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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英明!”
“爱妃过奖!”
他陪她玩到底,面上流露虽只是三分表现,也能看出他心底确实高兴,他长臂一伸,轻轻抚上了她的手。
她的心,流过丝丝暖意。
寂静无声,夜下私语时,她任他径直握着,这双大手好温暖,好温暖,是她俞瑾凝平生第一次感觉,有个人仅仅只是给她这一手温暖,她也觉得人生更鲜活美好起来。
原来这就是被保护,被温暖的感觉啊……
不自觉地,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靥。
那抹笑靥在华光四溢的大床上,显得格外晶莹剔透,格外妩媚撩人,赫炎晋微微侧眸,看着这笑容,忍不住将她拥进了怀里。
她乖巧依偎在他胸口,醉在他迷乱的气息之中。
心念浮动,他眸底精光一闪,在腰间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授穗的羊脂玉佩饰,塞进了她的手里。
俞瑾凝那一瞬也没看清,摸着还带有他体温的玉料,轻轻地紧握。
那一瞬,心间仿佛有一股暖流滑过,让她激动的想要落泪。
“王爷,干嘛给臣妾这块玉啊?”
她从脑海中拼命挖掘,这块玉她好似在他身上瞧见过,虽然平日不敢用太直白太专注的目光看他,但这块玉因其质地通透细腻,白如截脂,刚中见柔的名贵,是块无法掩饰其光芒的好玉,那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
以她对玉的了解,她猜得到,在手中的这块玉有多名贵!
“今日是你生辰……”
你当我是你?
他顿了下,将她凝望的脸压进怀中,才清嗓缓缓道,“我爹给我的,当传家宝,给你了!”
生辰?!
闻这二字,恍然若梦!
她俞瑾凝自打懂事之后,就只记得父亲和大娘的生辰,还有受父亲器重的哥哥们的生辰……
自己的,不提也罢!
《女诫》中教导的卑弱篇中有述,女子出生多月后,就要让她躺在床下,给她纺锤和砖石。
躺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给她纺锤砖石以表明她应该学习劳作和家务。
女子一世,就是要把温良恭俭让发扬光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哪儿有听说过,女子的生辰还希望别人巴巴记得?
哪里还曾想过,她都忘了的自己的生辰,赫炎晋居然记得!
“王爷……”她启唇想谢恩,可是话语才到嗓子眼,却不及心底翻涌灼热的感动来得快!那一刻,她的心都软了,软到绵里,软到了极致!
她急忙抬袖,捂着眼睛,哇哇地哭了。
听她声音不对,赫炎晋急忙抬起她下颌,当她那双闪动着月华靡靡的泪光落入眼帘,他竟无措起来。
“送你一块玉罢!你哭什么?”
憋了半响,她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臣妾谢王爷赏赐!”
“好生收着,掉了我打断你的腿!”
“是!”
她紧紧捏着手中这块玉,心口好似有什么想要冲破皮囊迸射出来,那种感觉让她一会痛一会又似泡进了蜜里,想挣扎又想沉浸,乱糟糟的,根本无法理清哪种才是她想要的!
心里感动得乱七八糟,吸吸水气,她忍不住多嘴一问,“王爷怎会记得臣妾生辰?!”
“废话,你当我是你……”赫炎晋脸色酷酷地数落,忽地在这断了,眼底厉光一闪,一把抓起她,钳住她双臂的手蓦地一紧,“你说我的生辰是几月几?”
俞瑾凝眸光一怔,他的生辰?
再回到当初
嗯?他上个月才过完寿辰,是三月……几……
她拼命的想,可是已经无法挽回时机,某人已经深深被打击,某人因为失落而越发狂躁起来。
他盯着她,见她一副认真思索地模样,他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拖延,一直到自己幽沉深邃的眸底隐隐荡漾着纠结的复杂,心,终究开始疼痛,开始如疯长般疼痛。
他就该知道,她不会记住的!
他就该知道,他不该问她这话,问了,得来的也一定是失望!
突然就起了心要试她,虽然有点小心眼作祟!可是他又是那么想去听,听她的一个万一,万一她说出了,他该多高兴?
最后证明他是中了邪,最后,又被狠狠地伤了……
他一把甩开她,颀长的身子已离她的床榻数米远,远到她的心,开始感到一阵恐慌。
他凝着她错愕的目光,深沉而幽暗,眉宇间闪过的一丝哀伤,竟在瞬间让俞瑾凝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急欲起身请罪,却不料此时,他冰冷绝然的话语瞬间冰冻了她所有的动作。
“我真是愚蠢,想你这样的人会对我有一点上心……本王真是瞎了眼!俞瑾凝,你就是个骗子!”说罢,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掉头就走。
这一顿怒责排山倒海,滚滚而来,巨石般一字字砸下!
她本能喃喃,“王爷……臣妾知错!”
他仍是不理,一撩帘子就出去了。
她看着他的绝然,只觉得心如刀割,内心翻涌的疼痛倾泻而出,一股莫大的惊慌席卷而来。
她脑子一激,脱口就叫,“臣妾有话说……”
“不必说了!”赫炎晋冷哂一笑,他要的是她的谢罪吗?
“俞瑾凝,你就抱着你俞家富贵的美梦和你自己的神典过一辈子吧!”
他真恨她!
但恨自己,他把赫炎晋的情感托付给一个完全不懂感情的人,他居然傻到希望她来成全?
赫炎晋听着身后有脚步声,一时有点怔愣,会是她追来吗?可是他现在就被这人气得火冒三丈,就算她追来,他也容不得自己留。
他这般一想,脚下又快了几分。
她脚步越急,他越想跑。没错,他竟想撒腿狂奔!
俞瑾凝此时眼瞅得他走的越发快了,心里更是慌得很。结果冲过帘子的时候,长长的水晶帘哗哗地来裹颤她的脚,她一时不察,步子一迈……
“哗——”一声!
她摔倒在地,在地板上跌出一声脆响!
当她焦急抬眸,一眨眼雾气便涌上了眼眶!
室内只留下了冰冷的风,还有跪在大殿门边的人……
他,走了……
再也没有从前地挽手相救……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
默然,寂静……
无相爱,无欢喜……
踏破是苍穹
俞瑾凝好像病了。
躺在床上一时落泪一时叹息。小圆来请,总说自己不舒服,道不出言不明。
把大夫请来把脉,又说王后好得很,身子硬朗,只是气血有些郁结罢。
气血郁结可大可小,这话一出,两个小丫头在床边急的团团转。
问小姐到底为何事忧心?她又总是三缄其口不愿作答,弱弱安慰了几句,又躺回床里,天昏地暗的睡着。
小方不知打哪听来,说今日,王爷进宫面圣去了。
俞瑾凝心思一紧,如此震撼的消息,哪还顾得上自己心底那点失落,起身更衣,梳妆打扮!
一心扑在那上朝去的赫炎晋身上,还巴巴地盼着他何时回来!
早朝时间刚过,她又显得急躁不安,在殿内来回踱步,后又发觉这行为不妥,咬着牙规矩地坐在中殿的软塌上。
一时一张望,等着赫炎晋回来,脖子都快等长了。
“小圆,过来,帮我换了这身衣服!”心急火燎,她又开始挑起自己毛病来。
赫炎晋总嫌她穿得古板,嘴上不说,但每次扫过她身上的衣服他都一脸鄙夷。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这一身失礼于谁,可是谁叫她昨夜把他气着了,她总感觉着,如果这次她不亲自低头认错,他一定不会再理她!
容人大度是君子品行,可是若次数变多,君子也会起怒的!
小圆忙赶到妆台前,看着早已落座,却又急促不安,对自己穿着打扮挑三拣四的小姐,微微有些纳闷。
“小姐,这是你今早说的第五次要换衫了,可是小姐究竟想穿什么色?什么配?小姐你不妨言明给小圆知,小圆也好照着找啊……”
嘴上是这么说,可她还是手脚利落的开始为她卸了云鬓,准备换个花式。
昨夜王爷和小姐看着水到渠成正当时,也不知小姐又是哪句话惹怒了王爷?
半夜王爷摔门而去,怒焰吓煞了两个守门的人。
踏破是苍穹2
再瞧自己小姐,跌在地上也不愿起,泪水啪啪地落,被搀扶回床边也半响回不了神。
这事,她和小方看在眼里,现在瞧小姐为着装紧张,自古有话,“女为悦己者容”,小姐是想让王爷开心,那她还不得赶紧地帮小姐整理,也好在王爷回府之前把小姐打扮得绝艳倾城的出去。
可小姐的坚持,也是让她为难之根源。第一套装扮是小姐平日里正儿八经的王后大袍,小姐第一次说不好,她便想着换个红妃平日那种一袭轻纱能在水上起舞的装扮,小姐后来瞧了瞧,脸红若火斥了她一顿。
第三次又换成保守的中金宽袖水云肩的正装,小姐又有刺,说是露胸这块像什么?简直是媚态横生祸水着装!
三次改装效果不好,小姐像似被打击了一般,第四次嚷嚷着要换回王后大袍。
后来又说拆了飞肩,系个宽腰带吧。她就觉得第五次换得真真绝美,大红庄重上,裙羽满布展翅欲飞的蝴,再配个灵月髻,插个金步摇,小姐就像那蝶中仙,灵动脱俗,袅袅婷婷,曼妙动人。
小圆自己都觉得,这已是她的超常发挥了!
可是现在,哎……
“小姐,其实这身小圆瞧着是真好看,又得宜!小方你说是不是?!”小圆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面赶来帮忙的小方使眼色。
小方拼命点头,也附和道,“是啊,小姐这样真美!不如就保留这身装扮吧!再说这一换,也不知会不会和王爷回府的时间冲撞上,若是往别屋的夫人美人们抢占了先锋,小姐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贫嘴,那你们还顾着说话,赶紧的……”被这俩小人一唱一和,俞瑾凝心底的紧张也淡淡散去,神态柔和多了,配上这身衣,还真真是清雅逼人得很。
“小姐,我到门房那候着,若是王爷回来了,我立马找人给你报信!”小方收拾好手边的活,忙地请示直奔府门去了。
……
踏破是苍穹3
俞瑾凝低眸,紫檀香龛上搁着他赐给她的那块羊脂玉吊坠,她心思一沉,紧紧将它捂在手中,缓缓的开口。
“小圆,你……你知道王爷的生辰是哪天吗?”
小圆捂嘴一笑,“小姐,瞧你问的,王爷生辰谁不知啊,别说王府上下的人知,连朝中、京城都有不少人知道呢!”
俞瑾凝瞪大了眼,她真的错得如此离谱?
那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她俞瑾凝不在意!?
难怪他气成那样了!
“到底是几月几啊?三月初七还是三月初八?”她思索了一夜,推算个日子,好似就这两天来着,她却始终拿不准!“还是……三月初六?”
“三月初七啊?王爷生辰可好记了,意义也好!三月初七,三月初七,金山银器,那些算命的先生都说这天生人是富贵命,且王爷降生的时辰,也得好多半仙异口同声算到过,说爷是紫微星……”
小圆一把口开了连话越说越危险也不自知,忽见俞瑾凝瞪来一眼,才忙得收声。
紫微宫星宿都算在赫炎晋命中了么?俞瑾凝淡淡一笑,卜他有帝王命,君临天下,万人敬仰?
但她自认为玄学之说不可尽信,天下之大,好命之人不止赫炎晋一个,可龙椅也就一张。
谁能坐,坐得稳!还得看能力。
不论是富贵命还是天注定,俗话说得好,命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要走怎样的路?一切,也需凭自己的心态来决定!
只是一瞬间,俞瑾凝眼眸中的光彩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