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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似乎开始发硬了,杜小曼揪紧了他的衣服,用力点头:“那位南缃美女……还有好多美女,都在外头,有很多人想,想你……”
秦兰璪又轻喟一声:“我那时,让你跟谢况弈走,我以为,从此之后,你就与他在一起了。”
杜小曼强压住抽噎:“谢少主和箬儿很好。他们要成亲了。”
秦兰璪摇头:“掌柜的,你知道么,你这个不容瑕疵的脾气,其实很容易吃亏。你现在还太年轻,待长几岁,就会明白,人生在世,十分的所想,能得一两分,已是至幸。譬如你与谢况弈,年龄相仿,性情相合,孤于箬儿与他并不相配,就算谢家长辈一时看你不顺,天长日久,相较之下,仍会偏向你。且孤于箬儿的脾气,与你能相处融洽。你却偏偏硬不就这桩姻缘。”
都这样的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着这种事……
杜小曼从他手臂中轻挣出来,含混道:“人生不是做买卖,不是看着合算就可以。有些事,真的不能勉强。”
秦兰璪垂目望着她:“难道你不喜欢谢况弈?”
杜小曼迟疑:“我……”
“你另有心仪的人?”
杜小曼转开话题:“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让我捎给你的美人们?”
秦兰璪转开视线:“我一直,不想让你见着她们。”
“你家的妹子都挺好的呀,为了你冒着风险赶过来。都是真的爱你。”
秦兰璪抬眼看向夕阳:“我此生做过的亏心事,这便是其一。世间男人,年少之时,热血在怀,大都想过做三种人——侠客、大将、浪子。”
这话真有点渣,还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拉下水做借口。
杜小曼道:“你选了三哈。”
秦兰璪轻笑:“其实我那时最想选一,可惜身不由已,我亦不是习武之材。”
杜小曼点头:“嗯,三是比较容易达成。”有钱有权就行。
秦兰璪又看向天边:“三也不算成了,浪子实则是风流不羁四字,不羁较之风流,更重要些。”
杜小曼又点点头:“那倒是,只有风流,说难听点就叫色狼,或者淫棍。”
秦兰璪再一声轻叹:“但无拘无束,恣意来往,乃是世间最难得之事,世事多是身不由己。”
杜小曼犹豫道:“有句话……不太合适……但我想问……”
她挣扎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大概……还要多久……毒发?”
都聊了这么长时间了。
秦兰璪垂眸,轻轻攥住她的手。爪很暖。
“我若活着,你是否开心?”
“你没中毒是吧!”
秦兰璪的双眼水汪汪的,很无辜。
“毒?”
我、就、不、该、来、看、这、货!
杜小曼两眼发黑,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却不能往外喷。
秦兰璪一脸恍然地笑了:“原来,你以为宁景徽是来给我送毒酒的。”
装个鬼!都将错就错半天了!
但她不能咆哮。是她错误脑补,才被影帝顺杆爬。所谓丢人不能怪社会。啊啊啊……她想把自己砍了!
杜小曼恨不得立刻变成一只穿山甲,一脑袋扎进地里刨土而去。
秦兰璪笑得像刚舔完猪油一样满足:“原来掌柜的是以为我要死了才哭。”
杜小曼冷笑:“才怪!”
秦兰璪满脸开心。
杜小曼索性脸皮一老,硬声道:“大家毕竟相识一场,我这么重情义,真性情的人……宁景徽跟你当时的架势真的很像么!嗳,没事就行,那我先闪了,拜拜再见!”
秦兰璪的爪拉住了她的袖子,另一只手端着那个见鬼的酒壶。
“这里面是我自己酿的米酒。寺里不能有荤腥,亦不能饮酒,我实在馋得慌,自家偷酿了一坛。还是当日黄师傅告诉我的法子。我自蒸了些米饭,让人捎带了些酒引。”说着松开杜小曼的袖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
“你要是瞧见这个,恐怕更得误会。”
灰黄的三角纸包,很有几分耗子药的架势。
秦兰璪晃晃酒壶:“尝一些?我酿了几回,这次最好,酒味不重,但甚甜。连酒曲一起煮汤圆定然绝妙。”
“呵呵,你真有才。谢谢不用了。拜拜!”
秦兰璪又拉住她袖口。
杜小曼向外顿了顿袖子:“我真得走了,看你这么健康活泼真欣慰,下次再聊哈。”
“你不会再来了。”
废话。
秦兰璪垂下眼,松开了杜小曼的袖口,杜小曼眼睁睁看着他零秒切换进了感伤模式,浑身幽幽地冒着哀怨。
“果然到我要死时,你才会来看我,但今日于我,此生足矣。”
恶——
杜小曼被雷得汗毛都卷了,一个恍神,身体突被一股劲力往前一带……
唔——
影帝的双唇真的一股甜酒酿的味道。
杜小曼的大脑突然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冷静,最理智的境界。
理智让她意识到了此人的强悍。
不论她做何对抗,笑傲BT之巅的影帝都能轻松地打败她。
她果断地做出最聪明的抉择。
踹开秦兰璪,光速闪出那个小院。
十七皇子和宁景徽真的先走了,没有等她。
杜小曼在寺院宽阔的大院里独自跑了一阵儿,发现迷路了。
幸亏一个扫地的小沙弥替她指点迷津,让她终于从小角门闪出。杜小曼埋头匆匆往前跑,几乎是闭着眼睛冲过了那条充满八卦视线的街道,刚要松一口气,一道余白色的身影拦住她去路。
杜小曼抬头,迎上南缃犀利的视线。
“你果然与我们不同。杜姑娘?还是唐郡主?”
杜小曼道:“都行。”
南缃神色凝结:“王爷怎么样了?”
的确是真爱啊,此时此刻,还是先问影帝的情况。
杜小曼道:“挺好的。看起来蛮健康,吃得应该不错,还自己酿了点米酒。”
南缃无奈一笑:“王爷真是……有时候就和小孩子一样。天大的事压着,他也想着顽。”又看向杜小曼,“王爷有没有提到我们?”
杜小曼道:“我和他说了,你们在外面,很挂念他。他很开心。”
南缃淡淡一笑:“真是谢谢唐郡主美言了。”
杜小曼干巴巴地笑:“不用客气。”
南缃又直直地望着她:“郡主打算如何呢?”
“啊?”
“不论真正的缘故是什么。但的确郡主的事是个引子,王爷才被弹劾进了法缘寺,难道郡主什么也不做?”
杜小曼脱口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应该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啊。你知道我该怎么做吗?”
南缃的唇角扯出一个弧度:“郡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郡主真是个既干脆又算得清的人,我只是这么一问罢了,并非真的要郡主做什么。”
杜小曼道:“对不起。”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她又说:“实际上,我和你们王爷的关系,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南缃嗤的一笑:“王爷这辈子,居然也自作多情了一回,没脸没皮地上书要娶郡主。郡主根本领情。”
杜小曼道:“不是,你们王爷他……”
她发现自己嘴变笨了,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南缃又道:“郡主莫怪我唐突,你心中怎样想王爷,我并不想探究。我只是想找个法子救王爷而已。”上下打量了一眼杜小曼,“我承认,我一直想会会郡主。郡主与我想的,不大一样。”
杜小曼继续不知道该说啥。
南缃像男人般抬袖一拱手:“多谢郡主告知我等王爷的情况,告辞了。”折身离去,走了几步,又转过来,“对了,如果郡主愿意帮王爷一把,不妨走走宫中的门路?”
杜小曼迷惘了几秒钟。
她不知道唐晋媗在宫中有什么门路啊……
当下的情况是皇帝要找秦兰璪的茬。亲侄儿对付亲叔叔,哪有外人插话的余地?
看十七皇子那束手无策的样子,肯定连他都破不了,找别人,有用吗?
怪不得能对影帝死心塌地的,妹子很天真啊。
杜小曼原地僵硬地站了片刻,继续前行。
她心里有点堵。
南缃的话,好像她杜小曼必须得对现在的秦兰璪负责一样。
面对南缃,她又像一个插足在裕王和他的后宫中的罪人。
别人是小三,她是小三百零二。
且竟是她渣了小璪璪。
更可怕是,她居然觉得南缃的话中有些细节似乎有理。
杜小曼走走走,天渐渐黑了,路前有一串灯笼招摇得很是醒目,灯笼下阵阵白雾蒸腾着秋夜的温暖。
杜小曼不由得走到那串灯笼下,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正要点饭,邻桌一群人开了坛酒,招呼群饮。
杜小曼闻见酒味,内心翻涌起一股情绪,一拍桌子:“老板,一碟牛肉,一壶酒!”
摊主道:“这位姑……小爷。小摊酒有一种,烧酒较烈些,还有一种独门秘制的黄酒,稍微煨温,再搁些冰糖,绵甜适口,这般秋风刚起时,正好喝,如何?”
杜小曼道:“好,来一壶。”
路上锵锵鸣锣,高马开道,仆从簇拥,仪仗排场,十匹骏马,拉着一辆华车缓缓前行,夜风中,车窗帘闪出一丝缝隙。
好像是有什么大人物路过。
京城人民见识多了这种阵仗,没人有太大反应。
杜小曼歪头瞄了一眼,集中精力吃肉。
摊主煨好了黄酒,正要送到杜小曼桌上,邻座的人吃得醉了,猛地站起身,恰好撞到摊主,酒壶跌碎在地。
摊主也不敢责怪那几个客人,只先向杜小曼陪不是,说去再煨,杜小曼道:“算了,要不就随便来壶别的吧。”
摊主便另找出一个小壶,现拍开一小坛酒的泥封,倒了一壶送与杜小曼,道:“这酒刚启封时的一壶最好喝,算是给客官陪不是了。”还亲自斟上。
杜小曼很是欣赏这种服务态度,如果再有机会重回餐饮界,务必要学习一下。
卤牛肉,烧酒。
侠客风采的搭配,真汉子的味道!
太汉子了,杜小曼一口就呛了。
她没怎么喝过酒,唐晋媗的身体大概也没经过多少次酒精的考验。
杜小曼结账离开摊子,就觉得脚下踩的不是地,是棉花,软而弹,让她站不稳,保持不了平衡。
她左右四顾,什么都在晃,看不清行人,瞧不出招牌上写的啥,有没有客栈。她心里有点发急,用力揉眼,撞了好几次人,往路边避让,咣一声,金星乱冒,脑门生疼,好像撞到了墙。
杜小曼扶着墙喘了口气,索性暂时在墙根边坐下歇歇脚。
两三个闲汉隔着路遥遥打量她,正要朝此聚拢,突然一阵混乱尖叫声想起,一匹无人骑乘的疯马,一路卷翻路人摊位,竟向墙角的杜小曼笔直冲来!
杜小曼依稀听到了什么,但又像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声音,眼皮费劲抬起一条线,什么也看不清。
几个闲汉早四散逃开,眼见那马已要到墙角,突然双蹄朝天,一声嘶鸣。
一道长鞭,圈住了马颈,执鞭的劲装男子手臂一顿,飞身跃起,一刀斩向马颈!
另有两把雪亮的长刀,挥向了马的后腿。
厉嘶声中,马轰然倒地,在血泊中抽搐,几个劲装男子却跃上屋脊,转眼没入夜色。
惊恐的路人定神之下开始围观,打量地上的马尸和墙角的杜小曼。
就在这时,又听得一阵喧嚣,一辆马车分开众人,靠近这片狼藉,车中下来几个家仆打扮的男子,给牵马的车夫引路的,竟是方才杜小曼吃饭的那家小摊的摊主。
“是么?”
“没错。”
“带回去。”
……
杜小曼依稀听到动静,想睁眼看,眼皮却无比沉重。
她整个人被抬起,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