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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婆子的眼一闪,没有说话,已有一个婆子道:“奶奶,朱姨娘的事,虽没明说,小的们心里有数,只是还请奶奶示下,以后这家该怎么管。还有,昨儿可是四奶奶拿出银子,支应的各项开支。”
陆婆子已经送上对牌:“奶奶,这都是方才送来的,还有各处的账本,也在这里。”瞧着那叠成小山样的账本,嫣然浅浅一笑就道:“我素来不擅长看帐的,这么些帐,还不晓得要瞧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一说出,就有人脸上露出欢喜,那欢喜虽很快消失,嫣然却已记得那是哪几个人。接着就道:“方才说了,昨儿各项的开支,是四奶奶拿出的,那这一家子,日常的开支,共总有多少?”
婆子中站出一个人,嫣然记得她丈夫好像姓周,上下都唤她周大娘,嫣然点一点头:“周大娘,你说吧。”
“这家里,一日的开支,若没有别的事情,也就百两挂零。这一天呢,最大的事情就是厨房,这家里的厨房一天的定额是一扇猪、二十只鸡、鲜鱼鸭子各项之外,每日的鲜蔬就是五两银子。光这厨房,支应一日三餐,也就要六十来两。剩下的四十来两,不外就是些打赏的,买小东小西的。”
光一天的日常用银,就要一百来两,容家的日子,过的还真奢侈。或者该说,扬州的富商,都习惯了这样奢侈的日子。
见嫣然不说话,这周娘子又道:“也不怕奶奶笑话,饶这样,还是朱姨娘当日说过,要俭省些,若不俭省些,一日一百五十两,随便就能花出去。”
“除了这些日用开销,每个月各房各下人的月例,也就五百来两,还有做衣衫打首饰的常用,一月也差不多要五百来两。这家里,差不多的开销就是这些,至于各家有婚丧嫁娶去送的礼,有时是外头老爷去的,并不归在里头。”周大娘既开口,有位姓赵的管家娘子也急忙在旁解释。
一年的日常开销,到了现在就差不多是五万来两,嫣然在肚内算了算,这还不算那外头送去的礼,如果要算上,一年七八万两银子,就跟水似的,飞快花去。
这一家子才多少人啊?就算把这四个房头的主人全算上,再把容老爷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也都算上,不到二十来个主人,可是这开销,已经直逼侯府。侯府平日还可要接济族内那些穷族人。
难怪朱姨娘舍不得走,一个日常花销一年就能花掉五万银子的地方,只要稍微动点脑筋,就能全盘掌握,怎么舍得走。见嫣然还是不说话,周大娘和赵嫂子脸上不由露出一点察觉不到的鄙夷。终究是丫鬟出身,听到开销这么大,就吓住了。
陆婆子只晓得容家很富有,但不晓得容家一年的开销就这么大,听完也在肚内算了算,一张口差点合不拢,阿弥陀佛,这么多银子,拿出去都能让好多人家过富裕生活了,只不过是容家一年的开销。
陆婆子肚内转着念头,见嫣然不说话,急忙凑在她耳边:“奶奶,周大娘和赵嫂子,都说完了。”嫣然哦了一声才道:“我晓得了,只是这日常开销,是一日一支呢,还是按月支取?”
“厨房等的日常,都是按日支取,一月一支的,不过是各人的月例,还有做衣衫打首饰的钱,都是记账,每到一个数,就去账房里把银子给支了。”这也是常问的,周大娘不打一个疙瘩就说出来。
嫣然哦了一声就道:“各位应该也晓得,这家,现在已经分了。”这不是废话吗?今日不是分家,谁要规规矩矩来听嫣然的训示?但周大娘还是恭敬道:“小的们晓得,这以后,就是奶奶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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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扬州富商花钱就是水一样的,家里四五口子人,每年花个三四万银子就叫节约什么的,很想扑上去说,求包养。
☆、148 探病
“大爷二爷都分了出去;朱姨娘也不在了;这人,也就少了许多。”嫣然的话让周大娘又生出鄙夷;果然是丫鬟出身,这一开口就要节约;难道不晓得,扬州富商,是以奢华为荣,俭省为耻的?但周大娘还是道:“奶奶的意思;小的们晓得了;只是以后这过日子是个怎么章程;还请奶奶示下。”
“十天!”嫣然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周大娘愣住,接着嫣然就道:“十天之内;还是照这样过日子,十天之后,那时大嫂二嫂都该搬出去了,哪些地方的开销该省出来,你们也该商量好了。到那时,可别告诉我,这里省了,那里又多出开销,这家里的开销,是万万省不得这样的话来。”
嫣然的话让周大娘等人大皱眉头,主人家的开销越多,下人们能从中捞的也就越多,不然的话,谁好好的良民不做,要来投身为奴,不就为的能多捞些好处?
嫣然又是一笑,仿佛没看见周大娘她们的神色,这下人想要捞主人家的好处,本是常见之事,谁也不许他们不捞。可是呢,这是眼瞅着把自己当傻瓜呢。上头的人少了一半,这一家子的开销还这么大,这样的道理,要到哪里说去?
不过嫣然不打算揭穿,这时候还不是揭穿时候,嫣然只是站起身:“就这样吧,你们管家管老的了,自然晓得该怎么做。四奶奶昨儿垫出去的,你们去支了还回去。”
见嫣然要走,周大娘倒有些急了:“奶奶的话,小的们还有些糊涂,您总该示下,要不要换人?”
“原来周大娘不想管家了?”嫣然的话轻描淡写,周大娘刚要说不是这样,嫣然就道:“既然周大娘你不想管家了,赵嫂子,我见你是个伶牙俐齿的,就由你接了周大娘的事。”
周大娘本是要挟之意,原本和赵嫂子也商量好了,若嫣然要换人,两人就阴奉阳违,想出许多主意来,要给嫣然下绊子。故此才有这么一问。谁知嫣然不但不挽留,还顺口就把这个位子,给了赵嫂子。
周大娘瞧着赵嫂子的脸色就不好,赵嫂子倒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得了这么大实惠,急忙趴在地上磕头:“多谢奶奶栽培,不过……”
“有什么不过的?方才我瞧你算账很快,口齿也伶俐,再说你和周大娘这么好,她定会告诉你,这家子哪里到哪里的。”嫣然笑吟吟地对赵嫂子说,眼角都不捎周大娘一眼。想要要挟自己,这点手段,也未免太嫩了。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你们窝里斗上一斗,倒要瞧瞧,是银子亲呢,还是你们直接的情分亲。
嫣然说完,赵嫂子就晓得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若不是嫣然还在这里,赵嫂子差不多就要手舞足蹈起来。又恭恭敬敬地给嫣然磕了头,赵嫂子也就站起。
嫣然这才瞧向周大娘:“周大娘管了这么些年的家,也辛苦了,这会儿也好回去好好歇着。你的事,定要事无巨细,都和赵嫂子说。你们慢慢交涉,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呢,你们去和陆妈妈说,或者秋兰说都成。”
周大娘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但又不敢反对,只有恭恭敬敬地送嫣然出去,等嫣然一走,周大娘就对赵嫂子变了脸色,伸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这个挨千刀的小蹄子,本该你去问的,为何要我问?”
赵嫂子晓得周大娘心里不舒服,可没想到她竟要打自己,赵嫂子也是不好惹的,虽不敢还她巴掌,却也低头嘴里嘟囔道:“这是三奶奶定的,你不服,你去找三奶奶说去。我不过就是接了你的事罢了。”
见她不服,周大娘心头火气更大,就要去撕赵嫂子,她们的声响传出去,嫣然不由勾唇一笑,瞧瞧,果真还是银子更亲。
回到屋里,郑三婶已经等在那里,瞧见女儿进门面色如常才放心下来:“哎呀,你没被她们难为就好。你不晓得,你爹爹接侯府大管事那一回,那可真是全挂子的功夫,脚下给你使绊子,就巴不得寻出你的错来。你爹爹怎么说也是下人,这难免的。可我们走的时候,夫人把内务交给少夫人掌管,你不晓得,那段日子也有不少人生事。亏的少夫人身边,有几个十分得力的老嬷嬷,才算压下去。”
“娘,您不用担心,这些手段,阿婆活着的时候都和我说过。”虽说那时嫣然的祖母是用讲故事的法子给嫣然讲的,可嫣然从小耳渲目染这些,对下人们之间会用些什么手段,还是有些明白的。
嫣然的话并没让郑三婶高兴,郑三婶反而叹气:“就是因为晓得,我才更不放心,你是我闺女。我啊,就要你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不用使唤那么多人,也不用费那么些心力。就眼前几个下人,一年的开销足够,顺顺当当的,不就成了。”
家里使唤的人越多,当家人就会越累,郑三婶怎不晓得这个道理。嫣然见自己娘为自己担心,撒娇地抱住她的胳膊:“娘,您瞧,阿婆和祖父,都是做了一辈子的管事和管家娘子,他们都活到那么久。我啊,顶多就是管个十来年,等我儿媳妇进了门,就把这些事都交给她,我就做老太太去。那时多好?”
“你啊!”郑三婶把女儿的额头点一下,接着叹气:“其实呢,我想着回京城,就是要你去过那样日子的,可是你不愿意,你爹爹也不愿意,我也拗不过你们,可我这做娘的心,又怎舍得你去那么辛苦?”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娘您放心,我啊,今后一定会好好的。您就等着瞧吧。”嫣然的安慰让郑三婶露出一丝笑,女儿她,早不再是孩子,再也无需为她操心,可放心不下的,是自己这颗做娘的心啊。
“奶奶,宋小姐来探大小姐了。”吃过午饭,陪郑三婶说了会儿话,郑三婶也就回去家里。嫣然小睡一会儿,刚让奶娘把根哥儿抱来,逗他玩一会儿。秋兰就进来报,送贴来探的人已经到了。
“把宋小姐请到大小姐屋里,再送去几样点心。”秋兰应是,但还是不肯走:“奶奶,若是大小姐和宋小姐说了,那可怎么办?”
容玉致不会这么蠢吧?那可是她的名声,这名声全完了,就算有容家那么大一份嫁妆,最少在扬州,她是嫁不出去了。到时容老爷就算再宠她,也只能狠心把她远远嫁了,或者就是把她剃了头送去做姑子。可这两条路,对容玉致来说,都是比杀了她还要难过。
嫣然想了想,把手里的孩子交给奶娘,罢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亲自去听听的好。万一容玉致真要犯蠢,也好补救。
宋小姐见眼前的人确实是容玉致,虽说瞧起来不像个病容,但神色萎靡,脸有泪痕,不复往日那光鲜亮丽。宋小姐还是放心下来,问候了几句就笑着道:“也不晓得外头怎么传的,竟说你不是生病,而是和人私奔,还言之凿凿地,说你私奔到了南京。从扬州到南京,再快也有两日的路。那些人,着实可恨。”
自己确实是私奔了,一想到心上人,容玉致的眼就开始发亮,就算他骗了自己,可说话时的甜蜜,笑容里的宠溺,那是千真万确的。为何爹爹就这样狠心,不肯成全自己。对了,若是自己告诉宋小姐,确实私奔过,只是被抓回来了,那时是不是爹爹就逼不得已成全自己。
容玉致的眼神越来越亮,伸手抓住宋小姐的手:“其实,他们说的,也有对的,我确实……”话没说完,嫣然的声音就从屋外传来:“宋小姐来了,说起来,那日因小姑突发急病,来不及和你们说话,倒是怠慢了。”
容家虽早上才正式定下分家局面,这个时候已经传遍扬州城。宋小姐自然也晓得嫣然此刻已经是容家的当家主母,急忙起身迎道:“三奶奶客气了,我和容小姐,一向交好。况且外头又有流言,我本该来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