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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张楚楚?”
“嗯。”
“这个名字倒有趣。”
“还行。”
“谁替你取的名宇?”
“不知道,应该是杰哥哥。”
“你家杰哥哥乃当世书家,想必在诗文之道上也极有才华,他取的名字必然是好的,却不知道张楚楚这两个字有何深意?”
“没深意。”
今夜的长安城灯火通明,游人如织观灯的人们把去往东城的街巷堵的严严实实,纵使是谋划堂的豪车今天也无法提起速度只有老老实实随人流缓慢向前移动,然而车里的柳编夫人却不以为意,甚至有些高兴。
路途越遥远,她便能与张楚楚在车厢里呆更长的时间,问更多的问题。
而今夜的张楚楚明显也与平日有些不同,对这位夫人的问题竟是有问必答,一夜说的话竟似比上个月加起来说的还要多。
然而当年的那些故事在她的记忆中毕竟太过模糊,基本上都是秦杰转述而来,所以无论柳编夫人怎样旁敲侧击,还是无法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路途再如何遥远也总有走到的那一刻。
豪车缓缓停在枫林别墅小区门口。
张楚楚下车时极有礼貌地对柳编夫人行了一礼。
柳编夫人怔怔看着别墅门前那个纤瘦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头一酸。
她现在根本无法确认任何事,甚至知道自己可能是在痴心妄想,然而一路同行,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心想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柳编夫人打开车窗,有些犹豫有些不安问道:“你愿意去我家里做客吗?”
张楚楚拿着门匙想了会儿,心想秦杰还要些天才能到家,松枝腊肉已经薰好不用人在旁边看着,自己留在别墅也没有事情做,于是她点了点头。
几日后柳编堂主的别墅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之所以奇怪,是因为那位客人是名普通的小女孩儿。
长安城那么多名贵别墅,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家会把一个小丫头当成正经的客人,所以当管家领着小丫头向后园深处走去时,道畔冬柳下的佣人指指点点,惊愕难掩。
而当佣人们看到夫人居然在园门口相迎,而且牵着那名小丫头的手无比亲热,脸上的笑容快要溢出鬓角飞上假山时,更是震惊到了极点。
没有用多长时间,人们便已经打听到那名黑瘦小丫头的身份,知道了她的来历,不由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忍着笑在想,自家当家夫人果然不愧是长安城里对杨豆蔻忠心不二的夫人,居然甘愿自堕身份也要让娘娘高兴。
柳编不在别墅里,或许他也像别墅里的下人们一样,觉得夫人专程宴请一位小丫头实在太过胡闹,所以午宴只有柳编夫人和张楚楚二人,菜色却是丰富到了极点,而且桌旁还有四五名佣人敛神静气服侍着。
张楚楚这辈子都在服侍人,或者准确说是在服侍秦杰,她很不习惯被人服侍着吃饭,所以显得有些拘束,比华灯节那夜马车上要沉默很多。
第226章 张楚楚的父母?
柳编夫人看着她只顾低头吃着碗里的食物,眼眸里偶尔闪过怜惜神色,然后她对身旁最得力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那名佣人会意,掀帘出去端了碗早已备好的鸽子汤进来。
柳编夫人端着鸽子汤走到张楚楚身前,说道:“瞧你这小身材,得补补。”
说完这句,她手一滑,那碗鸽子汤便倒到了张楚楚的脚下。
张楚楚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打湿了小半的棉裙和小鞋,沉默不语。
柳编夫人慌乱说道:“这可真是……赶紧去洗洗。”
棉裙和鞋上染着鸽子汤的油污,确实需要洗一洗。
但张楚楚没有动,只是沉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和鞋子。
她察觉到这位夫人是故意把鸽子汤泼到自己身上的。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看的很清楚,夫人端着汤碗的手指很用力,根本不会滑。
张楚楚没有生气,因为那碗鸽子汤明显在帘外放了很久,早已温冷不烫,别说泼到身上,就算是泼到脸上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而且她感受不到这位夫人的恶意,反而能感受到对方怯怯的善意,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张楚楚时常低着头,不爱看人,但很擅畏著人。
用谢君元的话来说,张楚楚从里到外都是透明的,如同深山里的水晶,能够映照出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颜色,她能很肯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谁对她好,遗憾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像秦杰那样的人她只遇见过一个前不久还死了。
不过她能感受到柳编夫人的善意,所以她听从了对方的建议,跟着进了内室,解开身上那件染了油污的棉裙,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温水中。
张楚楚的脚很小巧,肤色也与身体别的地方不同,纯白似雪,看上去就像两朵瑟瑟瑟的小白花,在盆中清水里缓缓荡漾。
从进入内室开始,柳编夫人便基本上没有眨过眼睛,当张楚楚解开棉裙时,她袖中的双手便紧张地握了起来,当她脱掉鞋子时,夫人的指甲快要陷进掌心里,当她看到盆中那双如小白花的娇嫩双脚时,更是险些就这样晕厥过去。
柳编夫人没有昏倒,不过此后她一直处于某种微微晕眩的状态中。
张楚楚回到餐桌旁后,夫人双手颤抖抱了一瓮鸽子汤到她面前,声音微颤说道:“这些年你大概受了很多苦,趁着现在赶紧多补补。”
张楚楚看着瓮中诱人食欲的油花和汤中细嫩的ru鸽,微微一愣,心想先前好像听你说过一遍,只是为什么这遍听时感觉似乎有些不同?
……
傍晚时分,柳编家中。
柳编夫人非常直接、甚至显得有些粗鲁无礼地将书房里那些来拜见柳编的下属赶走,然后走到他的身前,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眼圈一红便流下两行泪水。
话说柳编也是位狠人,不然当年不可能只用一夜时间便痛下决心离婚,杖杀三名管家,毅然投入杨豆蔻的阵营。
然而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实际上依赖于夫人在杨豆蔻身前的位置,加上那些同悲共苦的陈年旧事,他向来对妻子宠爱有加,此时见着她未言先泣,不由吓了一跳。
“夫人,家中出了何事?”他声音微颤问道,心想以夫人这些年养就的性情脾气,若非难以承担的惨事,断不至于如此失态。
柳编夫人抹掉脸上的泪水,看着他强颜笑道:“老爷,是好事。”
柳编异道:“什么好事?”
柳编夫人看着他的脸,一面哭着一面笑着说道:“我找着我们的女儿了。”
得知华灯节那夜在于龙天家中相见的事情以及今日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柳编不可置信看着妻子问道:“你说那个小丫头就是我们的女儿?你……你可确认?”
柳编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自己生的女儿,当然能确认。”
柳编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的有些惊喜交加,起身问道:“可有佐证?”
柳编夫人没好气道:“都说了是我自己生的女儿,哪里需要佐证。”
柳编苦笑说道:“我的好夫人,你就不要再瞒着为夫了,以你的脾气,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你哪里会对我说?想来今日那碗鸽子汤也是你刻意泼的。”
柳编夫人捂嘴一笑,说道:“果然瞒不过老爷,那碗鸽子汤便是我让春兰晾凉备好的,为的就是要往那孩子脚下泼,好让她把鞋脱了让我看看她的脚,您猜怎么着?她那双脚啊果然还像十几年前刚生下来时那样,白嫩的就像两朵莲花!”
柳编微微一怔,问道:“除了这个可还有别的佐证?”
“当年我在柴房旁边产下那苦命孩子后,就担心被人换了去,昏前仔细察看了一遍,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胎记,但浑身黝黑像炭头,两个小脚丫却是又白又嫩,难道这还不算证据?我就不信还有谁能长成那苦命孩子这般。”
柳编想起那个必然会牢记终生的日子,想着巷子对面的血,想着自家别墅里的乱,想起来当时的悍妻便是用女婴身上的颜色做借口,指责小三生了个妖孽出来,其后又暗中让几名管事把那女婴偷出别墅去……
难道说那个枫林别墅的小丫头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可是她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蹩,显得非常为难。
柳编夫人感觉掌心还在隐隐作痛,说道:“老爷在犹豫什么?还不想赶紧去通知天道盟,然后想个办法把我们的女儿接回来!先前我拼了命才忍着没有告诉她,就想着您回来了就妥了。你是没有见过那孩子,那小手粗糙的我摸着都觉得心慌,这些年也不知凿受了多少苦。听她说那别墅里无论洗衣做饭烧水泡茶都是她在做,甚至连别墅门坏了也要她去修,像我们这样门第也没说这么使唤仆人的,真不知道她现在那个杰哥哥是个什么缺德玩意儿,竟是把她当牛马一样驱使!不行我这就得去……”
说着说着,想起张楚楚家那个万恶的杰哥哥,她的眼泪便再次流了想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举步便向书房外走去,看样子是准备去枫林别墅接人。
“你给我站住!”柳编轻喝一声,沉默片刻后皱眉叹息说道:“如果我们女儿这些年真是在普通人家做女友,那反倒好办,但你可知道她现在服侍的那个杰哥哥是谁?那个秦杰不是普通人,他就是传说中七字骂言的主人,深得天哥器重宠爱。”
柳编夫人微怔,她那夜看见张楚楚后便有些神不守舍,竟是忘了杨豆蔻的介绍,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骂了半天的那个缺德玩意儿,原来并不是长安城里随便一个无良纨绔子弟,而是老爷前些时日经常提起的那人。
“我想起来了,娘娘确实提到过秦大家的名字。”柳编夫人说道:“然而那又如何?就算天哥喜欢他的字,但我们接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会无良到来拦阻?想必天哥也会喜见此事。”
柳编皱眉说道:“但你可知晓秦杰的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他是清梦斋的学生。”柳编应道:“能在清梦斋就学的,都是诡叔的亲传弟子。”
柳编夫人愈发不明白老爷为何提这些完全不相干的事情,问道:“诡叔又是谁?”
柳编看着她摇头叹道:“真是个愚妇,诡叔便是清梦斋的斋主!”
听到“清梦斋斋主”五个字,柳编夫人终于知晓了厉害,然而接回失散多年女儿的强烈渴望,在她此时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恼火说道:“就算是斋主也要讲天理伦常吧?”柳编缓缓摇头,身为天道盟堂主,他当然对“秦杰”这个名字不陌生,最早是因为那句骂人的话引起波澜,其后便是清梦斋登山所造成的震撼,而眼下天道盟诸位堂主最关心的却是此人清梦斋世外入俗的身份。
秦杰便是清梦斋入世之人,那么日后天道盟盟主之位传承之时,他的意见便显得非常重要,柳编清楚此人与于雅雯的关系比较密切,他做为杨豆蔻一派,非常担心因为要接回失散多年的女儿,而影响到杨豆蔻的安排。
只是这些话他却不便对妻子说,稍一沉默后说道:“明去听听杨豆蔻的意见。”
听着自家老爷这般说话,只见她眉梢微挑,沉声说道:“不理杨豆蔻如何说,我的女儿却是一定要认回来的。”
……
“八先生秦杰……清梦斋……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接到电话,杨豆蔻知道杨昊宇准备卸甲归老,请她向天哥言明心迹。
世间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天道盟杨豆蔻与杨昊宇之间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