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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凌晔看着叶娉婷脸上的笑,明明就不开心,可是还笑着……
他一双幽深的墨眸此刻像是一片厚重的大雾,浓稠的笼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噬其中,此刻的眸光,才是真正凝视的眸光,里头藏匿了多少被他逼着掩藏起来的似水柔情。
叶娉婷看着他眸光里所含带的东西,仿佛正一点点从他眸中的那一点漆黑倾泻出来,让她已经宛若尘埃的心底,又开出一朵花来,唇边的笑,这才真实了几分。
也不顾及夏如兰的在场,叶娉婷轻启了唇畔,应着他那一声喊:“嗯……”
多一如寻常,甚至没有迫不及待的问方才是怎么回事,只是笑笑着望着他,说,我带你一起回去用饭。
就像是一如最开始那般,她守候着他。
这一声轻应,也包含最后的对于他的最无偿的信任,始终相信着他。
其实只要宇文凌晔轻说一声,一切都不是她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她就可以完全不再将这件事情当一回事儿,她就愿意,将亲眼所见的这些都归类为假的。
只是……方才宇文凌晔像是要解释,又不肯说出口……
而此刻终于喊出了她的名字,那她便也退而求其次,心想道,只要这样就好……
只要这一刻,他喊出了她的名字,再用这样溺死人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她便信他,方才胡思乱想的一切统统都不成立!
“凌晔……”叶娉婷又再笑笑着,轻轻的回喊了他一声。
宇文凌晔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宁愿每日忙得没有时间多想,宁愿时时刻刻躲着她,却还是败在了叶娉婷这一声轻语中,他清晰的可以看见她眼中对他无畏的信任,哪怕她其实方才已经明明误会了,她也愿意推翻一切重新来过……
这样的娉婷,他怎么忍心叫她难过,或许有些事情他没有变法改变,可是这一刻,有些不该令她伤心的,他就绝不会让她多承受一分。
烛火摇曳,映着他欣长挺拔的身形,宇文凌晔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直视叶娉婷带泪的目光,直直凝视着她,从亭中的书桌边起身,径直越过了夏如兰,来到了叶娉婷的面前:“娉婷……”
低沉的声音,缓缓如歌般道来:“今儿忙晚了,所以错过了回去的时间。”
叶娉婷听着他的解释,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的……
他就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顾及着夏如兰的在场,双眸有些微不可察的微湿,只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没事,凌晔……我相信你。”话语声有些哽咽。
宇文凌晔站在她的身前,低声继续朝她解释:“方才,是灯火闪了眼睛。”
叶娉婷继续静站着,听着他余下的这些解释,灯火,睨眼……他是在和她说方才的那一幕,原来不是他刻意去看夏如兰,也不是什么深情的凝望……只是被忽如其来的光芒闪了眼,而她又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一切仅是如此罢了。
叶娉婷心里头难受了那么久,此刻终于纾解开来,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连连点着头:“是,是……凌晔,我知道了,我信你。”无论如何,她都会一如既往的相信着他。
宇文凌晔听着她的话语,压在心间的大石缓缓放下,深沉如海的眸子,这才颜色变浅了一些……
里头翻滚的暗涌,终于因她的话而稍许停歇。
紧抿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似是要笑,就像从前一样,大手也下意识的要拢上叶娉婷的乌发,想要揉一揉……
可惜整个人一滞,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的嘴角最后还是没有如愿向上勾勒起,也抑住了没有轻笑,下意识抬起的大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始终没有朝它应去的目的地拢去,更没有那习惯的揉一揉……
宇文凌晔脸上的神情只是在微不可察间变了变,最后还是轻轻的扯动了嘴角,低声道:“娉婷,走吧。”
四个字,分成两次来说,期间稍有停顿,间隔了很久很久……
仿佛喊“娉婷”是上一轮回的事情,而后头那一声“走吧”,声音冷然,才是如今的他。
可惜,纵然声音再怎样冷然,都遮掩不住他从心间蔓延而出的对娉婷的怜爱与疼惜……只是为他整个人添了几许的雾气。
夏如兰站在宇文凌晔身后,原本挂在嘴边的轻笑自方才凝结了起来,在宇文凌晔与叶娉婷的后头,似乎被当做了空气,他们完全不将她当做一个存在,眼中只有彼此……方才她面对着叶娉婷的行礼,叶娉婷也仅是淡淡的轻笑了一下,并未真正的理会她……
注视着前头的二人,时而迎时而推拒,气氛怪异,却又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透露出了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默契,仿佛他们人之间根本没有她人再可以插足的余地,夏如兰雅然的淡笑了一下,轻扯了唇畔,这一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是听到了宇文凌晔的那句“走吧”,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知书达理的样子……
夏如兰缓缓的委下了身,清若芝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响起:“妾身恭送王爷与正妃姐姐。”。
这一声略显突兀的行礼声,将前头对望而不言的宇文凌晔与叶娉婷带回到了现实中来。
宇文凌晔听到了夏如兰的这一句话,这才记起了身后确实还有另外一个人,想到了夏如兰方才所提出来的主意,缓缓的回过了头,凝着幽深的墨眸只看了她一眼……一如往常的声线,眸光中带着再寻常不过的冷然:“嗯。”算是承了她的礼。
刻意不再看叶娉婷,垂眸举步向前。
而叶娉婷听着宇文凌晔的那声“娉婷,走吧”,听到了那话语间的异样,晃了晃神,又再听到了夏如兰的那一句恭送行礼,一双清濯的眸子才慢慢敛了起来,整个人也添了几分沉静的笑意,似在将什么压进了心中,望着宇文凌晔,刻意装作没看出他眼底的冷然,笑了笑,也轻转了身,与夏如兰说道:“妹妹……不送。”
勉强的吐出了这句话,放下了还拿在手中的菖蒲帘子一角。
不知道这一个高抬着手的姿势已经维持了多久,只知道待它放下的这一刻,一整只手都有了些难以习惯的酸痛,似乎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酸楚,所以忽如其来的,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就如方才宇文凌晔的那一声“娉婷,走吧”……让她顷刻间又如身在云雾里,一颗心在云端,又莫名下坠。
只不过这样抽心的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感觉并还不是特别真切罢了。出身出宇。
宇文凌晔先行提步,她看见了,与夏如兰说完那句道别的话后,也缓缓的转了身。
叶娉婷原本就站在宇文凌晔前头,所以此刻她虽后提步,却仍是走在他前头,有些意外的并没有刻意再等他,而是自己径直一步步先朝兰芳居的门口走去。
虽然此时四周的天色已经开始完全坠入漆黑中,连最初那天边的一道泛白的光线都没有了,可她在这样望不见前路的黑夜里,反倒是将回去的路记得更清楚,似乎根本不用多加考虑,就知道她方才是顺着哪条路、哪个方向进来的,如今不过是按着原路返回罢了。
叶娉婷走了以后,宇文凌晔敛了一双深邃如墨般浓稠的眸子,也紧随着离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兰芳居的庭院,离了这幽深宁静的菖蒲亭,只剩下夏如兰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恭送着他们。
一路上走着,叶娉婷不知怎么了,只觉得整个人有些沉闷,忽然就一言不发的走着,轻踏过每一寸兰草地,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而宇文凌晔,则如她方才话中所说的一般,“带他回去一起用饭”,此刻也缓步沉寂的走在她的身后,凝望着她在前头有些失神落魄的身影……
今儿的月有些缺,一个圆盘仿佛像被咬了一口,静静的挂在叶娉婷的脑袋上头。
宇文凌晔在身后看着,就像她是在迎着这残缺的月牙儿走一般……清寂的背影,藏着说不出的悲伤,还有深深的苦楚……一直望着前路不回头,像及了上古神话中所记载的绝望奔月的月仙……
看得宇文凌晔的眉心轻拧,心中又有了说不出的沉痛。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一颗心也早已缠在了她的身上,像是命定的纠葛,哪怕他再想放手,也注定了此生纠缠不休。
一切仿佛从他清醒的那一瞬间,睁开双眸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山不来找我,我便找山
宇文凌晔一言不发的走着,其实清冷的月光不止披洒在她身上,更是披洒在了他的身上,将他一身独绝的身影衬得更加孤寂。孽訫钺晓
那一身怎么掩也掩不住悲沧,其实比她的那一身沉闷更叫人心疼,只不过是无人发觉罢了……
宇文凌晔轻抬了手,按在了自己胸侧,又是这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仿佛能够减缓他那难以令人察觉的疼痛。
叶娉婷低着头在前头走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兰芳居,此时天边最后的光亮也消失了,天色彻底变黑,就连兰芳居前这一片碧绿的兰草都看得不太清楚了。
叶娉婷走了一会儿,深思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回头,驻足看着宇文凌晔:“凌晔……”似是想说什么。
只见宇文凌晔跟随在叶娉婷身后走,叶娉婷还没有张唇将要说的话说出来,恰时就看到了他放在胸侧轻按着的手,修长的指尖虬曲弯弯的抵着心窝的位置,似是用力得有些泛白。
叶娉婷一下子就皱了眉头:“凌晔……”停下了步伐等着他。走要走个。
整个人也清醒了一些,不再放任自己乱探究心中的那些复杂的思绪,而是看着他:“不舒服?!”
宇文凌晔听到了叶娉婷的问话,直将按压着的手松缓开来,垂下,低沉而有些冷然的声音:“没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
叶娉婷听着,皱着的眉头拧得更深,直到眉心都蹙在了一起:“凌晔……你到底怎么了?”她终于将心里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整个人如雾一般,真是越加叫她看不明白了,不说前几天的冷淡,就论方才在兰芳居中,他明明心里头不想她误会,怕她会难过,会与她解释,会告诉她一切其实都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让她从心里头生出欣喜来,可下一秒,那一声冷冷的“走吧”,却又把她给打回原形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娉婷就这样静静凝着眸看着他,月光下她一双清濯的眸子也带了不明所以的沉痛,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这样。
眼睁睁的看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眼睁睁的看着二人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此刻究竟是他出了问题,是他不想说话,还是二人之间出了问题,他不想理她?
他身上的这一份冷然,到底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从而让他变得如此,还是他……在不动声色的拒绝着她?想要将她推得更远?
叶娉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好怔怔的看着他,看着此时同站在月光下的宇文凌晔,等着他的回答:“凌晔……回答我呀……”
宇文凌晔听着她的问话,只沉敛着眸光,看着她,一时久久不回答。
沉寂的目光仿佛一条正流淌的河流,缓了许久,只道:“娉婷,回去吧。”他没什么事情。
叶娉婷看着他,听着他的回答,喊她回去吧,可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叶娉婷知道宇文凌晔若是不想给出答案,那么任谁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可是她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弄清楚,这一切到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想要再被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