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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四个被捆绑着的男人。
这四个男人都用黑巾捂着脸,根本不知道是谁。
安冬青最先进到院子里,“柳柳,你们可伤到了?”
覃初柳摇头;“没有,就这么几个人,根本不是谷良的对手。”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跟进来的村民都听到了。
这是在警告,警告那些动了心思的人,赶紧收敛收敛!
没人伤到安冬青就放心了。
他走到那几个贼人身前,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昏厥了过去。
“咳……”,谷良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不好,力气大了些,他们才会昏厥过去,用冷水一泼也就醒了。”
安冬青俯身,扯开一个人脸上的黑巾,是个全然陌生的脸,他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安家村的人就好!
这时,身后有人“咦”了一声,疑惑道,“我看着人有几分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此人话落,大家纷纷来看,也有不少人附和,确实面熟。
元娘也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待看清那人容貌,惊讶道,“这不是赵家榨油坊的人嘛!”
元娘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可不就是赵家榨油坊的人。
安冬青快速地扯开另外几个人脸上的黑巾,待最后一个人的黑巾滑落,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真是赵家榨油坊的少爷,安贵的好女婿——赵长松!
覃初柳勾唇轻笑,真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
“快,打水把他们泼醒!”安冬青气的不行。
这赵家在四里八乡也算是数得上的有钱人家,说起来和安家村还是姻亲,怎地就做起了这般下作的事来。
谷良一大盆凉水下去,赵长松眼皮子动了几下,便睁开了眼睛。
看周围这么多人围着他,他心慌意乱,狼狈地从地上坐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绑了,且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好像骨头被人拆了又重新装上了似的。
“赵长松,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这么回事?”安冬青指着赵长松的鼻子道。
赵长松身子瑟缩了下,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了几圈儿,这才龇牙咧嘴地说道,“不怪我,不怪我,是安翠让我做的,是她听说大姐家里得了好些好东西,这才让我来的!”
安翠,就是二妮儿的大名!
“你们这些个畜生!”安冬青咒骂一声,转身朝身后喊道,“贵叔来了没有?”
半晌无人回应,安东清又道,“大海来了没有?”
“表舅舅,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送官就是了。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幕后是谁主使的,总有官老爷替咱们主持公道!”覃初柳拉住安冬青,冷声道。
安冬青点头,“是我被气糊涂了,柳柳说得对,送官,现在就送去县衙!”
说着,他便指挥着村里的几个壮汉上前把三个还没醒来的贼人并赵长松拖走了。
临出院子的时候,赵长松恶狠狠地瞪了覃初柳一眼。
覃初柳挑眉,赵长松眼睛里的敌意可没逃过她的眼睛,她还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赵长松呢。
元娘站出来对村里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村里人也客气了几句就走了。
待院子里只剩下自家人,一直不曾出声的小河突然问覃初柳,“柳柳,二姐夫说是二姐指使的,若是送官,二姐只怕……”
只怕也要受罚!
覃初柳看着一脸纠结的小河,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二妮儿,那毕竟是他亲姐姐。
但是,让她姑息对他们家有歹毒心思的人,想也别想。
凭借二妮儿的本事,还指使不动赵长松铤而走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若说这件事和二妮儿完全没有关系那也不可能。赵长松没来过他们的新房子,却能熟门熟路的找到她的房间,若说没有人指点,谁信?
“小河,若真是二姨母指使的,难道她不应该受罚?若不是二姨母指使的,清者自清,你又何必担心!”覃初柳看着小河,柔声说道。
小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覃初柳的话看似有理,但是,却没有提到家世。
赵家那样的人家,只要用银钱上下打点一番,想要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二妮儿身上不是不可能。
元娘见小河和覃初柳僵持在那里,便上前打圆场,“我刚才进屋看那些贼人把一只大箱子打翻了,东西撒了一地,柳柳,你进去收拾收拾吧。”
覃初柳点头应了一声,看着小河又说了一句,“小河,这件事你要是插手,以后少不得你的麻烦,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说完,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河看着覃初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又看了一眼担心地看着他的元娘,最后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大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自找麻烦,也不会给家里找麻烦的。”
元娘脸上担忧的神色并没有退去,“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若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是了,咱们是一家人,你莫要分的太清楚。”
吸了吸鼻子,小河咧开了嘴角,“嗯,咱们是一家人,我知道的。”
他们是一家人,他、元娘、覃初柳还有梅婆子夫妻、谷良和冬霜,而其他人呢?
小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梅婆子受了惊吓,也早早地去睡了,元娘便和冬霜一起帮着覃初柳收拾东西。
赵长松他们打翻的正是那只装着珠宝玉石首饰的大箱子。
覃初柳进屋一看,头就开始疼了。
这些东西送来之后她并没有仔细看过,但是只扫一眼,她也知道里面有好几件玉石小件儿,不知道摔碎没有。
她小心地捡起地上的首饰,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看看上面有没有裂痕损坏,然后才重新放进大箱子里。
元娘和冬霜也照着她的样子做。
眼看地上还剩不几件首饰了,冬霜突然“咦”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一支玉簪递给覃初柳,道,“覃姑娘,这簪子划的好厉害,你看看!”
其实,冬霜看的分明,那簪子上明明是刻了字的。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因为簪子上刻的是——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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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四十九章 色迷心窍
覃初柳接过来一看,当即便怔住了。
“柳柳,严不严重?拿过来给娘看看?”元娘见覃初柳神色不大对,只以为这簪子损毁的厉害。
覃初柳赶紧把簪子放进大箱子里,“没事,没事,就是有几道划痕,没啥大事!”
元娘认得的字不多,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不巧,她的名字当初覃绍维是教过她的。
覃初柳看到簪子上的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元娘知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簪子不简单。
把首饰收拾好之后,元娘和冬霜就回屋去睡了。
覃初柳把簪子又拿了出来,在油灯下看了许久。
贺拔瑾瑜送来的东西,指定是好东西。由此可见,这簪子的价格一定不菲。
可是,这样好的簪子上,怎么会刻着元娘的名字?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这件事必须要弄清楚,事关她最在乎的人,绝对不能有一点儿马虎。
第二天,她便写了一封信给贺拔瑾瑜,问这些簪子的来历。
“谷良,你把这信给你们主子”,信写好后,覃初柳把信交给谷良。
谷良嘿嘿一笑,“不过就是送信的活计,哪里需要我亲自走这一趟。我找人给你送过去,保证万无一失。”
他不是嫌送信事小,他是不敢离开,生怕还有贼人过来,这一家老小应付不来。
覃初柳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只咯咯一笑,便让他去了。
等待贺拔瑾瑜回信的时候,县衙那边不断有消息传回来。
当晚,赵长松被送去了县衙。第二天赵家太太便带着赵长松的妻妾去看了他。
赵长松一反常态对二妮儿格外殷勤,却对两个妾室不冷不热,找了借口便把两人打发了。
待只剩下赵家太太和二妮儿,赵长松突然跪在牢房之中,对二妮儿连连磕头。嘴里还喃喃道,“二妮儿你救我,你救我啊……”
“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赵家太太看不过去,她的亲儿子给媳妇下跪磕头。像什么话。
赵长松不在磕头,却也没有起身,“二妮儿,你救救我吧,现下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我怎么救你?”二妮儿肥硕的身子往赵家太太身后蹭了蹭。
自大海娶朱氏后,她在娘家便没了立足之地,崔氏和安贵对她也越来越不好,她实在待不下去,还是灰溜溜的回了赵家。
这一次回去。赵长松对她更是恶劣了。平常绝不进她的房间,只喝了酒要发酒疯的时候才进来,然后对她一顿拳打脚踢。
好几次,她看到炕上呼呼大睡的赵长松,都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但是她不能。她的小闺女和儿子都养在婆婆那里,以后也不用她操心,可是赵兰和赵莲两个还离不得她啊。
她们年纪都不小了,眼看要到了说亲的时候,这个时候她若是有个好歹,两个闺女的后半辈子也就算是毁了。
赵长松膝行上前,双手握住牢房的栏柱。“二妮儿,你只说是你指使我去偷东西的,我都是被你蛊惑的,我便能少受些牢狱之苦……”
“不,不行……”二妮儿又不傻,若是她替赵长松认下了。那她岂不是要受牢狱之灾。“怎么不行?”已经弄明白儿子意图的赵家太太张口说道,“你若是不答应,我便把你两个闺女送给人家做妾。等我儿子从这大牢出去便让他休了你!”
有了亲娘的支持,赵长松也有了底气,慢慢走地上爬起来。“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穿的都是我赵家的,不过让你为我赵家做这么一点儿事,你就推三阻四,我赵家还留你干啥?”
二妮儿懵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最后,因为二妮儿作为幕后主使被推出来,赵长松免于流刑,罚了鞭笞三十,罚银一百两也就放了。
而二妮儿,杖三十之后,还要在大牢里关上一年还能放出来。
三十杖打完,她已经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了,官府里的人才不管她是生是死,就要直接把她投进大狱。
赵长松和赵家太太自然是不会管她,安贵和崔氏把手里的银子都花光了,能做到的也只是请了大夫给二妮儿简单地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
至于生死,也只能看二妮儿的造化了。
“早前她来的时候还穿金戴银的呢,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世事难料。”元娘唏嘘不已。
梅婆子也附和,“是啊,我看啊她就是没有享福的命。早前没儿子,在赵家不如意,后来有了儿子,又多出了妾室,日子过得还是不顺遂。”
覃初柳在一旁坐着听她们说话,心里却不赞同她们的说法。
谁说二妮儿这样不是她咎由自取呢?
若是她能聪明些,不是只看到眼前小利,不是只图一时痛快,又何至于如此。
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二妮儿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覃初柳不想听元娘和梅婆子在那里为二妮儿抱不平,便问谷良,“那赵家不缺钱,赵长松为啥还要来偷银子,你打听到了没有?”
谷良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见元娘他们也向他看过来,便神秘兮兮地道,“你们知道干什么最耗银子吗?”
元娘老老实实地摇头。
梅婆子道,“赌,赌最耗钱。你们看以前那蒋家父子,不就是因为赌钱输了才出来做恶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