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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诺苦笑了下,以为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和金石头至少已经是朋友,没想到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这样一个女人。
本来还想着爹爹给了她房里几盘点心,送一盘给金石头,既然他这样想自己自己,这点心也不必要给他了。
她反身撑着伞缓缓地离开了下人房。
金石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扭头看了看呈大字摊在床上的阿娄,长大着嘴,涎水从嘴角流下,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脸上还挂着欢快的笑容,不时的嘴里嘟哝几句。
金石头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屋外的雨一直没停,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上,他拉了衣架上的外衫披在了身上,缓缓地打开窗子,雨水飘在了他年轻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上似也挂了水珠,恍惚间想起前些日子同金一诺在山上遇到大雨的情景。
她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撑着树枝,两人在山上踩着水坑愉快地斗着嘴。
拉了拉身上的外衫,金石头撑着脸,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晚两人坐在烤火堆旁,她趴在他的膝盖上,他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偷偷地亲了一下。
烦恼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金石头觉得心里全乱了,这样的情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像是着了魔一样,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她的怒,她的傻,她的笨,还有她的……笑……
金石头低头看了看缩在一旁熟睡的旺财喃喃道,“难道我真喜欢上她了?”他又是一阵懊恼,在屋里一阵乱转最后重重地摔在了床上,胡乱地扒拉了被子将自己的整个头都蒙住了。
翌日一大早,凡是同金石头迎面而过的人都惊愕地凝着他的脸,金家的早餐一家人坐一桌,金石头从来都是同金家的主人坐一桌,金龟金草等人则是侍奉在旁。
金龟失笑道,“金石头,你昨天做贼去了,怎么两只眼睛黑得像熊猫。”
金石头有气无力的道,“昨晚雨声太大,所以没睡着。”说着他稍稍抬头看了看金一诺,她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继续一勺一勺地喝自己的煲汤。
金眉生似乎心情不错,早膳完了后便出门了。
游子吟昨天就同金一诺约好了今日会去踏青,所以早早的她就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将自己长长的发梳了一条长长的辫子,没有戴任何簪子。
金龟可惜道,“小姐,你平日里最喜欢那些簪子了,小姐你的头发那么漂亮,有簪子衬着更漂亮。”
金一诺对着镜子梳发道,“游子吟不喜欢。”
梳好了头就是换衣服,对着衣柜里的各种华丽衣裳选了一圈,金一诺皱着眉头选了一件素色的外褂和一条浅紫色的罗裙。穿好了绕着镜子转了一圈,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金一诺还是一个标志的美人儿。
金草迟疑了半天才道,“小姐,你处处迁就游公子,是不是……”
金一诺抚裙子褶皱的手顿了顿,喃喃道,“金草,我好喜欢他,所以我愿意迁就他,为他改变。”
金石头被金老爷派着去接送金一诺,老爷子自从上次泼汤事件后对游子吟再无好感,一心只想把一诺和金石头凑在一起,所以硬是将二人绑在一起。
两人坐在马车里,不免尴尬。金石头低头拨弄着手指,金一诺则趴在窗外看着风景。
金一诺想起昨晚在窗外听到的话,虽然不知他是同谁在说话,但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坏话,任何人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金石头心里也挺不痛快的,他不肯承认自己对金一诺的感情,他怎么会喜欢这么个姑娘。他小时候心里想,要找一个像娘亲那样豪爽的人,武功又好,又聪明的人,还要像太祖母那样温柔的女人,怎么也不可能是金一诺这样的啊。
金一诺偷偷瞥了眼金石头见他脸臭臭的,以为他对要送自己去游子吟那里颇为有意见,脸上自然也摆不了什么好脸色。
整个马车里温度低到了极点。
金龟格格的牙齿直打哆嗦,小声地对金草道,“小姐和金石头怎么了,两人这是又为什么闹脾气了。”
金草笑了笑低低道,“俩个小冤家。”
28
28、第28章 。。。
一行人到了游府,游府的管家迎了出来,老管家是很喜爱金一诺的,自家的少爷多亏了金一诺舍生忘死把他从疫庄救回了一条命,老管家早已经将金一诺看成了未来的少夫人了,见金一诺下马车忙道,“大小姐,我家小少爷刚刚被一位朋友请去参加的宴会,他让柴叔跟金大小姐道一声歉,希望大小姐不要怪罪。”
金龟有些不满道,“明明邀请了别人去踏青却又爽约。”
金一诺上了马车,金石头懒懒地靠着车壁道,“是不是打道回府了?”
金一诺对着车夫道,“去游云阁。”
金石头好看的眉稍稍的皱了皱,没说话。
到了游云阁,整个园里都是文人雅士,很多大家闺秀也被邀请,今天早早就出门的金眉生也在其中,众星捧月般的被众多青年才俊簇拥,游子吟也在其列,一排排的桌案上摆满了画纸,才子才女们挥墨斗诗斗画。
游子吟有些惊讶地看到金一诺的到来。
被人爽了约,若是以前金一诺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了,可是她愿意为游子吟慢慢的改变,她想变成他喜欢的那样的女子,不鲁莽不冲动不任性。
她一步步的朝着游子吟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走到游子吟的面前时,她的气也都消了。
低头叹了口气,她微微抬头看着游子吟,轻轻道,“今天你邀请我去踏青的。”
游子吟脸色有些尴尬,这时金眉生遥遥地走了过来,每一步裙摆飞扬犹如莲花微绽。
“姐姐,你怎么也来了。”金眉生手中还执着一支毛笔,她的手指纤长白皙,握着笔的姿势也格外的好看。她手中的那支笔金一诺自然是不懂的。那是一支上好的湖笔,用山羊毛和野兔毛还有黄鼠狼毛制成的,蘸着墨画出来的画更显空灵飘逸。
金一诺显然是来错了地方。
金眉生亲热地勾着她的手,“姐姐,什么时候你也对诗词歌赋感兴趣了。”她拉着她的手看着游子吟,秋水似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游子吟,游子吟被她看得有些脸红,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金一诺心里有些难受,突然想起某一日她望见他看金眉生的眼神,许久才勉强道,“我来这里是找人。”
金眉生道,“不一起玩会儿吗,我的这些朋友都是很友善的。”说着她就拉着金一诺介绍给其他的朋友,“这位是我的姐姐金一诺。”其他的人多多少少是知道金一诺以往的恶名,所以表情有些僵硬,金一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别人不喜欢她,她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对别人,这样一来闹得大家都有些尴尬。
气氛一下子就僵下来,金一诺是个不速之客。
所有的人都知道金一诺与游子吟的事情,目光都聚了过来,游子吟与主人告辞走了出去,金一诺也跟着他走出了游云阁。
游子吟步伐迈得很快,金一诺为了让游子吟喜欢所以换了双很秀气的绣花鞋,跑不快,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本是百无聊赖依靠着车厢等金一诺的金石头一抬头就见金一诺像个可怜虫一样的跟着游子吟,马上就站了起来,目光定定地跟在金一诺的身后。
金一诺倔强地一声不吭地跟着游子吟,终于,游子吟停了下来,转过身静静地低头看着金一诺,看着她涨红的脸,满脸的汗,眼里浸满了泪,轻咬着唇倔强地不肯让泪流下。
他道,“我不是让管家告诉你,我今天有事。”
金一诺道,“可是昨天你答应了我要同我踏青的。”她仰着脸,胸前微微地起伏,压抑着胸腔中的情绪。
游子吟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无奈地笑了下。
金一诺看不懂他的笑容,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察言观色心思缜密的人。
游子吟淡淡道,“今天我有些累了,要早些休息,你先回去吧。”说着他就自顾自的走了,就把金一诺一人扔在了大街上。
金一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因为他那个无奈的笑,她的心里倏的裂开一个口子,疼痛渐渐的泛滥。喉咙里瑟瑟的,堵得她难以呼吸。
她又是何尝不懂,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纠缠是一件何其讨厌的事情。可是她不想放弃,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马车在她的身后停下了,马儿踏着蹄子喷着热气,金一诺掀起裙摆上了马车,车颠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朝前一个踉跄,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她堪堪一握的细腰。
金石头马上就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
金一诺怔怔地望着窗外朝后飞的风景出神。
她或许应该让自己去正视,去明白,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再怎么努力就好像一个巴掌,怎么努力都拍不响的。
金石头假装看着窗外,可是眼神不时偷偷的飘在她的身上,心中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
这时,另一辆马车同金家的马车擦身而过,风擦过吹起了车帘,一少女凭窗而坐,墨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容貌生得极美,肌肤如脂玉般白皙,只是双眸之间染着少许冷漠,让人不免觉得生人勿近。
她回头看了一眼同意靠着窗口的金石头,面无表情地又转过脸去。
金石头被她的目光扫过,心中微惊,好大的煞气。
同在一辆马车上的金一诺却不知道,这马车里的女子很可能将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金一诺坐了会儿马车就要车夫停下来,自己跳下了马车,金龟要下去追,金草只是拦住了她对金石头道,“还是你跟着小姐吧,我们先走了。”
金石头叹了口气跳下了马车,加快了步伐跟上了金一诺。
金龟不解地看着一前一后的金一诺和金石头,“为什么让金石头去追呢?他和小姐不是一直在闹别扭。”
金虫笑了笑道,“金龟,金草是不会错的,你呀,真是个下瞎子。”她纤指戳了戳了金龟的光洁的脑门。
金龟起先是一阵迷茫,忽然就想通了,“你是说……”
金草笑道,“怕是,咱们很快就要做陪嫁丫头了。”
金石头快步的跟上了金一诺,别扭地冷冷道,“别在外面乱转了,早点回去吧。”
金一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脚下步伐没有停步,目光扫过路边小贩,金石头陪在了她的身旁,“被人放了鸽子心里很不痛快吧,可这不是你自找的,人家不过是因为你对他有救命之恩才对你稍稍和颜悦色,你倒真当人家喜欢你了。”
金一诺这次连眼皮都没掀起。
金石头有些慌了,往日里逗着她同他大吵一架,发泄发泄她便好了,现在这么激怒她居然都没有反应……
金一诺沿路买了很多东西,财大气粗就好像她暴发户的身份,经过布庄最新上的货每种式样每个颜色都要了一批。经过首饰店,每种簪子首饰都买了一份。她一路扫货,苦命的苦力被各种东西堆得都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金一诺在一家店前停了下来,金石头从买的东西缝隙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是一家拉面馆在举办大会,敲锣打鼓的里三圈外三圈的聚了不少的人。拉面馆的老板捧着一只金灿灿的娃娃对着众人道,“只要大家能吃完十大碗我店里特质的辣劲拉面,我就把这小金娃娃拱手相送。”台下不少人跃跃欲试。
金一诺眼睛盯着那金娃娃,眼睛转都不转,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金石头心想,那十大碗拉面暂且不论浮在面上的辣椒,单论那量可不是正常人能吃得下去的。她要真是想要个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