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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给事中脸色一愣,然后说:“像娘们一样,风一吹就跑,门下省的大门可开着的,要是哪天程大人被什么大风给吹着了,别怪关某没提醒你。”
程曲莲不卑不亢地回:“多谢关大人以及诸位大人的关心,曲莲虽然不高不壮,却是从未被风吹走过,大人们不用担心。”
关给事中朝着吴左补阙示意了一下,吴左补阙就走到程曲莲的面前说:“程大人,我们在同一处共事,就由我带你过去吧。”
程曲莲行了礼,谦逊地说:“劳烦吴大人了。”
吴左补阙就含着深意地看着程曲莲一眼,率先走到了前面,灰喉紧紧地跟着程曲莲,程曲莲深吸了一口气,跟在了吴左补阙的后面。
从关给事中的屋子出来,右拐了一下,又往左拐了两次,程曲莲以为吴左补阙是要让她找不着路,就一直特意记着路线,但拐了几次之后,吴左补阙的人影往一个边门闪了闪,就不见了,程曲莲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踩进了那门,正当她一只脚跨过门坎时,头顶一个大桶落了下来,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没等程曲莲反应过来,她就全身都被粪便淋了个透。
这么幼稚的把戏,居然会发生在大赵朝最为犀利的门下省,这么无聊而赤裸的挑衅,居然会发生在一个皇帝钦点的官员身上。
程曲莲紧紧咬着嘴唇,灰喉想将她拉出边门,可是程曲莲死死地钉在原地,她仰望着头上的桶,桶的边沿还不断地滴着黄黑色的液体,一滴两滴,有些落在她的身上,有些落在地上。
“少爷…。”灰喉犹豫地叫她。
程曲莲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往右拐三下,往左拐一下,回到了关给事中的屋子。
屋子里的官员更多了,深绿浅绿还有浅绯官服的都有,代表门下省最高级别的紫色官服并没有出现,程曲莲径直往屋里走。
随着她的走动,屋子里原本大声喧哗着的官员们捂着鼻子看着程曲莲,他们的眼里都带上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没有一个目光是友善的,程曲莲觉得心里的火烧到了最旺处,她重重地踩着地,想要将愤怒发泄出来,她的目光如炬,与每一个嘲笑她的官员互相对视,可是,不管她有多愤怒,这些官员眼里的嘲弄只有更加地明显,显然对她的怒火,这些人根本无所畏惧,反而更加觉得她像个跳梁的小丑,不堪一击。
程曲莲走着走着,她压下了怒火,慢慢地绽放微笑,她的头发上挂着粪便,脸上流着屎尿的残留,可她却微笑了,随着她的微笑,围观看热闹的人脸色慢慢变了,变得有些震惊有些不可思议。
程曲莲走到关给事中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说:“给事中大人,下官走路不甚掉到了粪坑里,这身行装实为不雅,还望大人能容下官回去换装再回来任职。”
关给事中显然没料到程曲莲对官员们集体整她的事完全不提,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呐呐地说:“好,好。”
程曲莲按着来时的步调,走出了门下省的大门,在门下省的对面就是大赵朝执政的中枢中书省,中书省是掌管机要,发布政令的地方,也是官员数最多的机构之一了。在中书省的门口,早早就聚集了一堆人等着看热闹,当他们看见程曲莲全是粪便地走出来,都互相咬着耳朵,嘴角带着嘻笑。
程曲莲在门下省被泼粪便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堂,众官员都在翘首等着德宗的反应,从尚书省到中书省到御史台到九寺五监的官员,都在想着德宗会为他的孪宠作到什么程度,是会严惩门下省参与这事的众官员,还是会调离程曲莲。
程曲莲离开门下省时,关给事中的屋子里进来了一位紫服的老者,他一进来,众官员们都低头行礼,称他为左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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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浪过无痕
第五十五章浪过无痕
牟龙甲,是门下省的正二品侍中兼领弘文馆,被称为左相大人,是建熙十年的状元,德宗登基后成为左相,是朝中有名的刚正不阿之人,与王丞相并称为大赵朝的两相,一起行宰相之职。
本来王丞相应该被称为右相,可是王丞相不愿意与牟龙甲并称,所以大赵朝出现只有左相与丞相并称的情况,王丞相与牟左相时常在朝中争吵,互不相让。
牟左相阴沉地看着屋子里的众下属,沉声说:“这等害群之马,士族之败类,老夫就算弃了这乌纱,也定要将他赶将出去,你们莫怕,一切都由老夫担着就是。”
吴左补阙凑到牟左相跟前说:“下官与大人同进退,这等以色侍主之徒,我等定容他不得。”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但关给事中却脸面豫色,他迟疑了一下说:“下官瞧那程曲莲颇有些气度…”
牟左相瞪了关给事中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说:“不过一介徒有虚名的江湖郎中罢了。”
关给事中闭口不言,其他官员发出了齐声的笑声。
在程曲莲回程府的路上,德宗就收到了消息。
高公公偷偷觑了眼德宗,看他脸色很平和,于是小声地说:“皇上,奴才担心那程曲莲初入官场,怕是适应不了这种招数啊。”
德宗倚在榻上,闭上眼说:“若是这点事都经不起,那他对朕也没有用了。”
高公公低头后退,不再多语。
程曲莲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程府守门的小厮捏着鼻子避到了一边,若不是灰喉跟着,他肯定会认不出程曲莲。在下马车前,灰喉低声地问:“少爷,要不要瞒着夫人?”程曲莲摇了摇头说:“自古以来,雪中送炭的少,伤口上撒盐的多,我被皇帝推到了风浪的中心,订了一门好亲,又以八品官之身背金鱼袋,京中之人希望我出事者不知凡几,这件事,早晚都会被母亲知晓,还不如就直接让她知晓。”
灰喉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默然。
经过前厅花园,路上经过的人都停步惊讶地看着程曲莲,有些丫环小厮甚至尖叫了起来。
程曲莲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她捏着拳头,慢慢地目不钭视地走着,走到程府大屋的门边,她仰望着门上曾祖父写的横匾:淡泊明志,悬壶济世。
程曲莲喃喃自语:“曲莲欲宁静而不得,欲悬壶而不得,欲淡泊而不得,求不得。”
进了大屋,程曲罗斯福快步走向自己的内寝,守在内寝的是艾菊,扶桑和燕鸥替她去巡视药铺还未回来。
艾菊尖叫了一声,随后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她扑过去,抱住程曲莲,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压抑着声音说:“我可怜的少爷,哪个天杀的干的!”
“备水,洗澡。”程曲莲说。
艾菊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睛点头去备热水。
灰喉守在门外,艾菊看见他,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出门时反复地和你说,今天少爷定会受些委屈,你怎么还…”
灰喉头更低了,他捏着的拳头中,不断地滴出了血,如果艾菊翻开他的掌心看,可以看见他将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自己的肉里。
很快的,热水盛满了浴桶,程曲莲让艾菊也出去,她一个人关在耳房里洗沐。
腾腾的热气,漫过了她的双眼,眼眶,慢慢地就红了,她将脸埋进水里,张着嘴,大声地哭泣。
慕氏也得了消息,她听到消息的时候,猛地从凳子上站起,但站了一会,又坐了下去,脸上出现了极为难过的表情。
慕嬷嬷说:“夫人,不去看看少爷吗?”
慕氏满脸悲凄说:“莲儿从小要强,有苦有痛从来不会和我来说,若是我此时过去,她必定忍着悲伤对我强颜欢笑,与其这样,还不如等她掩饰好了伤口,我再过去吧。”
慕嬷嬷眼泪不断地滴落,哽咽地说:“少爷,可真是不容易。”
“是啊,她没投个好胎,是我和老爷太自私了。”慕氏无声地哭泣。
对于程曲莲的倒霉,程家二房的人都很高兴,本来他们对程曲莲能娶到威信侯家的嫡女一直很嫉妒,后来又知道程曲莲进了门下省,二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更是气得整天咬牙,现在程曲莲被人泼了粪,二老爷和程大少爷、程二少爷在西院的书房都差点笑掉了大牙。
赵紫怡已有孕三个月,她的肚子还没有明显的变化,刚刚结束了孕吐最剧烈的阶段,她的食欲开始旺盛了起来。在程菖蒲的东小院子单独设了一个小厨房,专门炖各类补品。
大丫头沉香已经梳成妇人头,由于赵紫怡怀孕,她就成了程二少爷的通房丫头,赵紫怡对此并没有太在意,反而专门为了程二少爷和沉香方便行事,特地让沉香在离她内寝稍远的一屋子里住着。
还是丫环妆扮的木香负责小厨房,她正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程二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到了小厨房,嬷嬷对木香说:“二夫人说赵姨娘双身子得多补补,特意让我拿了些上等的金丝血燕过来,刚才拿去赵姨娘那,姨娘让我拿过来请木香姑娘炖了晚上喝。”
木香认得这位嬷嬷,虽然不是程二夫人身边最得用的赵嬷嬷,但也时常让这位嬷嬷四处传话,所以她笑着接了过来,矮了矮身子行了礼。
那位嬷嬷亲眼看见木香将燕窝放进了炖盅,她才满意地离开。
当晚,子夜交替之时,程二少爷的东小院子突然传来了几声尖叫,打破了沉寂的黑夜,程菖蒲从谢氏的屋子匆匆地冲了出来,跟着他的是沉香。
“怡儿怎么了?怎么会肚子痛!”程菖蒲脸色发白地问。
沉香脸色灰败地说:“奴也不知,晚上入睡前还特地喝了些燕窝,明明都好好的,到了半夜就疼得不行了,姨娘让奴来找少爷,让少爷赶紧请二老爷帮着看看。”
程菖蒲停步,转了个方向拔腿就跑,他先到了二夫人的屋子,结果被告知父亲在李姨娘那。
自从程红粉过了第二轮,又从程老太爷那得知她在皇帝那边也是挂了号的,程二老爷就时常住在李姨娘那里。
程菖蒲闯进李姨娘的院子,被丫环拦着不让进,他狠狠地一脚踹飞一个丫环,冲了进去。
二老爷已经睡着,程菖蒲不敢闯进去,只得在门外大声地说:“父亲,怡儿肚子极痛,听说是出血了,还请父亲看看。”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流产
第五十六章流产。
很快地,程二老爷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衣着和头发都有些凌乱,匆匆带着程菖蒲赶到了赵紫怡的屋子。
程家二房也有自己从小养着的女医仆,专门替他们进内室看妇人的病,御医世家一般都会养着这样的人,所以当年程曲莲化名艾草进入文皇后产房时,宫中也并没有太多的盘问。
程二老爷的女医仆换了好多年,现在用的这个才十四岁左右,被程二老爷身边的小厮从床上叫了起来,很快也赶到了赵紫怡的屋子。
赵紫怡在内室,隐隐发出了呻吟的声音,木香从里面出来,眼泪汪汪地跪在程二老爷的面前说:“血,血止不住…”
程二老爷进了外间,隔空诊脉,女医仆进到了内间,察看赵紫怡的情况。
很快的,程二老爷脸色难看起来,他松开手,看向内室的门,女医仆也很快从内室出来,手上拿了(W//RS/HU)些血块,说:“老爷,胎儿流了大部份出来,但没看见有胎膜。”
程菖蒲紧张地问程二老爷:“是不是不保了?胎儿是不是不保了?”他看见血块时其实也已明白了,只是还抱着不死心的问。
程二老爷沉声说:“胎儿是肯定没有了,现在是赵姨娘肚子里还有一部份胎儿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