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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攀下一根枝条,深深一嗅,却是吸入了枝上的清雪,当即咳了起来。
一只手扶住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背。
她咳声稍止:“谢谢王爷……”
那轻抚背部的手陡然一滞,一个声音冷冷飘落耳际:“哪个王爷?”
这声音……
她忽的一怔,竟是觉得那在眼前飘飞的清雪亦是于瞬间定格。
急忙回了头,正对上一双冷锐的眼。
刹那间,一切皆为空白,只余那一双眼,和那眼中一双惊惶失色的小人儿。
然而下一刻,她终于想起自己该做什么……
然而他却不肯放手,那钳在腕间的力度并不大,却是让人挣脱不得,而她的挣脱又是那么的无力。
他的眸子依然冷锐,却有怒火在其下隐动,望向她无声的挣扎。
终于,在她已然放弃之际,他也放弃了。
腕上忽的一松,仿佛失去了很多东西,她竟是有些站立不稳,退了一步,正靠在那株江砂宫粉上。
飞雪飘,清香洒,寂无语。
本应离开,然而谁也不知为什么,都只站在原地不动。她看着他飘飞袍摆下时隐时现的绣云纹的靴子,他则目视远方,然而远处,不过是高高低低的梅树于暗淡的灯光中撒下或真或幻的影子罢了。
“你……可还好?”
良久,那个侧立对她之人淡淡的问道。
“还好。”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谢王爷关心。”
“王爷?”他冷笑:“此番可是在对我说了?”
她不禁恼火,究竟是谁背信弃义,如今还要这般奚落她?
“宇文玄苍……”
他收住离开的脚步,挑眸对她,眼底翻滚的竟是喜悦,却竭力以揶揄遮挡:“这样直呼本王的名讳,就不怕你家王爷听了生气吗?”
她本是想斥责他的无情,更是想就此追问真相,可是这一句着实让人愤怒。
然而不等她发火,那人已是翩然而去。
行了几步却又停住,极是漫不经心道:“本王要回去了,但不知清宁王妃还要在此逗留多久。此园僻静,又时近子时,恐有邪祟出没。然而若是在此等什么人,本王就不打扰了。”
他什么意思?竟是还要羞辱她吗?
强压怒火:“煜王请便!”
一声轻笑后,一切恢复静寂,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是心中怒火滚滚,悲戚丛生,又恨自己竟是被他轻而易举的勾起愤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怎么回事?毁约背誓,如今倒要责备她的不是怀疑她的忠贞吗?可是究竟是谁逼她走到了这一步?
冷风吹来,扫落枝头残雪,落在眼中,凉凉瑟瑟。
她想过今日会相见,想过种种相见的情形,却不想是这般愤恨。
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怎奈走了几步后,忽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上回来时,亦是夜间,人多热闹,不觉园子有多大,可是现下,满眼的梅枝错乱,雪径横斜,四围虽有灯照着,然而太过遥远,且灯光连做一线,更让人辨不清方向。
她开始慌了,然而低头时忽见雪地上有排脚印,顿时眼睛一亮……竟是懵了,沿着自己的脚印岂不是就可走出园子?
虽有灯光,毕竟昏暗,视物不清的她只得紧盯着地上的印记,然而脚印陡然在某一处断了。
怎么会?
她抬头,四下张望,忽听一个声音道:“美人是在找我吗?”
这个声音,极陌生。
未及寻找,已有一股阴风扑面袭来。
然而下一刻,仿若飞雪逆卷,旋至眼前。
她身子一轻,已是被环入一个怀抱,随即而来的一声巨响后,怀抱一震,却护着她飘然而起,后退数步后定住身形。
那人亦退后数步,忽然放声大笑,顿惊了侍卫,纷纷赶往梅园。
那人一袭黑衣,似仅是无意经过,并无意加害,见有人来,便拔起身形,踏梅而去。
侍卫忙呼喝着赶去,园中再次恢复寂静。
苏锦翎惊魂未定,急要挣脱那怀抱,却被抱得更紧。淡淡的甘甜之香如此熟悉,如此亲切,这般执着的环着她,挤碎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记忆于裂缝间翩然化蝶,纷至沓来。
“锦翎,”他的声音低低的落在耳畔,像风划过树梢般微颤着:“跟我走……”
她心神一凛,那些翩然如蝶的记忆顷刻粉碎成飘零的清雪。
“今夜宫里出了刺客,只说你被刺客掳走了……”
她抬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他:“刺客是你安排的?”
他一怔,眼底滚过复杂,欲言又止,只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千载难逢?你和络月郡主的婚事是不是也是‘千载难逢’?”她冷笑:“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难道等着再一次被你欺骗吗?”
眸光变冷,连怀抱亦跟着僵硬:“你这般推脱,莫不是舍不得宇文玄逸?”
怒火翻卷:“王爷能舍得下眼下所得的名利,即将出世的孩子,心心念念的大业,只带着锦翎远走高飞吗?”
连雪花的翻飞都仿佛带着叹息。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疏影横斜的梅枝,目光却穿过这交织纷杂,落在极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冰封的千里寒江,他曾和一个女子立在高高的山顶,鸟瞰一片开阔。彼时,那女子曾对他说……我不想回去,而他却是执着的带她回来了。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能力,定可护她周全。他也的确做到了,然而,谁能想到总有些事是出乎意料之外,总有些人是防不胜防?
最近,他经常在想,如果那次他真的没有带她回宫,今日又当如何?
自那遭人算计的一夜后,仿佛他无论做什么都较那人晚上一步……
那一夜,他本是要去护她,然而途遇重伤的苏江烈。料想便是送其返还大帐之际与她失之交臂,而后身中拈香一缕魂神智迷乱……
似乎这相差的一步便是从这时开始的。此后,他一直想扭转局势,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那狐狸一般的人,于是一次次的错失良机。
然而又怎能坐以待毙?
大婚当日,他设计调包轿中人……依天昊的规矩,一旦拜堂,即是夫妻,也算全了络月的心意。而对于苏锦翎,他和络月的事,他自会同她解释,她一定会明白他的迫不得已,却不想宇文玄逸竟是意外出现,准确无误的带走了苏锦翎……
这一步步的错过去,他忽然发觉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得好像……就像曾经无数的梦里,他看着她飘然远去,却是无能为力……
而今天的意外,岂非上天可怜他的苦心,赐给他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猛地抱紧怀里的人,不顾她的挣扎,那仅需一个字的回答虽重如千钧,虽需割舍他筹谋多年的一切,却就要脱口而出……
“四哥……”
伴着急切的呼唤,宇文玄朗已然出现在梅林。
见了二人,几分讶异,几分了然。犹豫片刻,仍是小声道:“左夫人身子不舒服,贤妃娘娘正派人四处找你……”
苏锦翎挣脱了他,却再次被他反手捉住。
☆。339等你回来
339等你回来
339等你回来
良久……
“玄朗,送她回去!”
虽知他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大业,然而此刻听他这般清楚的说出口也让她悲愤难当。
他再一次欺骗了她,不是吗?
“不必!”
可他却扭着她不放,还把他交到宇文玄朗手里。
“四哥,那你……”
“我稍后过去。”
的确,若是他与苏锦翎脚前脚后的出了梅园,必是要引发一场风波。
苏锦翎依然挣扎,他牵了牵唇角:“如此拒绝,是不想离开这,还是想同我走?”
愤然看向他,却似在那冷锐中看到一丝期待……
在隐约可见梅园的出口时,苏锦翎忽然发现,宇文玄朗不见了。
也是,若是让人看到她被宇文玄朗送了回来,定是要以为……
迈出梅园的瞬间,脚步蓦地一滞。
若是他刚刚真的应了她,她会同他走吗?
回眸望去,只见枝影交错,于雪中勾画一片凌乱。
忽觉浑身疲惫。
出了门,只需几步便是醴泉殿,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忽见殿门口立着个人,宽大的衣袍在光下翩然飘摆。
夜风裹着飞雪,他只着一袭锦袍,却好像浑然不觉,只定定的立在那,似在往这边眺望,而且眺望了许久。
他难道已知她去了梅园?既是如此为何不去找她?
即便她视物不清,也仿佛看到他的目光在触及自己的瞬间松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在感觉他松了口气的同时,自己的心里也仿佛放下了一块重石。
走向他,看着那双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笑意渐深,唇角融开一片温软,不觉间,自己的唇角竟也微微翘起。
他一动不动,只这般看着她,等着她缓缓向他走来,站在他面前。
紧了紧她的风麾:“冷吗?”
她摇摇头。
他笑了,牵起她的手,往殿内走。
她却是不动。
“怎么了?”他目光关切,声音衬着殿内水波流出的浮光,轻柔得好似一个幻梦。
垂了眸子:“我想回去。”
他似是一怔,然而笑得更加温柔,使劲的握了下她的小手:“好,我们回去!”
“哎……”
按规矩,除夕这夜皇子们都是要留在天栾城守岁的,就算突然有事要离开,也应该和皇上告罪,可是她发现他竟是要直接带她走了。
“没事,玄铮会帮咱们开脱的。”
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忽然问道:“累不累?”
折腾了这么半天,真是身心俱疲。
她方点了头,身子忽然一轻,竟是被他横抱在怀。
“你疯了?会被人看到的……”
她急忙四处张望。
她竟是没有称呼自己为“王爷”,而是“你”,还用了这么直接的语气……
唇角勾笑,满足又喜悦:“本王抱着自己的王妃,他们看到又怎样?”
说着,当真迈下台阶,大步向宫门而去。
醴泉殿内,贤妃也觉得累了,跟皇上告了罪,由宫女扶着离去。
刚行至殿门口,徐景之的夫人急急的追了上来。
“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打宴席开始,贤妃就发现徐景之夫妇不停的往高台上瞄,就知道他们定是有话要说,此番她早早离席,也正是为此,而且,她甚至知道这穿着青葱一样水嫩的徐夫人要跟她说些什么。
果真……
“……娘娘一向仁慈宽宥,对各位皇子都视同己出,各位皇子亦都极是敬爱娘娘,若是娘娘肯说上一句,小女的终身便有望了……”
“徐夫人,这清宁王刚娶了王妃,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似的你也不是没看到……”
“可是小女对王爷实在是……”
“若是真有心,不妨等等……”
“还等?”
的确,徐若溪已过了双十年华,再不出嫁,就真的成为帝京人的笑柄了,他们这老脸也过不去啊。
“王爷年龄也不小了,这婚煞已解,更是应及早的开枝散叶,小女……”
“徐夫人是想让本宫做这恶人吗?”
“臣妾不敢,臣妾实在是不忍看小女……”已拿帕拭泪。
“徐夫人,这婚姻事,总是要你情我愿,清宁王的脾气你也不是没听说过……”
“可是……”
“其实徐夫人是找错了人,本宫虽是看着清宁王长大,然而他毕竟是瑜妃所出,又自幼被如妃抚养,论感情自是隔了好几层,本宫怕是这一提,倒真成了恶人了。本宫觉得你不妨去寻他的身边人,或许……”
“您是说……清宁王妃?”
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贤妃觉得这位打扮得极是娇嫩的徐夫人真是榆木脑袋,怪不得生个女儿只会以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