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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是真的没带那么多钱啊!要不,我回家去取了还给你?”
“不行,我要去郊外走走,你不能离开,不然你逃跑了怎么办?”萧风抓住她的胳膊,沈倾城敌不过他,只好乖乖地认命。
沈倾城觉得,这种情况有些暧昧,她必须再次跟他说清楚,于是道:“萧公子,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不是轻浮的女子,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想法的话,请你打消这份心!”
“什么想法?哦对了,我上次说过要对你负责的事么?你放心,我愿意对你负责,但你不是说了吗,不想做一对怨偶,我既然真心想对你负责,就一定按你的方式来。”他故意靠近些,“我们不是还打赌了吗?”
他暧昧地朝她挤挤眼睛。
沈倾城莞尔,他大概是没有领会到她话的意思,笑米米地道:“是啊,胜者为王,你赢;败者暖床,至于给谁暖床嘛,这个——”她低笑,看向街尽头的翠云楼,“呶,那儿呢!”
萧风汗颜,“如果你输了呢?”
“不用你操心!”笑话,让她在翠云楼睡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成交!不过,今天你欠下的五十两银子还了吧!”萧风指着路边的马车,沈倾城这才发现,敢情这马车一直都跟着他们呢!
“成交就成交,到时候,九爷可记得咱们的赌约啊!”沈倾城爽快地上了马车,故意道。
萧风心里在咬牙切齿,脸上却笑着,这个女人浑身的刺儿不少,他一定慢慢跟她耗,一根一根拔掉她身上的小刺,到时候看谁说了算!
冬天的确不是一个出游的好季节,虽然看着太阳已经冉冉升起,但吹来的风还带着寒气,刮在脸上有些刺疼。
郊外的田间地头,却有许多农人在忙着干活,沈倾城缩在马车上不肯下去,这个季节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不知道某人为何非要坚持来走上一趟。
“大爷,今年收成好吗?”
“还不差,田里出了点,能供上孙子上学堂了,多谢九爷!”
沈倾城撩开帘子,这才发现萧风已经去地里跟农夫打招呼,农夫们还比较年轻,她心里微动,没想到这人还有这样的想法。
农夫们都自然地跟他说话,萧风一改之前嬉皮笑脸,关心地询问他们的生活,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更有在田间地头玩耍的孩子,见到他就跑过来,萧风似乎跟他们很熟,提起一个小孩子的腋窝,高高地举起来,小孩子的脸上写着紧张,更多的是呈现出光彩来。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萧九爷,与在她面前的嬉皮笑脸不同,他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孩子们都围着他打转儿,他也因此玩得不亦乐乎。
沈倾城没有打断他,在车上欣赏起风景来,虽然没景可看,但他表演的不正是令人感动的事情么?
“九爷,那边车上有一个姐姐好漂亮,她是谁啊?”一个孩子被他高高举起,落下,见到沈倾城探出头来,小声问道。
“不可说!”萧九故作声势地道,后来,他又见了几个庄户人家,样子随和认真,他本就长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愤,此刻更有那乡间妹子偷偷朝这边看来,沈倾城暗暗失笑,这男人,真是到哪里都开桃花啊!
“走了,回去了!”萧风朝马车这边跑来,在阳光下,他那灿烂的笑容犹如正在升起的朝阳,光辉夺目,沈倾城不由晃花了眼。
“喂你刚刚在做什么啊?”沈倾城忍不住好奇地问。
萧风坐在车辕上,手中扯着一棵草把玩,听她问起,转头道:“那些人都是我兄弟们的亲人,我在那边有一块地,将他们都安置在那里!”
他的手下吗?沈倾城想,他刚才的样子,真跟以前见到的判若两人,她忽然发现萧风可以很多个面貌,有时极其无赖厚脸皮,像故意跟她打哈哈;有时腹黑无情,像对待杜蕙兰的事情,浣纱都从墨竹那里套到了消息,苏侯爷和杜蕙兰的事竟是他故意促成的;有时他能跟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一样,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本来的真实面貌。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不知不觉地观察一个男人,这在她的生活中是基本没有的。萧风悄悄掀开帘子,瞧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默默一笑。
从郊外回城,在清河巷小院前,沈倾城正欲推门进屋,萧风忽然拉住她,神色中多了几分肃然。
“怎么了?”沈倾城看得出他的情绪波动,主动问道。
“明天,我们去一趟扬州,你想好了吗?”他迟疑了片刻,认真地问。
“我能问问究竟是什么事吗?”沈倾城试探着问,她知道他说的是他拜托他的案子的事情。
他的脸色更沉郁了些,幽幽道:“一桩十多年前的悬案!”或许跟你也有关!他在心里加上一句。
沈倾城郑重地点头:“好!我准备好了,你说什么时候走都行!”
寂静的夜里,萧风辗转难眠,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血腥的一幕,挥之不去,他下意识想去挥开。
“爷,你醒醒,快醒醒!”墨竹用力摇他。
萧风眉头紧皱,冷汗涔涔往下流,墨竹喊不醒他,只得用帕子替他拭汗。
“娘——”萧风忽然大惊,他看见梦中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双手胡乱地舞着。
“咳咳!”墨竹双手被他勒得生疼,萧风一个反手将他反剪,力道很重,墨竹只听到自己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啊——”他一声惨叫,外面立刻传来声音:“怎么了?怎么了?”
“小铃铛……”墨竹勉强撑着,“快……请沈小姐……”他的胳膊就要断了!
“墨竹哥哥你等等,我立刻就去!”小铃铛听到他的惨叫声,知道事情紧急,连忙跑到通往隔壁的小角门,砰砰砰地敲起门来。
“是谁啊?”浣纱咕哝了一句,那声音还不停,她不耐烦地翻身起来去开门。
“浣纱姐姐,快,我家爷发病了,墨竹都要被他打死了!”小铃铛急切地喊。
浣纱堵着门:“你家爷病了去请大夫啊!”来找小姐干什么?
“浣纱!”沈倾城听到门响就起来了,她一向浅眠,以为有什么突发事件,没敢耽搁,没想到竟然是萧风病了。
浣纱连忙过来扶她:“小姐,天凉,你多穿点吧!”
“我们走吧!”沈倾城朝小铃铛道,又吩咐浣纱,“我先过去,你将药箱带过来,记着快些!”
墨竹轻哼着,萧风的手还保持方才的姿势,他半点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沈倾城皱眉看着,萧风此刻躺在床上,脸上痛苦地纠结着,似乎梦到什么难过的事情,并没有醒来,一双手却牢牢地制住墨竹。
墨竹见沈倾城,心中略安,忍着痛道:“爷做噩梦了,当年娘……夫人死的时候,他才不到六岁,一定是梦见夫人了!”
沈倾城神色一凛,想不到他那样铮铮男子也有如此被困扰的时候。
“沈小姐你快救救我家爷吧,他很久没这样过了,一定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小铃铛急得不行,眼泪都流出来了。
沈倾城略一沉吟,抬头对墨竹道:“他经历过极其伤心的事吗?我想应该是当时心中郁气集结,随着年月的增长不消反增。我试试金针过穴,先替他缓解疼痛,你再用内力替他引导,但是他这种情况很不稳定,极有可能伤到你!”
“沈小姐不必顾忌我,我这条命都是爷的,一点伤怕什么?”墨竹想都不用想就回答道。
沈倾城点头,她看过几次他们练功,墨竹的功夫似乎也不低,应该能担当这个重任。
浣纱已经取来医药箱,沈倾城取出牛毛粗细的金针打入萧风的体内,萧风丝毫感觉都没有,她又鼓起勇气,将手搭在萧风的手背上,轻轻握住,小声安慰着,试图将墨竹的手换回来。
像是有意识一般,萧风并未反抗,而是有力地握住她的手,沈倾城有短暂的僵硬,可此刻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她一边指示墨竹,一边轻声安抚着他:“你别怕,只是做梦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墨竹运了一会儿功,觉得有些吃力,他咬着牙将自己的内力逼出,源源不断地输入萧风的体内……
萧风忽然身子一颤,睁开眼睛,眼睛冲了血,赤红赤红的,目光有些呆滞。
沈倾城忙抬起头来,她也吓坏了,她其实没什么经验,只是觉得这样或许能驱走他的心魔就好,跟治水道理一样,将经脉顺通就无事了。
“萧风,我们在替你治病,你什么都别想,放宽心好吗?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她只好尽量安慰他,一面哄着一面安抚道。
萧风眼珠转了转,将目光对准她,忽然双手一收,沈倾城被他紧紧揽入怀中,铁臂将她揽得动弹不得,只得小心地伏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一下。
刚才还相安无事,可此刻,沈倾城的脸颊就抵在他擂鼓般跳动的心口处,他只穿了件极薄的中衣,有些发烫的体温灼烧着沈倾城的脸颊,她的脸颊慢慢热起来,耳边还传来咚咚作响的心跳,渐渐也传染给了她,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跟他一个频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倾城忽然发现他的体温渐渐低了下去,手臂的力量也没那么强劲了,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手,从他的胸膛处离开。
“沈小姐,爷怎么昏过去了?”小铃铛一直在旁边候着,担心地道。
沈倾城定了定心神,抬手触到他人中探了探,才放心地笑了:“没事,他只是睡着了,明天早上醒来就该没事了。墨竹,可以可以结束了!”
墨竹大喜,收起了内力:“真的吗?那,他的腿没事吧?”
“没有啊!”沈倾城莫名奇妙地摇摇头,墨竹兴奋极了:“太好了,爷以往每次发病,腿都软得站不了,这次真是多亏了沈小姐!”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沈倾城,她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给你写几位草药你立刻去同仁堂抓来,别的药堂可能不齐,同仁堂的伙计脾气有点大,这么晚了可能会被骂,你不要跟他生气。”
沈倾城嘱咐着,墨竹一叠声地应了:“沈小姐您放心吧,我一定做好。”
她又嘱咐道:“要抓回来后,煎半小时后给他捂一捂,药是活血化瘀的,热气能促进血液的循环,对他应该有些帮助。”
墨竹千恩万谢,沈倾城便替他开了几位理气的中草药,墨竹立马去抓药。
沈倾城想站起来收拾药箱,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她,不由分说地将她扯住。
这个冤家!沈倾城无语,睡着了都不忘记吃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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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沈倾城手被抓得紧紧的;怎么都掰不开,“墨竹——”她转过头,顿时气结,墨竹早跑去抓药了,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小铃铛见状,用手指了指外面,支支吾吾道:“沈小姐,天也快亮了,我去拿条毛毯给你!”
说完一溜烟跑了。屋里没有第三个人,浣纱被她派去烧水准备熬药了,沈倾城从未有过的挫败。
她心一横,伸出手屈指狠狠拧向某人的手臂,那条铁臂果真名不虚传,掐不出一点肉来,她只得转向他的脸,拧了一块软肉一扭,睡着的男人有所觉察,眉头微微皱起,咕哝了一句什么。
“……”沈倾城下意识地凑近耳朵,听了一会儿,他才又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娘……”
他的样子前所未有的无助,沈倾城竟然有些同情起来,作为一个男人,竟然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刚才他的梦魇那么可怖,不知道当初遭受过什么,才让他呈现这样一副不同常态的样子。
沈倾城意识到自己的心似乎软了,连忙一把推开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