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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凌晔只睨着这支发簪,忽然胸口一闷,一张俊逸如天人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太好的神情,这样冷峻的面容,若不是明司南见过,必定要被吓一跳……
那一次见……是宇文凌晔母妃出事的时候,失去了他一生中的至亲……
明司南不由得讪讪出声:“九皇子……”
宇文凌晔只轻逸了出声,声线压得极低,低得让人没来由的心慌:“给我。”
他握着叶娉婷头上的发簪,似乎发簪上还有她的温度,他记得分明清楚,从睿王府出来后,她进入轿子前,他还细心的替她将它重新簪好。
“东西给本王。”声音极低沉,
明司南看宇文凌晔连续对他用了两个“本王”知道事情非同一般,不易动怒的宇文凌晔这一次似是发了滔天的怒火,叶娉婷是他的底线,这一次那些人对叶娉婷动手,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没有可以容忍退让的地步了。
此刻的气氛,甚至比当初在邺城密林中史磊刺伤叶娉婷还要让人觉得死寂。
明司南只好将手中的东西给他。
宇文凌晔拿过一看,竟是一片枫叶,像是染了血一般,不大的枫叶上被人刻意戳了十几个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洞,就像是万箭穿心一般,十足有警告的意味。
英挺的剑眉敛了起来,是再告诉他,如果他不从了他们的意,他们要将叶娉婷万箭穿心么?让娉婷也如这片红枫叶一般?
只见宇文凌晔冷然的眼底似蹿出了火苗,冷冷的出声:“宇文凌翌……”
大手一握,直将那片满是洞的枫叶握在手中,揉碎。
景台国的皇子间,无人不知宇文凌翌最是爱枫,就连获封的贤王府邸里头都按照了他的喜好,种了大片的枫叶……
西域而来的品种,无论什么季节,全都是如火如荼的枫叶……
明司南在一旁站着,直听着宇文凌晔将宇文凌翌的名字说了出来,原来不仅他的猜测是这个,宇文凌晔的答案也是这个。
伸出手,似是想要拉住宇文凌晔:“九皇子!”喃喃出声,“大局为重……”
就算叶娉婷真的出事了,他也不能丢下这十万精兵返回京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这一仗打好了,不仅灭了周国,平定了景台国的边疆,还立下了汗马功劳,让他声名再次鹊起,变成名符其实的景台国最具风华的王爷……
宇文凌晔敛着幽深的眸光,揉碎了手中的红枫以后,松开,血红色的碎屑从他手中出来。
整个热扬着一身肃杀之气,眸光无情的朝营帐的外头走去,他这一番动作直将明司南吓了一跳,冲上前来拦住他:“九皇子,不可!”明德帝让他打一场仗就是要他战胜再回朝,顺其自然的封他为太子……
他这一走,断送的是自己的前程。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叶娉婷……
“王妃身份特殊,又是一品夫人,贤王爷不会将王妃如何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样劝慰了!
宇文凌晔看着此时拦在自己面前的明司南,只是紧锁了眉头,气势阴狠得吓人:“让开。”
“我不让!”明司南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明儿就是要起兵攻打周国的时间了,整一个周国,就算再小,也是一个国家,要在这几天内打垮它,已经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任务了,何况粮草又不够,局势紧张,再也容不得宇文凌晔分心去管其他事。
宇文凌晔只是浑身散着阴冷,眸光冷然,眼中虽有怒气,却面容冷静得很,只是抑制着自己,继续缓缓冷声道:“本王说了,让开。”
他做事,自有分寸。
那支金凤流苏发簪还握在手中,宇文凌翌将这件东西送来,其实隐隐还藏带了一件事情,势必是娉婷不肯配合,所以他才没了法子,只能送她的随身之物过来……
宇文凌翌不会做什么给叶娉婷,可娉婷若是恼起来,绝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若是一不小心,伤了她自个……
或者他不回京,宇文凌翌为了逼他回去,也势必会再做出另外一些出格的事情,到时候意外伤到娉婷,这些都不是他所乐于见到的。
况且宇文凌翌与他为敌如此多年,他早已深知他的脾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明司南还是在拦,宇文凌晔只是冷冷出声:“本王自有分寸,你让开。”
话语中溢满了王者之气,满是威严,似是不容他人抵抗,他心意已决。
明司南听着宇文凌晔的话,心知定是拦不住了,只好眼底也掠出了急意:“九皇子!”最后这声已经几乎是嘶吼。
除了喊宇文凌晔的名字,让他清醒一些,别无他法。
他不是不相信宇文凌晔,只是他若真是走了,那这十万精兵怎么办?这一摊子战局怎么办?去京城一来一往的,往返也要三四天,待他回来再攻打,粮草早已不够了……
那么这一场战,必输无疑。
他输了,明德帝必会换人,叫宇文凌翌出征,那么便中了宇文凌翌的计谋……
“九皇子……”难怪自古枭雄都要断情绝欲,决不能留有任何软肋在别人手上,这一刻宇文凌晔败就败在太爱叶娉婷,甚至连一丁点儿危险也不舍得叫她冒。
明司南只能低沉了声,劝慰:“战事紧急……”
宇文凌晔轻敛了眸子,只冷冷出声:“本王已说了,本王自有分寸。”
终于停下了脚步,从门口返身走到方才那幅疆域图边,斥了声:“司南,你过来。”
紧接着压下了怒气,修长的指在图上一点,随意划了几道,隐隐低声交代了几句,明司南别无他法,只能牢牢记住此刻宇文凌晔所说的每一句话,说了莫约有一刻钟,明司南的眸光终于从坚决的阻止化为了的雀跃:“属下明白了!”
在宇文凌晔的风华下,这一刻他竟也在不知不觉中称自己为属下了。
两个人在一起,顷刻间宇文凌晔便变成了主战的王爷,而他是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副将。
听着宇文凌晔已经给出的安排,明司南终于做出了退步:“九皇子,你早去早回,至于战局,这几天我看着,必定保证能够万无一失!”
声音霸气而豪迈,似乎是很有信心。
宇文凌晔敛了眸光,声音低缓沉如流水:“本王定会回来将战局收尾。”
这一场战,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他也不会让它输。心个心王。
明司南听着宇文凌晔笃定的话语,只要宇文凌晔不会因此误了大事,能将二者兼顾,他愿意放人:“嗯,九皇子,我们等你回来!”等着宇文凌晔归来,带领他们这一帮弟兄踏平周国的主城。
遥想叶娉婷当初替宇文凌晔挡的这一剑,换来宇文凌晔如此为她不顾一切,值当了。
“唉……”明司南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只能目送宇文凌晔绝然离去的身影。
待宇文凌晔的身影彻底走出营帐的时候,他才回过身去,开始践行方才宇文凌晔说的那些话,严谨布阵,派兵,设伏。
夜深了,从雁门关回京都的路上,只有一道疾奔的马蹄声响起,这声音由近至远,最后彻底消失在驿道的尽头。
同样的深夜,京都,贤王府里头,如火的红枫终于被掩埋在夜色里,叶娉婷所在的小厢房点起了宫灯,檀木做的灯罩在这火熏下散出淡淡的香味,原本是静心的气味,可在叶娉婷闻来却是什么作用都没有,心情一如既往的急躁着。
除了急躁,还有隐隐的不安,心底总觉得有什么事与愿违的事情正在发生,一个夜过得惊心动魄……
被关在贤王府的这两天,都已经快要将她要熬出病来了……再关下去,只怕她要受不了得将这个贤王府拆了。
实在站不住,坐不住,也睡不下,只能敲了门:“放我出去,我要见贤王!”
既来之,则安之
叶娉婷站在门口边,从她的角度望去,外头的景色又被掩埋在黑夜里,前头的枫树太多,连天上皎洁的明月都遮住了,只有一无边际的黑。孽訫钺晓
丫鬟守在门前,听到了叶娉婷的声音,折身上来,听说叶娉婷要见宇文凌翌,只好低声回答:“回睿王妃,贤王爷今日在宫中留宿,见不了睿王妃。”
叶娉婷心中一直隐隐约约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只得顺着她们的话,黑着一张脸问道:“那什么时候能见?”
他若不肯放了她,先放了幽兰与清音也可以。
丫鬟们的声音只是一如既往压得低低的:“回睿王妃,奴婢们不知道。”这回答中规中矩,仿佛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叶娉婷听着她们的话,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宇文凌翌是不是故意找了这些个闷罐子来守着她,让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好。”只能讪讪的出声,又转身百无聊赖的兜了回去。
房中,叶娉婷又开始闷闷的坐着了,反正哪儿也去不了,宇文凌翌也见不到,望着面前摇曳的烛火,看着看着就出了神,连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了。
罢了,既然被关着了,别无他法,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宇文凌翌想要她陪他兜着,那她便陪他兜着……
只要凌晔不回来,不上当,不中计就好,她定能够完好无缺的熬到他凯旋归来。
“来人啊。”叶娉婷忽然就笑了出来,“把屋里头安神的熏香添多一些,本王妃要歇息了。”
外头的丫鬟还在寻思着若待会儿叶娉婷要求要出贤王府,她们要怎样继续敷衍过去呢,听着叶娉婷的话,一齐愣了一下,上来伺候。
此后两天叶娉婷都是一样的情况,直接整个人大反常起来……
贤王府中,入秋渐甚,院中的枫叶也更红了,大片大片的妖冶得可怕,秋天向来是宇文凌翌最爱的季节,往时一到了秋季,就会一有闲暇便坐在院子里头赏枫品酒,今日一如往常,羁押了叶娉婷的第五日,南方还在下雨,宇文凌翌名正言顺的又不上朝又不启程南下,干脆就坐在院子中消磨时间。
顶着一张玩味不恭的俊脸,敛了一身的邪魅,举杯轻饮。
身后两个俏丽的丫鬟站着伺候。
只见宇文凌翌只轻呡了几口酒,赏着红枫,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朝身后俩丫鬟问道:“听说睿王妃前两天找本王?”
这俩丫鬟不是近身伺候叶娉婷的那几位,二人对视了一眼,缓缓的答道:“回王爷,似乎是这个样子。”。
宇文凌翌拧起了眉头,什么叫做似乎是这个样子?
“睿王妃最近怎么样了?”他这两天在忙别的事情,不太有闲暇顾及叶娉婷,直到今儿才闲了下来,看来叶娉婷想见他,莫非是想通了,愿意倒戈到他的身边来,帮他一起处掉宇文凌晔,陪他为后?
俩丫鬟听着宇文凌翌的问话,这一个问题她们知道,于是缓缓的肯定的答:“睿王妃最近两天过得很好,听说今儿还叫人给她送去了两大碟香果,昨儿要了一篮南地送来的大葡萄,晚饭还特意点了火辣宫灯虾,水煮豆花鱼,据说是……说咱贤王府里头的伙食不错。”
宇文凌翌听着这俩丫鬟的话,一身邪魅的气息缓然而出,狭长的眸子微微睨起:“你们说什么?最后那句话给本王说一遍。”
俩个丫鬟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面面相觑,只好缓缓重复道:“睿王妃说……说咱们贤王府里头的伙食不错。”
宇文凌翌眼底的玩味顷刻间不见了,只有一抹阴寒的气息笼罩在嘴角边,微扬起的嘴角似是在抽搐:“看来睿王妃在贤王府里头过得不错?”
这叶娉婷,倒是懂得苦中作乐,不仅不配合他给宇文凌晔写信便罢了,倒将他的贤王府当做度假小住的圣地了,看起来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