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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交易,”绯越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只手臂稳稳扶着赐香,另一只手臂却是握着赐香雪白的手腕。
一只玉色小虫子突然咬破了赐香的手臂,赐香闷哼了一声,却也不觉得很痛。那小虫钻进了赐香的手臂,像一道轻轻浅浅的水线滑进了她的血脉中,瞬间消失了。
绯越的眉头真真切切蹙了起来,带着疼惜,缓缓将疗伤的药膏涂抹在了被小虫咬开的伤口上。瞬间又恢复如初,似乎这怪异的一幕从来没有出现过。
赐香已经半昏迷中,额头的汗冒了出来。绯越将她搂得更紧了,声音越发嘶哑:“桃花夫人将她后宫中的小宫女偷偷运到了桃花谷换取教主的蛊王。那些小宫女都是桃花夫人命人从小喂着各种药材长大的药人,只可惜了都送命在此。香儿……你便是其中的一个……”
“啊!!!”赐香猛地喊了出来,声音凄厉至极抑或根本不是她的声音,带着嘹亮和尖细。
绯越也是大吃一惊,不明白赐香的声音怎么突然之间换了一种腔调,令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是自己的魅蛊发挥了效力,可是不是这样的效果啊?
“啊!!!杀了你!!!杀了你!!”赐香的身子越发狂放起来,绯越只得将她牢牢按住,不一会儿柔弱的身子就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赐香整张脸苍白如玉,身后的绯越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香儿,香儿?”绯越的手臂有些颤抖,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下手。现如今那点子勇气却是抽丝剥茧般的用光了,他抱着赐香瘫倒在地上,滚烫的唇再也抑制不住狠狠吻上了赐香冰凉如玉的唇瓣,颤抖的舌尖却没有勇气撬开令他痴迷已久的芬芳。他不得不在那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个个火热的印记。
“对不起……对不起……香儿……别忘了我……对不起……求求你别忘了我……我是绯越……记住了吗?我的名字,我的心,我对你的狠,你都要记住。既然不爱我,那么就恨的彻彻底底吧……也好过被你遗忘……对不起……”
又是一个梦靥醒来,赐香却发现自己坐在摇晃不堪的马车上,身边的绯越一袭绯色衣衫规规矩矩地坐着。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别过来一眼,赐香还是深陷刚才的梦魇中不能自拔。
她强迫自己不要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心头的那点儿理智告诉她也许事情的真相不是那样的。可是是也好,不是也罢,自己之所以有那样凄苦的身世,全是拜南昭国的桃花夫人所赐。
她的脑海中一直存着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一定要去南昭,找到她,杀掉她,还自己一个圆满。还青丘镇赐香一个公道,只是她尚存的理智也告诉她。共襄便是南昭桃花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属下,兴许也是最忠心耿耿的。
呵!她的视线别向了车窗外,红叶纷落,秋季的味道便是如此。清爽,衰败,夹杂着赤红的血腥,就像一出华丽的戏要落幕般的悲怆。共襄……共襄……你在哪里?我该如何面对你?(未完待续)
☆、第150章 跟定你了
谷口黑压压的人群压了过来,像一条活了般的玄色蟒蛇。花花已经被赐香留在了枭冷身边断然不出现在这里。是的,这迎面而来蟒蛇般的人潮渐渐逼近,绯越的脸色终于暗了下来。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率先冲在最前面的银发男子,以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冲了过来。
“赐香大师,就此别过,”绯越将赐香扶到了车外,狼狈地逃窜了回去。他没有勇气面面对这个女人和其他男人的别后重逢和热情洋溢。
他逃得很凄惶,恰如丧家之犬一样。他生怕自己在下一秒钟,会不顾一切同那个令人生畏的公仪恪缠斗在一起。他是真的懦弱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男人,兴许他就应该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在角落中谋划算计着别人的幸福。
最后看了一眼那沫俏丽的身影,绯越再也没有回头。驾着车冲进了毒障之中,虽然赐香被送了出来公仪恪不至于动武。况且东昊国皇帝也不会命上阳影卫攻打魔教,这一次估计都是公仪恪的自作主张。不久的谈判会很艰难,但那才是绯越的战场。
赐香眯着眼看着最前面的公仪恪,金色阳光将他的银发笼罩成了虚幻。他越来越近,几乎是从马匹上飞跃下来,猛地冲了过来。
赐香看清楚了他脸上痛楚不堪的细长双眸,甚至是长而浓密的睫羽也微颤着。毫无瑕疵的面容仿佛冰雪雕琢,银发随风而荡,散开了薄雾般的绚丽。
他似乎怔怔回看着赐香,在离她一步之地却是停了下来,高大身影将赐香孱弱的身姿笼罩着。下一秒钟,赐香猛地撞进了冰雪般坚硬的怀中。听着公仪恪一阵紧似一阵的心跳。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紧凑的心跳,还有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雪味道。赐香只觉得脸颊磕得生疼。公仪恪的两条手臂几乎要将她勒碎了,碎成一点点的碎片。揉进他的血脉中。这个女人瘦了,短短的时间她竟然将自己弄成这个狼狈样子。
赐香,你还有心吗?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送给你的那块儿玉牌后,我是怎样的煎熬。怎样的运筹帷幄才重新拿到了调动上阳影卫的兵符,又是怎样不顾戴罪之身擅自离开燕都千里寻你。你不会知道我的焦急,我每一刻的如同地狱般磋磨的痛,你知道吗?你不会知道的,你这个没心的女人!!
“咳咳咳……”赐香给他勒得实在是透不过气。猛地咳嗽了起来。
“可好?”公仪恪的银瞳闪过一抹惊慌失措,忙放开她,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将她紧紧裹住打横抱了起来。
这姿势固然**,但是赐香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力气抗拒。公仪恪紧紧抱着赐香向满是荒草的山坡上走去,上阳影卫自动裂开一条缝隙迎接他们长公子的荒唐。
即便是剑九身边的小七也是不置可否,凑到了剑九的耳边愁眉苦脸低语:“剑九统领,你说这叫啥事儿?好不容易皇上给了长公子一个台阶下,令长公子在燕都别院闭门思过。多好的台阶儿啊!长公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啧!这倒也罢了!可是长公子竟然骗了皇上的兵符,还擅自带兵与魔教交恶。剑九统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剑九浓重的眉毛挑了起来,看着依偎在公仪恪怀中的赐香,狠狠唾了一口:“娘的。老子终于明白了。”
小七挠了挠头:“明白什么?”
剑九狠狠一字一顿道:“红颜祸水!长公子迟早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小七也知道这一回长公子是真的闯祸了,皇帝老儿的兵符是随便能骗得吗?虽然上阳影卫是你公仪家的,可是也不想想你公仪家是谁的?还不是皇甫一脉的家臣?现在倒好了,这不是造反吗?
戴罪之身,还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想不被砍头都难。小七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总觉得自打赐香这个死女人出现在公仪长公子身边的时候,他们总是活得提心吊胆的。
“剑九统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刀山下火海。砍脑袋炸油锅都得跟着长公子走下去!”剑九没好气的白了小七一眼,随即又返回头阴森森道。“晚上回去把你小子的脖颈洗干净喽,砍头也别露出孬像。平白的给长公子丢人!”
小七又摸了摸脖颈,吐了吐舌头跟上去。不至于这么惨吧?莫非这一次真的要被砍头了?
又一群人马赶了过来,还带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倒是公仪恪没有想到这个。自己只图着赶路了,没想到这一茬子事儿。赐香身子弱,怎么能骑行,也确实需要一辆马车。
偏巧驾着马车的混蛋是公仪恪还有此时的赐香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人匆匆忙忙跳下了马车的车辕,奔了过来。
却在看到公仪恪怀中的赐香时,顿住了脚步。共襄此时迎着山风,长身玉立,单手执着马鞭。玉色绦带在他的脑后飘扬,更衬托得容颜如玉,远远看去便赏心悦目。只是他茶色眸子里再也没有了以往似是而非的笑容,涌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来。
共襄抿唇凝视着一脸苍白的赐香,心头的痛楚天翻地覆。他知道那一天当自己决然离去,那个丫头一定恨死他了。不过……他抬眸扫了一眼满脸冰霜的公仪恪,换上了一副诡异的笑容。
一边看着的剑九恨不得一拳砸烂了那张绝色的娘娘腔的脸,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搅局。自家长公子早已经抱得美人归,何来这么多岔子。
“公仪长公子,在下这厢有礼了,”共襄温雅的躬身行礼,眼神却是扫向了公仪恪怀中的赐香。眉头狠狠蹙了起来,果然没有自己的帮衬,这丫头活的甚是狼狈。
赐香的身子猛地一颤。共襄熟悉的声音再一次袭来,令她心头一跳。但是再怎么说,之前的那点儿怨念还是有的。她不得不将眼睛闭上。脸颊朝向公仪恪的胸膛紧贴着假装晕厥。
共襄的茶色眸子里掠过一抹痛楚,随即便是灿若星子的清明。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小丫头片子,倒是和我玩儿起了心机。
公仪恪看着共襄甚是不爽,抱着赐香也不理会共襄那张殷勤至极,欠扁至极,贱兮兮的脸。迈开大步走了过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抱着赐香去哪里,只是想要躲得共享这尊瘟神越远越好。
“公仪公子,”共襄不要脸的紧随其后。颠儿颠儿跟了过去。
公仪恪若不是怀中抱着赐香,此时定然同共襄打得不可开交了。赐香的那枚七品青莲天心丹已经被他消化了,身上毒素全部清除,正愁没有一个人练练。共襄倒是很配合的跟在身边,随时准备挨揍的表情。
“公仪公子……”共襄还真有一种不知死活的劲儿,像一张绝佳的狗皮膏药贴在公仪恪身边,就是不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
一边的上阳影卫一个个看的咬牙切齿,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他们家的长公子这一次可是得罪了皇上,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将这丫头救了出来。怎么得也要给人家两个人一点点独处的时间啊!你一个混账跟在后面闹哪样啊!!
“我要宰了他!!”剑九打马狂奔而去。刚要发作却被公仪恪的眼神逼退。他公仪恪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要自己的属下出头替自己抢姑娘啊!!
共襄越发笑的风姿绰约,抿了抿唇:“我说公仪恪……”
“滚!!”公仪恪银眸微眯,终于被共襄激起了心头一直以来的杀气。
不过公仪恪还是没想到一点。这个世界上最不惧怕他的两个人,一个在他的怀中,一个在他的面前。这个滚字对共襄从来不具有威胁,甚至带着些许趣味十足。
公仪恪看着挡在面前共襄的脸,恨不得用他犀利的视线将那张脸对穿了去。可是他也明白只要赐香在身边,与共襄的决战一定打不起来。真的好想同这个混账东西打一架,哪怕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尴尬的除了这两个男人之外还有赐香,她想下来走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想要逃避这两个家伙目前来看还真避不开。就这么处在风中,窝在公仪恪冷硬的怀抱中。脸色却是烧得火红。一半儿是羞愧,一半儿是身子真的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不是刚才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吓的吗?
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世之谜,赐香不准备同这两个人说的。一旦被公仪恪知道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那些酷刑,他一定会将这里扫平的。她已经连累他很多了,想必这一次又是还不清的人情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