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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贤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好了,阿樱想我,我都知道。你我自幼是不分彼此的姐妹,私底下我也就不跟你来那些礼数啥的了。这样,阿樱不介意吧?”
我连连点头,一面那手擦脸上的泪水:“秀贤你这次来……”
“我是跟相爷一起进宫来的。”她把我拉到身边坐下,“我求了他许久,跟他说我十分思念你,相爷是个好人,也就应允了。还专门让我一个人来乾禧宫看望你。”
“秀贤……”我说着呜呜地又抱住她。
“好了好了……”她和气地安慰着,“不过,阿樱这些日子在书院,还好吧?”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对了,秀贤,那件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什么‘那件事情’?”秀贤突然迟钝了。
“就是你跟秦大人啊……进展的如何了?”我八卦地问着,“我还在琢磨着把你指给他的事儿呢……”
“你这妮子!”秀贤面色一变,“怎么尽想着这事儿。我与相爷虽是主仆关系,相爷亦很礼遇我。怎的像你想得那般?好了,以后可莫要这么胡闹了。你在我面前瞎诳也就罢了,万一被相爷的人听见,又如何是好呢?”
“哦!”我拖长了声音,狐疑地看着她,“原来如此……不过秀贤呐,你的那小算盘能瞒得过最了解你的阿樱么?说,你可是有心上人了?!还不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樱,你……”小妮子耳朵根都红了。
“被我猜中了吧?”我邪恶地挑眉,“说吧,是哪家的翩翩公子?只要有我在,我保你称心如意!”
“阿樱,”秀贤语重心长道,“我与他有缘无分,不提也罢。只是我这次来……”
终于要说正事儿了。
“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宫里可有什么差事?即便是宫女也无所谓,我想……我不想呆在相府了,我想进宫里做事。”秀贤第一次有求于我,面儿上竟有些赧然。
秀贤这是想做什么?她在相府不是混的如鱼得水吗?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她又说不图夫人的位子,那她何必要进宫呢?她自然明白如果我答应她入宫,则我定会亲自让内命府给她安排个像样的女官来做。难道她图的是这个权利?那样她一年半载地都不知道能否见她娘一面了。秀贤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
“不妥。秀贤,宫里人心险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表情严肃,“况且在宫里很不自由,处处被那些皇族们压榨,根本抬不起头来。我被迫入宫已是心不甘情不愿,我又怎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呢?秀贤,你可明白阿樱的用心良苦?”
她愣愣地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她抿了口茶,点点头,而后忽地话题一转,在我耳边低语道:“对了,听说阿樱你已经成亲好些日子了。上卿大人待你如何?你们……话说回来,你何时才能从书院卒业?到时候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外甥让我这做姨的,也乐呵乐呵?”
我大羞,拿手轻拍她一下:“死不正经的丫头!我与上卿根本没有行合房礼,我们又还年轻,太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你倒瞎操起心来了。不过,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与上卿有约在先,等我亲政了,就放他走,让他成就自己的事业。”
秀贤面色惊骇:“阿樱,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君无戏言。”我顿了顿,“不过,秀贤,你是我姐姐,也该比我先嫁人才是。若是你看上谁了,立马告诉我。我当即就下旨封你个……呃……一品诰命夫人啥的……到时候,可不就是门当户对了?你若是不说,我帮你物色物色也行,咱们书院里头,有名的贵公子可多了去了。”
第五十三话 设宴广德殿
与秀贤几句家常下来,竟是觉着无话可说。
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吧。小时候咱们在一起,天天有说不完的趣事儿,就算是蹲在墙角,也能从早聊到晚。高寺踱着碎步进来通报,说相爷捎来口信儿,今儿个晚上太后要在广德殿设宴恭迎陛下和魏上卿回宫,镇北侯、肃国公还有相爷都是要赴宴的,让秀贤做好准备。
秀贤连连应着,急匆匆地就要离开了。我笑着说“晚上见”,她点点头,莲步出去了。望着她瘦削却凹凸有致的身影,我不禁恻然,有时候命运就是捉弄人的东西。十五年来我从不曾想过,秀贤有一天会因为想达到某种目的而来求我。
我大可给她找份不错的女官做做,可是,我的姐姐啊,我哪里忍心看着你在宫里呆上个十年,蹉跎了大好青春,手下不过捏着几个不堪一击的宫女的性命。况且,我让你留在相府,自有我的想法,希望你莫要怪罪我。
傍晚时分,我身后跟着数个侍卫,如约来到广德殿。一进入大殿,下面的人纷纷行礼。我多少有些紧张,抬手示意他们起来,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在寻找什么。满面荣光的镇北侯坐在左手边,身边是他最宠爱的妾室,那女子体态丰盈,谈笑风生,双目含情,也不过比魏如玠年纪稍长。我看镇北侯的眼神不由地多了分鄙视。
与镇北侯对面的,是丞相大人秦楚源。他身着暗黑色朝服,风度翩翩,气宇非凡,身后只站着一个娉婷少女,正是秀贤。秀贤向我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笑着招手以示回应。这时候大殿忽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肃国公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官服,面色冷戾,与秦楚源儒雅的表情对比极为鲜明,身后竟特立独行地带了八个带刀侍卫,我不禁愕然,见君不跪也就罢了,竟敢带刀面圣。此人真是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不知当年惠帝在位的时候他是否也是这般作风。
肃国公满色暗沉地坐定,大殿上继而恢复了嘈杂的人声。
“陛下放心,此人生性多疑,素来如此,倒没见他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耳边响起清风般的话语,我转过头,恰好瞧见右手边的魏如玠,他今日身着一袭绣银纹的暗紫长袍,外套一件亮面的白色交衽松马甲。前襟的衣带系成流花结,飘飘洒洒。乌黑的头发绾成髻,套在白色玉冠中,一根精雕细琢的银质长簪穿插而过,两端垂下浅紫色丝质冠带,俨然是上卿级的正装,颇有气势。
看惯了魏如玠白衣装以及清河院服装,他今儿个的正装,倒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呢!
“什么时候来的?”我笑着指指我左手边的位子,“你坐错了吧,这儿才是你的位子!”
“陛下您这是什么记性,”魏如玠似笑非笑道,“我大邺以左为大,您左手边可是太后娘娘的凤位……”说到凤位,我哈哈地笑出声,魏如玠这才意识到他被我捉弄了,顿时抿起双唇,面无表情地向别处看去。
“罢了罢了,说真的,你这身衣服真不错,你穿着可合适了!”我一脸诚恳道。
可能是从未听我夸赞过他,魏如玠的表情有些狐疑,一双漂亮的杏仁目狡黠地望着我。
“喂喂,我说真的!”我对于他这种明显的“你南宫樱也会夸人”的表情很是不满,端起面前的金酒樽一饮而尽,舌头火辣辣的,一股血液直冲脑门儿。我啪地放下酒樽,借着酒劲,伸手用食指与拇指托起魏如玠的下巴,双眼迷离道:“美人儿,你今晚莫要回和沁宫了,就在乾禧宫歇息便是!”
魏如玠一脸愕然,却丝毫不见羞赧与窘迫。他稍显惊慌失措地拉住我的手,双目在殿下扫视一番,继而回到我的脸上:“陛下,太后娘娘还没到,你怎么能事先喝醉呢?”
“我没醉!”我拖长了声音,笑笑,的确没醉。我只想看看你的反应,看看我们之间,是不是只能是战略合作的关系。然而事实证明,为什么在孔夏的脸上能出现的表情,却永远不会出现你的脸上呢?难道说,你的心理年龄,已经过了那个会心跳的年纪了?即便是惊慌,传递到你那儿却被无限的缩小。方才只当是个玩笑,我鼓起勇气想让我们之间能够更自在些。就像……就像我与苏幕焉之间。虽然我们之间隔着重重疑惑,平日里我、苏幕焉还有孔春之间却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如果我捏着他的下巴调戏他,他的反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反调戏。
距离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量度。
我方才的举动自是被大殿上有些人看在眼里,不过,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的平民女皇,可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弱不禁风吧?
直觉告诉我,我正处于某个人的视线中。我定睛一看,却见秀贤正直直地盯着我,眼里竟是满满的无奈。我心下疑惑,她却与我对视了一下,双眼中偷梁换柱一般变成了以往的那种顽皮的神色。我拿手捅了捅一旁的魏如玠,指着秀贤对他说:“瞧,那就是我秀贤姐。”魏如玠似乎并不大感兴趣,他随口称赞了两句便很快地,快得犹如躲避一般移开了视线。
这时,一只绑着纱布的手在我面前挥来挥去,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抬头一看,南宫韶和那双大眼睛正水灵灵地眨啊眨。他咧嘴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像小狼儿一般。
“韶和?手可好些了?还疼么?”我拉过他的手,在面前仔细地检查着。
“没事儿!下次还想看皇帝姐姐练剑!”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汗颜,南宫韶和却笑嘻嘻地抽回手,转身对魏如玠做了个鬼脸。魏如玠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小鬼。”
我白了魏如玠一眼:“人家个子那么高,你还拍他脑袋,拍得真是勉强!”
“喂,我……臣坐在这里没有站起来好不好……”
“你站起来也比他高不了多少……以后不准拍他脑袋……”
“……,罢了,臣遵旨。”
……
“太后娘娘驾到——”终于,太后来了,整个广德殿顿时鸦雀无声。
太后身着皂下庙服,头顶攒珠凤冠,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慢悠悠地姿态优雅地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晚宴正式开始。
经过了奏乐、敬酒等等环节,我终于吃到了主食。大家的精神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三三两两地自由交谈了。不过话题还是由太后主导。
“肃国公大人,哀家听说尚兮今儿个也要过来,怎么没见到他的影子啊?”太后夹了一小块脆莲放入金质的小碗中。
“回太后娘娘,犬子今儿晚上本是要过来的。可最近身子骨不大方便,可能会怠慢些,臣已派人催了好几回了。要不臣这就派人再去催催?”
太后娘娘尚未答话,只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直逼大殿,声音由远而近:“来了来了,本少爷这不来了么,老头子你莫要去催了!!”
第五十四话 他受刺激了
太后娘娘尚未答话,只听见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直逼大殿,声音由远而近:“来了来了,本少爷这不来了么,老头子你莫要去催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上朱下玄深衣的少年风一般入了广德殿,他身后还急急忙忙地跟着一个小太监。我定睛一看那少年,额上帮着纱布,他的头发接近亚麻色,斜长的刘海铺下,将纱布遮去一半,一脸的傲慢无礼,双眼皆是蔑视的神色,正是冯尚兮!
我心中大喜,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不会那么自责,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好说!
不过……他好像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想到这,我立马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勉强露出两只眼睛。
肃国公冷着脸从座上站起身,对着冯尚兮身后的小太监怒喝道:“大胆奴才,世子驾临,你怎么不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