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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恐怕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的时间。
有人拉起她的手:“苏婉之!都乱成这样了,你居然还一个人呆在这,你傻了么,快跟我走。”
苏婉之抬头,是计蒙那张清俊的脸孔。
两张同样出色的脸孔彼此重合交错,苏婉之盯着计蒙的脸看了好一会,回过神。
“我被点了穴。”
瞬息功夫帮苏婉之解开了穴,计蒙若有所思:“这个手法……是莫忘?”
苏婉之颔首,试着活动僵持的手脚,低道:“计蒙,莫忘他……”
计蒙沉默了一会才回话:“那是他的选择,他上祁山学艺本就是为了报仇,师傅让他做低等弟子做的事,也是希望他修心,但他执念太深……已经挽回不了了。”
“我知道了。”
苏婉之仍是低低道。
计蒙总觉得苏婉之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终是只道:“我们走吧。”
转身后,却并不见苏婉之的反应,好一会听见她的声音:“大师兄……”
“怎么了?”
“点穴时间太长,走不大动,你等我一下……”
果然,她只朝前迈了一步,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计蒙忙扶住苏婉之,神情无奈,“一点也走不了了?”
“也不是……啊……”
不等苏婉之说完,计蒙一手抄过她的腿弯,一手绕过扶住腰,竟是将苏婉之打横抱了起来。
苏婉之起初觉得这个姿势十分别扭,但手脚实在麻木,也没有心情与计蒙争辩,便自暴自弃的不动了。
抱着苏婉之,计蒙朝山下走去。
大约是各怀心思,两人似乎都未觉得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
走了一段,计蒙试探着问出最让他疑窦的问题:“苏婉之……那个姓谢的呢?你不是要送他去回春谷?怎么会落到这里?”
垂下头,苏婉之看着地面,声音很轻:“大师兄,之前对你发火是我不好,我在这给你陪个礼。至于谢宇……”缓了口气,她接着道,“从来也就没有谢宇。”
计蒙一想,便知只怕是谢宇那个身份暴露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知为何的,计蒙有一瞬间长舒口气般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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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都清点过了,人也都已经看押起来。”
姬恪走进所谓黑风寨寨主的院落,此时这里已经布满了焦黑的灰烬,徒留下地上断壁残垣,土堆瓦砾掩埋如小山垛,一只手烧得焦黑的手自瓦砾下探出,凄厉无比。
顺着姬恪的视线,其徐继续道:“方才的火焰便是从这里起的,我们势如破竹攻来也有一点侥幸,审问过他们都说我们攻上来之前有人挟持了寨主夫人,一把火与寨主和管事的寨主夫人同归于尽……”
只停了一会,姬恪转头问:“找到苏婉之了没有?”
其徐语塞,不言。
“怎么了,没找到?”
“找到了。”其徐说完,又是一顿,“此时顺山路而下,还能看见苏小姐。”
姬恪几步走到院外,沿着已经空空阔阔的山路向下走。
不一会,遥遥看见山路下两个背影。
一人抱着一人,从此处只能看见男子的背影、女子微微侧过的发髻和飞扬的裙裾,整个姿势显得很是亲密。
被抱女子浅碧色裙裾旁是男子靛青色的纱衣,相同色调的衣衫在微风中扬起,衣角宛如纠缠,看起来异样的般配。
苏婉之常穿碧色衣裙,计蒙大弟子服的外纱惯来是靛青色泽。
又走前几步,定定看着两人,姬恪突然觉得不舒服。
从明都赶马车一路奔波而来,几乎未得到好好休息,身体的疲惫刹那间席卷而来,姬恪合上眼,咽下从腹腔中涌起的甜腥之意。
五一章
天色渐明,晨曦微光依稀可辨,山路下能看见一线红日,苏婉之一路无言被计蒙抱着下山,未曾察觉黑风寨的异样。
苏星先头就被救下,此时已等在山下。
在山脚的客栈歇息一夜,第二日一早三人便回了祁山。
再回祁山后,计蒙对从前谢宇之事只字不提,未再追问,以往在膳房的活计也没再提让苏婉之去做,倒是容沂跑来找她,追问她为何一声不吭就下了祁山。
苏婉之答不出亦不想答。
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同时涌上脑海,苏婉之的脑中凌乱。
最后汇聚至顶,仍是放不下,忘不掉,她一路行来并没有见到张榜告示,想来姬恪并没有对她发通缉,那么如果此时她回了明都应该也是安全的,那她只要堵在齐王府前,迟早能见到姬恪,到时候……无论是杀还是伤,苏慎言的仇和她被骗的仇,总能有个了结。
想来想去,她还是打算先去问计蒙。
无论如何,至少,得去给计蒙道个谢。
走至计蒙的院子,空阔无人,苏婉之迟疑了一下,方要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传出人声。
“蒙儿,你今年已经二十好几了吧……”
“是。”
“为师瞧你也不小了,你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媳妇,繁衍香火……”
实在难以想象,这八卦兮兮的声音竟是祁山掌门祁浩然。
“弟子尚不急,此时再过两年再议吧。”
“再过两年?不不,这可太迟了……依为师看最好便在今年内为宜,迟了不止到时适龄的女儿家都嫁出去了,更影响我祁山弟子娶妻——你身为大师兄不做表率,底下的师兄弟又怎好娶妻。”
“这个,师父……让弟子再考虑考虑。”计蒙的声音竟显得有些弱势。
祁浩然的语气听起来则似乎很愉悦:“那你便好好考虑吧,有了合适人选记得同师父说,你成亲的事宜师父可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可别憋在心里不说。那为师便先走了。”
听到这,苏婉之不敢再听,忙躲到一边。
祁浩然自计蒙屋内晃悠而出,长须微晃,道袍飘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拐出院子时,眼睛不着痕迹的朝后一瞄,露出几分笑意:小计蒙,也不知为师这姻缘线牵的到底是对不对呢。
计蒙不知祁浩然为何同他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终生大事上。
虽说他也知道自己今生是必然要娶妻的,但现下却还未思量清楚,祁山正式弟子中女弟子不足百人,往常交际中计蒙也都见过,却没对当中哪个升起什么特别的兴趣。
一时要他娶起来,他倒是也不知道该娶哪个合适,不免有些头疼。
而此外让他唯一感兴趣点的……
想起苏婉之,计蒙觉得更加头疼了。
正想着,有人迈步而来,礼貌的敲了敲未关紧的门。
计蒙抬眼一看,好巧不巧正是叫他头疼的苏婉之。
只是不知为何,苏婉之瞧着她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古怪,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苏婉之……你什么有事么?”
等苏婉之把来意说了,计蒙思索片刻,问:“你的意思是……你想现在回明都?”
苏婉之随即颔首。
“不行。”
她脱口问:“为什么?!”
计蒙很清楚明确的回答:“我答应韩师叔照顾你,此去回春谷已经让你犯险一次了,不可能再让你去明都冒险,若出了事我不好同师叔交代。”
“我会和师傅说,这事与你无关。”
计蒙勾起一侧嘴角,歪头眯起眼笑:“你现在能找到韩师叔?”
苏婉之语塞一瞬。
就是在明都只要韩高人不呆在苏丞相府里,她就根本找不到韩高人的影子。
“找不到?那就结了……回去好好呆着,等何时韩师叔说你可以回去了,再回去。”
“可是上次……”
“别说上次,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以为你被点了穴放在那里就安全了,万一被黑风寨哪个兵士看到,你只怕想逃也逃不出来……还有,我明明把回春谷的地图给了你们,你居然还能把自己折腾到黑风寨,我对你单独行动实在不放心。”
“那如果我不是单独行动呢?”
“还有人会陪你?苏星?她不会武。容沂?让他陪你你只怕应该担心他了……你还能找到别人么?”
计蒙批苏婉之批的滔滔不绝,言辞间毫不留情,似乎是在发泄之前她执意要下山之事。
偏偏苏婉之理亏,不好辩驳,只等生生应着。
待计蒙说完,苏婉之原本准备着的道谢词也彻底憋回了肚子里。
“好了,苏婉之,你乖乖回去给我呆着,别再想东想西了。”
挥挥手,计蒙如赶小狗般推搡着苏婉之。
苏婉之实在憋屈的厉害,磨了磨牙,终于忍不住损了一句:“计大师兄,就你这性子……你不肯成亲不会是因为没有女子愿意要你吧。”
计蒙收住准备回转的腿,迈了回去:“什么没人要……”似想起什么,他皱眉,“你刚才在偷听?”
苏婉之正色:“不是偷听,是正大光明站在门外听罢了——掌门嗓门太大了。”
“你都听完了?”
“差不多吧……”
计蒙皱起的眉舒展开,微微向上挑起:“你难道觉得我是因为没人要?”
看计蒙不生气,苏婉之的心反而提了起来,说话也透着几分谨慎:“我觉得……难道不是么?”
展了展眉,又挂起那似笑非笑不知真假的笑容,计蒙戏谑道:“没错,就是。不过,苏婉之,我这次也算是救了你,既然我没人肯要,你难道不该以身相许?”
计蒙的话让苏婉之一怔。
这个话题计蒙不是第一次说,她不知对方意思的真假,更不知怎么回答。
电光火石间,苏婉之脑中飞转,做了一个决定。
那厢计蒙已经先一步又笑开,也冲淡了方才的气氛:“同你说笑而已,不用当真。”
说罢,侧身欲回房。
却在背过身的瞬间,听见苏婉之的话:“计蒙,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掌门逼得急,你又无人选的话,我可以先嫁给你,不过……你可以陪我回趟明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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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的寇主黑风寨在一夜间易主之事,知道之人尚寥寥无几。
本该是齐州齐王手下的兵士们有条不紊的接管了寨内的事务,清理焦砾残垣,重建废墟,顺便清除藏匿在隐秘位置的余孽。
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而齐王殿下本人此刻却不如他的剿匪事业来得那么顺畅。
因为……齐王殿下病了。
姬恪的身体余毒未清,多年来一直用药压制,将毒素压到最小,在祁山时,有时其徐供药不及,毒素便会稍稍反噬,积少成多,点点毒素在经脉蔓延,又被计蒙一击重创,本来便是要修养多日的,后来紧接着被计蒙一剑刺下,那一剑虽然不是着意去刺的,到底还是给他的身体雪上加霜了。
好容易修养了些时日,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明都,处理完明都的事务,又因为黑风寨的时再连夜赶来,终于,在确定黑风寨已拿下,苏婉之安全离开后,姬恪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他以为当日喉头那一口甜腥只是巧合,未料那其实是个开始。
当晚,他昏迷了数个时辰,发起低热,深夜醒来后卧在床上咳得肝胆俱裂、满头大汗,直到大口血吐出,才察觉不对。其徐忙熬了药,让姬恪服下,这药他喝了八年,然而到了今日,已不那么起效。
其徐又赶忙带人连夜去请大夫,但这跟随姬恪多年的病症又怎是能轻易治好的?
几名大夫相互合计,开了张方子也只是勉强控制住了姬恪的病不再恶化。
原本姬恪是打算处理完黑风寨,就即刻赶回明都的,这个时候明都内烟云诡谲,时刻变化皆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