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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不待关三再说啥,关家老爹挥了挥手:“家去吧,去吧!”
关秀秀看看时辰,拍了一下脑袋:“哎呀,坏了,昨儿个没有完成婶婶布置的课业!”
眼见时辰不早了,她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到了郭家,李氏一眼看到她两手空空,立刻笑了起来:“秀秀,怎么没写大字啊。”
关秀秀缩了一下,知道自己要是没有一个令李氏满意的答案,只怕是难逃一顿打,李氏拿起细藤条打起手心可是又狠又准的。
关秀秀低着头,一五一十的把昨儿个到今天早上,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亲身经历的时候不觉得,这么一讲。倒真是云里雾里,颇富传奇色彩。
她惴惴的说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李氏的脸色,不由一怔,李氏面露喜色,显然高兴已极。
李氏欢喜的确认道:“你是说真的?你要进京见圣上了?!”
关秀秀小心的点了点头,李氏喜的脚步都轻快起来,一个箭步到了书桌前。嚷嚷道:“秀秀,快点研墨,我要告诉你叔叔这个好消息。”
她终于忍不住得意的笑道:“这下看他还如何说他的弟子比我的强!”
关秀秀一脸悲愤的看着李氏,说漏嘴了吧,还说不是赌气!
她每天要多写三张大字,一年就是一千多张啊!
关秀秀忍不住提醒李氏:“婶婶,明天就是休沐日了!”
李氏手里刚写了一个题头,吾夫亲唔。毛笔一顿,偌大的墨滴滑落,瞬间毁了这张纸,她眨了眨眼,偏头看向关秀秀:“是哦,明天就是休沐日了。”
李氏又抬头望望窗外。喃喃道:“太阳怎么还不落山。”
关秀秀彻底没脾气了,太阳刚升起来好不好,落山还早着呢。
李氏拿出课本,随手翻了翻,关秀秀小声提醒她:“婶婶,书拿倒了。”
李氏哦哦两声,把书正了过来,看了眼窗外,皱眉道:“太阳怎么还不下山。”
关秀秀:“……”
看来今天是没法学了。关秀秀想起了关家老爹和吴氏商量的结果。开口问道:“婶婶,皇上是不是挺吓人的啊?”
李氏一怔:“吓人?怎么会?”
关秀秀便把关家爹爹在饭桌上的讲古又说了一遍,李氏笑了,她摸了摸关秀秀的小脑袋。温声软语的道:“那个案子我知道,叫做空印案。”
“空印案?”关秀秀下意识的复述着。
李氏点了点头,尽量用小孩子能懂的语言浅显明了的解释道:“就是官府啊,记录下来你爹爹上缴的钱粮,需要盖上个印记,表示核查无误,再给皇上过目。”
“可是经常盖好了印记后发现,数目核对不上,这样就要重新录入,重新盖章。盖章呢,就要回到原籍,嗯,就像是从咱们这里到皇上那么远。”
李氏娓娓道来,一桩公案被她解释的清清楚楚:“后来呢,他们为了省事儿,就先把空白的册子盖上印记,核对无误后再写上数字,这样就不会有错了,也不用跑来跑去了。”
关秀秀睁圆了眼睛听李氏讲解着,这个婆婆知道的东西,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李氏微微一笑,引导着关秀秀自己去思考:“秀秀,你说,这不是欺骗了皇上么?皇上当然生气啦!”
关秀秀乖巧的点了点头,抢答道:“这个我知道,是欺君之罪,是要砍脑袋的!”
李氏大喜,瞧瞧她带出来的小徒弟,都会判案了!
李氏轻咳一声,笑道:“是呢,咱们秀秀又没有做什么欺骗皇上的事情,皇上不会生气的。”
关秀秀大力的点头,附和李氏的话:“就是,那本大诰秀秀是真的会背了呢!”
两师徒正一教一学,彼此甚是相得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叫门声:“娘子,娘子,我回来了!”
李氏一怔,抬头看了眼天色,喃喃道:“这太阳,还没下山呢。”
关秀秀哭笑不得的推了一把李氏:“婶婶!是叔叔回来了呢,快去开门!”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迈着碎步向大门奔去,关秀秀紧随其后,同时心中也有些纳闷,这还没到日子,郭家叔叔怎就提前回来了?
空印案是明初四大案之一,四大案中两件是谋逆,两件是整顿吏治,砍脑袋都是成千上万的砍,所以明初做官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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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驭夫有道(二更)
郭浩儒生的温文尔雅,穿着一身长袍,肩膀和后背都已经阴湿,可见赶路的急迫,李氏忙接过他怀里的小包,又向着他身后张望了眼,郭浩儒知道她的心思,温声道:“礼儿和彬儿过几天就要下场了,我叫他们用功读书,这次不回来了。”
他瞥到一旁的关秀秀,不由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秀秀啊,这是彬哥儿给你的。”
关秀秀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过去,小孩子心思一览无余,郭浩儒戏谑的道:“娘子啊,你还给秀秀加着功课呢,看我们秀秀这么漂亮的小脸都快成苦瓜了!”
关秀秀惊愕的抬起头,公公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么?以前她晨昏定省,郭浩儒连半个笑脸也欠奉的。
郭浩儒这么一提醒,因为两个儿子未归而怏怏不乐的李氏一下想起来了,她笑容满面的道:“谁说的?我们秀秀厉害的很,马上要去京城见皇上了。”
顿了下,李氏居然仿着郭浩儒的动作,斜瞥着对方,洋洋得意的道:“相公你的弟子终究是不如我的!”
郭浩儒哭笑不得的看着娘子耍宝,自己这个娘子呦,知书达理,性情温和,就是有时候夫妻之间,好使些小性。
幸好幸好,他全当闺房之乐了。
郭浩儒好奇的询问道:“秀秀要去见皇上了?什么意思?”
说话间,李氏把他迎入了堂屋内,看了关秀秀一眼,吩咐道:“秀秀,你先去写字。”
关秀秀竖起耳朵听得正高兴,闻言拖长了声音应道:“哦——”
小丫头的不满溢于言表。看的郭浩儒一阵发噱,夫妻二人进了自己房中,李氏打了一盆温水来,伺候了郭浩儒洗漱,又拿出一套干净长衫服侍他换上了,一五一十的把关家的是非说了。
郭浩儒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王爷?可是燕王?”
李氏知道他的心事,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离那里远的很,相公你就莫要多想了。”
郭浩儒重重的叹了口气。“秀秀说的事情,我也知道,圣上发了旨意,着令各府各卫把背大诰的苗子统计一下,前往京城由礼部检验,估摸着得有数万人了。”
李氏眨了眨眼,喃喃道:“数万人啊。”
要是人那么多,关秀秀不就不起眼了么?
她随即一想。这世间读书人本就稀少,更勿论女子,而六岁会背诵整部大诰的女孩怕只有关秀秀一个,复又展颜道:“那我们秀秀也是鹤立鸡群独一份的!”
郭浩儒手里的茶盏一放,语重心长的道:“连你都想到了,燕王又如何想不到!”
李氏愣住了。这些事情,她幼年本就多见,方才不过是关心则乱,现在郭浩儒一点明,她马上明白过来——燕王这是要在圣上面前占了头筹呢!
既有邀宠之心,只怕旁的心思也不会少。
李氏一阵心慌,担心的看向郭浩儒:“那秀秀会不会有事儿?”
郭浩儒笑了,他安抚的拍了拍李氏细腻的手背:“她不过是个六岁小女,又素来聪明伶俐讨人喜欢。上面的事情怎样都不会波及到她的。娘子,你想多了。”
李氏立时放下心来,郭浩儒笑眯眯的看着妻子,自从在这里安家落户后。李氏不再需要与人应酬,原本的精明逐一散去,平添了小女人的味道,越发的让人怜爱了。
郭浩儒轻声道:“县学里有几个学子也要入京考校,陈学知和我商议过后,请示了何知县,决定把本次的考试提前。”
李氏一颗心彻底的放下了,儿子们下场考试是正经事儿,反正考完了就见到了,也没什么担心的,却听到郭浩儒又叹了口气。
李氏狐疑的看着他:“你今天这是怎地了,接二连三的叹气不止。”
郭浩儒苦笑一下,站起身,从李氏放置床头的布包里取了一本黄帖出来,往李氏面前一放。
“孩子们要下场考试了,这籍贯终究要落入本县了。”郭浩儒一脸惆怅的道。
李氏一怔,拿起黄册,摸了摸硬面的封皮,展开册子,见封里写着保定府安肃县关家村,往后翻去,关家村的人口一户户记载的清清楚楚,到了其中一页,她手一顿,上面写着关槐家,共计四口,男子两口,成一丁,女子两口,一大,后又附有关家的房屋田地。
郭浩儒探头过来,看到李氏停顿的地方,哑然失笑,调笑道:“娘子放心,关家老哥的家底还是很丰足的,秀秀的嫁妆应该少不了。”
李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娶妻当娶贤,嫁妆什么倒在其次。”
郭浩儒立刻一脸受教:“是是,娘子教训的是。”
随即又笑着凑了过去,在李氏耳边轻声呵气道:“是不是如同娘子这般啊?”
李氏一把将他推开,看了一眼屋外,恼道:“秀秀还在呢!”
郭浩儒哈哈两声:“贤妻莫气,贤妻莫气。”
李氏忿忿的瞪着他,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刚嫁过来的时候,成日里端着一张脸,如今倒是锻炼出一张厚脸皮。
李氏素来擅长软刀子杀人,她素手一扬,抖了抖手上黄册:“相公,是不是这就要登记上了?”
正中红心。
郭浩儒一张笑脸迅速的瘫垮,他唉声叹气的道:“娘子,哎,娘子。”
真是个小心眼的娘子哎。
郭浩儒从李氏手里拿过黄册,展开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李氏安静的取来笔墨,挽起了半截袖子,亲自研起墨来。
郭浩儒的毛笔在砚台里泡了又泡,李氏不得不提醒他:“相公,墨汁多了。”
郭浩儒如梦初醒,应了声,把毛笔又甩了甩,看了眼李氏,轻声道:“娘子,以后你我就是这保定府安肃县人士了。”
李氏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心意相通,这世界上,再没有旁人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思了。
这对年轻夫妻家遭剧变,一路相携到了乡野村间,中间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郭浩儒拿着路引凭条,硬是缓了两年,如今为了儿子,也得入乡随俗了。
从此后,他们郭家就要在这关家村落地生根了。
郭浩儒一字一顿的写着,郭浩儒家,共计四口,男子三口,成一丁,女子一口,一大。
后面他思索片刻,毅然写下了家无恒产四字。
李氏看到,不由举袖掩唇轻笑:“若是被关家嫂嫂看到了,怕是不舍得把秀秀嫁到咱们家了。”
郭浩儒温文的一笑:“我看老二赚钱的本事可是比你我强多了。”
李氏笑道:“可不是,上次他拿回来一百多铜钱,可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又说是拿给秀秀养家糊口,真把人笑死。”
郭浩儒摇头苦笑,这个小儿子哦,的确有些娇惯了。
李氏拿起黄帖,吹干了上面墨迹,郑重的收了起来,她当然明白郭浩儒拿回黄帖的深意,她夫妻二人荣辱与共,落户生根这样的大事,也要一起。
郭家夫妻商量完,李氏放缓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进了书房,看到关秀秀一板一眼的练字,登时大是欣慰,朝着郭浩儒得意的一努嘴巴:我的弟子比你的弟子好吧!
郭浩儒手指点着李氏,摇头苦笑,古人云,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没错,不过是一句夫妻玩笑,娘子大人竟然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