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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月君眼珠一转,拖了刁婶儿的袖子,“婶儿,我这就家去叫人,可是婶儿,你知道他那地是在哪个位置么?”
刁婶儿又是一笑,拍了月君一下,“小机灵鬼儿!”这才回身一指,“诺,就那里!”
月君一愣,“那地方,不是我家的地方么?”话说月君家就在那寒山脚下,但是在寒山与自己家院子中间还有一大片空地,那里荒草萋萋。当初月君还动了开荒的念头,可是她娘却说那里是有主的,这才作罢。
现在听刁婶儿这么说,原来这主人竟是成屠么?月君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成屠,只见他身长不过三尺,尖嘴猴腮,还带着一点罗圈腿。当初据说是逃荒到元镇的,镇民善良,看他年纪小小就不得不背井离乡,又加上有一手杀猪的绝活,便也就收留了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虽长得不行,但是为人还算勤快热情。大家张罗着给他娶了一房媳妇,但不想婚后,他竟染上了好赌的习性。直赌得家徒四壁,初始镇中长者还会来劝诫他,但是有次,他竟然当着镇民的面出手打人,又加上他那个婆姨是个是非不分的,一味的唯丈夫的命是从。于是大家便也懒得再管他家,渐渐的,他家也就没落了。
想到前世的时候,正是方立名伙同这人,把自己逼到了那样走投无路的绝境,月君的心里不免就生起了一丝恨意。当下就冷了脸,“他们家的地,我们不买!”
刁婶儿一愣,想起元家是“诗书之家”,想必是看不上成屠这样的人吧?她不由有些讪讪地住了嘴,搓了搓手,“呵呵,元丫头,是婶儿不好,忘了这成屠是什么样的人,那这样,婶儿再帮你打听打听。”
***
来到寒山寺,普慧大师就拖着月君去了寺院后山,一边走着,一边兴高采烈地吹着眉毛,“君丫头,来来来,你昨天不是问我萱草怎么移栽么?老衲告诉你!哼,这回看你服不服?”
这话的由头却是因为昨天,月君忙着家里的事情,还有置地的事情,一时间竟忘了普慧大师头一天布置给她的课业。直到来了寒山寺,普慧问起,她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这件事情。普慧当然要罚她,话说他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听话又乖巧的徒弟,怎么能不满足一下自己的野望。
当初的天音太过骄傲,弄得他完全没有考验他的心思,等后来想起来了,却发现自己考不住人家了,真真是让人丧气。
这般想着,普慧的眉毛越发的飞扬了起来,一双有神的老眼滴溜溜地转着,看向了月君,“嘿嘿,这回看你还有什么法子逃得一劫,哼!”
昨天他要月君去面壁思过,却不想她竟大喊不同意,说什么不公平,师傅要考徒弟,徒弟也有权利考师傅。还说前一天她问普慧一个问题,普慧没回答上来,所以要一事平一事,她不追究普慧没回答出如何移栽萱草的事情,普慧也不许追究她忘了课业的事情。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泡在了后山的药园子,缠着负责药园的小沙弥。仔仔细细地将那萱草的种植之法,还有注意要点一一记下了,就等着月君来了给她演示呢。
听着普慧大师的讲解,心里有事的月君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应着,“哦哦,知道了,你要怎么罚我?”
听到月君认罚的话,普慧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奇怪了起来。他仔细地看向月君,这才注意到,月君向来笑盈盈的小脸上竟罕见端着轻愁挣扎。
“怎么了?你娘的病情没有反复吧?”普慧想不到其它的事情能让自家这个向来乐观的徒弟面露愁容。
月君抬眼,看向普慧充满了睿智的双眼,心里一动,不由对着文溪道,“溪儿,你去找天音师兄玩,我与师傅说说话。”
看月君将文溪打发离开,普慧这才一拂袖,在树下找了一个石头坐下,“有什么事,说吧。”
她想了想,终于一咬牙,上前对着普慧一揖,“师傅,徒儿今天,确实有一事想要请教。”
第26章 再见(修正)
月君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握在手上,心绪不宁的在地上胡乱划着,“有些人,若是你知道他将来会对你造成伤害,那么,现在的你,是不是就要对这人敬而远之呢?”
听到月君的话,普慧大师长眉一挑,“那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人一定会对你造成伤害呢?”
月君一愣,怔了半晌才缓缓地道,“偶尔听起别人说的,那人认为我是一个孩子,听不懂那番话。”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扯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他有没有说要如何伤害你们家?还有,他的行动有没有实施?”普慧一捋飘在颊侧的长眉,微微笑着。
听到这里,月君又是一怔,是啊,若是方立名仍是在她们家,她爹仍是一心要将自己嫁与他,那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未来方立名还有那成屠要如何伤害她。可是现在,方立名早已不在,她也变了,她父亲也变了,这成屠又能如何伤害她呢?
想到这里,月君心中那股由于遇到成屠而被勾起的烦闷之气渐渐平复了下来。
眼见月君脸上眉目渐舒,普慧心中一叹,这几日相处下来,他越发的觉得月君不可思议,小小的年纪,心中却装了那许多事,比起一般的大人也不遑多让。“小小年纪,就不要想那许多事情,交给你父母去烦心就好了。还有,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对那人敬而远之。反而要时时观察,知己知彼,”
“方能百战百胜!”月君眼前一亮,心中豁然开朗,几乎与普慧同时说出这句话来,“多谢师傅,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正说着,就见一个小沙弥微微喘着气跑上来,双手扶膝:“师叔祖!方丈请你赶快过去!”
随那小沙弥来到方丈室,看着里面的人,月君有一瞬间的怔然。不得不说世事巧妙,她刚刚放下心中对成屠的郁结,现在就碰到了一切苦难的根源——肖宝儿,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上天故意给她的考验了。
虽然现在的肖宝儿还是一副稚子少女的模样,但是她仍是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正是她前世噩梦的开始。
只见那肖宝儿一身鹅黄的窄袖儒衫,腰间一条嫩绿色腰带,头上用同色的丝带扎着两个小包包头,足蹬一双鹿皮小蛮靴,再配上颈间明晃晃一圈长命锁。越发显得她明眸皓齿,整个人如那迎春花一般娇俏可人。只是此时,这身装扮的主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显出几分焦急来。
月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往事如烟般翻涌上来,脸上露出悲喜莫辨的神色来,喃喃,“肖……宝儿……”是呵,真真是人如其名,所有人都待她如珍如宝,而她呢?还有她的宝贝,却是连这世人的面都无缘一见。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戾气渐生,手上不由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手上的树枝竟让她握断了。
对上屋里众人疑惑的眼神,月君理智回笼,忙丢了枯枝,呵呵笑道,“呃,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了。”
肖宝儿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月君,这个女孩子,看她的眼神好生怪异。但心中有事的她也没多想,只摇了摇头,就丢开了心中的疑惑,转向普慧大师。
“普慧大师是吧?”肖宝儿颇有些无礼的冲上前,一把拽住了普慧的袖子就往外拖,“快快随我家去,我家里有急事!”
看到肖宝儿莽撞无礼的动作,屋内几人都是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头,普慧大师更是将袍袖一抽,理也不理那肖宝儿,胡乱向着方丈普圆一揖,“师兄,你找我有事?”
闻言,普圆有些尴尬,这肖宝儿一家每年给寒山寺供了不少的香油钱,是以每次她们家来人都是直接被迎进后院贵宾院的。谁想这次这肖宝儿一来就在大殿嚷嚷着要普慧去她们家,说她们家出了大事了。可是问她究竟何事,她却又吱吱唔唔说不出来。
普圆深知普慧向来懒得应付这些俗事,原本他想说普慧不在寺里,替他挡了。但是那肖宝儿竟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说普慧就在后山药园,当下就嚷嚷着说要断了寺里的香火,又说他们寒山寺狼心狗肺,知恩不图报云云……
眼见大殿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怕事情闹大,只得先安抚着她,将她带到后院,一边赶紧去找人将普慧找来。
见自家师兄不说话,普慧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无事我就先走了,还有一点课没授完。”
看着普慧大师不近人情的样子,肖宝儿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唇,跺着脚,声音不由尖利了起来,“都说出家之人慈悲为怀,你这和尚,好没慈悲心!”
“这位姑娘,东西可以乱吃,可是话却不能乱说。”听到她对普慧出言不逊,月君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上前一步,拦住肖宝儿想要拉住普慧的手。
“你连什么事情都没说清楚,就要拖着家师去你们家,未免有些太无礼了吧?”
顿了顿,月君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面露焦急之色的肖宝儿,“再说了,你也说了,家师是出家之人,又如何会去管那红尘俗事呢?”
被月君那样不屑加讥讽的目光一扫,肖宝儿的脸蛋一下涨得通红,突地就觉得心底委屈无比,猛地一跺脚,“你们!你们欺负我!我回去就跟娘说,要断了你们家的香油钱!”
“你这小姑娘好没道理!”想到普慧大师说的要知己知彼的话,月君不免露出了丝探究之色,原来,此时的她就已经是如此的刁蛮霸道了么?那么,前世亏在她手里,倒也不全是那负心汉的错。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月君并没有注意到普慧跟普圆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怪异之色,也是,月君此时的模样比那肖宝儿大不了多少,但她偏偏还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的来了句你这小姑娘如何如何……
“我怎么没道理了?!”肖宝儿不服的瞪大了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溜的盯着月君不放。
看着肖宝儿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身上隐隐传来的怡人暗香。月君叹一口气,是的,前世的她,无论是从皮相,还是家世上都是无法与肖宝儿匹敌的,也难怪那负心人会弃她而择彼。
“你看,你说不过了就拿别的事情来威胁别人,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乃是小人行径。我相信,没有人愿意主动当小人吧?”
一席话,说得肖宝儿张了张嘴,无言以对,最后只得一跺脚,脸色一横,“我,我不再拿这事威胁你们便是!但是普慧大师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家去一趟!”
“施主,老衲刚刚就告诉过你,去你家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总得把事情讲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我们才好去吧?不然,贸然登门,可是非常无礼的行为。”普圆颇有些无奈的开口,他刚刚就问了这肖宝儿很多次了,还始她只是说家中有急事。普圆还以为是普通的家务事,当下就笑了,说普慧过去也管不了她的家务事啊。
她这才吱吱唔唔的说家中有病患,可是问她是谁,她却又答不上来。一会儿说是家中的猫病了,一会儿又说是家中的狗病了,总之就没一句正话,让人觉得无比可疑。
“师兄,当初我同意入寺,就是因为你答应不让我再为那些凡尘俗事所扰,”普慧大师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了。话说,当初普慧只是挂单在寒山寺,并没有真正入寺,但是随着普慧医术高明的名头越来越盛,来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发展到后来,就连别人家有个头痛脑热这等小病,都要来找他。这让他烦不胜烦,他生平所喜的,是研究各种疑难杂症,而非那些普通郎中就能治的小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