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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奶奶话里话外都是给周氏台阶下,周氏也明白,只是心里,终究有不甘。凭什么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广州那个什么都不用付出?周大奶奶见小姑这样,晓得她是要等容二爷亲自来接她,这才算给个台阶,因此也不多劝,只让花姨娘在这陪着,自己就往前头去寻容二爷。
容二爷又睡了一觉,醒来不见花姨娘,叫几声来人才听小丫鬟说周大奶奶来了,花姨娘带着她去见周氏了。容二爷不由暗道一声不好,只是想吓唬吓唬周氏,让她从此之后服服帖帖,可没想到会把周家人惊动了。至于对花姨娘说的那些,对容二爷来说,不过是些风吹过的话,吹过就算了。
现在要紧的是把周氏给哄住,容二爷急忙翻身下床,整理一下衣衫就走出房门,正好遇到周大奶奶进来,容二爷急忙上前一步给周大奶奶行礼:“嫂嫂好,这件事,实是小弟吃多了酒,听不得她在耳边啰嗦,才让人把她关起来的,小弟本来一等酒醒,就要把人给放出来,并且赔礼。”
“好姑爷,好胆子,喝多了酒就要把人给饿死,那下回呢?喝多了酒,是不是要把亲家满门都给杀了?”周大奶奶冷笑出声,容二爷急忙跪下:“是,都是小弟的错,不该这样。”
说着容二爷就往脸上打了两巴掌,周大奶奶本只是做个样子出来,见容二爷这样乖觉,周大奶奶也就点头:“起来吧,你七尺男儿跪我,我不能受,都说家和万事兴,夫妻之间更是要如此。虽说有牙齿碰到舌头的时候,可也要晓得分寸!”
容二爷晓得周大奶奶这关已经过了,也就起身道:“是,嫂嫂的教诲,小弟知道了。这就去把二奶奶接出来,再给她跪着道错。”
周大奶奶不由噗嗤笑了一声:“罢了,你们夫妻之间,要怎么跪,总也要等你回房后再说,这会儿,你还是赶紧把人给接出来。”容二爷又应一个是,也就请周大奶奶在前带路,自己去给周氏赔罪不提。
“周大奶奶倒是个聪明人!”嫣然听的陆婆子说了备细,不由点头赞道。
“世上的聪明人多了,最怕啊,就是只以为自己聪明,把别人都当蠢笨之人的!”陆婆子话有所指,嫣然已经明白,只浅浅一笑:“罢了,横竖现在分出去了,他们的日子爱怎么过怎么过?对了,周家真的要分家吗?”
自从周二爷亏了那么一大笔,周老爷去和秦家挪借了一万两银子,才算把晒盐的银子给凑上,等到卖丝的钱陆续回来,周家去年的盐,才算能交清,不过里外里这么一算,年底除了还秦家那些银子,周家去年一年,不但没有银子进来,反贴出去许多。
等年底算账,周大爷自然又要嚷着分家,还说他要的也不多,只要五万现银子,两个十顷地的庄子,还有扬州城里两间绸缎庄就好。剩下的全留给周二爷,让他爱怎么败怎么败。
周家在扬州城百年,虽然周二爷这些年做生意常有亏损,可还有晒盐场生丝行绸缎庄,田庄地土也不少,算起来还有四五十万的家业。周大爷要的那份,里外里合起来也就不到十万,可以说是大大有利周二爷。
周二爷这么一算帐,觉得这样对自己十分有利,原本不想分家的他,也就开始撺掇周老爷要分家。见两个儿子都要分家,周老爷不由叹息,从正月吵到现在,周老爷前些日子总算松口,等把家里这些产业各样算算,就分家吧。不过周大爷要的五万现银子,周老爷现在可拿不出来,只能再给两个庄子。
此刻陆婆子听嫣然问起这个就点头:“这回啊,只怕是分定了。当日二奶奶嫁进来时,周家可是号称百万的,现在只剩了四五十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四五十万,要在外头,那也是巨富了!”陆婆子连应两个是,还待再往下说,就见容畦走进来,陆婆子忙退下。
嫣然起身给丈夫倒茶:“你今儿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有点事,要往京里一趟。前后大概三个来月就回来,你赶紧把我的行李收拾了,明儿一早就走。”容畦常常外出,在他外出时候,容家里外都是嫣然做主,嫣然原本已经习惯了,可是今儿她却只笑不说话。
容畦有些奇怪地上前问她:“你这笑什么?我是真的有事。”
“我是在想,你常常往京里去,京里那个宅子,也是空锁着没人住的,不如你在京里置办上一房,免得没个落脚处。”嫣然一本正经地说,这让容畦笑了,伸手过来捏住妻子的下巴:“今儿家里也没吃饺子啊,怎么醋味这么重?难道是从对面镇江飘来的?”
“也,不是说,你们男人常在外头,在那常落脚处置办上一房,不但有人照顾,也免得耐不住寂寞,去了青楼,得上什么脏病的好。”嫣然的眼亮晶晶的,看的容畦心中一动,顺势把妻子搂在怀里:“那是他们。嫣然,我说正经的,除了你,别的女人,不管是再美再有风情,我都不会想多看一眼的。”
真的?嫣然的眼还是那样亮晶晶,容畦把妻子抱的更紧一些:“是真的。嫣然,我不是那样的人,他们都说旅途寂寞,没有人在身边陪着说笑,就更寂寞了。可我每当寂寞时候,就想想你们的事,想想儿子,想想闺女,想着想着就不寂寞了。就像你们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容畦的话情真意切,嫣然用手摸着丈夫的脸,声音变的很温柔:“嗯,我不逗你了。”
容畦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地亲着她的脸:“你在我眼里,就是珍品,我怎会为别的动心?”都老夫老妻了,说这样的话,岂不太肉麻了?嫣然心里想着,但面上笑容却更甜美。
送走容畦,容家铺子上的大小掌柜们,遇到事还是来回嫣然,时光过的这样快,嫣然算着日子,差不多自己的爹也快到澳门了,不晓得他有没有平安到达,有没有寻到哥哥,有没有和人起冲突?
郑三叔这一路赶路赶的十分快,寻的是最快的船最好的水手,又没载货,但到达澳门时候,也是六月中了。郑三叔瞧着这个充满了听不懂的话,见到的都是外洋人,简直如同到了异域。
不过郑三叔并不是那样乡下没见过世面的人,短暂的惊讶之后,也就按了地址先去找那个自称姓张的客商。进到客栈,正要问时张客人就从楼下上来,客栈主人急忙招呼:“张桑,这里有人寻你。”
张客人满脸是笑来到郑三叔跟前,刚要问是谁,郑三叔带来的小厮就道:“我们老爷姓郑。”姓郑,那就是容畦的岳父了,张客人顿时笑的更加欢了,忙请郑三叔到旁边坐下,又请客栈主人送些酒菜过来。
☆、第236章 碰撞
郑三叔已经阻止道:“无需酒菜;我只想问问那威尔斯商行往哪里走;我的儿;我的儿,可在哪里?”
张客人先给郑三叔倒了一杯酒才道:“冒昧问大叔一声;您带了多少人来?”多少人?郑三叔的眉头皱的很紧;接着就道:“我不过随身带了两个伺候的人。”
“大叔您这可就不知道了;这威尔斯商行,里里外外,连伙计带管事,再加伺候的仆人;差不多有上百呢。那位爱丽丝小姐又把令郎藏的紧紧的,您就算想要抢人,这么几个人,怎么抢?”
“抢人?”郑三叔冷笑一声:“谁要去和她抢人?我要正正经经把自己儿子接出来。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一个大姑娘家,把一个大小伙子藏起来,呸,说出去也不怕她祖宗蒙羞。”
“大叔,洋人可不太在意祖宗,他们信的是什么天主。”张客人的话让郑三叔的眉一竖:“那也不怕他们天主蒙羞?天下哪有任人无耻淫奔的菩萨?”
那也不是菩萨,张客人很想讲讲其中的区别,但见郑三叔横眉竖目的,想着自己的责任不过寻人报信,这郑三叔要上威尔斯商行去,那也就由他去。
因此张客人也就闭嘴不说,请郑三叔起身,两人一起往威尔斯商行走去。走出客栈门,郑三叔瞧了瞧这周围就道:“这地方虽小,可来往的人和在扬州时候的,并不一样。”
“要不是还有中国人,我还以为来到外洋了。”张客人呵呵一笑就道:“这里不但有那些红毛国的,还有倭国的,朝鲜国的听说也来做生意。”
一路说着闲话,就已到了威尔斯商行,郑三叔停下脚步在外面瞧了瞧,这商行还算气派,可一想到这商行主人做的事情,郑三叔的眉就皱的很紧。
张客人已经是这里的老主顾了,瞧见他进去,就有人和他打招呼,还有人以为郑三叔是张客人介绍过来的,就要介绍货物。
张客人止住他们:“不必了,这位客人是大主顾,有大生意要谈,请你们爱丽丝小姐出来吧。”
“是什么样的客人要我出来和人交谈?”张客人的话音刚落,通往后面的通道那里,有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郑三叔看着走近来的女子,她看起来不到二十,金色的头发打着卷披在肩上,眼睛倒不是传说中的绿眼睛,而是蓝色的。生的,应该还是很美,不过,郑三叔看着爱丽丝的肚子,虽然裙子能遮掩住一些,可是还是能瞧出,她已经怀孕了。
这个女人,就是掳走自己儿子,让自己焦心了近两年的女人。郑三叔看着看着眉头皱的很紧。爱丽丝已经来到郑三叔跟前,见郑三叔眉头紧皱,就笑着道:“我听说中国人都是不大喜欢和女子做生意的,这位先生,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让我这里的管事来和你交谈。只要不超过五万两银子的货物,他都可以做主。”
五万银子,口气真不算小,不过郑三叔的心神并不放在这里,而是问出一句众人听了都皱眉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先生,您的话实在太没礼貌了,实在不像一位绅士!”爱丽丝的眉头皱的很紧,周围的伙计也开始围上来,打算在郑三叔再次出言不逊的时候,把郑三叔赶出商行。
绅士?一个商人怎么能称绅士?郑三叔的眉还是没松开:“我想见我的儿子,我姓郑,从扬州来!”就在爱丽丝感到不耐,想要伙计们把郑三叔请出去时,听到郑三叔的这句,爱丽丝的嘴巴不由有些惊讶地张开:“郑?”
“郑,我的儿子,两年前在广州失踪,同时也是爱丽丝小姐您,离开了广州,我听说爱丽丝小姐您嫁的,是一个中国人,那么我想见他。然后,还是那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商行里面虽然人很多,但此刻已经没人说话,爱丽丝看着面前的郑三叔,感觉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个到了时间,需要离开的少女一样。
“我的孩子,当然是我丈夫的,郑先生,您的儿子,就是我的丈夫。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或者我该称呼您一声父亲。”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爱丽丝终于艰难开口。郑三叔的胡子抖动:“不,不必这样称呼,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没有拜过天地,没有见过祖宗,算不上我的儿媳。”
“可是我们,在教堂举行过婚礼,我们在天主面前许下过婚姻誓言!”爱丽丝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的儿子,是中国人,所遵循的也是中国人的习惯,我要带走他。至于你,爱丽丝小姐,我想,还是照你们外洋人的习惯,另嫁吧。”郑三叔毫不退让,爱丽丝的眼中已经有泪,固执的中国人,固执到不可理喻的中国人,不,不能让开。让开了就再见不到丈夫,再见不到自己孩子的父亲。
爱丽丝从做出决定那一刻起,就知道结果是什么,可是爱丽丝还是做了,毕竟没有放手过一搏,谁知道会不会后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