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人身影久久未回头,马车上走下一位名殊国色,艳丽无方的女子,停在车边未动,披着一件橙黄色大氅,氅帽将她大半张脸隐隐遮了。
“司马姑娘,王爷已在书房等候,姑娘请随老奴来!”管家附在她身侧,朝她一拜。
司马萌玉浅浅低眸,嘴边颦笑深深,“有劳管家!”
“王爷之前赞姑娘的主意想得周密,恭喜姑娘了!”
“哪的话,为爷尽心是应该的,除非是真没本事,否则谁不愿得爷赏识……”司马萌玉嘴角浅浅一扬,灵跃的眸中,映着直通府内那条宽敞明道上,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
风起云涌时12
懿祥殿前,月色朦胧,俞瑾凝站在月光下,望着大门,晚风从她脸边轻柔的拂过,好似带来了思绪万千的惆怅,心亦因时辰越晚越是流动如涛。
这个夜,真美。
怕是就连匠工也难画出此刻的意境,还有她,一个放入融入迷幻月夜下的女子。
不懂他今日会不会来,他似乎有贵客到,她瞧见了也该理解他没法来。
但她为何还要做那些多余的事?为他温着一壶热茶,他爱的雨前龙井,想他的脚步会惊喜地响起,想他会无声忽然又出现在她眼前。
清醒时,又想他是不来了,可又偏偏不舍得让她们将茶具撤走。
夜凉如水,天色已深沉,他的那位宾客还未走吗?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需要秉烛夜谈?!
心里居然有冲动,突然想当面看看那俊逸的男子,看看他的眉眼是否如他背影一般清逸,看看他怅然的神情是否满载了尘世风霜,再对他一声,“茶已泡好,臣妾领罪来了!”
她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今日在水榭,她看着他生气离开的背影,心痛犹如刀割裂。
越来越多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该有的规矩被打破,该把持的一点点在沉沦……
一旁陪着她的小圆,看着月光映照下的小姐,是那么的美。可若不是小姐紧蹙的眉心一直未松,她也不想打断这恬静的一幕。
“小姐,王爷这会恐怕还忙着,不……不会过来了,小姐不妨先寝了?!”
俞瑾凝细细咀嚼着小圆的话,她道的是否就是事实还是她也只能说些好听的?
想想,他那人,做任何谋策,从来不让她知道,有她知道的便是她来做,也不得问其由,也不得诉己苦。她一心为俞家,便也只能顺从。
哪个时候,他做大事,她有份参与?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未几个相识。
她笑一笑,折身回屋,倒头就睡。
天下大乱吧,与她何干?
风起云涌时13
书房内烛火摇曳,笑声不断,好一派几回花下坐饮茶的雅闲。
“萌儿有何高见?”于笑声略消去,那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
围坐在一张黄梨木圆桌边的男女,自正事谈过,便到此刻的兼论吃喝,偶谑风月,闹闹音律,不言国事。
身边都是自己人,饮下不少酒,话题也就说开了。
坐在赫炎晋右侧,那位脱了大氅的女子,一身柔白轻纱清丽脱俗,白皙的脸蛋温雅而秀美,淡淡酒意熏入两颊,月光下更显娇艳妩媚。
她还真不是别人!就是那早出夕归,特意又寻了番理由进府来的司马萌玉!
赫炎晋让她离府,她到底是害怕的。
想他的心越来越难以捉摸,她便不想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宫阙中等待。
她不是红香珊,到底有个名份!她更不是俞瑾凝,机会在眼前也不知道把握!
不管进府来究竟会让他多生气?不管进府来,那个女人是否知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参与这每一天,再不想等!
她轻柔落下杯盏,如银铃般的声音略带娇哑道,“妾身只是觉得,若扶邦真能当上蛮族驸马,将来那北地就是他的天下,爷应鼓励他大胆示爱,将那蛮族公主纳为己有才是……怎可书中一顿好骂,他若是被你骂了回来,爷你不得眉生三火,气躁不得已!”
赫炎晋一笑,淡淡道,“萌儿这一说,本王也觉是,只是书已写哪有凭空消失的好事?这样也好……男人对女人,切莫一颗心投入,换不来真情意又换不来暖香罗,更是眉生三火!”
众人皆一诧,无人度到他今日心情,均是悦悦大笑。
司马萌玉眼角轻舞,妩媚的眸光落在他执杯的手背,掩唇一笑,“爷这话听着消沉……可见解独到,不知爷可否为大家伙明示,这桌前除了我都是男人,我自不会在这为爷的话寻了衅口去,你就给大伙说说,何谓不该一颗心相许?是怕在座的哪位也学扶邦那样?痴迷于蛮族公主?”
风起云涌时14
“非也!”他眯起眸,神色渺远,直到把桌边的人的心思全都吸引尽,良久才慢慢道,“是择人择物看吧。有些人你只用一眼便得,有些人,你穷其一生也追寻不上!不是她高不可攀,也不是她遥不可及,而是她习惯你的靠近,忘了自我!”
桌下都是些对情爱懵懂之人,得这一番剥露警语,不是若有所思感同身受,却是一个个笑翻于桌底。
司马萌玉听了心中感激,眸光晶莹似有微微波动,她倾身一倚,轻轻地握住赫炎晋手畔,得他紧紧地钳入,温热透过手心传达,包裹着她孤冷的心房。
“爷……萌儿一直都知爷对萌儿的心……”
面对她那如珠玉一般的美眸,赫炎晋沉色稍散,扶过她的腰,一脸正色道,“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也不用再留在那里……那样孤独。”
司马萌玉只是眼角捕捉到那般的光,便觉得心头震了一震,那般的光辉灿烂充斥瞳孔,令人心神巨震间忘记所有动作。
只是那一震的霎那,多年来心底思念的怅然若失应他这一句表达瞬间消散了。
风轻轻一扬,漫天的星光涌入了少女的眼,哽咽地叹息,“爷,萌儿这一生,都愿在爷身侧,无论爷将来走到哪,萌儿都会随伴左右!”
“本王知你心中所想,可是我只希望你们能享尽荣光,不必为这事挂心了!”
司马萌玉还要再说,他轻轻掩住她口,道,“你跟我最久,也该最了解我的想法,我赫炎晋此生,不愿仰女人之功,将来是生是死,只要自己快意,也快了千古万世!”
感受到他的坚决,她也没再启声,靠在他怀里,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凌厉。
这个男人的脾气她懂,做任何事都心有成竹,自取有方。确实不用他的女人为他操心效力,但要做他心底唯一的那个女人,就必须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取代之人。
她想做的,就是与他一起行走江湖,照心照胆,风尘扑面。
与其像他那位王后一般死气沉沉的活,不如对天一搏。
终有一日,她会得到一切都该属于她的……
风起云涌时15
“爷,此情此景,萌儿忽然想起了那个阳春三月,爷带我出游的那天……”
她轻言低落,一片月色中,她抬起素手,接住那颗滴在手心里的露珠,她的眸,仿佛从那颗晶莹露珠里,看见了那永生难忘的一天……
……
长治四年,冬。
黎明终于到来。
盘旋悠空持续不断地狼嚎终是退了。
漫山遍野起了浓雾,雾帘冰凉的浮游于天地间,浓得像经了霜而冻结的屏。
一处南向的山口,有窸窣响动声传来,不多时,云遮雾罩中现出一点与白色迥然不同的红。
那一袭沉向极致中的红袍,衣襟飘动悠然若飞,染上雾光,似寂静山谷之中灵气所化。
女子嘴角干涸,出洞口之后,目光四下急切搜寻着止渴果腹之物。
这大雪来得快而急,她只是进山采药却被大雪挡住了回家路,若不是跟得恩师常在山里走,她也不会找到这个能挡风遮雨的山洞。
天黑之后,群山之中狼群出没,她没敢随意走动,忍了一夜,再也熬不住身体所需,在天明的厚重浓雾中寻路而行,望能尽快离开这鬼怪山林。
掬一捧白雪饮下,晶莹化水如玉露,冰凉沁甜,直袭心肺,抚平她肺腑之中盘旋不去的难熬焦躁。
漫天的大雾似乎没有消减的时候,女子前进的步伐渐渐缓下,因她察觉,已走出了山界,到了离目的地相反的一座山头,这里出去,听说那边在打仗!
她后怕地折身往回赶,远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怪异声响,令她心惊地忘记了动作,只怔怔看着……
迷蒙雾气深处,黑幽一片,这是天气造就的幻境,她一直告诫自己需镇定。
但脚步却在一点点后挪着,她不会武,若是遇见猛兽,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慌乱一下袭来,正在她打算撒腿逃离之时,黑幽树林成片树木也仿似随着她奔跑的动作扬起了大风,树上冰挂成串跌落,砸在柔软的雪地却带着阵阵刮骨声。
风起云涌时16
好奇引得女子回眸,黑暗中隐约一双精光闪耀的眸子在暗处发着光,然后却是惊鸿一瞥,眨眼不见了影踪。
她刚要挥去错觉继续赶路,突然被一双钢铁般的手一拉,随即身子一坠,坠入了一处黑暗深井之中。
对方捂着她的嘴,摇头示意她不可声张,他手掌虎口处微微粗糙,明显是练武男子的手,微凉的掌心里却有属于贵族男子才有的淡淡香气。
她用眼神示意对方,自己不会轻举妄动,那男子才松开手,她趁势观察了周围情况,见是一处倾斜山洞,洞口在上前方,正准备开声询问,鼻息间已敏锐有感男子身体出恙!
“你受伤了?”
她紧张相询,黑暗中瞧不清男子的脸,却能从他粗重的喘息中听出,他受伤不轻。
“能出去吗?你必须上去!”她盯着那个人影说罢,已飞快拉过他,俩人共同协助,上了地面。
男子已松手,默不吭声的转过身去,他的背影清瘦笔直,沉在黑暗中像一棵玉树。
她叹了口气,从他的动作中可以看见,他并不想让谁瞧见自己。
可是他身上的伤……
她抬头四望,皱眉道,“这里只有我和你……你可以杀我,但是你也活不了多久,你信我吗?”
背对的身影一怔,随后,他转身向前几步,一点淡淡的光线透进来,勾画出男子身形,宽肩细腰,是个少年!
目光相汇那霎那,雾气瞬间淡了一层。
她的目光凝住,狭长的眼眸闪过惊艳的神色。世间在这一刹多停留了一秒,让她看清了他那双迷人的眸,那眼眸包容万象而又渺荡空悠,似可照亮这红尘万千,沧海无垠……
因如是,缘如是。
这一场阻碍大雪,原来只为造就她与他的相遇,他命不该绝,遇见了玉谷子最小也是医术最妙的女弟子!
……
司马萌玉是赫炎晋的救命恩人呐……
我哭!
谁安排的这样的相遇?
风起云涌时17
“小姐,王爷让人传话来,说在书房等你!让你速速过去!”
小圆的声说的极轻而缓,可偏偏遇见有心事之人,还是免不了一阵吓,听着是他要找她,手里的针顿时一颤,插进了左手的食指。
嗯?
俞瑾凝蹙眉,忍痛将针尖拔出,自己还没大乱,身边人早已夸张地喊起,“小圆该死……小圆该死……小姐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别吓着自己!”俞瑾凝柔柔一笑,轻言安抚过已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小丫头,搁下了手里的针线,起身朝内殿去。
小圆仍心有戚戚地跟在后头,她们做下人没啥见识,难免就信了那些个迷信东西,心跳咚咚地,极怕这话说出来小姐手见红会应了什么不好!
吓得她三两下就奔到了俞瑾凝身前,双臂一展,道,“小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