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氏听着这些话,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咱们家娘子当然是个好的,这回大家可都知道了。咱们家娘子虽说嫁过人,可模样不差,心地又好,又有治家的本事,就是比起那些个黄花大闺女也不差。程彦博有眼无珠,把我家娘子踩进泥里,哼,以我家娘子的人品,将来自有好男子来配,程彦博算个什么!
裴氏越想越是得意,只觉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一行人便在村人羡慕的眼神中,离开了清溪村。
等到了胭脂斜街,李安然和纪师师都已回来。如此,李家三口便在纪师师这里暂住,只等琉璃街原主人搬走,便可搬过去入住。
乔迁新居原是一喜。
然而比起迁居更让李安然兴奋激动的,却是另一件大事。
正月初九兰花宴上,当着众多贵妇人千金的面,她抛出了“一品天香”的大名,那时候也不过是怕错失良机而大胆为之。如今铺面买了,纪师师又入伙了,一切都开始真正筹备起来。
一品天香,终于要在她的手中,起步了。
59、云泽桥头
二月二,龙抬头。
雨水已然多起来,灵州城处处都冒出来鲜嫩的绿色,地上刚长出的新草、树梢上抽出的嫩芽、屋瓦上青青的一抹苔痕,都无处不宣誓着暖春已然到来。
大乾风俗,二月二不仅是龙抬头,同时也是花朝节。这一日,人们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称为“踏青”;姑娘们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
正好天公作美,连下两日的小雨停了,云白天碧,暖风熏人。
大清早开始,灵州城四个城门的出行人流,就比平日要多许多,都是出去踏青的人,其中尤以北城门最为热闹。盖因三百里烟波浩渺的云泽湖便在城北,此时湖水碧蓝,春风徐徐,泛舟湖上,或者散布湖边,都是十分惬意的享受。
李安然和纪师师,带了朵儿、蕊儿两个丫头,也正坐在青蓬马车上,沿着灵州城的主干道太康大街往北城门方向行驶。
灵州城两条主干道,玄武大街贯通东西,太康大街连接南北。
她们今日倒不是为了踏青游玩,而是为了去城外栖兰山庄见山庄主人。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栖兰山庄是个陌生的名字。但对于做香料一行的人来说,栖兰山庄却大大有名。
灵州的香料行业非常繁荣,而由此衍生出来的胭脂水粉生意也是灵州城最为传统的商业之一,在灵州地界上,经营胭脂水粉铺的的大小商家不知凡几。如灵州首富程家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刚刚把店铺转手卖给李安然的那对老夫妇便是竞争之下的牺牲品。
在这个行业中,胭脂水粉只是一种统称,并不单指胭脂、水粉这两样,而是包括所有女子化妆用品。如女子画眉之用的眉笔、眉墨,擦脸之用的妆粉、香粉、香膏,点唇调妆之用的胭脂,涂指甲用的蔻丹,沐浴用的胰子、香露等等等等。
李安然所酿制的香水,便属于胭脂水粉行当中的一种商品。
胭脂水粉铺制作妆粉之时,最常用到的原料就有鲜花,如石榴、茉莉、玉簪、重绛、玫瑰、蔷薇等等。因此,灵州城中便有许多专门种植经营香花香草、向胭脂水粉行提供原料的商人,栖兰山庄便是规模最大的香花供应商之一。
李安然和纪师师今日去,正是为了跟栖兰山庄的主人建立供货关系。
这些日子,她们一直在商议一品天香的开业事宜。
一品天香的牌子要挂出去很简单,但仅仅只有香水这一样产品,自然不可能撑起整个店铺。胭脂、妆粉、蔻丹,这都是接下来她们要推出的新品。
目前李安然已经开始了胭脂的研制,她有莲台灵泉在手,香水能做,胭脂自然也能做,总要发挥灵泉的神奇效用,否则便是暴殄天物了。
当前一品天香缺人、缺物,唯一不缺的便是银钱。纪师师已经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作股四成,作为开业资金。而原料和人手,则是她们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
人手方面,李安然已经在店外贴了招人告示,另外还有前店主留下的花名册,她也准备抽空去拜访其中的几位老师傅,店铺里总不能全都是生手。
而原料方面,今日的栖兰山庄是一个大头,但栖兰山庄只培育新鲜的香花香草,诸如胭脂水粉铺常用的沉香、麝香、檀香、蜜蜡等等原料,都需要另找香料商供应。灵州城中大小香料商不计其数,要找供货的合作商倒是容易得很,反倒是新鲜香花的供应商少,所以今日李安然和纪师师才特意要去栖兰山庄走一趟。
马车沿着太康大街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北城门下。
今日出行的游人很多,车马也多,城门下自然有些拥挤,但也一直通行无阻。李安然和纪师师的马车在人流中缓缓前行,眼看着出了城门口,只要再往前,过了护城河上的云泽桥,便可以出城了。
然而这个时候,前方却突然十分地拥堵起来,车马行人都乱糟糟的,上桥的方向尤其水泄不通,人们不明所以,难免磕磕碰碰,都怨声载道起来。
李安然和纪师师身在马车上,比步行的游人高一些,视野更清楚,便看到原来是护城河边来了一大队的车马,呈一字长蛇的队形在云泽桥头停下,许多的男男女女从车上下来,很快便将半个桥头都给占住了。
出行的车马行人本来就多,这群人占据了半个桥头,其他人便只得绕道从旁边狭窄的通道上过,所以才造成了拥堵。
游人们一面从桥上经过,一面对这群聚集者指指点点。大家一方面是对他们“堵塞道路”的行为有所抱怨,一方面也是对这么多人的聚集感到好奇。
纪师师探着身子向那边看了一会儿,咦了一声道:“那些车马,瞧着都是勋贵之家所用。那个好像是永平男府上的,那个瞧着是刺史府的……呀!我记得了,今日只怕是灵州秀女启程进京的日子,这些都是有女参选的人家,正在送别呢。”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般,那些车马中,又依次下来了几名头戴帷帽的年轻女子,个个披红着绿,打扮得非常娇艳,而她们身边,也立刻便围上了一圈的亲友,果然是在话别的样子。
因为离着远,看不清面容,李安然不太确定,便问道:“秀女不是三月便得到京,今日才出发,不会太迟了么?”
纪师师回过头来,道:“没错的,前些日子一直下雨,出行不便,灵州县衙通知各位参选秀女,可缓几日出发,届时会由县衙组织,将灵州城内所有参选秀女编整成队,一来人多势重,路上更加安全;二来同一地的秀女结成同一阵营,入京后也可与他地秀女抗衡,不至于散兵游勇各自为战。所以才耽搁了几天,到今日才出发。不过算算路程,既然是统一行动,路上好调度,三月前到京也来得及。”
李安然这才点头。
她们的马车此时正夹在人流之中,前方还有许多等待上桥的车马,还得好一会儿才能轮上她们,便也不着急,一面耐心等待,一面向那群送别的人频频眺望。
而周围的行人,此时也都发现这群霸占了桥头的人,是要入京参选的秀女和为她们送别的勋贵,好奇之余,也都放慢了脚步,桥头拥堵的情况,渐渐地竟是越来越严重了。
(再次感谢y738155童鞋的打赏~)
60、云侯驾到
本届选秀,灵州城参选的秀女有十多人,既然要一起出发,这送别的阵仗如此庞大,也就合情合理。京都在灵州城的北方,秀女们都要从北城门出发,历来云泽桥是送别之地,在桥头折柳送别是传统,大家在桥头停驻,也就成了题中应有之意。
只是今日正巧又是花朝节,来往车马行人众多,怪不得造成了拥堵的场面。
李安然和纪师师眺望之际,隐约也看到了忠靖侯府和刺史府的身影,只是贵族家的年轻小姐出行都要遮住面容,便不能确定哪一个是赵慕然,哪一个是杨燕宁。
秀女远行入京,一去荣辱难料,京中不知有何等的明争暗斗,若是一朝飞上枝头,便再无归期。这些都是年轻的女孩子,自小便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此番要抛家远行,家人自然有许多的话要嘱托,依依惜别,自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结束。
云泽桥头人潮汹涌,行进速度便愈发缓慢。
李安然和纪师师的马车夹在人流之中,亦步亦趋,慢慢地离这些权贵人群也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后方传来一阵骚动,行人车马都纷纷向两边避让。
李安然和纪师师自然也向后看去。
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朱蓬大马车,正从大家让开的狭窄通道中驶入,前后都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保护着。而引人注目的是,马车左前方一匹神骏的黑马,光个头便已经比其他马儿高出半头,通体乌黑油光水滑,唯有四个蹄子却是雪白的,黑白相映,十分地耀眼。马上端坐着一个英武的年轻男子,黑色锦袍,系着银色的腰带,青玉作扣。
骏马,华服,美男。
花朝节出门踏青,最多的便是大姑娘小媳妇,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孩子自然不用像权贵家的小姐那样罩着帷帽,此时见到这样英伟不凡的男子,都忍不住粉面含春芳心可可,目光便似粘在人家身上了一般。
而马上的男子,却似对这些灼热的目光毫无所觉,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浓墨一般的眉毛还微微蹙着,似是对这拥堵的人山人海有些不耐烦。
纪师师笑骂道:“这位云侯爷,原来也有这么张扬的时候。”
她已经认出,这马车是护国侯府云家的,而白马上的那位男子,正是护国侯云臻。
李安然轻笑了一声,摇头道:“他不是张扬,他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除了云臻,她还认得马车前的两个护卫,正是刘高和李虎。
她与云臻也不算陌生了,只是每次见面的情形都很特别。第一次见面,云家救了她,她却半自愿半被迫地替云臻上药,半裸相见;第二次见面,云臻追捕赵承,莫名其妙地却弄得她脚脱臼受了伤;第三次,却是在护国侯府,她旁观了云臻和赵承、赵老侯爷之间的争锋。
这三次相遇。第一次,她见识了他的冷酷和可恶;第二次,见识了他的武功和坚持;第三次,见识了他的强势和对家人的爱护。
虽然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多,但她却仿佛已经对这个男人的性格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把世俗的眼光放在眼里;他的行事,从来不顾忌任何人,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不必要的原因改变自己的决定;他强硬、固执,也冷酷、狡猾,还很可恶。
就是可恶!
李安然莫名地将这个词又在心里狠狠地咀嚼了一遍。
你看那家伙的表情,一定把周围这些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们都当成花痴了!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哼!
纪师师莫名觉得身边闺蜜的眼神有点狰狞,转头看了一眼,却又没发现什么异常,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骑着大马高高在上的云臻,光是抿着嘴不苟言笑,便已经气势非凡,而拱卫着朱蓬马车的护卫们,也像是受了自家主人的感染,个个脸上都带着一丝骄矜。百姓们未必认得这是护国侯府,但都被这群人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
云家一行人竟然就这样毫无阻碍的穿过人海,出了城门,走到了桥头。
只是到了这里,便再也难以前进了。
桥头的人实在太多,又夹着许多的车马,本来就非常拥挤,何况本已上桥的人,也因为贪看权贵之家秀女的美色而迟迟不前,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