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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日起,全城男女,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者,全数上城墙守夜,搬运砖石,协助守城!”
“拆除废弃建筑或非紧要官府建筑,在全称搜集砖瓦石块!”
“自今夜起,所有人不下城墙,分三班值卫,偶有丝毫异动,立即鸣锣示警!”
接令的侍卫匆匆下了城门,蟾宫才恭谨问她,“娘娘,这几个命令,极易动摇民心啊……”
俞瑾凝却不以为意,绝美的容颜在初落的一丝阳光下映上一圈光环,极致的柔雅。
“现让百姓们参与保护家园的事,怎么叫动摇民心?眼下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大战在即,激起民心热血拥护,这是个好办法,原本我还不想扰民,但你看……”她扬手一指,“街上这番景象,若是放在京城,人人自危,你还能瞧见么?他们也知城门外便是敌人,仍旧壮胆出门买卖……有这番勇气的人,定然不会让你我失望!”
蟾宫似乎陷入了一番纠缠中,她淡淡一笑,男人可能真难以接受这样的改变,可谁叫她是女人呢?女人,毕竟是多变的!
只要能取得胜利,耗垮俞怀释,全民皆兵又何妨?
眺望对面乌压压的军营的动静,她的手指紧紧扣住冰冷的青砖,良久,淡淡道,“不是今夜,就是明夜,俞怀释必定派兵来攻……”
蟾宫轻轻一震,目光迎日璀璨闪烁,“是啊……就要来了!”
“王爷知道了吗……”
蟾宫回头,凝望她直视远方的眼睛,看她长而浓密的睫羽轻轻扇动,她眼底的神情看不清,然而却能感应到她心底的淡然。
王后,原来也是这般心知肚明。
“昨夜的事还未来得及报!”
“王爷,说什么了吗?”
“心有灵犀一点通!”
俞瑾凝扬眉,目光流转,心似绵软了去。
真好啊!他的意思,是说她想的都与他一样?还是说,他在纵容自己的妻子胡作非为?
这一次结束8
不多时,城墙下,沿着街道,已有百姓扶携着浩浩荡荡的过来,有的还有竹筐扛着,用车子推着各种石块砖瓦。
俞瑾凝震惊着,怎么也料不到一句军令下去,幽州城的百姓会这样配合?
心下一喜,她也顾不得安全,从城顶下到二楼烽火台,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有些砖瓦陈旧斑驳,明显是刚从房顶上扒下来的,能这么快就扒了这许多砖瓦送来,相比扒的是自己的房子。
这是真正的毁家以助的义举,幽州城的百姓能这样解囊,令得她心中巨震。
她忽然扬起笑,想着将来与赫炎晋桌前谈欢,她也有了话题,这般震撼的场面,他行军多年,恐怕都见不着的。
一旁的蟾宫足以给她确切的答案,赫炎晋那人城府极深,就算天大的稀奇事也不能让他多动颜色,惟他身边这些人,有时竟这般可爱,实在招她喜欢!
“娘娘,这一把还真赌对了!”
蟾宫唏嘘不已,一向内敛干净的人,这下也顾不上整洁,半个身子撑在外,从熙攘的说话声中,去细细看百姓手中的物件。
“这里,有多少?”她微笑着问道。
“目测,估计有十来吨,而百姓是四分到各城门,还有未到的,恐怕稍后数量统计上来,也有百来吨了!”
“咱们幽州城有多少百姓?”
“将近六十万……”
如此磅礴的数字!
俞瑾凝竟红了眼眶。取材又何必求远?
一时心潮澎湃,她竟做出了连自己都诧异的举动,上前一步,站在梯道口,向着城下的百姓轻轻躬下身去,“俞瑾凝深谢各位父老毁家相助之恩,幽州城若能得以保全,全赖诸位无私功德!我俞瑾凝在此发誓,待敌军退去,定全数赔偿父老们的损失,绝不让诸位无处容身!”
她突如起来的一躬,竟令城墙上下的侍卫百姓都呆住了,一时鸦雀无声,良久才有认识她的侍卫叫喝起来,百姓期期艾艾手忙脚乱的还礼。
这一次结束9
城下有人,是扶邦,忽就单膝跪地,仰慕恭谨喊话道,“王后娘娘大福!小民等得赫王爷怜悯少去战祸,如今幽州城被围,那人与赫王爷相去甚远,拆房去瓦算不得什么上阵助战都是分内事,不敢要王后娘娘赏赐……”
众人惊醒过来,纷纷向她打躬,满口赞誉,附和声!
出人意料又引来俞瑾凝一波热泪盈眶,她深深看了眼扶邦,朝他微笑颔首,转身悄然离去……
……
拧结成一股绳的震撼,不仅让俞瑾凝整日都狂热得好似浑身充满了动力,就连错过这精彩一幕的瑾心凭描述自个想象也一日好似打过鸡血一般。
白天的一场大雾,夜间下起了零星小雨。
俞瑾凝站在窗前,看着雨丝滴落,青砖地板上氲湿一片,目光有些雾霭。
恐其敌军会趁雨势突袭,百姓们还留在城头,未得空闲,这雨点打下,不知会不会让一些体弱的百姓受凉,她也不免升起些恻隐。
后来听得侍卫来报,蟾宫已让临街铺头的掌柜将商号打开,让百姓就势躲雨,雨停再动工。这时的人们脑中只有保护家园,保护亲人的念想,听说好几处商号都无人看守,然而并未发生任何偷窃引起的骚乱……
民心所向,便是强大的后盾。
是,她想让百姓入队,补充与俞怀释对敌时的巨大差距!
然而她也很清楚的知道,百姓并未受过训练,或许看着冷意深深的武器还会浑身颤栗,更别说上阵杀敌!
光凭这股胆魄够不够?
够了!
一定够了!
不是因为肆意虐杀性命,不是因为贪图富贵,不是因为要他们报效赫王,而是乱世中搏生存,于征战中救人命!
保佑亲人,保佑幽州城父老,保佑自己可安享晚年。
这就是一支锋利的矛,可以以雄壮激昂的姿态射出,为了保护自己所要保护的人战斗,遇敌必杀,为我不死!震得飞鸟惊绝,冷风忽顿,吓得敌人破胆,倒退连连……
这一次结束10
细雨如织,密密成网,一道黑影自由在网中穿行,闪过一座座营帐,足下无声。
很快便接近了被围护在正中的大帐,黑影伏身,仔细聆听。
模糊低沉的男声传来,“主帅,这北地气候寒冷,我军将士多南人,不耐严寒,已经有一些士兵受寒,再拖延下去,只怕对战局不利,末将愿请率一支千人队,为主帅做攻城先驱……”
帐顶上的人目光一闪,满面冰寒,高深莫测的望着说话的将士,目光阴鸷。
半响,有人懒洋洋的应了生,却不置可否,顿了顿,问道,“连钧,你怎么看?”
“回主帅,在下认为高将军所言似是大有道理,其实不然!”
一句话引来重重不屑的哼声,“金先生想必定有高见,本将军在这听着了!”
“高将军所言似有讽刺主帅延误时机之意吧?!”
那高将军一怔,语气颇为憋屈,“末将失言,主帅明察,末将万不是那个意思!”
连钧冷笑一声,字字飞快,“主帅雅量,不与将军计较!可将军要看懂时局才好说话吧!如今幽州城俱在主帅掌控之下,主帅雄才大略,怎会不及你思虑计谋?你只知道破城,却没想过,幽州城如今孤城困守,全城军民犹如困兽,自知城破便是死路,定然拼死守城,他贸然孤军深入,先不提在据城力守的幽州军民手中会有何伤亡,就算你攻破城门,只怕也难挡全城军民集中戮杀,届时主帅便要为你的鲁莽行为付出代价,而若四门齐攻,幽州城的军力薄弱难以兼顾,不仅不能伤我军精锐,而且我军四门呼应,齐涌而入,幽州城定然一举得破且无后患!主帅谋断,早在这方面做了准备,如今就等齐备后一击即中!如此道理,将军该懂自省了吧?”
连钧的分析条理清晰思路敏捷,字字明快,将似是而非的道理说得煞有介事,帐上的男子听得目光冷硬,惊的是这连钧是个人才,恨的是这般说辞已将俞瑾凝的辛苦计划看破,这般想来,周身充满了阴森的杀机。
这一次结束11
“娘娘身子骨硬朗着呢,这与平日里那些膳补也分不开,只是娘娘切记消耗过度,顾此失彼可不好!”古大夫一边收起手枕,语气恭谨而和蔼地交代着注意事项。
俞瑾凝掠下衣袖,目光含笑,却也忍不住叹气道,“这幽州城都成不夜城了,而这两日,俞怀释那边又无动静,我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是否又有了别的打算!万一错开,我可真不起幽州城的军民,你叫我如何能安心不发愁?”
古大夫捏着须,也不住开解道,“蟾宫和扶邦是王爷身边的得力助手,相信他们这么年来随同王爷作战,大小战役,战况简单复杂他们都有谋断!王后娘娘还是多为肚中胎儿着想,别让王爷挂心啊!”
“古大夫说的是,我今夜便早寝下,不纠结自己了!”
“是,那老朽也先行告退!”
俞瑾凝颔首,抬头看天色,夜幕已降,星火正燃,外头,百姓们应似水流般向城门涌去,一想着父老都不辞昼夜这般陪着俞怀释煎熬,她的睡意,又遁地去了。
“瑾心,备辆马车,我到城头看看!”
俞瑾心一震,不妨她突然改口的事,愣愣问道,“姐姐不是答应了古大夫今夜早睡?”
她淡然一笑,“看罢就回来,这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瑾心知她固执,认定的事没做完谁也劝服不了,站了半响无辙后,还是听话地去找了辆马车来。
车上坐着她和瑾心,还有索冬,三人借着月色,在拥挤的街道上缓慢穿行。
就快到城门,瑾心和索冬的对话忽然被淹没在一片轰隆隆震天动地的步伐声中,喊杀声随风吹来,压在幽州城上空,恍若雷霆,震得地面也似有微微颤动!
敌军出营了——
“姐姐,这可怎么办?”瑾心朝着她大喊,马车似乎也停了下来,耳边充斥这雷霆余音,敌军杀来了——好似瘟疫一般,无声无息潜入了幽州城墙,直袭身边百姓的心智!
这一次结束12
“先……”俞瑾凝话还未说出口,马车却忽然好似被一只巨手托着左右震动起来,三人急中生智抓稳车壁躲过颠簸,索冬的话,从紧咬牙关中慢慢溢出,“先到城头!”
俞瑾凝颔首,听得索冬再道,“我去驾马!”说罢,人已一掀帘幕出到车外去。
耳边的惊呼叫喊不绝于耳,俞瑾凝掀帘观察,见着街上的百姓似回水一般往城中靠去,马车在人流中逆行,前进艰难。
她抬头看天,箭雨零星射来,敌人来得好快!
索冬不知何时又回了来,半趴着身子焦急道,“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府,弓箭无眼,越往城门去弓箭威力越大,我怕娘娘会受伤!”
俞瑾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双手不自禁地覆上微隆的腹部,咬咬唇,疾声道,“越是这样我越该去!百姓们慌不择路,这时没人出来表率,恐怕会中敌人奸计!去城门……”
“好……”
索冬应下,迅速出车往城门方向去,俞瑾凝皱眉望了望漫天纷飞的箭雨,眼底闪过一模忧色。
城门边,情况与索冬分析的一样,所有的侍卫和百姓多躲在可避箭的角落里,士兵们眼底闪动精光,似在等着弓箭阵一过便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而百姓们走不了的,也比在城中行动方便的百姓淡定许多。
夺夺夺——
马车也难以幸免,只停驻片刻,已被数支箭射中。
俞瑾凝正当为出不了马车的事犯愁焦虑时,空中黑影一闪,蟾宫已立在马车前,手掌一伸,搭上她柔荑,她避让不及,愣住!
“娘娘,我带去你个安全之地!”话音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