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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收人。两口子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和和美美的,日子才能过得踏实红火。就象老太太和老爷子,几十年风风雨雨相濡以沫,外人不知道多羡慕。
朱慕贤回了房,又林已经洗漱躺下了,只是还没睡着。朱慕贤先和妻子说了一声,又去看过了儿子,才回来更衣洗漱。
他躺在妻子的外侧,炕烧得暖暖的。小俩口头挨着头,小声说着悄悄话。
“老爷子有可能坐那个位子吗?”
“当然不会。”朱慕贤说:“老爷子都七十多的人了,比林阁老还老呢,皇上可不会要这么老的一个首辅阁臣。”
说得也是。这年头是没有什么退休岁数的,很多人手握权利就更不肯放开,林阁老就是最好的例子。朱老爷子虽然看着硬朗,可是毕竟已经年老体衰了。说句不好听的,这时候能过八十大寿的人真没多少,老爷子还有几年活头啊?不趁这机会好好安享晚年,还去挣扎拼搏个什么劲儿?
如果子孙是有出息的,那用不着老爷子拖着一把老骨头再去为他们争取什么。如果子孙是没出息的,那就更不用白费这个功夫了,还免得他们登高跌重,将来下场更不堪。
这道理众人当然都想得明白。可是朱老爷子自己虽然不可能,他却有足够的资历人脉去影响下一任首辅的诞生。如果他旗帜鲜明的表达自己的立场,支持其中某一个,那么此人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成功上位。
虽然最终决定人选的人是皇帝,可是之前能够影响这个决定的因素也有很多。
老爷子肯定不想趟这次的混水。
不过皇帝也不会轻易决定这个人选的,说不定得拖到过年的时候,或者是过完年之后才会尘埃落定。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们家只怕都不得清静,那些不死心的人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
想想真叫人头疼。
朱慕贤也想起来问:“通儿这些天做什么呢?”
这个妻弟性子太野,和德林完全不一样,他除了通儿头一天来时见着面了吃了回饭,后来就差不多见不着他人影儿了。
“忙什么我也不知道,爹娘都管不了他,何况是我?听着跟着人说,倒是没去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也没有惹事。只要他平平安安不惹祸,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男孩子大了,总要自己出去闯一闯的,不能拘在家里头。”
又林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早点儿睡,明天还得早起”
朱慕贤听着妻子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均匀起来,微微侧转过头看她。又林现在十分辛苦,夜里总会醒好几次,有时候她自己不能翻身,还得朱慕贤帮她。要起身更得人帮——这么一宿下来,朱慕贤也得醒好几次。
可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反而甘之如饴。
妻子马上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可是朱慕贤看着她还象初见面的时候一样,那个他去捡风筝的时候遇到的女孩子,声音清脆,眼睛明亮。
孩子出世只怕就在这几日了。朱慕贤出神的想,这次会生个儿子,还是生个女儿?儿子当然不错,可是女儿更好。
他又想到刚才在书房和祖父的对话。
祖父不但没有那份争胜的心思,他都已经萌生退意了。七十多的人了,纵然只是去点个卯并不做事,也是不轻的负担。借着这次的机会退下来也好。
到时候家中免不了一场动荡——老爷子这一年病了两回,身子也确实不太行了,也就是为了这么一大家子人才硬撑着。
要是老爷子真退下来,这家里能顶门立户的人,也就是他了。父亲心灰意冷,被上次那事打击得什么事都不想理会。二叔也不用说,到现在都是白身。数到他们这一辈,六弟博南将来还有些指望,其他的人…
快完结了…
第三百零四章
又林这一次生产的预兆来得没有多么强烈,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醒了过来,然后推醒朱慕贤扶她起身去方便。等躺下之后没一会儿,她又起了一次。肚子没象前一次那样先发紧再发疼,第二次起来的时候又林发现,她不是想方便,而是羊水破了。
朱慕贤用一种和他身份完全不相符的敏捷跳起身来,一边穿衣裳,一边唤人起来准备。又林靠在床头,朱慕贤一边系腰带一边不停的安慰她:“别慌,别怕,没事儿的。”
又林心说不知道慌的那个是谁,腰带系了两次都没系好,还打了个死结。
一扇扇窗子都亮了起来,整个桃缘居的人都醒了,继而开始为这件大事忙碌。
稳婆看过后说时间还充裕着,又林于是让人做了面条来垫肚子。熬得浓浓的鸡汤,面条擀得特别筋道,里面还卧了两个鸡蛋,又林从从容容的把东西都吃完了。这让旁的边的朱慕贤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可是他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东西。
这就象高考似的,很多考生自己心态挺好,倒是许多家长失眠焦虑消化不良——关心则乱。
又林都明白。
要是朱慕贤象他哥一样,大小老婆生孩子都稳如泰山不急不忙的,那才糟糕呢。
东方的天际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整个朱府都在渐渐醒来。
又林这一次生得很顺,不象头一胎那样折腾。前后两个时辰就生了下来,六斤二两,不及原哥儿生下来时重——大太太抱着孙子不舍得撒手,既高兴,又觉得有些遗憾:“都是刚怀上的时候不知道,净受罪了。哎哟我的孙子唷,赶明儿得给你好好儿补一补,把你补得又白又胖的。”
这时候的人总觉得白胖是好的,非有钱人也养不出白胖子来。
原哥儿趴在一边儿瞅了瞅,又林摸了摸他的头。
这孩子现在可能还不明白他娘生了孩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也发现了,又林圆鼓鼓的肚子瘪下去了,而屋里凭空多出一个哇哇哭的小东西。孩子虽然不懂事,可是他们是最敏感的。原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现在都被那个哇哇哭的弟弟给吸引去了,这个他完全能体会得出来。再加上又林现在也不能抱他哄他,小家伙儿难免有些不高兴。
当下打发人去各家报喜去,朱慕贤也使人去告了假——弄璋之喜,请假也是理所应当的,正好也躲一躲现在的风头。
过了午杨重光就陪着玉林来了。大太太一直觉得杨重光和朱慕贤要好,郡主才和自家走动来往的,老太太心里却是有数的,毕竟她在于江住的日子更久,玉林现在虽然身形面貌略有不同,可她依旧能认得出来。大太太却已经认不出这位郡主就是当初李家那个安静沉默的小姑娘了。
郡主夫妇是来探望儿媳的,大太太也不会往前凑。要不然一把年纪还给年轻的郡主见礼,大太太的面子也有些抹不开,只吩咐人不得怠慢。
杨重光不好进内室,是朱慕贤把孩子抱出来给他看的。小家伙儿从落地到现在,已经喂了一次水,也喂了一次奶,现在正睡得香。头脸上还有未洗净的污渍,可是能看出来眉眼十分清秀,更加肖似母亲。
杨重光笑着说:“都说抱子不抱孙,你这样子宠溺孩子,可是不应该啊。”
朱慕贤十分得意:“你这是眼红吧?我都有两个儿子了,你还一个没抱上呢。我说你倒也抓点儿紧啊。”
杨重光让他说得有点尴尬:“这又不是我想生就生的…她还在调养身子,再加上她岁数也不大,我想再过个一两年。”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家只有你了,早些延绵子嗣中,也可告慰先人。再说,你平时都不在府里,郡主一个人难免寂寞,有个孩子,她日子也好过许多。”
这个朱慕贤若是不说,杨重光还真没想到过。的确,他有时候天不亮便出门,用罢晚饭才回府。府中只有妻子一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说不寂寞,那肯定是骗人的。
“你说得是…她没和我提过,我竟然也疏忽了。她性子安静,话也不多,我竟然没留意过”
朱慕贤把孩子交给乳娘抱进屋去,正色说:“这个我可得说你一句了。当年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又林就这么一个妹子,她身世坎坷,习惯了有事只装在心里。可你不能这样忽略她。”
杨重光低下头去,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今儿家里事情多,满月酒时你可一定早些过来。”
屋里头玉林正埋怨姐姐:“怎么也不给我送个信儿去,我还说打发两个妥当人来你这里伺候呢。”
“我这里也不缺人手,再说这一胎生得顺。四更天儿的时候发动,两个多时辰就生完了,那会儿才是刚用过早饭的辰光呢。你何必今天特意过来呢,等洗三时一起,岂不更省事了。”
“我可是娘家人呢,怎么能不来?通儿呢?怎么不见他?他竟然也不陪着你?”
“他一个男孩子,陪着我做什么?我打发他出去的,早点儿给南边儿送信去,让父亲母亲也好放心。”
乳娘把孩子放在又林身旁。孩子包裹在襁褓中,只露出一张嫩乎乎的小脸儿,睡得正香。细细的茸茸的头发贴在脑门处。玉林俯下身去仔细的打量他:“嗯,更象姐姐,不大象姐夫。”
“我看不出来。”又林笑着说:“不过看过的人都这么说,想来是象的。”
玉林挺想伸手摸一摸的,可是手指离婴儿的面颊还有寸许的时候,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没事儿的,想摸就摸吧,摸不坏的。”
玉林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轻轻蹭了一下,柔嫩得不可思议。
“象嫩豆腐一样。”
又林忍不住笑了:“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将来你也生了就知道了。你想亲亲他不?”
玉林又同样小心翼翼的亲了婴儿一下,然后自己咯咯的笑起来。
小英送了汤进屋,玉林顺手就接过去,搅了两下试试冷热,一勺一勺的喂给又林。
“我自己能喝。”
“你快养养吧,生孩子多么伤元气的。”玉林执意要喂,又林也只能随她去。
喂完汤,玉林又端水给他漱了口,让又林靠得低些,更舒服些。
“姐姐家里最近不少客人哪。”
又林摇头:“都是不速之客,我一个也没见,门上也不给放进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玉林扁了一下嘴,在又林面前她从来不用想着哪句话说得对哪句话说得不合适,反正她说什么姐姐总是懂的。
“前儿我进了一次宫,还去探了刘贵妃的病。”
又林吃了一惊:“这事儿可不象看着那么简单,你可别搅进去。”
“不会。”玉林把头靠在又林肩膀旁边,就象两人还小的时候一样。她轻声说:“我就是想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刘贵妃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也许玉林的亲娘当初和刘贵妃有仇怨?
又林也轻声问:“那她现在是什么样?”
“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一样。”玉林说:“头发都白了,病得昏昏沉沉的,连人都不大认得出来了。”
刘至夏一死,刘贵妃又失势,这世上从来不少落井下石的人——杨重光也翻出了旧年的案宗,这对刘家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我让人好生照看她,衣食汤药不得怠慢。我不想让她死得这么早,我想让她活得久一些。”
又林摸摸她的头发:“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总去想着。总为过往所困,人是不会快活的。”
“我知道。”玉林说:“虽然看她落得现在的下场我觉得很解气,可是死去的人终究是不会再活过来了。即使我为她做了再多,为她报了仇,她也不会知道了。”
这个她,是玉林的生母吧?
“姐姐,我刚被父亲带回家时,是多大?你记得不记得?”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