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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就看见有好多伤病人被抬回来,看来战况十分惨烈,也不知道冷啸风怎么样了。
沈倾城心中焦躁难安,却又没有办法,索性亲自指点军医们。
“这种是烫伤,直接敷药就好,不缠绷带,否则伤口摩擦容易发炎,还便于换药。”
“……”
军医们本来惧着她是王妃,之前勉强耐心听着,不敢反驳,也不情愿地照着她的话去做。渐渐地,大家发现这位王妃说得好像挺有道理,还比之前的包扎方法更简单,都打心眼里佩服起她来。
伤兵们听说是王妃亲自来看望他们,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身上的伤痛似乎都没那么难受了。
“见过八王爷!”浣纱忽然低下身子行礼。
沈倾城正指挥着一名军医包扎,听见声音回过头去看,果然见不远处立着一个人,双手环胸大喇喇地站在那里,眼里蓄着的嘲讽之意还没有散尽。
沈倾城随意点了下头,让军医继续处理伤口,不理会冷啸临。
冷啸临走近了她,勾唇一笑:“九弟妹可真不是普通女子,跟到兵营来不说,连身份都不顾了,让父皇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想。”
他该是听说自己不顾他的指示,私自调用了火头营的人来帮忙了,所以赶过来使绊子了。
此时,沈倾城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讥讽之意,不外乎就是说她不守妇道,不安于室吗?
“我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京城的时候你没听到传言吗?”她轻哼一声,那些传言分明就是他的手笔,今次又来挑事,她不会给他好脸色,于是头也不抬地回道:“八王爷可真是洞察入围,连弟妹的事都这么上心,感激不尽!有那个功夫不如多安排些人帮铁军医处理一下伤员吧,我家九郎一定会很感激的。”
冷啸临嘴角勾起一丝邪魅地笑意,靠近她几分,肆无忌惮地睨着她。
沈倾城心里一股无名怒火腾腾升起,很想一巴掌甩过去,可记着他此刻的身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刻意退开了身子。
冷啸临却似乎并不放过她,小声趋近,以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九弟妹,你以为九弟还能回来吗?你聪明过人,不如跟本王合作,保证有你的好处!”
“八王爷,你说九郎回不来了?”沈倾城勃然大怒,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惊恐地看着他。
冷啸临头脑有点晕晕的, 这是头一次这个女子这样专注地看她,心里有些得意,安慰道:“九弟妹不要难过,本王会好好照顾你的!”
沈倾城激愤起来,大声道:“来人,给本王妃把这扰乱军心之徒赶出去!”
墨青诧异,却立即回过神来,他耳力惊人,刚才冷啸临的话他自然是听说了,于是抬手伸向他,带着沉怒大声道:“八王爷,我家王爷定能化险为夷,您就不要说这些难听话让我们王妃难过了,还是请出去吧!”
冷啸临脸色瞬间阴云密布,眼神阴骘下来:“狗奴才,你敢撵本王?”
“墨青不敢!”他嘴上这样说着,手却保持着往外的姿势。
两人对峙着,沈倾城见状,这样下去墨青一定讨不了便宜,于是一脸凛然地开口:“八王殿下,此处是军营,你知不知道光凭你那句话,就可以动摇军心,你是想让皇上以此治你个惑乱军心之罪呢,还是从这里出去?你自己掂量着办!”
冷啸临眼睛瞪大,恨恨地看了她半晌,沈倾城依然目光澄澈清亮,丝毫不惧地与他对视:“你还想落个企图染指弟妹的好名声吗?”
冷啸临只觉得在这样的对视中,自己竟然一点都讨不了好,他目眦欲裂,隐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很想就这样伸手,一把掐上她细细的脖颈,让她再也不敢如此嚣张地跟自己说话。
☆、311夫妻默契
手放在袖子里的动了动,还没抬起来,就听见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八皇兄,你在干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窖传上来,冷啸临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回过头。
“老九?”他下意识地喊了声。
“怎么看见我很意外吗?”冷啸风一步一步缓慢而又矫健地走过来。
冷啸临连忙收起心里的惊讶之色,掩饰道:“那个,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冷啸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冷啸临只觉得心慌慌,他的目光像是有无尽的穿透力,可以看穿自己所有隐藏的情绪,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情况怎么样?怎么这么多人受伤了?”
他神色很快镇定下来,状似疑问又似斥责,冷啸风不答,走到沈倾城跟前,牵起她的手:“这里乌烟瘴气的,你怎么忍受得了?走,回去了!”
沈倾城犹豫地看了眼军医们,他们都在忙着,脚步就是挪不出去。
“放心,他们都是我带出去的,我会好好安排。”冷啸风知道她这是职业病又犯了,看到伤员就心里不忍。
“好。”沈倾城点头,对他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喊过铁军医来。
铁军医看冷啸风来了,忙上前见礼:“小人见过王爷,刚才小人没看到王爷,怠慢之处,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冷啸风随意地挥挥手,赞赏地看他一眼:“你做得不错,这些伤员就拜托你了!”
铁军医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声保证没有问题,冷啸风牵着沈倾城走了出去,路过冷啸临身边的时候,脚步也没有任何迟疑,像是当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冷啸临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里蓄着恨,直勾勾地看着两人消失,更是新仇添旧恨。
“八王爷,请您让一让!”铁军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混账,你敢指挥本王?”冷啸临终于发作了。
铁军医不卑不亢地道:“您挡住通道了,若是不让一下,担架抬进来恐怕会染上污物。”
冷啸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人让他心里猛地惊跳了一下,那人满身的血,像是被砸到了脑袋,身上也被血染红了,躺在上面不时哼哼,奄奄一息的样子。
晦气!他暗骂一声,侧身避让过去,不知是不是看见他的冷脸太过慌乱,那抬担架的士兵有一个脚下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借着担架的阻力才站稳了。
“该死!”冷啸临忽然咆哮一声,本能地挥起一脚踢过去,那士兵一下子飞了出去,担架重重地掉到地上,伤员“啊”地一声惨叫,就没有了声音。
医帐里立即响起一片愤愤之声,军医们和伤员都怒视着冷啸临。
原来,那个士兵不小心那一下,让冷啸临身上沾上了血污,那伤员颠簸中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结果好巧不巧地揪着冷啸临的手臂,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动,脚就抬了起来。
“八王爷,这是伤员!”铁军医看着地上痛哭抽搐的伤员,忿忿地抱怨了一句。
冷啸临本想继续发火,却感觉到周遭一道道视线都向自己射来,跟刀子一样锐利,张开的嘴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
“宝娃,你怎么样?”铁军医探身去检查那个伤员的伤势,额上血流如注,本来有些已经凝了痂的伤处此时汩汩地冒着鲜血,想来是刚才摔得太重的关系。
忽然,那人剧烈地颤抖了一阵,像是极度地痛苦,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呼哧呼哧地加快停不下来。
铁军医脸色大变,忙招呼人过来帮忙,众人手忙脚乱了一通,最终还是没有将人救下来,大家都义愤填膺,射向冷啸临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剜了,虽然敢怒不敢言,却在心里纷纷咒骂。
冷啸临见状,再也呆不下去了,转身落荒而逃。
沈倾城跟冷啸风回了营帐,连忙拉着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冷啸风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知道之前她定是担心他了,战场上冰冷的心划过一道潺潺的暖流,眸光柔和起来。
为了缓解她的焦虑,他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城城,不用担心,我没事!”
“可是,死了好多,也伤了好多!”沈倾城亲眼目睹医帐中的伤员,有的伤势太重,挨不过去,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好些人闭上了眼睛,此时一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悲怆。
冷啸风知道吓到她了,叹口气道:“今天是我失策了,看来敌军此战下了重药,力敌不行,只能智取。”
沈倾城一听,从他怀里出来,“你想到办法来了?”
他摇摇头,有些颓废的样子。今天打了败仗,他很是郁闷,心情烦乱,一时还没想到好的办法,所以先带着人回来了。
“敌军怎么一下子突然那么厉害了?”沈倾城觉得很是蹊跷,前些日子,他们平静无波,让人从心理上放松了警惕,所以今天去攻城的时候,将士们都以为势在必得,没想到敌人会勇猛如此,还有些谋略,不但是城墙上不去,他们撤退的时候,四周突然围上来大股的敌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冷啸风奋力抵抗,好不容易脱险冲出一条血路,不然后果还不堪设想。
沈倾城见他神情凝重,默默地陪着他,冷啸风脑海里也还没有转过神来,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对无语。
梅丫回来的时候,快嘴快语道:“王妃,吓死奴婢了!”
沈倾城忙问怎么回事,梅丫叽里呱啦地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通,沈倾城脸色变了几变,难怪伤亡那样惨重了,此刻她才知道今天的战况到底有多惨烈。
冷啸风已经去向雷宽请罪,打了这场败仗,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承担。
雷宽听完他的汇报,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冷啸风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元帅,都是我的失策,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王爷不必太过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为今日埋下了祸患。
原来果真如来将军所说,敌人猛于虎啊,难怪来将军也要吃败仗了,这下咱们都扯平了!”
雷宽的安慰让冷啸风心里更是难受,他不是懵懂的少年,自己手里也养着一批人,每次出任务也有伤亡,但今日这样大批死伤还是让他心里梗堵得慌。
这一晚,大家都难以成眠,冷啸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沈倾城也很不好受。
她索性坐起来,点了灯,心疼地看着他。
“我吵着你了?”男人这才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受到他的影响,忙也跟着坐起来。
沈倾城认真地看着他,“九郎,胜败如家常便饭,你既然决定出征,就应该是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要太过自责了。”
他微垂了头,过了片刻才自嘲道:“这些道理我以前也懂,但今日才真正感觉到,要接受还是很不容易。”沈倾城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冷啸风心底微安,揽住她的肩膀:“我还不如城城看得开。你放心,我很快就适应了。”
沈倾城也明白他需要一个过程,默默地抱紧他,希望给他力量。
这一晚两人都不成眠,直到天色发白,两人才抵不住层层倦意,眯了一小会儿。
沈倾城醒来的时候,床铺上已经只剩她一个人,冷啸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出去了。
她心里一慌,连忙一骨碌爬起来,也没叫人进来伺候,简单将头发绑成一个马尾匆匆地就出了帐子。
“王妃您醒了!”两个丫鬟候在外面,见她出来,不约而同地喊道,待看见她怪异的头发之时更是惊呼一声:“王妃,您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奴婢给您梳头吧。”
沈倾城摆摆手:“不用了,王爷呢?”
她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心里十分不安。他不会躲起来自我疗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