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一诺惊醒的时候天已大亮,金怀古的侍从在旁恭敬道,“大小姐,小的送您回去吧。”
金一诺慌忙道,“小叔叔呢?”
侍从道,“少爷已经走了。”
金一诺站起身,长长的披风垂落在地上,遥目看着远方,久久才让侍从送她回府。
与此同时,金府来了一个少女,这个少女的一番话语掀开了轩然大波。
那少女跪在金老爷的面前,伏地自称自己才是真正的金一诺。当年她被山匪劫走了便在寨子里住了四年,后来官府派兵剿寨,她便趁乱逃走了,可怜逃跑途中不慎摔下了山崖被一大户人家救起才保住了一条小命。那户人家无儿无女救了年幼的她,请大夫替她治伤还让师傅教她琴棋书画,如珠如宝的当亲生女儿养,为报他们的救命之恩所以她一直承欢膝下,直至今年年初二老过世才来寻父,没想到已经有女子顶替了她的身份。
金家上下闻言惊愕万分。
此刻金一诺被金怀古的侍从送了回来,刚进门家仆便引她去大堂,进了大堂见金家上上下下均在,这一路过去就见坐在一旁的三房正把玩着新涂好的指甲,幸灾乐祸地冷笑着凝着她。向来懦弱的二房同金眉生坐在金老爷的身旁,神情凝重复杂。金老爷则端坐着,手中执着茶杯,茶都凉了也迟迟不动。
金一诺边走目光边扫过金石头,他抱着旺财站在角落里,长发简单的用黑布高高束着,身上还穿着下人的睡衣,睡眼朦胧的,显然是一大清早就被拉出了被窝。他幽幽地瞅着她,薄薄的唇紧抿着,一脸的严肃。
居然也能在金石头的脸上看到严肃的表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金一诺在心里嘀咕着。
她最后才看到了大家闺秀般坐在金大廖身旁的少女,唇红齿白眉眼如画,一双秋水双眸含怨地凝着她,如烟的红唇贝齿轻咬,随意挽着的青丝散下几缕拂在脸颊两侧。
金草金虫金龟护主地站在了金一诺的身后,金一诺侧脸低声问,“那人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金草道,“这姑娘说她才是真正的金一诺,小姐你是冒牌的。”
金一诺揪着眉,沉着脸瞪着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倒说说看我怎么就不是金一诺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才是金一诺?”
那少女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款款道,“我记得我年幼时的所有的事情,你记得吗?”说罢,她顿了顿便道,“爹,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在我四岁那年,家中还未大富,有一日你带我去鸟市玩耍,我看中了一只金丝雀,那老板要价一百俩,您没那么多银子,我闹得厉害,后来您自己去后山抓了只喜鹊儿给我玩耍,爹您还记得么?”
金大廖脸色大变,扭头看着金一诺,惊愕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道不明的猜疑。
金一诺也愣住了,她脑部曾经受过撞击,被送回金家之前已经将过去的种种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偶尔在睡梦中浮现过往丝丝片羽,真要说出一二件她年幼时的事情还真说不上来。
那少女又道,“我还记得,爹你在后山抓喜鹊的时候后背上还受了伤,肩膀处有道一寸来长的疤痕。”
金家的五房帕子掩嘴轻呼了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乖乖闭上了嘴。
金大廖看看那少女再看看金一诺,眉紧紧地锁着,那少女纤指指着金一诺,“虽然过了四年了,但我认得你,你是寨子里的烧火丫头小云,你好狠的心,当初我们二人一同趁乱逃出了寨子,你狠心把我推下了山崖,害得我的腿断了,躺了一年多才站了起来,现在你居然冒充我的身份来欺瞒我的父亲!你知不知廉耻!”她咄咄逼人,句句铿锵有力。
那少女美目噙泪的缓缓卷起了裤脚,露出白玉般的小腿,那小腿上布满了斑驳伤痕,细细麻麻的一道道的都是旧伤,可见当时她的伤有多重。
金一诺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她还能说出些什么。
金大廖命人去请当时送金一诺回金家的衙役来金家,很快的,那衙役就到了,一见金老爷就谄媚的朝他福了福,这可是京城的活财神啊,谁见了他可不得弯弯腰低低头捞点好处。
金大廖让家仆给他搬了张椅子,衙役坐下后他便问他道,“当年是你将小女送回了金家,我想问问当年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女儿的?”
那衙役很认真的想了想,“那日我同其他的官兵一起围剿山寨,捉拿山贼,当时那帮山贼死的死伤的伤,可算是一网打尽了。后来我去后山搜搜有没有余党,就见你们金家的大小姐昏迷在了山脚下,我仔细看了看她的模样,嗨,可让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啊金老爷您悬赏几万两贴了您闺女的画像,我看那姑娘眉眼长得都像就把她送过来了。”
金大廖仔细地看着那少女的容貌,眉眼间确实同金一诺有着几分的相似,更甚至的是,自己的亡妻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那少女也是温婉可人惹人怜爱,同自己的亡妻神态上比之粗鲁大字不识几个的金一诺更为的贴近。
不得不承认,他开始动摇了……
三房别具用心地瞥了眼金一诺,面露心疼之色地上前拉住了那少女,百般疼惜道,“看看,苦了一诺你了,这些年流落在外终于回了金家,以后三娘会好好疼惜你。”她抹泪对金老爷道,“老爷,您还犹豫什么,这丫头摆满了就是个骗子!大骗子!当年一醒来就装自己是失忆了蒙混过关,老爷,你看看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哪里像我那死去的大姐,倒是一诺她才真得像,眼睛鼻子嘴巴都好像是我那死去的大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金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就三夫人您有眼力,看出了咱们小姐长得不像大夫人,这么多年了之前怎么就没听您提过,这会儿咱们小姐一出了点事,三夫人您这就迫不及待的来踩我们家小姐一脚了呀。”
三夫人呦了声,“好个贱蹄子,平日里狗仗人势的,今天都敢跟三奶奶我这么说话了。”抬手啪地就重重扇了金龟一下,更是恶劣的五根手指甲在她俏生生的脸颊上划了五道横横。
金龟捂脸张口要还嘴,金草急忙拉拉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不准她再闹。
金一诺冷冷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三夫人的面前,三夫人戒备地凝着她,“你想干什么?”
金一诺蓦然地举起手中的茶杯就把茶泼在她的脸上,冷淡道,“我的人都敢打,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三夫人像发疯了一样扑上去同金一诺厮打,平日里这个时候金老爷早就开口袒护金一诺了,可是今天他迟迟未开口,旁观着。
金石头跳了出来扯开了三夫人与金一诺,两个人均发髻散乱,衣衫不整。
金老爷皱着眉看着堂下的金一诺,不觉失望的摇摇头,“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你三娘怎么也是你的长辈,居然动手打长辈,你……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没有教养!我宠坏你了!”他痛心疾首。
一旁的那个少女忙上前安抚金老爷,“爹,您别气。”金眉生与此同时也站起来本想安抚金老爷却被那少女抢了先,她终于开始正视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她感到了威胁感。
这个女子,不容小觑。
那少女目光触到了金眉生探究的目光,双目含泪道,“你就是我的妹妹眉生吗?”她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想念爹,我的好妹妹。”
金眉生嘴角悄然挂着一丝笑意,兴致盎然的看着堂下的金一诺。
金一诺这么多年来即使再胡闹再任性,金老爷也是百般包容,绝无半句重话。可是就在刚刚,他居然骂她没有教养。
金一诺原本自信满满的心,那颗坚信着金老爷绝对会信任自己的心,瞬间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她抬目看着依偎在金老爷身旁的少女和金眉生,二女各占一边,如此亲昵毫无间隙,哪里还有她的容生之处。
金一诺面如纸白,逼自己问出那句最不想问的话,“爹,你是不是相信她……不信我?”
金老爷迟疑了……
金一诺踉跄倒退了两步,忽然好想放声大笑,自己的爹都不信自己,枉她刚刚那么的自以为是的有信心,觉得疼爱自己的爹即使所有人都不信他,至少……他会站在自己的身后。
滚烫的泪,阡陌纵横在她苍白的脸上,她心中又气又痛,倔强的不肯示弱仓皇的伸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可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灼灼得烧着她的肌肤,凄然地看着金老爷。
金老爷见金一诺落泪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女,心中不忍,开口道,“一诺,爹……爹……”
那少女听金老爷喊了金一诺一声“一诺”,顿时双手掩面伤心落泪,激动道,“爹,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一诺,她只是个骗子!是个烧火的丫头!”她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在场的人哪个不给她哭得心都软了,恨不得搂她在怀里好好安抚几句。
金石头摇摇头,无奈喃喃道,“金一诺那个傻笨蛋段数太低了,怎么斗得过。”
金龟气极了,胸脯剧烈的起伏,金草想了想道,“去找金爷,他一定会帮我们小姐的。”金虫忙附和,“对的,对的,金爷最疼咱们小姐了,现在小姐被欺负,金爷一定会替我们小姐出头的。”
金一诺道,“小叔叔今天一早就走了。”
金草惊呼了声,“什么,金爷走了!”她闭了闭眼,“偏偏是这个时候走了,真是要命!”
金一诺见金老爷疼惜那少女的模样,比之当初爱惜自己更胜一筹,悲恸欲绝赌气道,“是,我是冒牌货!那我走还不成吗!”
三夫人冷哼一声,“就这么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你身上穿着戴得哪个不是金家的,都脱了再走!”
金眉生从旁劝道,“三娘,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她那不敢惹事的亲娘二房忙把金眉生拽到身后不准她再淌这趟子浑水。
金一诺凝着金老爷,等着他开口。
可是金老爷自己也迷糊了,他觉得一切都显示着金一诺是假的,那少女能把当年他们发生的很多小细节都说出来,这些事情外人肯定是不会知道的。金一诺完全说不出来。当初他实在是思女心切,那衙役送了金一诺过来,他也不能十二分的确定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觉得看着她特别的亲,见她那小可怜的模样特别的想宠爱她。现在再回想当初,金一诺确实不像他死去的正妻,他一时难以作出抉择。
就是金老爷这种迟疑和怀疑深深地伤害了金一诺。
她狠狠地拽下头上的簪子扔在了地上,又拔下耳朵上的耳坠摔在案几上,三房在那边煽风点火,“还有衣服,还有鞋子!”
金龟愤怒地抡拳要揍三房,三房吓得连连后退,嘴硬道,“还有金龟金草金虫你们三个臭丫头,你们也是金家的,这个冒牌货再也不是你们的小姐了。”
一向话很少说话很乖巧的金虫也生气了,大声道,“三夫人,我们小姐早就替我们买下了卖身契,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是自由之身,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她我们是心甘情愿的,还轮不到三夫人您来说三道四。”说着金龟金草金虫三个丫鬟站在了金一诺的身后,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金石头趁着众人不注意,抱着旺财一点一点的悄悄挪到了金一诺的阵营那边。
三房可没想过要放过他,尖锐地指着金石头道,“这个何公子何子珏是给我们真正的金家的大小姐当入赘女婿的,现在你这冒牌货也亲口承认了,何公子就是我们真正的一诺的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