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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玄桓笑了笑,抱过婉儿:“婉儿不哭,父王不是说母妃去了很远的地方吗?父王几日前还看过她,她说过段时间就回来看婉儿……”
“真的吗?母妃真的会回来看婉儿吗?”婉儿小脸哭得通红,模样楚楚可怜。
“当然。”宇文玄桓笑得温润轻和:“婉儿还记得母妃走了几年了吗?”
婉儿开始噘着小嘴数手指。
“婉儿还记得母妃长什么样子吗?”
长睫忽闪,小嘴一瘪,又要哭。
“其实母妃早就回来了,就藏在人群里……”
婉儿立刻回头张望,目光落在苏锦翎脸上,有怀疑有警觉,又赶紧越了过去。
“那她为什么不出来看婉儿?”
“母妃在等婉儿变成一个听话的小姑娘才会来看婉儿……”
“婉儿听话听话……母妃好坏,为什么婉儿的母妃和别的小孩的娘不一样,人家的娘都是天天陪在小孩身边……我不喜欢母妃了,我不要见她……”
婉儿说着说着就哭闹起来。
“婉儿,你再这样不听话,父王也不喜欢你了……”
婉儿微微一怔,继续哭闹。
瑜妃这边的人齐齐上阵,都哄不好一个小郡主。
“锦翎……锦翎……”
一阵呼喊夹杂着风雪传过来,一听这风也吹不散的大嗓门便是宇文玄铮。
循着望去,发现那翻卷着的披麾旁边似是还跟着一个小人儿。
苏锦翎看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立刻拎起裙裾顺着台阶奔下去。
风雪中,宇文玄桓看到她附在宇文玄徵耳边絮絮低语。
只一会工夫,裹着紫貂披风宇文玄徵便出现在问月楼,皱着眉头:“是哪个小娃娃在哭?”
见眼前忽然多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婉儿渐渐止住哭声,抽泣道:“你是谁?”
“我是宇文玄徵,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皇叔’?”
“皇叔?”
婉儿睁大眼睛,应是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点个小皇叔。
“嗯。”宇文玄徵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不信可以问问你父王。三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宇文玄桓含笑点头。
婉儿依旧忽闪着大眼打量他,倒弄得宇文玄徵不耐烦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让父王抱着?快下来,皇叔带你去看梅花……”
“看梅花?”
“是啊,锦翎,上林苑的梅花开得可好看呢,你要不要同去?”宇文玄铮急忙道。
“八殿下难道只是要单请锦翎一人,连瑜妃娘娘在此都不请一请吗?”惜晴故意刁难他。
“自是要请的,我这不是还没等出言相请就被姐姐抢先了吗?”宇文玄铮挠挠脑袋,目光却只看向苏锦翎。
惜晴绷着脸瞧了他片刻,忽然笑出声来,连瑜妃也笑了:“好了,同去,本宫记得也好久没有看过梅花了……”
宇文玄铮讪讪的。自过了年,苏锦翎总像是躲着他似的,弄得他这么长时间也没和她好好说上几句话,他已是宽宏大量的放了苏穆风一马,难道那家伙恩将仇报的去找她嚼了舌头根子?这个混蛋,早知道如此他就……唉,他能怎么样呢?只可恨今天好容易得了机会可以同她将前事说开,这花前月下的她心情也会好许多吧,却偏偏呼啦啦的跟了这么一大群人,要知道他为了甩开那自从除夕宫廷家宴后就开始变得难缠的侧妃不得不事先约了宇文玄徵来长信宫找他赏梅骗过那个总是伤春悲秋的女人,可是……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那小东西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婉儿早已不哭了,俩人牵着小手在前面飞跑着。
宇文玄桓笑意微微的睇了苏锦翎一眼:“刚刚……多谢!婉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有时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有时候大人的确很难理解小孩子的心思……”
苏锦翎考虑是不是应该用上“代沟”这个词,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小孩子与小孩子在一起倒比较容易沟通些。有时真羡慕他们,即便吵了架,不出一会工夫就好得又跟一个人似的……”
宇文玄桓听她初时见解很是成熟,到后来又充满了孩子气,不禁莞尔。
宇文玄铮见他们二人聊得热闹,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脸愈发绷得紧了。
瑜妃面带微笑走在梅林中,时不时的轻咳两声。
“娘娘……”惜晴拉着她的袖口,睇向身后那一双男女,欲言又止。
瑜妃瞧了她一眼,伸指攀下一支梅花,吹掉那枝上清雪,似是无意般说道:“本宫的眼光不错吧?”
惜晴一怔,立刻会意:“娘娘的眼光自是最好的!”
“清宁王府的台阁绿萼应是开得更好。”瑜妃笑意愈深,微阖了眼,深深的嗅了嗅那半开半合的江砂宫粉,幽声道:“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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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确来了。
一夜春雨后,地便绿了一片,杨柳枝柔,摇翠点苏。
105人面茶花
鸟儿的叫声清丽起来,风亦柔和起来,带着潮湿的清香,将天栾城的每一处都染做一派春意。
最美的当属明霞院。
虽然此际梅花尚在吐露芬芳,却已被茶花抢去了风头,那明霞苑的茶花竞相吐蕊,朵朵压枝。风吹过,摇曳生姿,芳香阵阵。无论远望还是近观,均如霞雾萦绕,明艳照人。真个是“似与春风相解语,枝头绚灿泛霞光”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据说在帝京,茶花开得最好的一处却是在清宁王府,那清宁王人才出众,府中的花也是艳压群芳,相比下,天栾城的明霞苑倒显得有些逊色了,却仍旧吸引着妃嫔宫女往来穿梭,尤其是二月十二花朝节这日,明霞苑几乎被挤得没了落脚之处,枝头不仅是花儿明媚,还飘垂着各色的彩条。
因为此日是花神的生日,宫廷民间皆剪彩条为幡,系于花树之上,名曰“赏红”,表示对花神的祝贺,之后还要到花神庙去烧香,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
当然,祭花神的并不全是女子,苏锦翎她们到时,正撞见襄王在帮王妃安容和两个夫人往花枝上系红绳。
襄王身材异常魁伟,即便隔着黑色蟠龙纹锦袍亦是能看出臂上的肌肉隐隐突起。
苏锦翎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每次见到都会立即想起那座著名的雕塑《大卫》。且襄王肤色亦是健康的古铜色,面部轮廓刚劲有力,是典型的美男子。
只是这个美男子总是一副傲慢之态,一侧唇角微斜,似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就包括从王妃安容手里接过彩幡时亦是满脸的不耐烦,悬挂之际又因为用力过猛扯断了红绳,当即将彩幡掷在地上,大步离去。
那两位夫人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系了手中的彩幡,妖妖娆娆的追了襄王去了。
只余安容立在树下,面上无悲无恼,拾了地上的彩幡,无奈何却断得始终连不起来,只得叹了口气,将彩幡搭在枝头上,然而未及她离开,那彩幡便滑落在地。
低头再捡时,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彩幡,循着望去,却见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她沉默片刻,接了那彩幡,系于枝头。
离开时回头瞧了那小宫女一眼,但见她已同其他宫女跑到茶花林中,一袭碧湖青色襦裙虽极素淡,却难掩笑靥如花,竟将枝头的灿烂都比了下去。
她的唇边也不觉露出笑意,转眸之际,忽然看到对面廊庑下立着一人,却是几乎隐于花海中,只有一角雪色时不时的飞出枝下。
那人的脸被廊檐遮做一片阴影,难辨神色,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双一向冷锐的眸子此刻满是柔情深深,正执着的望着那个碧湖色的身影。
心下讶然,然而他所对的方向亦是煜王府女眷的所在……
不禁暗笑自己多事。或许是因为煜王从不参与这些女儿之事,不过听说他现在极宠夫人方逸云……这便也难怪了。
再回头时,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个穿湛蓝袍子的少年,二人低语片刻后,他又往那边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仍旧觉得他是在看那个碧湖色的身影。只可惜那小宫女一直背对着他同其他宫女在花间忙碌,而且依那个角度,怕也是难以看到隐在花林后的煜王。
“锦翎……”
一个爽朗的声音自茶花深处传来,而先于这声音杀出的则是一身缂丝锦袍的九皇子宇文玄徵,后面紧跟着文定王的郡主宇文婉儿。
蝴蝶似的小姑娘站在花树下兴奋跳跃:“父王,我要赏红,父王,我要赏红……”
宇文玄桓从廊庑下走出,笑着抱她起来,让她选了最满意的枝条系了彩幡。
宇文玄徵故作稳重,眼睛却巴巴的瞅着那彩幡。还一蹦一蹦的要将它拽下来,气得婉儿直叫。
安容注意到煜王此前本已打算离开,却不知为何停住脚步,再次望向这边……
“锦翎……”
苏锦翎循声看去……刚刚便好像听到宇文玄铮叫她,她已是瞧了半天,却是连人影都不见,是自己幻觉了还是这花成了精?
刚转了头,又听得一声唤:“锦翎……”
她没好气的看过去,然而还没等看到宇文玄铮先听得四下一片惊呼,随即是一片死寂。
诧异间,只听他笑声朗朗自茶花后露出硕大的脑门,诡谲的冲她挤一挤眼,然后往旁边一让……
似是有清风袭来,吹动了半白半粉的茶花,吹落了几片轻盈的花瓣。
花枝浮动处,缓步踱出一个男子……
一袭白中泛着蓝星的敞袖衣袍,衣襟虚掩,腰间只拿宫绦松松的一收,意态极是闲散,却难掩身条昂扬,俊骨临风。长发如墨,亦是拿丝带于中间松松的一拢,只余几缕散发于行动间飘逸翻飞。
浑身上下无一丝装饰,却无端端的牵引着人的心神。
也不知是谁难掩激动的惊叫了一声,他便十分随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狭长微挑,就那么斜斜的看过来,眼梢流星,似在笑,又非在笑,而仿佛无限风华尽在这一双眼中,霎时屏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有那么一瞬,苏锦翎也觉得心跳静止。
那双眼……似是在哪见过……
眼前忽的闪过一个白衣少年,半躺在池塘边的绿荫之下,偏过头来望向她。眸子半开半闭,魅惑异常,妖蛊异常……
是他?!
若是无这双眼,她定会以为“玄逸”不过是个音同人不同的名字,而回忆恰在此刻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哈哈,无碍!玄逸,以后救人要先学好本事,省得让你四哥再去救你……”
四哥……便是宇文玄苍吗?
原来当年救自己的人竟是他?!
心潮涌动,怪不得在船上跌倒,他护住自己时曾低声道“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
还有那经常浮现在梦中的冷锐的眼……
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
此刻若说人世间没有缘分存在,谁又会相信呢?
“六哥,就是她!”
宇文玄铮抬臂一指,那兴奋得发亮的目光就好像是警察叔叔发现了潜逃多年的特大号通缉犯,而且未及声音落地,人先蹦到苏锦翎面前,弄得打后面跟过来的宇文玄瑞叹息的摇着泥金折扇,把自己那一颗油光水滑的圆脑袋扇得来回晃动。
宇文玄铮几乎是把苏锦翎抓到了宇文玄逸的面前,苏锦翎抬眸瞧了他一眼,心脏咣的撞在胸壁上,赶紧垂下眼帘。
这个男人实在是……她拼命的在脑子里搜罗当初那些秀女形容他的诸多美妙字句,偏偏一句也想不起来,便打算自己弄出几个词来概括,偏偏所能想到的都无法尽述他的……美。
的确,他美得无与伦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