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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也在其中。不过刚入学的萝卜头能做出什么好诗,无非就是:对面一座山,山上一根藤,藤上长朵花,花开像喇叭。这种不明所以的打油诗。
春心走过去,唤道:“春藤。”
春藤一脸的不高兴,劈手从她怀里夺过书,怒气冲冲地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牛大叔传了信儿,我饭也没吃就来了,已经很赶了。”
春藤挥挥手,不耐烦地赶她,“行了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吧。”
春藤一向对她说话就是这个调调,春心也没往心里,她转身正要走,与春藤一起装模作样作诗的小子们就围了过来。
一个叫方通的小子挤挤眼:“春藤,这女娃是谁啊?怎么不给咱们介绍介绍?”
“是我姐。”春藤瓮声道。
有人轻叹一声,“你姐长得可真漂亮。”
方通对春心躬身一礼,道:“姐姐既来了,也别忙着走,不如跟我们玩一会儿再走。”
春心有些好笑,前世的时候从没被男人调戏过,更没人赞过她美,可现在被一个半大萝卜头调戏,她还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其实方通比她还大半年,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倒叫人不好意思开口骂他。
她笑了笑,“我还有事要做,先回去了。”转头又对春藤道:“你要好好学习。”
“多嘴。”春藤轻骂一声,眉头皱的死紧。
方通不乐意了,“你怎么这么跟姐姐说话?”
“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大字不识一个,谁稀罕她当姐姐。”
春心本来已经准备走了,被他这么一说,忽然停住脚步。前世的时候她曾问过春藤,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她,他说:“爹说的,你是个妇道人家,屁都不懂。”
那个时候她的心疼得直滴血,可又说不出什么,因为他说的也是事实,她确实大字不识一个。但谁天生就认识字的?没人教她,她又怎么可能识字?
那会儿有满肚委屈也无处可诉,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跟了师傅九年除了学道术之外,更多的是抄写经书。她的识字是师傅教的,也是师傅锻炼出来的,清心道观里上千本经书,每一本都是她一笔一划的抄出来的。
像什么《道德经》、《南华经》(庄子)、《冲虚经》(列子)、《太平经》、《黄庭经》、《养性延命录》、《太上感应篇》、《太上老君内观经》、《抱朴子内篇》、《老子想尔注》、《玉皇经》……等等,多得数不胜数。也因为这个原因,倒让她练就了一手好字。
就算以前不识字,还不兴她后来学会了吗?
心里有些不舒服,暗想,今天要不好好落落他的威风,恐怕以后直到老死,她这弟弟都不会瞧得起她的。
今天要叫他知道,她之所以是姐姐,就是因为处处比他行。
打定主意便回过身,对几个萝卜头灿然一笑。
这一笑好像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顿时迷倒了一帮萝卜头。
看他们呆滞的傻样,她心里升起无比的痛快。同时又有些疑惑,她的样貌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怎么以前就没见有这么大的魅力呢?
第八章 书院美夫子
她是不知道,她虽然外貌没变,但因为心理成熟,举手投足之间都比以前多了一种特别的韵味儿,而这韵味儿对于一帮子情窦初开的小子们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她道:“春藤,你说姐姐大字不识一个,那我倒考考你,看你这半年都学了什么。”
春藤颇为不屑,“你还敢考我?”
春心也不生气,笑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何解?”
这是《道德经》的第二章,她往常在道观,背得最熟的就是《道德经》了。
春藤不过刚学了三字经和百家姓,这么高深的东西他哪知道,不由张着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从哪儿听了这么一句来糊弄人?”
春心笑了笑:“是你读得出太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那是由于有丑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那是因为有恶的存在。你丑陋的内心只觉得女人愚笨,实不知真正愚笨的是你狭隘的心思。女人并不都是笨的,女人也并不都是不识字的,即便不识字,女人仍然有美好的内心,不会像你所说的什么都不懂。”
一段话惊得萝卜头们张大了嘴,萝卜头一号,二号,三号都用很崇拜地眼神看着她。
春心微有些得意,前一世她可没这么被人看过。
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鼓掌,叫道:“说得好,说得极好,女人本就是天下至美之物。”
她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走进书院,他不过二十来岁,一张春意盎然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他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他很阳光很帅气,与他身后背着的那只粪筐完全不搭。
萝卜头们一看见这男子,都躬身行礼,齐声叫道:“夫子好。”
春心一阵惊讶,这就是学院的夫子吗?没来之前,她还以为当夫子的都是白胡子老头,板着一张在大粪池里泡了三天的臭脸,一张嘴就是之乎者也,酸臭熏人。不过若是每个夫子都像他这般英俊潇洒,那么即便是酸腐些也认了。
她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因为实在太养眼了,比原来清心道观山下那个穷书生长得还好看。而且最讨人喜欢的是,他居然在对着她笑,不像那个穷书生每回一见她,都把头昂的高高的,好像多了不起。
“见过夫子。”她盈盈下拜,学着以前见过的娇滴滴地大姑娘姿态。
春藤看得一个劲儿的对天翻白眼。他姐不高兴时拿着棍子追着人打,曾几何时变成这副贤淑样?
夫子吟吟笑着,转而看春藤一脸教训地口吻道:“刚才这位姑娘所言甚是,身为男人当对女子有敬爱之心,怎可诋毁这世间最至善至美之物?要知道女人的话永远是对的,她说一,你绝不能说二,她说上床,你绝不能下炕,否则吃亏的绝对是你。”
春心越品越觉不是滋味儿,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是夫子,她倒很怀疑这是从哪儿来了这么个淫棍。这话虽是句句赞美,怎么听着就不像是好话呢?
最郁闷的是,一群萝卜头们居然齐声叫道:“知道了,夫子。”
春心暗自腹诽,知道个屁啊,这整个一个教坏小孩子。尤其那句“她说上床,你绝不能下炕”怎么听怎么像怡红院里拉皮条的。
过了午休时间,一群萝卜头们都回屋子上课去了,刹那间院子里一片安静。
那夫子放下身上的筐,她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个粪筐,而是一只药筐,不过里面黑乎乎的一坨坨的东西看着很像狼粪就是了。
她曾听师傅说过有一个地方的人经常用狼粪生火,这个山里确实有几头狼,不过都在深山处,轻易不在这附近逛游,他那些狼粪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夫子见她还站在那儿,不由眨了眨眼,“我叫南门,不知姑娘闺名是什么?”
“春心。”
“好名字,好名字,果然很合我心思。”
瞧他那满脸**的样子,定是不知道想哪儿去了,春心很是后悔,早知道就说春芽好了。
“好,咱们有缘还会再见。”他说着对她挤眉弄眼了一通,“你说是不是?小……姑娘?”
春心脸微微一红,看着他满脸大笑地离去,不由咬了咬牙,这到底从哪儿请了这么位夫子,怎么无良成这样?
下了山照原路走回去,也不知心里有事还是怎么了,她走着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抬起头来一看,眼前是完全不认识的路,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一条条羊肠子似地小道,却不是回村子的路。
难道又撞鬼了?
她心里有疑,看看太阳,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撞鬼?
四处乱撞着走着,等找到回家的路天已经黑了。她快步往村子走,待走到村口,忽瞧见一个白白的影子在前面等她,看形象很似前几天追着她要女人的色鬼。
她皱皱眉,“女人不是已经烧给你了吗?你还跟着我干吗?”
那鬼一伸手从袖子里屯出个小人出来,嗤笑一声,“就这,这也叫女人吗?”
春心反问:“这怎么不是女人了?女人的鼻子眼睛都有,还有胸。”
他轻哼,“太丑。”
“好吧,丑是丑了点,不过好歹也是女人嘛。”
“女人是没错,不过这也太小了,想跟她亲热一下,一不小心就能把她吞进嘴里。”
他说着给她做示范,真的一张嘴把那小人给吞了进去,只几下就嚼得连渣都不剩了。
春心一阵心疼,她费了一个早上才糊了这么个东西,却这么快给糟蹋了。
正要开口骂两句,忽见那鬼抬起脸,现出如冰雕般有形的五官。他的脸不似平常鬼一样狰狞面目,竟长得出奇的好看,尤其那模样似乎与山上那个夫子有七八分相似。
她盯着他左左右右看了半天,问道:“你认识南门吗?”
色鬼撇撇嘴,“当然认识了,那是我哥。他叫南门,我叫西门。”
第九章 西门的心思
春心暗自点头,怨不得呢,果然是亲兄弟,都是一个德行的色鬼。
问他:“那你怎么死的?”
“不知道。”
她跳脚,“怎么会不知道?”
“反正睡了一觉,再醒了就是鬼了。”他耸耸肩,似混不在意。
春心知道他糊弄人,她还没见过睡死的鬼呢。
西门似不想提这事,指着她鼻尖大叫:“你到底给不给我糊美人?”
她慌忙点头:“糊,糊,等我进城,去扎纸铺给你买个大的。”
“这还差不多。”他说着撩了撩头发,很有几分英俊小生的小得意。
如果他不是鬼,春心一定会“扑哧”笑出声来。不过现在还有笔账要算……
“你能不能下回别玩鬼打墙的把戏,弄得我半天找不着回家的路。”
西门跳起来,如果他有脚的话,一定会跳起来,他叫道:“谁有闲工夫给你鬼打墙,我今天一天可是很忙的。”
不是他,那会是谁呢?春心满心疑惑,难道真是她迷了路,所以才走不回来了吗?
和西门一起往家走,这家伙一路上嘴都不消停,不断跟她说着今天刚认识了一个女鬼,长得很漂亮,如何如何。
春心哪有心思听他这个,随意敷衍了两句,眼看着到了家,忙把他给轰走了。
回到家,一家子已经吃过晚饭了,根生一见她,立刻开骂,“死丫头你让哪儿疯去了,饭也做,家也不顾,在外面一待就是半天。”
秀娘劝道:“相公你别生气,春芽一向听话,不会到处乱跑的。”她招招手,唤她,“来,春芽,跟娘说说你上哪儿了?”
春心道:“我头回上山,回来的时候寻思事呢,结果迷路了。”
若是以前春藤肯定会大声吐她的槽,说她胡说八道,她那么大人了,怎么可能迷路?可今天很奇怪的,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皱着眉,表达心中的不满。
再这么下去肯定被骂没完没了,春心对春水使了个眼色,春水立刻会意,起身缠住根生,“爹,你一天都没理我,跟我玩一会儿吧。”说着拉着根生就往屋里走。
春心在后面对他挑了挑大指,一转头看见秀娘在看她,不由抿嘴笑笑。
秀娘好笑地摇摇头,说道:“时候不早了,灶上还给你留着饭呢,你吃完了就洗洗睡吧。”
春心“嗯”了一声,道:“娘,你明天不下地干活行吗?从现在开始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