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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秀秀立刻坐直身体,她终于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这把火还是她一手点燃的,可千万别引到自己的身上。
下午的教学有些压抑,李氏不离手的藤条已经很少落到关秀秀身上,关秀秀毕竟是成人思维,李氏重复了几遍就掌握了要领,只是幼儿身体偏软,很难保持住罢了。
默默的学完大诰前篇,李氏望了望天色,满意的道:“今天学的不错,秀秀回家去吧。”
关秀秀的心一跳,李氏果然要出手了,她这位婶婶平日里和颜悦色,但从对她的教导里也可以轻易的看出来,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一想到郭志彬要倒霉,关秀秀的胳膊也不疼了,身上也不酸了,乖巧的辞别了李氏,蹦蹦跳跳的往家去了。
进门碰见了关家老爹,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关秀秀张口就问:“我姆妈呢?”
话音未落,从厢房内便传来了阵阵呻吟之声,吴氏哀叫不止:“哎呦我的头——”
今天家里有点事儿,只有一更了,抱歉。
026 坑女儿的亲娘
关秀秀一怔,随即快速的奔到了厢房之中,一脸急切:“姆妈,你怎么了!”
吴氏头上系了一条抹额,偷瞥了一眼关秀秀的脸色,继续哀叫:“哎呦,我的头——”
关秀秀担心的看着吴氏,姆妈的脸色——还真是白里透红,比郭家婶婶可要强上不少呢!
她的视线下移,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被子上,被子没有掖实,露出了吴氏裙摆的一角,关秀秀小脸绷紧,伸手抓住被子,扬手一甩:“姆妈!你卧病在床还穿着这么齐整!”
吴氏老脸一红,知道已经被小女拆穿,她伸手解下头上抹额,自顾的穿鞋下床:“哎呀,一下又不疼了。”
关秀秀哭笑不得,身体一转,淡淡的道:“姆妈,你要是不想学,就不要学了!”
吴氏赶紧辩解:“怎么会,姆妈很想学,真的!”
关秀秀扬起秀气的眉毛,怀疑的看着吴氏:“真的?”
吴氏连连点头,一巴掌拍在了关秀秀脑后:“真的!姆妈还会骗你不成!”
话罢,吴氏风风火火的越过关秀秀,刚才做饭做到一半,听到这个小讨债鬼回来,她急慌慌的从灶上下来,饭锅里还蒸着饭呢。
关秀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她怏怏的坐在床头,拿起绣了一半的柳树,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手臂传来阵阵抽痛,那细藤条抽在身上时疼,过后更疼。
纵然如此,关秀秀也并不嫉恨李氏,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随着姿势的正确,自己写字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好多字不再像是一开始写出来那样歪歪扭扭如同毛毛虫一样。
虽然看上去依然很丑,却至少让她看到了希望。
关秀秀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给姆妈弄个惩罚措施?
只是李氏毕竟是长辈,可以鞭挞她,她却不能依然画葫芦,如法炮制在吴氏身上。
关秀秀的眼睛无意识的在屋子内扫过,在看到床头的毽球时,眼睛一亮,这个好,既折磨人,又没有什么损伤。
吴氏磨磨蹭蹭的做完饭,又磨磨蹭蹭的吃完了饭,最后磨磨蹭蹭的刷完了碗筷,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八仙桌旁。
一眼看到了桌上的毽球,吴氏眼睛一亮:“秀秀,你要玩毽球啊,姆妈陪你玩一会?想当年,姆妈年轻的时候……”
关秀秀已经摆放好了纸张,一眼看穿了吴氏的拖延战术,她笑的甜蜜蜜地道:“姆妈早点学会了,我们就可以玩了。”
吴氏戛然而止,忿忿地道:“小讨债鬼!”
关秀秀狡黠的一笑,清脆的童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孝顺父母——”
这一次,关秀秀进行了深入教学,每一个字都拆开来讲了又讲,太祖六诫不过二十四个字,她却足足讲了多半个时辰。
吴氏双眼发直的看着那二十四个字,翻来覆去的跟着关秀秀一起诵读,那些横横竖竖,为什么越来越陌生了?!
关秀秀终于教完了所有的字,她伸了个懒腰,决定检查一下今天的教学成果,把大字一扣,她以手蘸着茶水,在八仙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父字,满脸期待的看向了吴氏。
吴氏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嗫嗫半晌,试探着应道:“孝?”
关秀秀立刻欢喜的叫了起来:“姆妈,你说错了!来来,掌心伸出来!”
吴氏一愣,随即同样欢喜的伸出了手,关秀秀要是敢打她的手掌,她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用学习了!
关秀秀手脚麻利的捉起了一旁的毽球,大将军鲜艳的尾羽异常招摇的晃动着。
关秀秀一手握住了吴氏的指尖,另外一只手握着毽球,羽毛的梢端在吴氏的掌心轻轻颤悠,吴氏终于知道这个不孝女要做什么了!
羽毛的边缘在掌心一划而过,反复两下后,吴氏已然承受不起,她不可抑制的爆笑出声,两条胳膊都在颤抖,她一边笑,一边骂:“你个臭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招数!”
吴氏被搔的痒的不行,她猛的伸手捉住了关秀秀的小胳膊,却听见一声惊呼,关秀秀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皱成了一个包子,黄豆大的泪珠成串的滚了下来。
吴氏一怔,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她的手劲自己清楚,绝无可能一碰之下,关秀秀就会疼成这样。
吴氏一把捉住了关秀秀的手腕,撸起了她的袖子,油灯之下,一条条细如小指的红痕在她白皙的小胳膊上异常醒目,胳膊上浮肿一片,触目惊心。
瞬间,吴氏的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这是谁打的?!”
这个小女儿自幼顽皮,吴氏顶多用手掌去打小女儿肉呼呼的屁股,便连长子关大宝那般老实的哥儿,也吃过她几次擀面杖,对小女儿却从未下过任何狠手。
一看到吴氏的眼泪,关秀秀的心瞬间拧成一股,她手忙脚乱的抽出了自己的小手帕,给吴氏擦拭着眼泪,温言软语的劝慰道:“是我自己笨的很,写字老是写不好,郭家婶婶也只是督促于我。”
吴氏从突然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她一拍桌子,威风凛凛的骂道:“胡说!她怎么能把女孩当成男孩一般教养!莫以为我家秀秀就嫁定了他家儿子,如此的欺负人!”
晴天霹雳!
关秀秀半张嘴巴看着吴氏,啥啥啥,姆妈的意思,分明是两个长辈已经眉来眼去,暗中议亲了,甚至到了情投意合狼狈为奸的地步!
一股无明业火从胸中升起,把她白天出卖郭志彬的些许愧疚烧的一干二净,姓郭的,咱们势不两立!
吴氏自说自话,已经到了沸腾的顶点:“走,秀秀!跟姆妈去郭家!”
关秀秀的双手伶俐的背到了身后,小小的身体窜起,一脸不爽的看着吴氏:“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姆妈真是靠不住,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就翻了脸,要不是这次说漏了嘴,只怕她要上了花轿才知道新郎是郭志彬!
这个坑女儿的亲娘!
关秀秀迈开小腿,奔入了自己的厢房中,砰的一声关了房门,她只想趴在被子上大哭一场,要怎么告诉姆妈,才能让吴氏明白,她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嫁给郭志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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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开始恢复隔日双更,不过明天的双更都要在晚上了。
027 老夫老妻(一更)
关秀秀趴在被子上,呜呜的哭了半晌,只觉得上半辈子的委屈都随着这一场眼泪流的干干净净。
她用手抹了抹眼睛,重新振作起来,不行,她就不信,她关秀秀还非得嫁给郭志彬不可了!
她抿紧双唇,哼,明天就让你们看看,他郭志彬是压根配不上关秀秀的!
关秀秀提起床头的茶水,倒了一小盅出来,用指尖蘸着茶水,回想着白日里李氏所教,认认真真的练了起来。
吴氏犹自恼怒不休,关家老爹狠狠的抽了几口旱烟,劝慰道:“她婶也是好意,你莫忘了,大宝还在城里读书呢。”
吴氏一怔,是啊,大儿还在郭浩儒的书斋里读书,若是她杀上门去,把两家关系搞僵,郭浩儒对大儿的教导若是不再用心——
吴氏咬了咬下唇,求助的看向关家老爹:“那咱家秀秀,就白挨打了么?”
关家老爹一家之主的地位终于体现出来了,他闷头抽完半袋含烟,最后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把旱烟在脚底一磕:“她娘,明天你带着秀秀,好生去跟她婶说说,咱家也不想出个女状元啥的。”
吴氏满面愁云的应了,一个晚上躺在床上,整个人如同烙饼一样翻来翻去,手心是大儿,手背是小女,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
天还蒙蒙黑,外面零星的几声鸡鸣,吴氏再也躺不下去了,她猛然坐起,关家老爹粗着嗓子问道:“这么早,再睡会吧!”
吴氏摸黑抓过自己的外衫,匆匆的套在身上:“我睡不着,我去给秀秀下面片。”
吴氏看着家里的一小缸细面,米糠面皮都被筛的一干二净,舀起一把,白如粉,细如沙,用这种细面做出来的面,又滑又香,极有嚼头,不像是平日里所吃的两掺的面粉。
这一小缸面,原本是特意备下,专等关大宝回来给儿子改善伙食用的,这两日哄着关秀秀,却下去了许多,眼瞧着一缸面只剩下小半缸了,吴氏便有些舍不得。
她犹豫半晌,想到自己昨日没有立即去找李氏算账,莫名的有些心虚,总觉得为了大儿又一次亏待了小女儿,她一狠心,舀起了半瓢面,又从另外一个面缸里舀出了一瓢。
分别和面,又手脚麻利的烧开了水,把偏黑的面团先揪成了一片片,待水滚过捞出面片,撒上葱花蒜末,淋上小米醋,点上一滴香油,再浇点酱油,吴氏端着面碗抹黑回了房中,她压低了声音叫道:“她爹,起来吃面!”
关家老爹被吴氏折腾两次,彻底的清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这天还没亮呢,脸还没洗——”
话未说完,吴氏一把将面碗塞入了关家老爹的手里,热腾腾的面条,冲鼻的香气,让关家老爹瞬间哑火,他美滋滋的接过吴氏的筷子:“哎,以前就刚成亲那会,我享受过这待遇。”
吴氏啐了自家男人一口:“你个没出息的,还好意思提!”
关家老爹嘿嘿笑了两声,埋头吃面,刚吃了一口,便吃出味道不对来了,新婚那会,吴氏做为新妇,必须摸黑起床,做全家上下近十口人的饭菜。
吴氏心疼自家男人,几日后,她熟悉了灶上的活计,婆婆不再起早监督她。
她便再早起一会儿,偷摸下上一碗面,趁着天还未亮给关家老爹送进来,关家老爹吃完后,却把吴氏一通教训,说什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三弟还没有成亲云云。
吴氏被他气的要死,大嫂管着鸡鸭,别以为她不知道经常顺了鸡蛋给大伯哥补身体,便是莲莲那个婆婆口中的赔钱货,也吃了不少;婆婆更是经常给小叔子光明正大的开小灶,说什么胎里出来早,身子天生弱。
呸,后来吴氏亲耳听到婆婆跟隔壁的关林家的炫耀,三儿落地时足足四斤八两!
关家三兄弟,老大奸,老三懒,就老二是个憨货,那是半点便宜也不肯占旁人的主,不然分家的时候,怎么会被欺负到这个地步!
那次后,吴氏和关家老爹闹起了冷战,夫妻二人上床便背对着关家老爹,出门又一副笑脸,直把关家老爹气的牙痒痒的,有苦又说不出。
关家老爹心虚的闷头吃面,一提分家前的往事,吴氏就要足足挂上三天黑脸给他。
哎,这面的滋味明显不对了,当年那一碗面,关家老爹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