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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帝比他想得要撑得久,明都虽然已然气氛严峻,但若赶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来得及如何……
姬恪忽然之间,不敢再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的日更了……揉眼睛,困死……
64
64、六三章 。。。
六三章
苏婉之走到屋外,正看见苏星在小厨房手握一只小鸡翅膀,举刀踌躇从何处下手。
“我来吧。”
犹在苏星反应之前,苏婉之从她手里接过菜刀,手起刀落,而后手脚麻利的拔毛破腹,一只肥嘟嘟的小鸡瞬间被解剖殆尽,那下手之狠辣利落让苏星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退了半步问:“小姐,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说着,不由担心的朝屋内看去:“小姐,你没有……咳咳,把姬……公子怎么样吧……”
苏婉之阴恻恻笑:“苏星,你打算胳膊肘往外拐么?”
“没有,没这回事!”苏星忙摆手。
低头神情怅然的把小鸡剥皮抽筋,苏婉之随口问:“这鸡是拿来做什么的?”
“是其徐买的,说是熬鸡汤给姬……公子补身的。”
“给他的?”苏婉之冷笑,“管他的呢,我们俩炖了喝,一滴也不要给他留下!”
苏星张口结舌了半晌,终道:“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别扭啊。”
苏婉之抬头不解:“什么别扭?”
“就是你明明担心那个谁,却还偏偏非要恶声恶气的对他,一副怎么都看不顺眼的样子……这不是别扭是什么?”
苏婉之转头,一言不发地拽着小鸡肠子,衬着满手鲜血淋漓道:“我就是别扭,啊啊……姬恪这个混蛋!在这种时候告什么白!什么都不做你让我怎么听、怎么信!混蛋!”言罢,手指用力,哗啦啦把一整串的肠子都拖了出来。
苏星不忍的捂住眼睛,弱弱道:“小姐,你镇静镇静……”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苏婉之长长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般望着远处,慢慢站起身,在一旁的水槽里洗着手上的污迹。
一旁的苏星得空,连忙拾起地上的鸡,心惊肉跳的将鸡洗净,认真做起了鸡汤。
苏婉之蹲坐在小厨房,呆呆看着苏星忙前忙后洗菜做饭,炖着小鸡的锅里咕噜噜冒着气泡,没多时,其徐拎了一篮子的菜走进来,看见苏婉之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想和苏婉之说什么,但见苏婉之一点搭理他的意思也没有,终是没说。
天渐渐黑下来,苏星把菜端到苏婉之面前,有些忧心道:“小姐,现在吃饭么?”
菜碟里摆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苏婉之没什么胃口却不想弗了苏星的意,想想道:“有酒么?”
苏星垮下脸:“小姐,厨房里没有啊……啊,那我去别处找找。”
食之无味,苏婉之用筷子戳着盘里的菜。
不多时苏星回来,呐呐道:“小姐,酒肆已经关门了,我去问了,说这院里喝酒的只有谷主……”
想起奸商谷主,苏婉之脸色一黑:“那算了!”
“咳咳……小姐,刚才我听说谷主现在不在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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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苏婉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扬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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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手捏脚摸进谷主大人的房间,装饰贵雅的屋子里苏婉之一眼就瞧见了书柜下的木柜子,打开柜子果不其然瞧见几坛密封好的酒坛。
苏婉之心头一喜,拎了两壶就小声的朝外走去。
迈出院子,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见头顶冷冷淡淡的声音:“你摸进我房间就为了这两坛酒?”
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倒霉,苏婉之顿时头皮一麻,强笑道:“就这两坛酒,谷主大人不会介意的吧。”
谷主大人依旧没什么起伏道:“你说呢?”
苏婉之哭丧脸:“我赔,我赔你钱还不行么?”
“这倒不是不能商量。”
谷主大人的心情似乎很好,在开出了天价后,很好心的邀请苏婉之共饮。
苏婉之虽然垂头丧气,但也得承认这个提议很诱人,她是第一次看到能有院子修的这么漂亮,几乎将飞湍瀑流的景致修进了寻常院落,悬于水面的水榭仿佛缭绕在云雾中,很有几分仙气袅袅的味道。
坐在水榭中,听着耳边如乐声般清泠的水声,馥郁的酒香也像是萦绕不绝,别有说不出的韵味。
夜色自天际一端悄然升起,月辉迷离。
谷主大人慷慨的取出两只白玉琼杯,玉质细腻温润,澈若清泉的酒水倒进杯中,波纹轻漾,似乎也将此间的美景倒映进杯中,只是看就足够赏心悦目。
苏婉之显然不止于欣赏,端详了两下,就倒进自己嘴里。
先是微苦,而后淡淡醇香涌入,并不过分热辣,介于清洌与醇醴的滋味有种别样的口感,纠缠在唇齿间,弥久不散,回味悠长,饮后恍若大梦初醒。
“可好喝?”
苏婉之长长哈了一口气,连连点头,禁不住问:“这是什么酒?”
“你自然会喜欢,这酒叫南柯梦,本就是给女子喝的。”谷主大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隐隐含着一丝怅然。
敏锐的察觉可能有八卦可听,苏婉之忙凑耳朵问:“那谷主这酒本来是打算给……额,谁的?”
谷主大人却反而话锋一转:“小姑娘,你带来求医的那人可是你的情郎?”
情郎……
苏婉之被这个词激的一哆嗦,杯中的酒差点都洒了,干笑道:“不是。”
谷主大人道:“闹别扭了?”
“不是!”
她和姬恪之间怎么能只用闹别扭来形容!
“那又是如何?”
许是酒意微醺、景色太美,让苏婉之一时间也恍惚了心神,再加上对面坐的又是一个几乎称得上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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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人,抱着酒壶,苏婉之像是找到了宣泄的洞口,也不管对方听不听,边喝边把她和姬恪那点纠葛从头到尾细说了出来。
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才堪堪说完,口干舌燥的苏婉之又低头抿了几口酒。
迟来的酒劲爬上苏婉之的脸,脸颊染上酡红,心口却微微抽痛起来,口舌也不大灵便:“我不想原谅那个混蛋,一点也不想……他骗了我那么多次,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骗我……可是,这样我自己又觉得难受,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是觉得自己喜欢那个混蛋,看到那家伙受伤的样子,我还是觉得心疼……”
说到这,苏婉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大脑昏沉,极想找个地方就此睡去,再不醒来。
抱着酒壶昏昏欲睡间,听见一直安然做听众的谷主大人在她耳边道:“小姑娘,世事难料,现下你还有功夫别扭,待真的失去,再追悔又有什么用。”
“……好好睡一觉罢。”
那声音淡淡,在耳畔轻烟般消散,苏婉之也已沉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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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已不再有姬恪,十六七的年华,她被父母压着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高官之子,起初对方还对她称得上温柔体贴,但在她的冷脸外带不许对方近身之下,也没了耐心,拂袖而去又娶了几房小妾。
经年后,晟帝亡故,储位未决,几王夺嫡,最终燕王姬跃因借丈人王大将军兵权之势成功夺位。
新帝登基后,她的父亲苏相因屡屡被责干脆自请辞官,新帝允之,而她的夫君因保嫡有功,平步青云,越发看她不顺眼,以无后为名一纸休书将她休离,她心灰意冷,收拾行装带着丫鬟搬到城外别院。
路遇连绵阴雨,休憩在一处陈旧庙宇,庙后是一处墓园,她散心经过,却见最近的墓前刻着一行字。
罪臣齐恪之墓
因新帝登基,为避讳,其余几王均被改姓为齐。
庙中比丘同她说,这墓中之人正是当年名声大振的齐王姬恪,因谋反获罪,自尽而亡,终葬于此。
阴冷的雨水浇灌在墓碑上,无人打扫四周皆是杂草,墓碑上的本该鲜亮的字已被风吹日晒侵染的渐渐褪了色,就像逐渐褪色的容颜,散落尘风。
她的指尖触上墓碑上的字迹,心口忽然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面容也瞬间悲恸难抑。
忽然她蹲□,抱膝大哭起来。
梦境瞬间破碎,猝然惊醒。
苏婉之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厢房,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一身的冷汗。
到底,刚才……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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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的冷落和父亲的苍老历历在目,冷眼旁观、心若死灰,甚至于她似乎还能回忆起片刻前缠绵阴雨落在身上微凉的触感,以及那冰冷墓碑带来的刺骨寒意。
她用手指触了触眼眶,竟然真的有未干的泪水。
可是,明明她不可能乖乖嫁给不喜欢的人,她不可能这么安分守己的带这么多年,她不可能这样自怨自艾,更不可能在陌生人的墓碑前哭泣……但,那样的真实让她觉得遍体冰寒,心头荒凉,手脚都渐渐颤抖起来。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
姬恪、姬恪的墓……
她不要!
苏婉之再也坐不住,猛地从床上跳下,也不顾窗外天色还未亮,直朝着姬恪的房间冲去。
时辰尚早,她冲进去的时候姬恪还在沉睡。
门板被撞的来回吱呀作响,听见声音姬恪微微睁开眼睛,就骤然感觉自己被人狠狠抱住,用力之大就好像生怕他随时会消失一样。
待透过微弱的光线模糊看清人,姬恪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问:“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婉之狠狠压过来亲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这章写到后面我自己被感动了……┭┮﹏┭┮
真是……爱惨了神马……
不如惜取眼前人……
PS:本章告诉我们谷主大人的酒千万不可以乱喝。
65
65、□章 。。。
□章
苏婉之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冲动的简直完全没有女儿家的形象,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心口的惶急根本无法抑制。
一想到方才梦中的情景,就忍不住想要抓紧什么。
于是,看到姬恪面容的那一刻,她想也没想,就扑倒亲了上去,全无章法,与其说吻,倒不如说更像是啃咬,四肢还紧紧扒在姬恪身上,鼻端嗅着姬恪身上淡淡的药香,好像这样才能安下心来。
姬恪在瞬间的怔愣后回过神来,双手推拒着想让苏婉之稍稍退离开一些,但只要他推开一点,苏婉之立马就抱的更紧。
未明的天色只在窗棱的一角投射浅色光晕,慵懒的浮在身前女子的发上,宛若覆上了一片透明而细白的薄纱,朦胧晕染开,让人只觉得柔和而温暖。
窗外的景致已然看的不真切,在晨雾中犹如梦境般。
姬恪的心莫名的柔软,由推为揽,圈住苏婉之的腰,唇齿温柔的撬开苏婉之的唇,引导着她亲吻,不带□不带侵占、掠夺,只是纯然的安抚。
日光渐渐升起,从一隅之地蔓延到了整个房间。
姬恪来不及去想苏婉之此刻为什么回来找他,又为什么会主动……只是小心地,安静地抱住苏婉之,像是生怕会打破这片安谧。
不过,姬恪显然是多虑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怀里的苏婉之双眸紧闭,呼吸平稳,还有轻微起伏的鼾声,竟然就这么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姬恪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就这么就着唇瓣厮磨的姿势睡去,当他是死的么?
姬恪试图将苏婉之平放在床上,未料苏婉之在睡梦中还紧紧攥着他的胳膊,尽力挣脱又难免会惊醒苏婉之,只好就着这个位置向后靠在枕上,为了让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