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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珺云倏忽之间想起上辈子的时候。霍思琪曾弄过的一次把戏。她让人将张蝶语的鞋底中间放入了毫针。因为其纤细如发丝,且不如平常的细针那样坚韧,所以就密密挤挤的将一把都放了进去。因为鞋底柔软,刚开始走上一刻半刻钟的。可能只会觉得脚底似乎有些痒痒,但是时间长了之后,被踩的实诚一些的鞋底就会变薄。而藏在里面的毫针迫于地面的坚硬,自然就从上也就是鞋内部透露了出来。但那时候张蝶语之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就是因为霍思琪让人在毫针上面涂了药。让原本就细微的疼痛被药物的麻痹所隐藏起来。
所以,等张蝶语回到殿内准备休息,换双干净的鞋子的时候。一脱下脚上的鞋子,却连带着将鞋底冒出来已经大半都扎进了脚底心的银针都拔了出来——正是因为些微的血迹凝固,将银针锁在了脚底心似地。那之后不久药效退去。痛的张蝶语死去活来的。为了避免留下什么后遗,不得不请了医婆来一根根的将毫针拔出来,唯恐纤毫般的毫针断在里面之后再也拿不出来。
那次也是张蝶语运气好,毫针都完全的拔了出来。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床上养了足足一个月才敢下床。只因为双脚伤得太严重,就连里面都积了许多的淤血。。。。。。
乔珺云冷笑了起来,她不知道霍思琪怎么就突然暗地里要对自己下手,但却不得不说幸亏自己没睡着,不然的话恐怕就要忽略了慧芳这貌似寻常的‘来看一眼’。而且,谁能知道太后在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牵连,不然的话,有着她和太后两个人就足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慧芳,又怎么会瞒着自己和太后顺从霍思琪的话呢!
彩香看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但见乔珺云神情凝重,就担心地问:“郡主您是看出来什么了吗?咱们可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是霍思琪吩咐慧萍做的话。。。。。。”
乔珺云将这里面藏着的猫腻跟彩香说了,气得彩香两眼通红恨不得就立刻去撕了霍思琪才行。她呼呼的喘着粗气,愤怒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霍思琪那个贱人真的害了您吧?”
听得彩香说出‘贱人’二字,乔珺云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即轻笑道:“这话可别乱说,人家可是贤德贵妃高人一等呢。这些子本郡主自然是不会穿的,本郡主随心所欲临时想穿其他的鞋子又有何不可。只是这口气,还真是难咽啊!”
彩香狠狠地瞪着那双看绣着美丽海棠的鞋子,咬牙切齿道:“一定要将这份大礼还给她才行!”接着,她忽然愣了一下,问:“不过郡主,您怎么确定就是霍思琪做的?”
乔珺云也怔了一下,随即神秘的笑道:“你的郡主我知道很多事情,这据说是霍思琪自己钻研出来的坏招,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啊。咱们可得好好想想,是要还给霍思琪,还是牵连更多的人进来,让更多的人看清她的真面目更好呢?”
正文、第四百零四章 荒谬的理由与做法
等慧芳提着一颗心带着一应宫女走进内殿准备叫起乔珺云,却发现她已经醒了就坐在床边的时候,一颗心忍不住的颤了一颤,勉强平稳的问道:“郡主怎的起得这么早,彩香去了哪?”
“我在这儿呢姑姑。”蹲在柜子前面的彩香举了举手,接着头也不回地继续在柜子里翻来覆去的找东西。
就在慧芳看不明白的时候,乔珺云略显迷糊的捂嘴打了个哈欠道:“姑姑早啊,今天我想穿那双彩蝶扑花的鞋子,彩香正帮我找呢。唔,不知道姑姑可记得放在哪里,是不是拿去清洗了?”
“郡主怎么想穿彩蝶扑花的呢,这双海棠花的鞋子不是您昨晚主动提出来要穿的吗?”慧芳不明白乔珺云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也不清楚这双鞋子送来之前被动过什么手脚。她不免开始怀疑是不是乔珺云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道:“可是郡主觉得这双鞋子不舒服?您的钗饰昨夜临睡之前不都是搭配好的吗,难道您也觉得要改?”
乔珺云一脚踢开了地上的海棠花蓝鞋,看着彩香找到的彩蝶扑花鞋子喜得眉开眼笑道:“那双鞋子都穿了五次了,更何况海棠花早就落了,我穿着出去玩岂不是让人觉得本郡主傻吗。”说着,看也不看慧芳一眼,就将穿了足衣的一双脚伸进了新拿来的鞋子里,满意的称赞道:“还是这一双好看,我今个想去御花园玩儿的话,也足够应景。而且这双是皇祖母新赏赐给我的,这才是第二次穿呢。”下地走了几步,笑眯眯道:“嘿嘿,鞋底也真舒服。”
“这、这新鞋子刚上脚一两回是会觉得不舒服的啊。。。。。。”慧芳的话说半句,就被乔珺云的话给堵了回去。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着那双好不容易趁着无人看到送进来的蓝鞋子发愣。
乔珺云与彩香不经意的交换了一下视线,随即她就仿若不经意的说道:“姑姑啊,贤德贵妃今日有事情吗?如果她有空的话。我想找上她还有齐贵嫔等人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好好玩玩儿。”
“啊?”慧芳在这么个时候听到‘贤德贵妃’四字,身子就微微颤抖了一下,掩饰住之后才紧张道:“这个老奴也不知晓,郡主如果想问的话老奴马上就去千秋殿问一下。对了郡主,既然这双鞋子您说不喜欢了,那就让老奴直接带出去让人处理了吧。省得、省得放在这里还碍着您的眼。”话没说完,就弯下腰去捡那双被乔珺云踢得东倒西歪的鞋子。
乔珺云的眉毛微微一挑,不怎么高兴的制止道:“等等,姑姑今个儿是怎么了。这也是皇祖母赏给的鞋子。现在穿着不应景。但是等九月海棠结果的时候穿不也可以吗!我还喜欢着呢!”说完还轻轻的瞪了慧芳一眼。似乎对于她如此轻易地代替自己贬低太后的心意,而感到很是不满。
慧芳苦笑着告罪了几声,眼睁睁的看着彩香将那双干干净净的海棠花绣鞋给收走放好,却不知道该如何想办法将那双鞋子收走——霍思琪那边的人可是说过。这鞋子如果出了差错,一天之内没有被乔珺云穿上的话,那一定要立刻收走免得会露陷。她却是不知道,霍思琪那边只是担心毫针上的麻药一天之内会失效,害怕乔珺云一穿上就差觉出不对劲儿。到时候恐怕不但伤不了她,反而会轻易的暴露了自己的小动作。
“行了,姑姑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为我梳妆啊!”乔珺云透过模糊的铜镜觑了慧芳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道:“还是姑姑梳头的手艺最好。彩果下手有时候很重,揪的头发都疼。”
彩果在一旁听着不干了,拉着乔珺云的胳膊就撒娇道:“郡主,上次您不是还说彩果梳的坠马髻是最好看的吗。只要给人家多一些时间,一定会为您梳个漂漂亮亮的发式的。”
慧芳压下心底的不安。一边思考着要如何将那双鞋子换走,一边走过来笑道:“彩果手重这一点倒是对的,上次说要给老奴梳头发,结果薅下了足足三十二根头发,差点没让老奴哭出来。”
彩果吐了吐舌头,看似羞愧的低下了头,但眼神中却藏着一抹得意。哼哼,平时让你作威作福,也得让你吃些苦头才行。要不是为了让慧芳受些苦,她又怎么会主动提起为对方梳发呢。
“快看彩果那副小样,再说可就要哭了,姑姑还是赶紧帮我梳头吧。”乔珺云对彩果和彩香偶尔的一些小作为一清二楚,打了个马虎眼就让慧芳不再提起此事免得‘尴尬’。
彩香见这边有慧芳和许多宫女,就拉着彩果一起去御膳房给乔珺云取燕窝粥。现在太后的饮食有些不规律,有的时候乔珺云起得早,一等等上一两个时辰,难免要饿肚子。因此以往的冰糖燕窝,燕窝银耳汤就成了能切切实实垫肚子的燕窝粥。等她们俩带着燕窝粥和一份点心回来的时候,彩果就已经知道了慧芳都做了些什么,恨不得把端着的还滚烫的燕窝粥都泼到她的脸上!
但这几年来的生活,早就让彩香彩果养成了心中怒火滔天面上不改异色的本领。除非是她们装着生气,不然旁人还真难以看出真实情绪,这个可得感谢府里那些刚来的时候不安分的丫鬟们。
乔珺云示意慧芳为自己梳妆打扮好之后,就坐在了内殿的软榻上,慧芳见了就劝道:“郡主还是去外殿坐着吧,这内殿还得让宫女们打扫一下,您坐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吵闹的。”
“哦?”乔珺云含笑注视了慧芳两息时间,在对方笑容变得僵硬之前,就起了身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好,姑姑就在这里看着她们点儿,一定要将这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免得有些腌臜的东西留下。”
慧芳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凉,再加上乔珺云说完话之后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只觉得脑子里的想法都乱成了一锅浆糊。是不是被郡主知道了?可如果郡主知道了的话,为什么没有直接指出来?或者说,这只不过是郡主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被自己而猜测的变了味道?
就在慧芳惶恐不安的时候,已经快走出内殿的乔珺云忽然再次走回来,在外人看着亲密私语的情况下,却是听她颇有深意的说道:“还请姑姑将柜子里的海棠花蓝色绣鞋拿出来仔细看看,本郡主看那上面很不干净,等会儿姑姑就拿着去找清洗的宫女,好好责问一下她是如何清洗鞋子却弄多了些东西出来的吧。呵呵,姑姑可别让我失望了。”
说完,眸色转冷的瞥了慧芳一眼,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老奴。。。。。。”看着乔珺云的背影。慧芳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给紧紧地攥住。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停止流动。她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摆手挥退了那些拥过来的宫女,心中满是惊骇之意:“为什么郡主会发现自己隐蔽的动作,会不会是那双鞋子跟原本的太过不一样?郡主那句不要让她失望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指。只要自己将此事来龙去脉说出来,就能够原谅自己?”
越是猜想,慧芳越是觉得心中难安。许久之后,那群宫女都打扫完了内殿,请她检查是否有哪里不妥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打发走宫女,她颤颤巍巍的找出了那双鞋子,捧在手上走了出去。
可是,到了外殿慧芳才发现。乔珺云竟然根本不在,而两个宫女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粥碗以及点心碟子。慧芳忍着不安上前问:“郡主呢?”
其中之一的宫女抬起头见是慧芳,连忙擦了擦嘴角道:“是郡主将燕窝粥与枣糕赏给奴婢吃的,奴婢不是在偷吃,姑姑可千万别误会啊!”
另一个宫女捅了她一下。笑盈盈的道:“回姑姑的话,郡主去了正殿给太后娘娘请安,还特意嘱咐了奴婢,说是如果您出来了就让您过去找她呢。”
慧芳脊背腾地升起一股凉气,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郡主算是表明了让她坦白此事来龙去脉,可问题却是要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她想后悔的退回去,但她却不知道郡主知晓多少,万一见自己不配合生气的直接跟太后说,她这条老命恐怕也要没了。她可是还记得,慧文说死就死,当初皇上的一句令下,就连太后娘娘都阻拦不得。而她险些伤害到乔珺云的事情,如果让将乔珺云捧在手心里的太后知道了,她恐怕要落得更凄惨的地步。可事到如今,不容她退缩。濒临绝境的情况下,她神情一凛,想着只能将事情推到霍思琪身上,尽量的将自己摘出去了。。。。。。
太后看着进来后直接跪下的慧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问:“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