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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那人不知道就行,就是她那规矩,便容不得他如此亵渎!
他捏紧了拳,敛去了心底那份喷薄而出的冲动,不着痕迹闪过目光。
“到底是疏忽大意又紧张了些!你说得没错……我已全部置备齐全,到马车里再弄吧!”
“好!”
“全都准备妥当了吗?”
“是!虽然我试过在这样紧要关头出城去,但该想到的,设法都找了!”
“真是谢谢你!连钧……我很高兴,我俞瑾凝此生,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连钧微笑,眼神示意,他亦如此。
俩人之间一瞬不知又该说些什么。好在他反应及时,伸手一指,引她看去。
她瞧见雨中,停在巷子角落一辆稍显破旧的马车,听着他声音淡淡响起,“这样可行?我知你身子娇贵,眼下也是被逼无奈,你且忍受个把时辰,到了下一个小镇,我再换辆舒服的。”
“我总是相信你的,”她道,语气意味深长,“正如你总是如此让我自愧不如!”
连钧猛然一震,看着她淡淡洇开在眼底的笑意,垂在身侧未成松展的拳头,似乎捏得更紧了……
带我出城去4
雨势渐渐大了,连钧说这是好时机,让她加紧。
这厢窝在马车里扑扑化化,突然车外有阵说话声传来,隔着帘幕听不大仔细是连钧跟谁在说话!但却一直持续着。
俞瑾凝停下动作,好奇地撩开帘幕,见着连钧高大的背影,他正和谁小声说着话,而那人,却被他实实地掩盖了去。
就在她打算缩回身子之时,连钧对面的人忽地往前走了几步,似生气般转身,语气恶劣道,“什么跟什么?你这一走要多久?为什么我不能跟着?而你又说不清要我等多久,我才不愿意等!”
“你这犟丫头,好房好床都留不住你,偏要跟着我餐风露宿,外头现在乱得很,烽烟四起,战事连发,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俞瑾凝秀眉一蹙,听着连钧的话,吃惊地看向那抹纤细却刻意改装过的人影,越瞧越有俞瑾心的感觉!
她当时也不多想,急急放下帘幕缩回马车中。
瑾心一直在意连钧,却总是抱怨连钧与她之间关系不明。
她俞瑾凝是一向循规蹈矩不怕人说!可却怕这丫头那胡思乱想、胡天乱道的本事!
她若是解释让连钧带他出城仅仅只是求朋友帮忙,瑾心都会有说法。加上眼下,她求连钧带她出城,这可以冒着杀头的危险做的事,非一般交情能抵!
那就更会让这丫头剑走偏锋了!
现在连钧有心拒绝瑾心跟着,那丫头定然是生气了,若是再瞧见她,听了她们的计划,不可预想她会怎么闹腾?生气是小,死活要随着一块去那才为难啊!
俞瑾心那头怔了怔,怒气腾腾又转身上来,“我不管!我不找你,我找我九姐!她到哪我就到哪!她都不怕的我怕什么?”
连钧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一闪而逝。想她能找到这来,定然也从小圆嘴里套出话来,瞒她是瞒不过了。
“你九姐是去找赫王,你跟着瞎闹腾什么?”
带我出城去5
“我这就是闹腾吗?是不是我九姐做什么你都觉得好,我做什么你都觉得烦?”俞瑾心血气上涌,双手一伸便把那人推开,蹬蹬几下,便上了马车,动作神速地一掀帘幕,朝着里面的人怀中扑去。
“九姐……”
找见自己要找的人,小手一伸便紧紧攥住她衣襟,生怕手劲松了,会被身后来人一把拽出去。
“瑾心……”俞瑾凝蹙紧秀眉,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又是风又是雨,还满大街的官差,京城里现在乱得很,你怎么就跑到这来了?”
听着那人惯有的语重心长,连钧也不说话了,悻悻的摸着鼻子,跳坐在马车边,听着里面的人交谈。
“九姐,让我跟着吧!一路上我们两姐妹好照应啊!你和连钧一男一女出城,你就不怕会落人口实了?”
“我这又不是去玩!我是真有事必须走,你要是跟着胡闹,让爹爹知道是我把你和连钧拐跑的,他还不得把气撒在大娘身上?你乖……回去吧啊!”
瑾心翻翻白眼,“我不走!我连细软都收拾好了!你不让我跟你一块,我就一个人往南边去,反正是不会回宰相府了!要是一路上遇到什么叛军山贼之类的,拿我怎么着……就算我俞瑾心命中注定红颜薄命,我认了我!”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将肩上包袱一拢,要跳出车去。
俞瑾凝哭笑不得,急急牵住她,“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但是你得答应九姐,一路上要乖乖听话,不可任性乱跑知道吗?”
“都听你的……还是我九姐通情达理!”俞瑾心笑嘻嘻又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朝车外那人瞅了一眼,哼道,“起驾吧!车夫!”
连钧笑笑,依旧沉默着,也不动作。
俞瑾心当他小气不理自己,正要倾身出去说他,却被俞瑾凝伸手一拦又拉了回来。
她知连钧此刻正思索着多一人又该如何打算,并不扰他,只是拉着瑾心,问起家中事来……
硬闯北城门
时辰接近酉时,气温骤降,黑压压的云层自西边飘来,笼罩京城上空,眨眼便是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街道两侧的店铺也早早打烊,唯留有几所客栈酒店,空荡荡的也无人,却还亮着烛火,清静的空间里,能听见客栈内掌柜训话之音。
俞瑾凝撩开帘幕,与连钧回首的视线不期而遇,彼此无声勾了唇角,一看天色,她问道,“该走了吗?”
“准备好了吗?”
她点点头,见他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掏出一片假胡与一件旧衫,她微微怔愣了下,将车内那几只未用完的胭脂水粉递了过来。
“我想你或许用得着!你这一身气质,只是这样,或许不能逃过师良眼睛!”
连钧淡淡一笑,顺势瞅她妆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娇小纤细的身影,衣饰朴素,绝美的容颜卸了妆去,再用姜汁涂得脸色微黄,整一个饿了好几天的黄脸婆。
“瑾心呢?”
俞瑾凝掩唇一笑,想起那丫头之前极力反对姜汁抹脸的情形,无奈地点了头。
那本该是她最不愿示人的矜持,不跟瑾心比较,她还不知跟在赫炎晋身边,她都变这样了?!
“进去吧!”
她没再多言,听话地放下帘幕回了车内,片刻后感觉着车身动起,心底,一阵激动之情冲天般席卷了全身,这一刻,她才算真正踏上了寻夫之路。
借着马车飞驰,大风扬动的帘角,她看着马车渐渐离开了闹市!
城门,即在眼前。
“驾——”
随着“车夫”一声高扬声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背上惊起一阵揪心的抽响,受驯的马儿几乎毫无怨言,忍痛撒腿,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车内有伤寒病患,不想祸及己身者,速速让道!打开城门——”
驻守城门的士兵们,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去,明明知道耳听为虚,却见车夫那一脸极致的演绎,令人看了突然心生寒意,仿佛身子便被那伤寒病患碰触过,惊悚地,致命地,瞬间让人秉住了呼吸。
强闯北城门2
昏暗天色下,无数双目光闪烁惊惧,转向那扇轧轧关合的城门。
士兵中有几人率先清醒,如风一般站到了大路中央,无惧奔驰而来的马车,示意着车上人下马接受检查。
连钧唇角斜斜一扬,手中马鞭更猛烈地挥打下去,马儿嘶声加速,伴随着水花腾起,直追城门缝隙而去。
马鞭再一扬,再一落,自连钧手中化作刚劲的棍棒,间隔声中听见有人惨叫,伴随着飙洒的血花,飞撞向城门。
“挡我者死——”
连钧弃鞭抽剑,凌厉剑光在夜下不时闪烁着阴冷的蓝光,飘进马车人的耳中,不停的有人体重重撞上宫门的声响,随即有东西四散飞出,可以想见那是被剑劈下的四肢,再次弹落在了宫门上。
俞瑾凝紧紧闭着眼,怀中抱着一脸惊惧的俞瑾心,再也腾不出手来拒绝嘶喊呻吟声灌入耳。
可以想象,明日城门上,都飙溅有丝丝缕缕的血肉,用最真实的血色,来记取今日酉时一刻纷乱于雨夜中的北城门杀戮史……
不知是过了多久,俞瑾凝轰鸣的耳畔渐渐被突兀单调的马蹄声吸引回来,四周,除此动物,沉寂肃杀得安静如死。
“连钧……”她开口唤他,想确定他是否安好,然而启声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好似漂浮在虚幻太渊中的一丝尘埃,身不由己地瑟缩飘零着。
“我没事……已经出城了!”
听见那沉声传来,俞瑾凝稍稍歇了口气。千算万算都想不到,他会选择如此直接却又残忍至极的出城方式……
再次回想起来,她也无法再忍受,胃部剧烈的翻腾,一撩帘幕,朝外吐去。
连钧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急急停下马车,一瞅身边吐得七晕八素的俞瑾凝,撩帘望入车内。
俞瑾心也不见好到哪去!面色哑白,唇角乌紫,身体抽搐,唯有一双清亮瞳眸还闪烁着一丝生气,真真的生气!
他不自禁地暗叹了声。
强闯北城门3
她瞪着他,目光之间的愤怒似是责怪他的主意出得实在太好,若是能早些知会她们,或许她们还不会这样胆颤心惊,结果是临上阵前才只是一场血战,她忧心他,又自己害怕着,能不生气吗?
她见他唇角轻启像是要说什么?当即便别过眼去,强撑起身来看俞瑾凝。
“九姐……你还好吧!”
俞瑾凝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捂着嘴,脸色青惨的摇头,她不好,一点也不好,还没从之前的余悸中缓和,又瞅着马车上横也是血竖也是血的帘布,当下眼前又暗了一暗。
连钧并未在这时插话,而是扬剑割断了车顶的一根麻绳,随后下了车,围着马车走了一圈。
她二人循他身影看去,见他正把车顶跌下的黑色帘布一一系好在木架上,原来这车马还被他刻意改制过,那一层沾有血迹的帘布已被这新盖的一层遮掩了去。
他倒是想了个即轻松又安全的办法,遮盖血迹的同时,等于又换了一辆马车,城门的士兵若有生还者,报上去的一定是之前那辆白色马车和驼背车夫!
他忙完手边事,才上前来看她,目光一片淡然若定,仿佛那场杀戮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也从未在这世间发生过一般。
“觉得好些了吗?”
俞瑾凝开不得口,胃里还闹腾!一旁的俞瑾心已恢复神气,恶狠狠地对着他骂道,“你怎可以这样戏弄我和九姐……若是那城门口的士兵再多些,或许从哪杀来一个武功高手,我和九姐岂不是要被你害死?”
“事发突然,也只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其中也有调度的隐忧在,我不可再城门旁拖延!”
听得连钧这一说,俞瑾凝微微蹙起眉,轻声问道,“你是说师良?”
连钧点头,看了眼身后雨雾缭绕的大路,悻悻道,“你若是觉得好些就进去吧!现在还不安全,得抓紧时间!”
她二人听得浑身一震,再不多说一句废话,折身回了马车。
连钧驾车继续前行,隔着帘幕,他温醇的声音伴着雨点淅沥声,轻轻传入她们耳来——
又一大骚动
酉时一刻刚过不久。
马蹄声由远及近,奔至城门渐渐轻小,蹄声哒哒来回不安促动,身后纷至沓来的队列脚步声回荡在城门前,师良的脸色,已经一层层的青灰起来。
他紧攥的手指,绞着缰绳似要攥出掌心汗水般,连额头青筋都在突突跳动,眼眸里浮上如网的血丝。
他那样愤怒近乎不敢置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