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赧然一笑,抬眸对上他的眼……冷锐中溢出柔情,映着一双小小的她,可是……怎么好像有些莫名的东西在里面?
他微微一笑,浓睫挡住了目光。
拥她在怀。
她贴在他胸口,感觉那心跳沉稳,却好像听到一声叹息自胸间溢出,而后他的声音悠悠在上方落下:“咱们今天出宫游玩怎么样?”
她眼睛一亮,当即抬起头来,却在对上那双目光时生出疑虑:“玄苍……”
“嗯……”
他在等她继续,她却笑了:“可是我穿成这样,出去会不会被人笑?”
抱抱她,附耳低语:“咱们可以不被他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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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咕噜,轻快的驶在小路上,树影斑驳,不断的落在车顶上,又不断的滑下去,铺撒一地的明暗交错。
车旁小窗上的织金回纹锦帘时不时就掀开一道小缝,露出一抹俏丽。
苏锦翎再次撂下窗帘,唇边是掩不住的开心。她美滋滋的睇了宇文玄苍一眼,但见他正笑微微的看着自己。
目光极是温存,然而温存里似是隐着别的东西。
车内昏暗,看不甚清楚。只见那眸子一瞬不瞬的望住她,好像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不见,又好像要将她刻在心里,因为他们即将分别很久很久。
这种感觉让她不安。
“玄苍……”
“嗯……”
不知为什么不忍出口相问,换作唇角一牵:“我们接下来上哪?”
长指温柔的理了理她的鬓发,语气轻柔:“一会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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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街上,苏锦翎透过窗帘缝隙看着两侧人来人往,听着那叫卖声不绝于耳,忽的想起前年春日,就在他要娶方逸云的前日,他牵着她的手,走过一这片繁华。
目光再一瞟……远处,一座三层高的阔大华屋矗立一旁,朱漆壁,琉璃窗,飞翘的深青檐角挑着串串绢纱红灯,雕花镂鸟的门楣上拱着一块五尺长的蓝底牌匾,其上是三个熠熠生辉的金字——天香楼。
她心一跳,失声叫道:“玄苍……”
“嗯……”
她望向他,但见他的眸子隐在一片阴暗中,忽的失了勇气,垂下目光:“没什么……”
心跳异常,然而马车果然停在了天香楼下。
她立在台阶下,脚下像生了根般不肯移动,却是被他牵住手,轻轻一拉……就那么随他进了门。
依然是满眼的古朴天然,依然是豪饮的风流名士……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日。
掌心已渗出一层凉滑,好像就要脱离他的手,却是被他用力握住,还担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着他步上石阶。
仿佛梦游般,伴着石阶盘旋,看着浮雕石柱不知不觉的转为镂空的鎏金扶手,看着沿途有溪流潺潺而下,水波中时有锦鲤跃出,激起几朵水花。
又见了那好像坐落在山间野外的小店,门上依然以细竹帘遮蔽,帘上的淡墨水画依旧清新,其内青碧的珠帘配以玉白的粉壁于细竹缝隙中依稀可见。
还是宇文玄苍拿扇子挑了竹帘,她迟疑片刻,方走了进去。
竹桌,竹椅,竹篾为底的画,千枝千叶织锦桌布,曲线曼妙瓷冰纹瓶,一侧如藤蔓般铺泻着立体的栀子花……
她眼角一跳……终于有什么不一样了,因为瓶内当日的栀子花换作了如今应时的桂花。还有他……不是贵族公子的打扮,而是惯常的白衣胜雪,且自己亦裹着厚厚的貂裘。
松了口气。
刚刚她还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两年前,要重新经历那一番撕心裂肺的痛。
开心的瞧了他一眼,却见他似是猜出了自己的心思,笑意深深。
菜色糕点亦如当日,除了那道极辣的菜。
宇文玄苍基本没有动筷子,只笑意微微的看她吃得开心,手中拈着碧绿玉竹杯,时不时的啜饮一口。
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杯子,他却一躲,笑道:“我可不敢让你喝酒了……”
“为什么?”
邪魅一笑,攥住她的手轻轻一捏,唇附到她耳边:“上次是不是连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脸一红,忙装模作样的捡起一块糕点看向窗外。
“锦翎……”
“嗯……”
回眸时,仿佛在他眸中捕捉到一丝黯然,然而转瞬又是温情脉脉:“多吃点。”
“嗯。”
在天香楼待了好久,似是宇文玄苍也不知接下来该去哪,所以直到日暮西山,他们才坐进马车。
“接下来是不是要去风华江了?”
拥住她的臂似是一震,却只听他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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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渔舟唱晚,夕阳点金,一派空淡高远。
宇文玄苍负手而立,望向那斜阳。
却有一只小手捂住他的眼睛:“你眼睛不好,不能一直盯着光看……”
心下微动,就任由那小手搭在眼睛上。良久,他的掌覆上她的手:“锦翎,还记得当初我同你说过什么吗?”
……“锦翎,你记住,不管我今后做什么,都是为了将来,为了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这是你该得的,也是最配得上你的东西!或许会让你等待许久,或许会让你伤心难过,或许会出现许多我们无法预料的事……但你一定要记得,今天在你身边的人,心里只你一个……”
时隔两载,这番当时让她不明所以的话依然震撼着她的心扉。
“玄苍,”她忽然觉得掌心有些潮湿:“你……”
他拉下她的手,握住,对她粲然一笑。
眸子清亮,点着夕阳的余晖,是那般温存的目光。
刚刚还以为……
她也笑了,靠近他怀中,望向那斜阳。
他环着她,目光落在脚下一双相依相偎的影子上。
“玄苍……”
“嗯……”
“如果时光能就此停止,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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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湖,波平如镜,倒映满天繁星并半轮清月,还有,一双人影。
她不说走,他也不言送,就这么静默着。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自怀中取出一根簪子,递给她。
是一支金簪,簪首是几朵翡翠雕就的木槿花,月光中依然现出青翠柔粉的清透,风吹过,颤颤的动。
“你做的?”
“嗯。”
她抚摸着簪子:“贤妃娘娘曾说你闲来常常把自己闷在屋中弄这些首饰,但不知……”
“只给了你……”
淡淡一笑,目光只盯着那颤巍巍的木槿花:“玄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感觉他目光稍动,她却不敢抬眸,唇角依然淡笑,却有些僵硬:“你今天对我这样好,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了。”
她终于抬了眸,意图从他眼中看到点什么。
可是他背对月光,整张脸都蒙在阴暗中。
她失了勇气:“你不说我走了……”
“皇上病了……”
离开的脚步一滞。
是啊,皇上病了,他心里定然难过,而且听说太子禁足令因此解除,最近正不离左右的侍疾。不过皇上好像没什么大碍,太子亦不过是想就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因为病中人的心是最容易被打动了,只是玄苍……
“你不用太过忧虑,皇上好像并无大碍,昨日我还见皇上来了雪阳宫……”
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一声轻笑却是清晰刺耳。
“锦翎,你现在还想要帮我吗?”
的确,她想帮他,因为她知道他在为那个位子苦心筹谋,她知道他在苦心筹谋的同时不忘关心她,爱护她,也曾数次将自己的壮志和诸多顾忌抛诸脑后,只为与她相守片刻,而她更知,若是他坐上那个位子,定然比宇文玄晟要圣明千倍万倍。拥有一个圣明之君,是国之幸,民之幸。
可是,他该不是想让她趁此机会毒害皇上好谋权篡位吧?
“锦翎,太子昏庸无道,还屡次冒犯你,你想过报仇吗?”
就在中秋的第二日……后来她才知道那日正是皇上突然发病,而宇文玄晟还有心情跑到林子里对她无理,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真该将他……
“我有一个法子,可一举两得……”
“什么法子?”
即便背对月光,却好像见他眸中一道冷芒闪过……
291思虑重重
“什么?你让我嫁给皇上?”
嫁给皇上,激怒太子,或引诱太子图谋不轨,激怒皇上……不管哪一点,均可导致太子被废。
苏锦翎只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
眼前的人背披月光,泠然出尘,好似上天降下来管理苍生的使者。他宽肩如削,仿佛可以承载世间万物。可是,怎么会如此压迫,如此窒息?这是她认识的宇文玄苍吗?是那个为了她可以屡犯禁忌抱着她对她说“别怕,我来了”,会宠溺的唤她“宝宝”,会不惜为她以心血铸就白玉莲花,在风华江在青禾节在暗不见天日的天牢与她共定一世盟约的宇文玄苍吗?
她忽然很想笑。
这一天里,见过了太多熟悉的场景,她还以为他又要娶哪个对他未来有帮助的女人,却不想……如此,她是不是该庆幸?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笑:“你如何能保证?”
“相信我……”
“你还让我如何相信你?”
宇文玄苍伸了臂,似要拥住她,她往后一退:“我记得王爷也曾说过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只要站在原地等王爷便好。如此,我还能站在原地吗?”
“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皇上千秋节那夜,她好容易逃脱,又恰逢宫中走水……
是你放的火吗?我日夜陪在皇上身边,可是到底有多少的火可以让你放?
这一计果然高妙,已是将我烧得体无完肤。
她忽然笑了,她欠了他许多,现在是还他的时候了,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好,我答应你!”
这应声出口,忽见他的肩似是震了一下。
“锦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待事情结束,我会好好补偿你……”
是,我能给你的,除了我的心,还有这世间女人最艳羡的身份,是天下女人中最尊贵的地位!我要她们仰望着你,全部匍匐在你的脚下!
如果我失败了……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然而所有的话堵在胸口,因为她在冷笑。
补偿我?到时我已成了皇上的女人,你要拿什么补偿我?像今天这般带我出宫?原来,这便是终点了。
“不必了,锦翎欠王爷太多,也该是为王爷尽忠的时候了……”
“锦翎……”
“王爷,锦翎只想问一句。王爷从来对无利用价值的人不屑一顾,那么王爷接近锦翎,对锦翎呵护有加,也尝冒性命之险救助锦翎,让锦翎一心一意的……念着王爷,是不是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心下一震。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会怀疑。
其实此计他早在太子第一次掳她入紫祥宫时便已想到,只那时不知皇上对她的心思,后来知道,也曾想利用,而这念头只是一闪即过……他怎么可以让她冒险?他与王公贵族联姻,利用姻亲关系扩大势力。他不是没利用过女人,但是对于她……她应该是被护在身边的。
可是现在情势紧急,从承乾宫里传出的消息是皇上经常在夜间咳嗽不止,寝衣、帕子上隐有血迹,若真有万一,必是宇文玄晟登基即位,且依宇文玄晟的乖戾凶残,定是要血洗皇族,祸乱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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