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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就把你的心磨成了刀锋?
他暗自叹息了声,下阶正欲往书房去,殿内又有一道身影闪入,他幽沉如寒潭的眸子凝了过去,眸中满是惊涛骇浪,翻天覆地的怒火。
“都给本王滚——”
下跪之人身子一震,微颤声道,“启禀王爷……王后娘娘晕了!”
闻言,他眼底汹涌的怒火喷薄而出,目光如赤炎般灼烫,沉喝道,“晕了不会醒吗?她的事别来跟本王说!”
那侍卫倒抽了一口气,颤巍着身子惶惶退了出去。
满殿的安静席卷了他,哪怕殿外还是光线充裕,却照透不了他陷入黑暗的心,仿佛身处寒冬的深夜,没有光亮,寂静如死。
俞瑾凝,你挺不过这关,本王要你何用?
……
次日,和煦的阳光洒遍了懿祥殿四周,看似温暖美好的外表,却不能驱散弥漫在屋内的阴寒。
淡淡的鸟啁声,唤醒了满是心伤的人儿。
俞瑾凝睁开薄如蝉翼般美丽的眼睛,望着内殿里冷清的摆设,忆及昨日一切,她娥眉微蹙,全身此刻还似有着那一阵阵心被撕裂后的伤痕累累。
小圆小方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嘘寒问暖了一阵,备好了早膳等她食用。
两个小丫头当着她的面,谁也没敢提昨日她晕厥过后的事,更不敢把向王爷禀报却得到冷遇的话说给她们主子听。
俞瑾凝那般心思,早从她们立在床边守了整夜看穿了一切。
她安慰了她们,说她已没事,还打趣说若再有昨日那番情景也学会了如何应对。
虽然她们是不知小姐和王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看着柔弱又倔强的小姐,她们仿佛明白了,小姐骨子里的良好传统发挥了作用!
风起云涌时29
吃着早膳那会,小圆在旁悄悄说了句,“小姐,王爷不在府上!”
俞瑾凝顿时一怔,后才想起那些人质的事来,银勺一搁,陷入沉思。
关于乔装混入京城的那些陌生人,她只是想让父亲顺藤摸瓜,看看是否能查到赫炎晋的匿处。
虽然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许多事,尽管这些人对赫炎晋能造成如何的威胁,都被赫炎晋明目张胆的进宫请罪而划上句号。
父亲大人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不论是那些人和赫王没关系亦或者是毫无价值,父亲都不该再留着人质。
赫王说那些人体格高大,是蛮族与锡伯族的正经商贾!还要囚禁,自然会想到随之而来引发的是两国之间的矛盾!这样明显的特征,父亲怎会不察?
难道说……
这其间真的有了误会?
而这误会又是什么?竟让她一时迷困,拆解不得!
如今她又不能回宁,赫王也不愿接受她的解释,落得如此里外不是人的局面,都是她活该!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忽觉得心口燥郁难安,便让小圆陪着她,到花园里走走。
谁知一出懿祥殿,迎面不远就能看见一抹纤细身影,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发鬓上插着金色的凤钗,浓妆艳抹,娇艳动人。在摇曳的绿柳相映间,分外的显眼。
俞瑾凝顿时停在了原地,定睛一看,那人既然是……是司马萌玉?!
她怎么会在府上?难道说,王爷已经让她……
俞瑾凝又觉头痛,她讨厌看见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厌恶!
她一咬牙,一声不吭地转身便往屋里去了。
司马萌玉冷凝的视线收回来,嘴角浅浅地扬起,神色轻蔑。
看着俞瑾凝见她就躲的模样,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对付这种什么憋屈都往肚子里咽的女人实在太简单!哪有红香珊说的那么可怕?!
她几乎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这里,有人便懂知难而退!
以后若免不得要面对面相处时,她只用站在赫炎晋身边,这女人都可能会受不了的。
赫炎晋,想起他来,她又不禁黯了神采……
风起云涌时30
管家从远处走来,她忙迎了上去,“管家!”
“司马姑娘!”管家站定,微笑招呼道。
司马萌玉看了看他手里端着的茶盘,抿了抿唇,终是有些忍不住,轻眯了眼,轻声问道,“爷呢?爷昨晚怎么没到我屋里坐坐?”
管家眸色一顿,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复杂,“司马姑娘……爷昨夜在书房里忙了一宿,姑娘也知道现在外头是个何种现象,爷是实在抽不开身呐!”
司马萌玉脸色一变,“是吗?那爷怎么不叫我一块过去?”
她细细地端详着管家的神情,她很怕,很怕管家这话是借口!赫炎晋昨夜没到她这来,她怕他是,去了懿祥殿也说不定吧!
管家见她目露戒备,老眼一眯,无碍的笑了,“姑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听?”
他吞吐延缓,见着司马萌玉颔首,微叹了口气,“姑娘和王爷在一起,老奴看了好几年了,这份情自然是肯定的……倒是请姑娘放心,王爷绝对不会亏待姑娘,姑娘也不用如此操心,须知少爷不太喜欢女子插手他的事!”
司马萌玉眼角一缩,目光阴冷了许多。随后她才察觉失态,微微勾唇,点了点头,“知道了!谢管家提醒!”
……
俞瑾凝气急地往屋里去,一向小姐都端庄持重的紧,转身疾步太过突然,身后的小圆几乎都跟不上她步子。
直觉便是小姐和那个陌生女子之间有什么的!
可是她也在王府里见过那女子。
“小姐,那人是谁呀?小姐认识吗?”
“不知道!”
小圆面露忧色,欲言又止,“那小姐走这么急干什么?像是躲她来着……”
俞瑾凝猛然震住,她躲司马萌玉了吗?
怎么可能呢?
她偏着头,冷冷地瞪了眼小圆,“最讨厌穿白衣服的,装纯!”
小圆一愣,这这这……这可是她第一次听见小姐说这种话呀!
那语气,如何也无法与她心目中那圣洁尊贵的小姐联系在一起!
那语气,还说不认识人家?不认识,小姐怎会连基本礼仪都忘了?
不过,小姐此刻太可爱了!
风起云涌时31
小圆真想弄明白,小姐为何会对那女子暴此‘粗口’。
对,粗口!
小姐一向守礼规矩,事事按法典行事,早已与《女诫》相互神通的小姐,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俞瑾凝话落也觉自己未免过了些!
但她的确是受激过头,她本人对司马萌玉没什么反感,但司马萌玉在青天白日之下,在偌大的希宜殿里旁若无人与那人亲热……
这样的女子就是她俞瑾凝瞧不起的,与《女诫》相悖的女子,在她俞瑾凝的字典里,就得不到尊重!
既然能做出那种事,又何必还穿着让人赞叹清扬婉约的白衣……
她就是讨厌!
回到屋里,她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内殿里翻箱倒柜,当作运动般整理了一阵屋子。苍白脸色渐渐退去,白里透红的娇艳,如花瓣研成的胭脂,轻轻扑在她绝美的双颊上,更显迷人。
歪在榻里,听着小圆站在窗边感叹,“小姐,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要不要换上蚕丝褥?可夜里又忒凉,还是两床褥子给你铺着?”
俞瑾凝懒洋洋地看了眼窗外刺人的阳光,无声莞尔,人对于天气变幻总是拿捏得宜,可人对人的心却永远反复无常。
“无碍,暂时就这样睡着吧!离天热还早……”她淡淡说着,眼睫一眯,竟又要昏昏欲睡。
“小圆,帮我把昨天的针龛拿过来!”
“小姐,你要针线干什么?”小圆转身诧异问。
俞瑾凝没有看她,只是无声淡笑,“帕子上的牡丹只綉到一半,当然是继续!”
“小姐,不要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好好歇着,这帕子什么时候绣不可以?”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今日事今日毕,我已经拖了一天,不想这样过日子,你去拿来吧,不然我自己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掀毯子。她不想在白天里把觉都睡足了,怕夜里醒来,辗转难眠。
“好好好,我去我去……”见着她要起身,小圆忙安抚着,把龛子捧了过来。
风起云涌时32
俞瑾凝也无二话,神情专注地绕好丝线,装好绷子,一针一线来回穿插在洁白的帕布上,一只浅红牡丹在她灵巧的手下渐渐成形。
“小圆,你最近老爱跟我唱反调是为什么?你变了?”
小圆一惊,忙摇手,“小圆不敢!”
“那就是我变了?”
“小姐更没有……”
“是吗?”俞瑾凝呵呵笑,斜眸看向她,“那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总要质疑加否决呢?”
“我……”小圆哑然。被小姐这样一提,想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她怎敢变呢?她只是个丫鬟,奴婢的命是好是坏就从跟了怎样的主子来决定,但不管主子如何,一旦伺候着,便是打死都不得变了心去,否则下场很凄凉!
可若说是小姐变了!
她又想起之前那句话,随后猛地摇头,这是个十分深奥的话题,她想不明白……
“小姐,你别想那么多了,小圆对小姐的忠诚天地可鉴,绝不二心的……”小圆看着她,轻声道,“小圆好久没听小姐弹琴了,不如小圆陪小姐到花园走走,顺便把琴也带去?!”
俞瑾凝眼角一涩,眼中一闪而过痛楚,摇头,“不去,我说了今日要把这帕子绣好!”
小圆哦了声,趋上来帮她整理起盒中的彩线。
俞瑾凝凝着她满脸心事的模样,忽然开口道,“小圆,唱首歌给我听吧!”
“啊?我不会!”
“怎么不会?”俞瑾凝悠悠说着,而后淡淡笑起,“唱你们那的山歌啊!”
“小圆许久没唱了……很多年了!”小圆脸上臊红,五六岁时的山歌,早忘得七七八八了。进了宰相府做事,那么深的门第,大婆子压根不给她们再把乡下那些穷酸气带到夫人小姐身边去,早就强制她们忘掉了。
“总还记得一两首的吧……你小时候唱的儿歌也行啊!”
“真没有了……”小圆顿了顿,红着脸道,“儿歌早忘了,不过印象里最记忆深刻的那首歌,是娘经常在嘴边哼的,我记得!”
风起云涌时33
“哦,那就这个!”俞瑾凝仿佛来了兴致,绽开的笑容华美得令人惊心,小圆不忍坏了她心情,暗自在心里暗哼了几句,“小圆唱的不好,小姐不许笑我……”
“不笑不笑……”俞瑾凝眼底尽是捉弄,没一点让人放心的模样,“去把小方也叫来,一块听听,听听你娘都喜欢唱什么歌?!”
“小方来也!”话音落,门外那人还真巧就赶上了,似乎在外头就已经听见了她们大半的对话,也不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走到小圆身边就催,“唱吧……小姐,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洗耳恭听!”
“对,洗耳恭听……”小方学着孩童背记成语时的模样晃了晃脑袋,一刹那又定住,“什么意思?小姐?!”
“便是席而恭听,我们坐在这榻边,以榻做席,专心听小圆唱歌……”
“哦!”小方一应,对着小圆做了个礼让的君子手势,忙往脚踏边一坐。
被她这动作逗乐,俞瑾凝掩唇笑了,那双明媚的眸子如琉璃般纯净透亮,看不到一丝的杂质。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随着小圆那悠长的旋律唱起,带着吴越音调的歌词悠扬地飞入俞瑾凝的耳中。
她诧异地看着小圆,仿佛在那一下如见到了小圆的母亲,那定是个爽朗的妇人,天下之大,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矜持宛曲的。对于爱情,小圆的娘亲有着旷达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