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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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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他们的众志成城,那立在汉白玉通道上的二人是那么孤单,然而却不寂寞,仿佛只要他与她在一起,便是整个世界。

在场的人,除了宇文家族的成员,最了解二人这份深情的怕就是何龄泰了。

他的眼角有些发热,却仍上前一步:“王爷,王妃恐是被气迷了心窍,若再不拿银针疏导郁气,怕是积重难返……”

宇文玄逸眉心一颤。

苏锦翎的脾气他很了解,一旦认准什么,就会一条道跑到黑,倔强又固执,就像当年她对宇文玄苍……

这种性子往好了说是刚烈,可越强越硬的东西越经不得打击,就像精钢,就像纯玉,一旦受挫就等同被摧毁。

而她又不喜诉说心事。这些日子,她看起来是挺轻松的,可是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然而为了他,她一个字也不肯说,一任心事堆积。

他怕她难过,亦不肯提。二人都以为只要过了这次,就风平浪静了。

他本不欲她面对这种嘈杂,以各种借口要留在府中过年,她却说:“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我不能永远躲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她倒是要比他勇敢许多,她是有许多期待与忐忑的,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他……

她像一只刚刚飞出巢的小鸟,小心翼翼的扇动翅膀,可是徐若溪却狠狠的砸了她一下。

好容易坚持到现在,然而刚刚抓到手的希望忽然飞走,所有人的心血都被顷刻毁灭,仿佛一条路忽然自四面断裂……她再也找不到方向,只能困于那一小块孤地,而她,却已不愿离开那方只有自己的空间……

她不想再看见任何人了……

他骤然想起广陵王所说的“缘分即将终止”,难道是……

锦翎,难道连我……你也要舍弃吗?

“锦翎,清者自清,你放心……”

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找卢逍和楚裳回来,只有他们能够证明苏锦翎的清白。

他倒不担心皇上会给他定个私纵朝廷钦犯之名,可他们毕竟是奉仙教的人,一旦落入朝廷手中就是死路一条。若是苏锦翎得知因为自己的原因牵连了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便等于是将她从一个条绝路逼进另一条绝路。

他说过,无论她怎样,她都是他唯一的妻子。他可以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恶毒的目光,可是她在乎!

“锦翎,跟何太医去一边坐坐。别担心这里,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他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轻语,她鬓角的发丝便柔柔的拂过他的气息。就在昨晚,她还偎在他怀里撒娇,只不想他为第二天的事费神,而他本是要安慰她的,却是得了她的安慰。

心中酸涩,也不顾众目睽睽,只在她耳轮上轻轻一吻。

何龄泰见状急忙命两个宫女去扶苏锦翎。

她离开之时,宇文玄逸方发现她的手原来一直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

在那一瞬,她还是有难以舍弃的东西。

只要有,便好……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远去,消失……视线平平的收回,缓缓一扫……点在徐若溪身上。

霎时,众人用看一个死人般的眼神看着徐若溪。

又见宇文玄逸笑了,依然风华倾世,可不知为何,竟有人从中发现一丝几不可查的残忍……美丽又危险,就好像一株绝艳的曼珠沙华在盛放丰姿之际又隐隐昭示着死亡的诡异。

徐若溪忽然觉得后背袭上一层寒意,极彻骨。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等着看徐若溪血溅当场。

徐景之心中的恐惧大概已膨胀到极限,竟是只张着嘴,说不出半分求情的话。腿也似冻住了,一个劲哆嗦,却无法弯曲下跪。

而清宁王只是负手而立,以丝带随意束起的发梢无风自动,极飘逸的扫过冰蓝的袍袖。

不敢留下,又不敢离开。大家都定定的守在这,也不知在等什么。

“谁?谁找我……这是哪?皇宫?别逗了,不过看起来确实挺漂亮的……美人,美人……来,给朕上酒……”

殿外忽然传来嘈杂,就好像是一把沙子撒进了平静的湖面。

秦肃的脸又白了一层,本想冲出去一巴掌打歪儿子的嘴……刚刚那句酒话,已是大逆不道,论罪当诛。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神已射出去好远,脚下却无法动上一动。

秦潇被侍卫半扶半搀的拖上来,同来的还有几个醉醺醺的穿红着绿的子弟。

静默的大臣中已有人发出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和咒骂,原是认出了其中就有自家的那个不孝子。

这些纨绔子弟,虽有个当官的爹,幼时也有因宫廷宴饮进宫的机会,然而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大后,各个官员更害怕他们的放纵无礼害了自己牵连家人,所以此番,他们算是头回来到皇城,而且因为喝得太多,一路上迷迷糊糊,直到进了醴泉殿,见了许多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而那些人的脸和身子又好像分成了无数个,在眼前飘啊飘的,弄得人头晕。

“逆子,还不快跪下?!”秦肃终于可以发出声音。

秦潇一挥袖子:“跪?跪哪个?这么多人,难不成他们都是我爹了?”

有事不关己者已经笑出了声,秦肃则气了个倒仰,恨不能当场就死过去,也不要丢这个人。

“你们都站好了,别在我眼前乱晃!还有你……”他一指坐在高台上的宇文容昼:“你怎么坐那么高?给我下来!还有你身边那些美人……”

“不得无礼!”吴柳齐怒喝:“皇上在此,还不……”

“哈哈……皇上?是要玩扮皇上的游戏吗?我喜欢,我喜欢……”

拍了手,袖子一挥,力度不大,却险些歪歪斜斜的栽倒。

他指着同来的几个人:“来,趁今儿人多,你们也来拜皇上……”

那几个已然醉得口歪眼斜,摇摇晃晃的就要给他拜倒,他再一摆手:“不行,没有美人,这皇上当得不痛快!美人……美人……”

他自恃酒量过人,于其他人不停的栽倒在地中转着不太圆的圈,蒙着酒气的红眼乱扫。

本是一直安然不动的宇文玄逸身形一移……

秦潇的目光恰好顺着他这一移露出的空处落在了一袭瑶红簇绣海棠的宫装上。

那宫装极其华丽,其上金丝银线并着水钻闪着七色的耀目的光,一时间竟刺花了他的眼。

他吃痛闭上,旋又睁开,努力将那晃动的彩影拼成一个。

“咦?若溪,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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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罪有应得①

441罪有应得①

441罪有应得①

其时,当徐若溪看清走进醴泉殿的这个醉鬼时,忽的心神俱震,几乎想夺路而逃,可是身子莫名其妙的动不了,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耍酒疯,再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发现自己,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

“若溪,你今天真美,比我以前看到的还要美……”秦潇的眼中放出迷离的色彩:“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记得你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叫床的时候,比抱月楼的花魁也不遑多让……”

殿中仿佛“轰”的一声,而所有人事后都记不清自己是否发出这样一声惊呼。

“你胡说!”徐若溪唯一能动的唇瓣终于发出声音。

“我胡说?”

秦潇点着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回头看向醉得趴在地上的几个伙伴:“那天你们都在场,都听见了吧?你们说,是不是?那天雨很大,你的声音比雨砸到水坑还动听……”

那几个连连称是,不觉嘻嘻的笑了,极尽猥琐。

“你胡说——”徐若溪大叫,浑身哆嗦。

“我没有啊。”秦潇摇头晃脑,打了个酒嗝:“我知道你喜欢宇文玄逸,一心想嫁给他,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话?可是你到最后也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只能找个机会让你看个仔细,我也把你看个仔细……”

他笑了,神色无比回味:“果真是个妙人儿!那胸……那腰……那腿……还有……哈哈,我也让他们看看,让他们也享受享受。他们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好东西不就是要与大家共同分享吗?你们说,滋味怎么样?”

“好……”

“好极了……”

“前所未有……”

几个人梦呓似的应声很快淹没在众人的交头接耳中。

宇文玄苍看着宇文玄逸的若无其事,徐若溪的手足无措却避无可避,周遭人或议论纷纷或呆若木鸡的神色各异,不禁眉心渐锁,再次望向那冰蓝的人影。

【文!】“你怕别人知道?我现在就偏让他们知道。你早就是我的女人,早在嫁给宇文玄逸之前就是我的女人了,哈哈……”

【人!】徐景之想要大骂,可是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半点声响,顿时生出无限惊恐……这是怎么了?

【书!】徐若溪气得浑身战栗,泪如雨下。

【屋!】此刻若能晕倒,不失为解困的好法子,可是她偏偏站得稳稳的,脚下如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半步。

她忽然发觉此中怪异,却寻不到怪异的源头,莫非是上天降下的报应?

那恐怖的一日,那漫天的暴雨……

她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可是……

“我不是不想对你负责,是我爹偏要我跟他去滁州,结果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嫁了宇文玄逸。都说清宁王聪明绝顶,可怎么就没看出你……哈哈,不过真是痛快!那么清雅高贵的人儿竟然拣了我玩过的女人,哈哈……”

“你胡说……”此前还伶牙俐齿的徐若溪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了。

“我胡说?”秦潇摇摇晃晃的转了一圈,方发现宇文玄逸,立即凑上来,勾肩搭背,满嘴酒气的涎笑道:“你一定知道的,她的那个……没有的,嘿嘿,不过她那么喜欢你,新婚之夜不会是用什么东西把你骗过去了吧?”

宇文玄逸笑意清浅,目光柔和的望住他:“你说的精彩,可是没有人相信呢……”

“谁不信?谁不信?”秦潇一手攀着宇文玄逸的肩膀以防跌倒,另只手不停的挥着袖子叫嚣。

“你想让他们相信吗?”宇文玄逸笑得温柔又魅惑,声音如同催眠夜曲一般动人。

“你有办法?”秦潇立刻抓住他:“快,告诉他们,徐若溪是我的女人,帝京第一美人早就被我给睡了……”

宇文玄逸唇角一勾:“好,看着我……”

秦潇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一双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居高临下,似是悲天悯人,又似是隐着雷霆之怒,刹那间流华漫转,波光粼粼,好像有股莫名的力顺着他的眼睛进入他的脑中,冰冰凉凉,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钻出来,冷冷飕飕……

宇文玄苍隐在敞袖中的拳一紧,死死盯住宇文玄逸。

果真……

本是寒冬,可是为什么耳边会有滂沱的雨声?只一瞬,殿中人仿佛觉得自己忽然身置一片扯天扯地的暴雨里,眼见得一顶装饰精美的软轿已然歪在泥水中,轿边的小金牌上刻着隶体的“徐”字,在雨水的冲刷中模糊了痕迹。旁边是几个昏死的下人,横七竖八的趴在污泥里。

不远处,是一块稀疏的林子,其中有一棵甚为高大粗壮的树,恍若一把擎天的大伞。

树下隐约可见几个人,狎笑连连,夹杂着一个女子的哭喊,可是没一会,哭喊变作了呻吟。

有男子笑道:“宝贝,是不是很舒服?想不想更舒服点?”

这个声音,虽然隔着哗哗的雨声,依然可以辨出就是按察使秦肃之子秦潇。

是好奇?还是身不由己?众人觉得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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