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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窦家家里住的都是三层的楼房?”
“楼房算什么,我前天还看窦家两兄弟买了一台彩色电视机回去”
“彩色电视计算什么,我可听说他们的两辆卡车都是现金购买的,家里少说都还有上万元人民币的存款,万元富翁啊”
货运站免费停车场里,倾家荡产到处借钱买车才做上这水果生意的不少马来人,没什么生意便聊开了,各种各样的围绕着窦家的小道消息都成了谈论的话题,什么窦家的媳妇穿金戴银,耳环都是镶钻的,又或者什么窦家老爷子经常到新加坡去消遣,还打算回他们的祖国去爬长城,更有甚者说窦家历来都做水果生意,这三代积累下来,家财万贯那是绝对的,能买一艘冷冻货船跑水果海运了。
谈论声中,复杂的眼光很快就变得单纯起来,越来越向“贪婪”靠近,光是窦家两兄弟那价格不菲的东风卡车和自己的四轮报废微型货车之间的差距,就足以让他们那猴子胸脯变得起伏不定,喘气如牛间这群马来人族水果商,开始有了很一致的想法。
别人的谈论如何如何,窦家两兄弟反正是没听到,因为他们此时此刻正过地磅来着,两辆汽车先是满载的上地磅称好了重量后,便在老何雇下的那帮印度装卸工的帮助下,将一箱箱水果转运到老何的仓库里,或者直接装进冷冻集装箱,十来个身体不错的印度苦工很是熟稔的完成优等品的转运,两兄弟很快又将自己的卡车过地磅称了一下,优等品的重量很快就给算了出来。
没过多久,次等品的重量也给算了出来,因为塑胶水果筐是等重的,具体多少个也很清楚,因此老何按照惯例将优等品、次等品净重都给算出来后,立马让那些印度苦工给两兄弟搬来同等数量的空置的塑胶水果筐,随后便开始算账付钱了。
老何很快就拿出了一叠红彤彤的人民币,熟练的在指尖上沾了了口水后便开始数起来了,嘴里没有发出声音却在不同的蠕动着,老何心里在默计数了多少张。
“4300、4400”数到了这里,老何停下了,将厚厚的一叠百元人民币大钞先递给了大哥窦闽,又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张二十的,递给了窦闽,并说道:“一共是4420元,兄弟可要把钱看清楚了,假钞过期不换”
“何大哥这是哪儿的话,这多出来的二十块钱,就给他们吧吃茶点吧”
窦闽冲着仓库门口那些聚在一起,一脸羡慕看着这边数钞票场景的十几个印度苦工,老何就知道窦闽会这么说,所以二十元的钞票就收了回来,放在了桌角,十几个印度苦工中较为矮小却脑子很聪明的一个立马就知道是“打赏钱”,立马就笑嘻嘻的过来将钱抓了过去,一溜烟儿的跑回去,叽里咕噜的和其他苦工说了起来,似乎在说这二十元人民币应该如何去花,是大吃一顿呢?还是去找个马来妹子,让兄弟们都发泄发泄。
而这边,窦闽两兄弟一眨眼的功夫就清点完了4400元钱,共和国的钞票不仅坚挺,而且还因为特别难以仿制,所以伪劣的假钞和真钞票的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来,再加上兄弟俩数过的钱不少,因此两人的眼睛就跟扫描仪一般快速的将手里的钱给过滤了一遍,随后脸上就挂起了笑容,美滋滋的和老何握了握手后,算是要告别了。
而就在两人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一件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事情发生了。
老何的仓库大门正对面就是面积很大的免费停车场,一条能同时容纳三辆卡车通行的道路从门前穿过,而这个时候两兄弟的卡车也就停靠在路边,算是占据了一条车道,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报废车辆,十余辆旧得掉漆的四轮微型货车很快就将两兄弟的卡车堵住了,三条车道很快就只剩下一条了,知道这儿要闹事儿不愿意停留的卡车,自然而然小心翼翼般的从那条车道通行着,从十余辆微货卡车上跳下来的司机都是清一色的马来人,他们脸上挂着笑意,手里拎着钢管或者西瓜刀,围城了一个圆弧形向老何的仓库三面围了过来。
“看样子,今天有人不愿意你兄弟俩离开了”看这架势很不对劲,老何小声的提醒到窦家兄弟俩。
窦闽和窦粤已经很清楚形势了,如果那些微型货车上装有水果,那就证明这些人是来找老何的,强制老何买了他们的劣质水果的事件也不是没发生过,老何之所以能在这货运场里立下威名,就是有一次被欺负的时候,他打电话叫来了一帮华人,连同窦家两兄弟一起把那帮印度阿三给收拾了。
那以钢棍、钢管、西瓜刀等武器的混战中,人倒是没有砍死一个,但闹事儿的二十几个印度商人都给收拾了,后来窦闽还听说好几个商人从此就落下了残疾,货运站里“华人不是好欺负”的名号也就是靠老何来打响的,但这一次是马来商人,他们比印度人更难缠,更囧的是,这些马来人似乎不愿意惹老何,所以都带着很是挑衅的眼神瞄着窦家两兄弟,其中不少目光很快就转到了大哥窦闽那鼓鼓的挎包。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想抢劫?”
还算是有些威名的老何说话了,不过他的叫唤似乎并不起作用,马来人当中的一个矮胖的,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警告老何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别慌,千万别慌,咱们一慌,那些咋种就会知道我们害怕,立马就要扑上来”作为大哥的窦闽,赶紧提醒到紧握成拳头的右手手臂都有些颤抖的二弟窦粤,随后就对围上来的马来人吼道:“搞什么?想闹事儿?”
“不做什么,就是哥几个赔了买卖,正愁没有本钱继续做生意,想找窦家兄弟借点本钱”一个马来商人带着轻蔑的眼神回答道,手里那硕长的西瓜刀闪闪发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阵阵寒光。
“要借钱,有这么借的吗?”
窦闽怒目一瞪,主动将身子移了上去,身高超过一米七的他足以俯视刚才蔑视他的马来猴子,被窦闽这么狠狠的一瞪,那人也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他可是听说了,这窦家两兄弟可不是好欺负的,上一次老何叫人收拾印度阿三,这两兄弟一人两把西瓜刀,左右开弓如同砍瓜切菜般收拾了那帮印度人,把好几个人都送进了医院在病床上哀嚎了好几个月。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货运场里做批发生意的华人都聚拢起来了,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很是团结的聚拢在了窦闽和窦粤两兄弟的身后,黑压压的一帮人直接把老何那宽大的仓库门都给“堵了”,并且每个人手里都有家伙,好几个身高起码有180的壮实华商,可能是在吉隆坡做肉类批发生意的,所以长得相当结实,像是一尊尊铁搭般杵在哪儿,手里拎着的大刀上还滴着血,似乎是某种动物的。
更令这群马来人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对面的华人中,竟然有好几带着双截棍,这实心钢棍和铁链做成的双截棍可不是吃素的,遇到一个玩得转双截棍的好手,那被击中后皮开肉绽是最起码的,打断肋骨、小腿等更是小事一桩,至于什么西瓜刀、钢管这种群殴必备的武器则是更多了,一个虎头熊腰的猪肉华人批发商给窦闽和窦粤两兄弟一人一把杀猪刀,这还带着猪血血腥的杀猪刀,也不知道捅进马来猴子的肚子里,是不是一样的效果。
“还想借钱吗?”
止不住笑意的老何原本还准备打电话叫人来助阵,结果这货运场里华人们已经自发集结起来了,对峙的双方实力很快就发生了转变,老何这一声吼更是让不少又矮又瘦的马来人吓了个激灵,赶紧调头转身就走,没过一会儿就做鸟兽散尽。
“就他娘的这点能耐还想闹事儿?真他娘的操蛋”
目送那些马来人离开,老何拍了拍窦家兄弟俩的肩膀,又转身冲着那些自发前来助阵的同胞们笑了笑,窦家两兄弟也很知趣的向大伙鞠了一躬,很会做人的窦闽赶紧就到隔壁的一个烟酒批发铺子拎了一箱红塔山回来,拆箱后立马给每一个前来助阵的同胞兄弟发上了一包,大伙儿很快就在笑声中散去,不少人远去路上还哼唱着“团结就是力量……”
告别了老何,窦闽和窦粤准备驾车回家了,起早摸黑的日子里最想的就是能好好的睡觉,两兄弟很快就收拾停当发动汽车了,透过车窗两兄弟冲老何挥了挥手,随后便挂档离开了,可没等他们走多久,刚才做鸟兽散尽的那伙人又重新回来了,三十多辆微型货车上站满了手持钢管、砍刀等凶器的马来人,大老远的就开始吆喝起来,声音大得还没驶出货站的窦家两兄弟都听到了。
“今天肯定有大事发生”
窦闽的眼皮不禁跳了跳,赶紧将手伸出窗外,招呼弟弟窦粤停车,驾驶技术娴熟的两人当即一个默契的急刹,随即便开始掉头往回开,路过公用电话亭的时候,老道的窦闽冲着电话亭的老板老姚吼了一嗓子,让他赶紧叫人。
随后,窦闽就率先将车速加快起来,在限速五公里的货站场内公路上竟然飚上了80迈,车速表的指针刚指到90的时候,窦闽已经快要撞上那些要闹事的马来人群了,疾驶而来的东风卡车顿时吓了刚才还很是嚣张的马来人一大跳,骂骂咧咧的要让窦闽停车的时候,窦闽根本没有减速,直接冲了过去,顿时吓得赶紧跳开。
没打算撞死这些猴子,然后被警察抓进监狱里,所以一个甩尾,人车合一的东风卡车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就停了下来,还没等马来人冲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驾驶室车门,拎着西瓜刀跳了下去, 气势汹汹的挥舞了几下后,骇得周围的马来人根本不敢上前,这时候老何也带着人过来了,这吉隆坡虽然当警察的全是马来人,但华人也没什么好怕的,真要是欺负上门来,和这些猴子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群殴才是硬道理。
双方的大战很快爆发,马来人和华人的大战如同家常便饭一样,所以战场之外很快就聚集了不好看好戏的印度人,这些在货场里充当苦力的人很是幸灾乐祸的隔岸光火起来,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的老板和马来商人的大战,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牛高马大的华人的确在身体素质上优势很大,打杀中不少马来人被砍翻在地。
不过马来人并不是善茬,货场里发生华人和马来人超级群殴的事情很快就扩大化了,整个战场随着越来越多的马来人加入很快就扩大了,而之前接到了窦闽通知的公用电话老板老姚已经通知了能通知到的华侨同胞,所以马来人和华人之间的群殴大战已经不再限于货场里了,已经扩大化到了街道上。
货场血殴成为了引爆长期积蓄在华人和马来人之间矛盾的导火索,接下来的在华人与马来人之间的斗殴就不能再用惨烈二字来形容了,在英国殖民者“调教”之下,马来联邦里华人、印度人、马来人三足鼎立,总人口基数上谁也不比谁少多少,更为主要的是,现在的华人华侨是在面对欺负的时候是不会忍气吞声的,谁都知道当年印度尼西亚的排华事件引得共和国差点和荷兰东印度公司打动干戈,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所以他们根本不会怕事儿,更何况还是马来人主动挑衅。
被激化的矛盾犹如被引燃的火药桶一样,眨眼之间就炸裂开来,整个吉隆坡不到两个小时就全城总动员了,原先还只是在一旁充当看客的印度人也不甘寂寞,他们看到自己的雇主也就是那些在马来联邦社会里,以小商品经济从业者身份为充当着中产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