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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来自西方的异民族带来了别样的文化。汉人于是自动将头发剪短,穿起了窄袖短襟的外族衣服,简化了自己的文字,学起了异族的语言。其实那文化不过是用金钱作饵的游戏,以放纵欲望为前提,拿无序当有趣。这时的华夏过着拾人牙慧的日子,再也不是身着华服之泱泱大国。”
“无稽之谈。我知道西域邪道中有些经书,里面总是有些天理轮回怪力乱神的故事。你是不是看那些看魔障了?”
“你不信我?也对,你若是信了我才叫奇怪。可是如果你不瞎,眼前的乱世总看的到吧?人有生老病死。汉再强大,也终究有衰亡的一天。我不知道怎样延长自己的寿命,可我知道要让自己活得尽量幸福开心。我不知道怎样挽救汉的命运,可是至少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况且……”白毓顿了一顿,继续说,“这里的人也许跟我有某种渊源。如果可能,我想尽量保全百花国。我我想已经有了办法,问题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
草庐外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清丽的音色在黑夜中穿梭,飘进人们的梦里。
门板没了,邱旌坐着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场院中的景象。
“是共工。”他说。
笛声让白毓想到了自己的紫玉箫,想起了那个芦雪纷飞的夜晚,孙策对着明月说,要去北方。
38。 第38章
农忙时节,人们都起得很早白毓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时,天色还灰蒙蒙的。
“醒了啊。睡得好吗?”面对老头儿的清晨问候,白毓用揉眼睛来表示无声的抗议。笛声几乎持续了一夜,白毓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墙角缩成一团,身上还铺着稻草。邱旌靠墙坐在一边,眼睛睁着,也不知道睡过了没有
田野里,全百花国的人力似乎都用上了,人们一边呼喊着号子,一边疯狂地收割。
白毓疑惑的看着这一幕。老头解释说:“雨师昨晚观天象,两日后天降大雨。所以现在要抢收,能保住多少是多少。”
“那我们也来帮忙好了!”白毓很高兴有个借口可以留下。
老头儿又发出夜猫子一样的笑声:“不,不,还有其他事情要交给你们做。”
“是处理那批俘虏吧?”邱旌的眼睛红红的,脑子却还没有糊涂,“直接杀掉做农肥不好么?”
“然后给你们借口让汉家官兵来抓我们?”老头儿的笑声更大了,“如果能把你们两个一起杀掉,我会这么做的。”
比起打谷场上那群可怜的强盗,白毓觉得这老头儿更像一个土匪。
“看来这个忙我们是非帮不可了。”邱旌眼神一亮,“那么作为报答,把一岁双收之法传授给我们,怎么样?”
老头儿不笑了,叹了口气:“你们这可真是强人所难了。”
邱旌正想说话,老头儿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本来你们已经帮了我国一个忙,等处理完了这件事情,把双收之法传给你们也无不可。可是看你们的样子,一定都是汉人中不事生产的。我们承传的是神农留下的手艺,选苗,除虫,医病,观天时,相地理,包括这地要犁多深,这垄要留多宽,都是有讲究的。如果是一个农夫来,一两年也可以学到个八成。可如果是你两位,呵呵,恐怕要在我这百花国留个八九年了。如果二位愿意,我倒是无所谓的。喔呵呵呵!”这一次的笑声不象猫头鹰了,像唐老鸭。
“你不捉弄人就不开心不开心就会死是不是?”
白毓开始打心底讨厌这个老头儿。冷不防身边的邱旌也开始哈哈大笑,吓了她一跳。
“老国主真是风趣健谈。邱某昨晚多有冒犯,还望海涵。”邱老大好像整个变了一个人,突然彬彬有礼了起来,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还请老国主先和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些俘虏,如何?”
老头儿倒也会做无本的人情:“你们若是帮了我这个忙,那匹马就归你们了。”
打谷场是整个叶临谷中唯一一块干燥平整的土地,被许多草庐环绕在中间。现在无人看守,想必人都去抢收稻子了。马儿没了束缚,安静的嚼着稻草。土匪们互相依靠着坐在一起,衣衫破烂,双目呆滞。
邱旌上前揪着领子拎起一个,轻飘飘的恍若无骨。他皱了皱眉头,把人放下,在人群中转了半圈,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回过头来对大家说:“我决定把他们移交官府。”
白毓同意这个决定:“罪名是打劫平民,滥伤无辜!”
“年轻人,我倒有个主意。”老头儿眯着小眼睛提议说,“你们不是说在逃难么?重建家园需要劳力吧?不如把这些人收了当免费的家奴,你看如何?”
“这个主意好像也不错。”白毓觉得至少孙策的军队里会需要补充兵源的。
邱旌却连连摇头:“这个我刚才已经想过了。可是你看看……”他又拎起了一个,抬起脸“菜色”,捏捏手臂“没肉”,晃一晃:“根本就没几两重,看样子过几天就得饿死。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再去养他们?难道让我们也去当土匪打劫么?不成,不成。还是拿去报官,我们倒能领些赏钱。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老国主,告辞了!”
说完他一抱腕,拉过马匹,轰起了俘虏,看样子好像真的要走人了。
“慢着!”老头儿一声喝,周围闪出了几个人。原来共工他们一直守在旁边,此时一个个拉弓如满月,箭头指着邱旌。
白毓惊呼一声,剑已出鞘。邱旌却不慌不忙,只是说道:“你见识过我们的身手。你觉得凭几支没有箭头的弓箭就能留下我们吗?”
老头儿嘴巴歪了歪,颤悠悠地走到邱旌面前,语气变得软了:“能不能不报官?”
邱旌眨眨眼睛,笑道:“既然老国主慈悲为怀,不计前嫌,那就放了他们好了。”
老头儿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看着邱旌。邱老大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半晌,老头儿终于开口了:“有话好商量。”
邱旌听了,连连摇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有人有。”
白毓大脑正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空白状态。邱旌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反而一肘子撞了回去。直到邱旌拉着她跟着老头回到庐中,某白姓女士还是没有任何开窍的迹象。
邱旌只能忍着痛,在白毓耳边轻声说道:“现在可以把你的要求提出来了。”
白毓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邱旌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用更低的声音说:“你只需要把要求说出来,其他的交给我。”
白毓听了,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对面的老头也在望着自己,终于明白现在轮到自己说话了,于是对邱旌点了点头。
祝融不在就不能生火,每人面前只摆了一碗凉水。白毓端起碗来小啜了一口,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老国主。”她有一种英雄就义前的那种激动,话说得又快又急,“我刚才想了又想。我们两个不可能留在这里九年就为了学习农艺,可是您却可以派人到我们那里帮忙指导农夫。昨天晚上我就想好了。如果您愿意帮忙,我可以向吴侯请求,让你们在扬州选一块土壤肥沃之地建立一个自治区,可以保持百花国习俗和相对独立的统治方式。这样你们就既能按照传统生活,又能受到朝廷的保护不被贼寇骚扰。”
邱旌把脸扭到一边去。老头儿坐在地上不说话,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把手中的水碗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白毓以为他还在犹豫,急忙又加了一块筹码:“如果您肯倾力相助,我甚至可以尝试说服吴侯减免十年你们的赋税!我以人格担保……!”
“夫人,够了。”生怕白毓再给出什么夸张的价钱,邱旌顾不得调整自己的表情就回过头来阻止。
“看来我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邱旌坐得正了,手指向白毓,“这位就是吴侯乔夫人。在下姓邱,是夫人身边的带刀护卫。我们二人这次是专程为了向百花国求道而来。你们的箭都很少有箭头。幸好这次来的贼寇没有盔甲。如果有盔甲保护你们的弓箭不会有任何作用。若是百花国可以在吴侯的庇佑之下,最少不会再受到北寇的骚扰。望老国主念在同为炎黄子孙,授我东吴一岁双收之法,救我饥民于兵戎荒灾之中。邱某这里先谢过了。”说完拱手一拜。
老头儿听了,放下水碗,望着外面的稻田,时不时的哼出一两声号子来。白毓等得心急,想要说话,却被邱旌阻止了。
过了半晌,老头终于开口了:“一岁双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艺。”他望着门外,似乎在喃喃自语,“在更南方的国度里甚至有一岁三收的方法。可是人性懒散,好安逸。如果收成一次可以养活自己,谁又想每年做两次工?就像我这百花国,国民在连年增加,可是土地一点都没有增长。说不想出去是骗人的。”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没听人跟我说过这种话。看在你有这份心的份上,”老头眯着眼睛看着白毓,“小姑娘,我信你……”
白毓高兴。
“三成。”
白毓的心情恢复正常,但依旧有点失望。
老头儿看在眼里,忽然笑了出来:“我是想信你多一些。可惜你虽然说得上话,却不是真正管事的。怎样也得有人跟你们说的那个吴侯亲自谈谈。我老了,走不动反成了累赘。你们带上共工吧。这孩子聪明,会帮得上忙的。”
囚犯们像蚂蚱一样用麻绳拴成一串,用马拉着。
老头儿将他们送到头一天相遇的地方。
“我会去联系其他的国主,看看他们对你们的计划有没有兴趣。”老头儿慈爱的抚摸着共工的头,“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共工蹲在地上望着老头,一动不动,眼神中无限留恋。
邱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老头说:“是不是请老国主拿一件信物让我们转交吴侯,以表诚意?”
老头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我们百花国人从来不骗人。”
“哦?这样看来更需要信物了。”白毓在一旁小声嘀咕。
“这样吧。就拿这孩子做信物吧。”老头儿手一拧,共工的头就转过来,直勾勾的看着白毓,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白毓伸手想去摸他,差点被咬到。
老头儿微笑着目送白毓一行人离开。当人群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老头儿忘情的大声呼唤:“别忘了啊!免十年赋税!”
下山的时候共工那小猴子一直蹦来蹦去。他不知道多大年龄,看起来就像个少年,大眼睛,一头浓密的黑发,身上穿兽皮制成的衣裙,脖子上五色翎毛亮闪闪的,身上还挎着一口弯弓。白毓一时兴起跟他比起了脚力,结果竟然输了。
“唉!真可怜。”白毓一脸不甘地望着蹲在马背上共工瘦小沉默的影子,爱心泛滥地说。她一直想去摸摸他,又怕被咬,只能看着唉声叹气。
“唉!背井离乡,还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当成人质送走。好可怜哦!”
共工本来是一脸爱理不理的表情,听了这话,猛地转过头来说:“你不要胡说。国主对我比亲生父亲还好。况且司火的祝融和司水的共工从来都是继任国主的人选。国主不会舍得让我当人质的。”
关于这一点,邱老大是站在白毓一边的。所不同的是白毓是开玩笑,而邱老大是认真的:“你还不知道吧,人质都是要让很重要的人担任的。不然怎么取信于人?以前的人都是用自己的亲儿子当人质。更何况祝融是他孙子,他也许巴不得你消失。”
白毓听了,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