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双双眼睛有意无意的落到了郭家二奶奶身上,谁不知道郭二爷这是给二奶奶做脸呢。
来之前,国公府彪悍的二奶奶的传言喧嚣尘上,众人都以为会看到一个身高体壮的彪悍妇人,谁想到却是这般秀秀气气,袅袅婷婷的模样,心中疑窦就去了大半,待到郭志彬送来这许多糕点,心里再无疑惑——满京城也没见哪一家的爷把娘子宠到这个地步!
那大嗓门的婆子又道二爷还说了,今儿这戏班子不错,他看着好,才叫众位奶奶们看的,下次若有好玩的班子,再请奶奶们来做客。”
方才众人的耳朵就立了起来,这婆子的嗓门又大,自然听个一清二楚,众太太们这才明白,敢情今天这出戏,是给郭二奶奶看的啊。
按说对于这些高门大户的奶奶们来说,叫戏班子回府唱戏的事儿也常有,可郭二奶奶进门才几天!给新听曲唱戏的,可还是头一份!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婆婆的脸上,这般宠溺娘子,但凡是个婆婆都要生气吧。
李氏却笑了起来:“好,那我就借了儿的光了。”
话音一落,自有大丫鬟递了荷包,给了赏银。
啧啧,连婆婆也这么维护着,先前大家都说,这么多家的年轻,就属郭大奶奶最舒心了,现在看来,给郭二奶奶一比,又完全不值一提了。
郭志礼只说脾气好,可没说这么疼。
真没看出来,郭家老2,竟还是个情种!
关秀秀坐如针毡,感受着一波波向她扫荡而来的视线,心里说不出滋味,一面怨怪郭志彬把她送上风口浪尖,一面心里又说不出的欢喜。
百般纠结中,戏台上开唱了,众人的视线也挪开了,关秀秀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出戏是三娘教子,荷官一出来,众人都有些失望,这花旦的扮相只能说一般,待她唱起来,才好上许多,却是个内秀的。
关秀秀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的吃上一口点心,喝上一杯茶水,不知不觉,她手里的茶盏见了底,却有一只素手提了茶壶来替她斟满。
关秀秀一下回过神来,连忙双手端稳了茶盅,不好意思的道谢:“你是客人,怎劳你动手了。”
孙三奶奶抿嘴一笑,那张容颜秀丽的脸越发娇艳,连关秀秀也看呆了去,半晌回过神来,由衷赞道:“三奶奶生的可真好看。”
孙三奶奶害羞的别过头去,声如蚊蝇:“没你好看呢。”
关秀秀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戏台上,没有注意到身边孙三奶奶咬紧下唇,手指绞着帕子的纠结神情。
半晌,陈三奶奶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翼翼的伸出手指,勾了勾身边郭二奶奶的衣襟,等了半晌,见关秀秀没有半点反应,忍不住又勾了勾。
如是再三,陈五奶奶眉头微皱,开口道:“郭二奶奶,陈三奶奶有话对你说。”
关秀秀如梦初醒,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陈五奶奶,这妇人居然会开口!
这才把视线落到了陈三奶奶身上,对这位羞怯的宛如小姑娘的陈三奶奶,关秀秀极有好感,她放缓了语调,温和的问道:“有事吗?”
陈三奶奶看着关秀秀温暖的目光,下意识的道:“我,我想问问你怎么讨得相公的欢心——”
关秀秀一愣,对于这个问题,她还真不回答,在她和郭志彬之间,迄今为止,郭志彬都是主动的一方,她则是被讨好的一方。
陈五奶奶的眉头皱了皱,拍了拍关秀秀的肩膀,低声道:“我要出恭,你能领我去么?”
“啊?啊,好的。”关秀秀一下回过神来,逃难一样带着陈五奶奶从孙三奶奶的面前走开。
园子里有茅厕,却是给下人用的,奶奶们出恭的地方唤作净房,在后宅之中,关秀秀和陈五奶奶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
到了净房前,关秀秀笑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陈五奶奶沉静着脸,微微颔首,片刻之后,她从净房里转了出来,自有丫鬟捧了温水伺候着。
洗净了手,又整理了下仪容,二人不紧不慢的往回赶,行至半路,陈五奶奶淡淡的开了口:“孙三奶奶是刑部员外郎的庶女,自幼在姨娘身边长大,被养成这么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性子,还请二奶奶多多包涵了。”
关秀秀一怔,脚下自然的慢了下来,仿佛她心中疑惑,陈五奶奶再次开了口,这一次,话里却带了讽刺之意若非如此,怎轮的到她嫁给喜好男风的孙三少爷!”
关秀秀的脚步猛然止住,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孙青见到莲官后挪不动脚步的样子,孙青笑嘻嘻的掏出金簪往莲官头上插去的动作。
再对比孙三奶奶一脸娇羞的如画容颜,真是莫大的讽刺。
恍惚间,陈五奶奶已经越过了关秀秀,走到了头里,她瞥了一眼关秀秀,见她脸色青白交替,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却不像是瞧不起孙三奶奶的样子,对她的印象登时好转。
陈五奶奶忍不住开口道:“哎,等下你随便敷衍她一下就好了,你是命好,我们,也就这样了。”
关秀秀抬眼看去,陈五奶奶的年纪本来不大,但是总是带着愁容,而现在这愁容更甚,甚至让关秀秀都想掉头就走。
就在方才,关秀秀还满心甜蜜,却被陈五奶奶三言两语的点破,让她见识到了生活的另外一面,她不是想不到,只是没有去想。
此时见了陈五奶奶这般模样,再想想她方才的话,加上前日里见到的陈子贤的飞扬跋扈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这陈五奶奶的日子过的也不舒坦。
关秀秀满怀心事的回到了席面上,立刻看到孙三奶奶的眼睛一亮,她心虚的别过头去,捉起一杯凉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出戏,她坐的腰杆挺直,半点也不敢往旁边看,却依然能感受到孙三奶奶那灼灼的视线,以及旁边陈五奶奶若有似无的注视。
到散席的时候,关秀秀终于解脱,领着一干奶奶入了设在花厅的席面,关秀秀却吃的如同嚼蜡,视线不时的向着角落里孙三奶奶和陈五奶奶那一桌扫去。
看到神情寡淡的陈五奶奶不时的给孙三奶奶布菜,孙三奶奶时时的害羞的模样,关秀秀终于下定了决心,随手召来了玲珑,低声交代了几句。
陈五奶奶又给孙三奶奶夹了一筷子的青笋肉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主席上的郭二奶奶,心中暗叹,孙三奶奶也是个傻的,那郭二奶奶被郭二爷宠上了天,会和她们一样。
要说这满京城的权贵子弟,也分了三种,一种是需要继承家业的,多数是长子,也有书读的好的次子三子,却大多是嫡子,这部分人被家族寄以厚望,勤学上进,在外面也素来注重名声。
也许家中也有几房小妾,却少有到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
还有一种是勋贵子弟,这帮人的祖宗用血汗给他们挣下了爵位,却并不意味着自此高枕无忧,很多勋贵子弟甫一成年就被送入军中磨练,打熬军功。
最后一种,就是既不需要顶立门户,偏偏又是家中嫡子,受尽了宠爱,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的主儿了,陈子贤是一个,孙青也是一个。
陈五奶奶原本以为郭二爷也算一个,却没想到,郭二爷竟会如此的宠,只这一点,种种不是就都可以抹杀了。
待吃过了饭,年纪大一点的太太都被领到了客房歇息,年轻点的奶奶们则是转到了花厅乘凉,那里简易的搭了个小戏台,唱两出小戏还是够的。
却有一个丫鬟悄然而至,对着两位奶奶福了福身,笑道两位奶奶请移步,我们二奶奶有请。”
陈五奶奶一怔,看着身前这俏丽活泼的丫鬟对着她露出一口白牙,身旁的孙三奶奶已经站直了身体,一脸的迫不及待,终究说不出个不字,安静的跟在了这丫鬟身后。
孙三奶奶显然极为高兴,一路上问个不停“二奶奶找我们做?”“你叫名字?”“可是你们二奶奶的亲信?”
那丫鬟有条不紊的回了,大部分问题却有些含糊不清,陈五奶奶直觉的感到这个叫做玲珑的丫鬟和郭二奶奶怕并不如何亲近。
过了几道回廊,穿了几重房舍,到了郭二奶奶的院落前,陈五奶奶一眼看到了门口一队的丫鬟婆子,心里舒爽了些,看来郭二奶奶还挺会做人,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迎接她们。
到了房门前,玲珑却停下了脚步,饱含歉意的道:“还请两个奶奶自行进去了。”
孙三奶奶不疑有他,加上心中欢喜,迈着脚就直接进去了,倒是陈五奶奶猛然想起一个传闻来,她下意识的又在外面候着的丫鬟婆子身上一扫而过,四个大丫鬟,四个婆子,加上几个洒扫的小丫鬟,这,也差不多是个少奶奶的标配了。
☆、158娘子们奋起
二人进了门,下意识的扫了眼屋中摆设,一眼看去,珐琅耥丝大花瓶,瓶里还放着几枝新鲜莲花,对面则是个矮榻,上面摆放着几对簇新的大红绣花抱枕,旁边又有黄花梨的对圈椅,中间放着缠花枝小几。
至少从屋中摆设看,郭二奶奶的日子还是极为滋润的。
关秀秀闻得动静,从内室迈步出来,伸手请二人坐了,孙三奶奶正要说话,关秀秀却做了个稍安爀躁的手势,转身出了门,片刻后,手捧着托盘,上面三盏热茶香气袅袅。
骇得孙三奶奶一下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怎,怎劳您动手了?”
陈五奶奶亦是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片沉静,她终于坐实了那个谣言——郭二奶奶房中,竟是没有丫鬟伺候的!
关秀秀笑眯眯的把茶水放下,自己坐到了矮榻上,笑道:“这是今年的新茶,还请两个姐姐品鉴。”
陈五奶奶缓缓的坐了下去,不忘拉了孙三奶奶一把,二人慢慢的吹了吹浮叶,轻轻啐了一口茶水,舌尖上登时传来了甘甜的味道,入口生津,果然好茶。
孙三奶奶到底想起了正事,开过一次口后,再开口就容易得多,她捉住了自己的衣襟下摆,嗫嗫的道:“郭,郭二奶奶,请问您是怎么捉住相公的心的?”
话一出口,孙三奶奶便迫不及待的向着关秀秀望去,而一旁的陈五奶奶素来沉静的脸上也隐隐的出现了一丝期盼。
关秀秀抿了抿嘴这个事情,从孙三奶奶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她就在想,现在终于有了定论。
她慢慢的抬起眼,直直的看向孙三奶奶,坦诚的道:“为什么要讨相公的欢心?”
为什么要讨相公的欢心?
孙三奶奶和陈五奶奶俱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关秀秀,这,这天经地义的事情还用问么!
女子嫁入夫家,以夫为天自然要讨夫君的欢心了!
关秀秀看她二人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知道自己的话,终究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指在青花茶盅上摩挲着,换了话题问道:“两位姐姐夫家不凡,娘家应该也不差吧,出嫁的时候怕是陪嫁不少吧。”
陈五奶奶面上现出些许苦涩,孙三奶奶更是低下了头去,关秀秀却固执的盯着她们,似乎不说个清楚明白便不放过她们。
陈五奶奶到底年长些,轻叹口气道:“我在家中排行最小,出嫁的时候,不但父母陪衬了许多,连兄姐也纷纷填妆,只是——”
她顿了下,显然家丑不欲外扬,直接说出了结果:“现在名下只剩下了一间脂粉铺子,一家米店,还有京郊的一个小庄子了。”
一旁的孙三奶奶看着陈五奶奶侃侃而谈似是得到了鼓励,她轻轻咬着下唇,嗫嗫的道:“我本就是家中庶女所以只得了家里的陪嫁银子两千两,姨娘把她的体己给了我些,勉强也有一千两。”
她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