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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庄主说,洞庭洛只剩下半年的生命。然而他却只跟她要三个月,那么,剩下的三个月呢?洞庭洛,剩下的三个月,你要躲到哪里去呢?
“……只要三个月就好,这三个月,我们都不要管什么暗楼墨堂、祈莲荒陵,我们离开东京,过三个月平平淡淡的日子,三个月之后,我们永不相见,好么?”
三个月之后,我们永不相见……
我们永不相见,好么……
“好。”离轻轻吐出了这样一个字。
洞庭洛一怔,忽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是不是说‘好’?”
离望着洞庭洛,说话的声音依然是轻轻的。
“洞庭洛,我们在一起吧,我们在一起——”
离话音未落,洞庭洛已经一把将离拉进怀里紧紧抱着,那力道带起一阵清风,扬起离卷曲的墨色长发。
“离,谢谢你。”
离被他抱着,脸颊挨着他温热的颈窝,眼前是被琉璃灯的光照不到的黑乎乎的一片,眼睛里有泪在簌簌的落,不过幸好,洞庭洛看不到。
“离,你在哭?”洞庭洛感觉到颈窝湿湿热热。
“洞庭洛,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不要再像今日这般躲起来,好么?”
“如果我躲起来,你会像今天这样找到我吗?”
“我会。”
洞庭洛,我一定会。
在这一年温暖的四月,洞庭洛终于得偿所愿,和离一起,不声不响离开了荒陵的东京城,那个他出生的地方,他仅仅停留了不到半月。就像景浩然说的,他将继续到江湖上去游荡,走到哪里,算哪里。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洞庭洛已经不再是孤单一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离。
离开东京之前,洞庭洛拉着离到城里的市集去买了一辆马车。
“应该再多准备一些平日经常要用的东西吧?”洞庭洛问离。
离道:“需要的时候再买吧?”
“既然都来集市了,不如一次买完。”
离点点头,说好,问:“你钱带得多不多?”
于是两人将马车寄放在店里,一起到街上到处逛。
离负责挑东西,洞庭洛负责付钱和负重。没一会儿,洞庭洛就弄明白了刚才离为什么要问他钱带够没。其实天下的女人都一样,虽说一开始说不需要买什么,但是只要她真正开始投入买东西的情绪,你会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活力,她就像是来巡察市集的女王,所有的商贩,包括跟在她身后负责给钱的自己,全都成为她裙下卑躬屈膝的奴隶。当然,商贩的卑躬屈膝和洞庭洛的卑躬屈膝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洞庭洛是被抱在怀里的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压的,而那些商贩——洞庭洛撇撇嘴,觉得很是不平衡,不都说给钱的才是大爷么?明明给钱的是他,那些商贩却对着她笑得那么谄媚。
“洞庭洛,这个药舂好看么?”
离扬扬手里拿着的药舂,对着洞庭洛微微地笑。
洞庭洛望着离的笑脸,喃喃道:“好看!真好看!”
“那就买一个?”
“啊?买一个?你说药舂?哦,我已经有一个了。”
“那就买个新的吧。”
“……额,好,好吧。”
离笑容一敛,放下手中的药舂,道:“算了,还是不买了,我们这就回去。”
洞庭洛忙道:“咦?怎么不买了?买!一定得买!你继续,你继续!”
“我怕你钱不够。”
“切,我洞庭洛在这街上随便逮个人都能给他诊出点毛病来,何愁没钱给你花。”
“我怕你拿不动。”
“笑话,这点儿东西,这点儿重量,你太小看我了。”
“那我继续了?”
“你继续,你继续,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买我跟你急。”
离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出来。
“觉得累了就跟我说。”又道:“还有整整三个月呢,看你怎么养得起我。”说完朝着洞庭洛勾唇一笑,转身继续往前面的店铺走去,那个店铺的老板早已经自觉地站在门口,恭候“女王”的大驾光临。话说洞庭洛和离这两个俊男美女一起在市集上闲逛,回头率颇高,早就引得许多商贩和来往赶集的行人频频注目。
洞庭洛还在回味离给他的那个销魂的笑容,旁边卖药舂的小贩已经在问:“这位相公,这药舂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
洞庭洛回过神,忙接过药舂,道:“买!当然要买了!”
洞庭洛正要腾出手来付钱,小贩忽然悄悄附耳,神神秘秘道:“这位相公,我理解你。”
“咦?”洞庭洛一头雾水。理解什么?
小贩转头看了一眼离,见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于是一脸同病相怜的表情,道:“这位相公,做妻奴的滋味当真不好受,我是深有体会呀!今日可让我碰着难兄难弟了!”
妻奴?!难、难兄难弟?
“咳!难道你夫人——”
“哎哎!她总是打我,只要我稍有不顺她心意,她就抽鸡毛掸子打我,哎,这日子,难过啊!今日见着相公,发现原来还有跟我一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心里很是激动啊,相公,这药舂,我就送你了吧。”
“啊?!”这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那可真谢谢了!”
“不谢,与君共勉!”小贩意味深长地拍拍洞庭洛的肩。
“嗯嗯,好,共勉,共勉。”
告别这位怕老婆的小贩,洞庭洛的心里因为小贩的“妻奴”二字,而感到神清气爽。
哈哈,在别人的眼里,我和离一定是很有夫妻相的啦!(翻白眼,当初也有人一口咬定你和茯苓有夫妻相嘞,可见夫妻相这种事,是做不得准的。)
洞庭洛想:唔,若当真能与离结为夫妻,做她的奴隶,又有何妨?
这样想着,洞庭洛无法抑制地弯了嘴角,抬头间,却见离站在一间铺子外,望着里面的东西出神,有人从铺子里出来,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都没有反应。
那是一间卖乐器的铺子,让离出神的东西,是挂在墙上的一只莹白的玉箫。
玉箫,离与戚孤湟的相遇,就是因为一只落水的玉箫。戚孤湟曾说,那玉箫是她和他的媒人。在幽城的幽水之畔,戚孤湟曾手把手教她该如何吹奏。
“老板,这玉箫多少钱?”洞庭洛走过去,指着玉箫问店铺的老板。
离听见洞庭洛的声音,转过头来,道:“我不买箫。”
“喜欢的话,就买下吧。”这话一说完,洞庭洛就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妈的!这种时候装什么大度啊!
离看了他一眼,道:“好啊,那就买下吧。”
“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离啊,我看这琴也不错,你看看喜欢不?”
“琴?嗯,的确不错,不过,你还搬得动么?”
“这个——”
旁边店铺的老板生怕失了这生意,忙道:“这个不是问题,二位可以将住处告诉小店,小店可以送货上门的!”
听见老板的话,洞庭洛拿眼神巴巴地看着离。
离问:“箫和琴,如果只能买一个的话,你希望我买哪一个?”
洞庭洛这次不敢再装大度了,道:“当然是琴啦,我以前就学过弹琴,没学过吹箫。”
于是离对着老板露齿一笑:“老板,我买这把琴。”
买了琴,离终于决定就此作罢,看天色也不早了,两人回卖马车的店铺把马车牵出来,没过一会儿,乐器店铺的老板就派人把琴送过来了。收拾好行李,洞庭洛鞭子一扬,马车便一颠一颠地往东京城门的方向跑去,而离,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离,你有想要去的地方么?”
“你呢?你想要去哪里?”
洞庭洛想了想,道:“我想去洞庭湖,离,我们在那儿找个屋子住下来,你说可好?”
离转过头看着洞庭洛的眼睛,轻声道:“洞庭洛,去那里之前,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幽城。”
作者有话要说:我晕,抽了,抽得太厉害了,我昨晚上更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的整个文章都被抽没了,只能看到“作者有话”和读者评论,估计这种状况持续有一些时间了,我居然现在才发现!!!
555555~~~好不容易更了离和洞庭洛在一起的情节的。。。。。
第六十八章 上药
离转过头看着洞庭洛的眼睛,轻声道:“洞庭洛,去那里之前,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幽城。”
洞庭洛执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顿,原本飞扬的心瞬时跌落下来。
“我以为幽城那地方,你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事实上,我曾回去过一次,你知道的,我们还在城门口遇到了。”
洞庭洛一时不知说什么。他一直装作毫不在意离的过去,他也一直以为他不在意,可是,只要离一提到跟戚孤湟有关的事,他便总觉得不爽。
哈!什么时候,我洞庭洛也变得这么心胸狭隘?但是,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的那个人是别的男人?
所以,我只是心里不爽,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洞庭洛这样想着,旁边的离双手挽上了他的右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洞庭洛,你在生我气?”
“……没有。”只是心里小小的不爽而已。不过,你这样软绵绵地靠着我,我还有多余的心思不爽?
离仿佛是能听见洞庭洛的腹诽一般,靠在洞庭洛的肩上轻轻笑了两声。
“我回幽城,只是想要取一样东西,所以,洞庭洛,不要生我气了。”
离这话的语气若是出自别人之口,自然没什么特别,但是出自离的口中,配着她妩媚如丝的声线,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
离会跟他撒娇?洞庭洛是想都没想过的。
其实,离很独立,她完全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只是深深陷在了过去里,难以自拔。人最悲剧的是,永远活在当下,迷失在过去。戚孤湟是离的过去,是离永远抹不去的印记,而洞庭洛,他是离的当下。洞庭洛时常想,再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是离的过去,那么,他会不会,也成为离永远抹不去的印记?
不管会与不会,至少现在,离就坐在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挽着他的手臂,跟他“撒娇”,跟他解释她的行为,以期得到他的谅解,他们之间的感觉不再是朦胧的,而是真实的,可以触碰,可以紧紧握在手里,抱在怀里的,这样,应该就够了吧。就算她只是为了兑现“三个月”的承诺,对于他这样的将死之人来说,这样真的就应该足够了吧?
“洞庭洛,还在生气?”
洞庭洛转过头来看着离,离抬起头,见洞庭洛望着她的眼神很是温柔,却隐隐透着一丝霸道。
“离,其他时候我不会管,但是这三个月,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地和我在一起。”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驶出了东京南城门,洞庭洛调了马头,向位于荒陵东北方向的幽城驶去。这个时候,夕阳将前路染成了醉人的橘红,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跑,遇到路上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还会晃得更厉害些,离与洞庭洛肩并肩坐于马车前,倚靠在他的肩臂上,听他随口不着边际的胡扯,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踏实之感。离想起洞庭洛说的,想要过平淡的日子。在这一刻,离的心中有了跟洞庭洛同样的愿望。
如果,马车就这样一直向着夕阳往前跑,夕阳永远不散,马车永远不停,她就一直这样,与洞庭洛肩并肩坐着,如果是这样,那该多好。
夸父追日啊,离脑中浮现出这样一句成语。离忽然有些理解夸父的心情,也许,夸父仅仅只是想要留住太阳,不愿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