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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跟堂堂侯爷较劲,只能是捏着鼻子忍了。
拆开伤口的布条,仔细检查,又给李安然把脉,翻眼皮看舌头,还问云臻要了一颗解毒丸来看了。
“云侯的处理很及时,解毒丸也很有效,李姑娘并未遭到毒性入侵,此时仍然头脑清醒就是最好的明证。在下再开几副清热祛毒的药,吃上两天,也就可以了。”
大夫取出药箱里的绷带,要给李安然重新包扎。
云臻伸手取走他手里的绷带,道:“你去开药,本侯替她包扎。”
大夫微微一愕,意识到对方是不愿意他在包扎时碰触李安然的肌肤,终于忍不住大大地翻了两个白眼,拂袖自去写药方了。
李安然臊得慌,低声道:“人家是大夫,医者父母心,难道还能趁机轻薄我不成。”
云臻调整了身体方向,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面给她包扎,一面道:“人心隔肚皮,外表道貌岸然内心龌龊下流的多了。”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降低,那边大夫自然听个正着,气得手都发抖了,好不容易写完药方,往云臻怀里一扔,抢过药箱,怒气冲冲地出了帐篷。
一直很安静的李墨,这时候才说道:“云侯叔叔,你把大夫气走了!”
云臻将绷带最后固定好,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他若不走,就是想占你娘便宜,你肯么?”
李安然抬手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别瞎说!”
李墨张着大眼睛,脆声道:“为什么?他怎么占我娘便宜了?”
云臻指了指李安然还露在外面的小腿:“你娘是个女儿家,被人看了身体,就是被占了便宜。”
李墨小手一张,抓住李安然的裙子撸下来盖住她的腿。看着云臻道:“那你也在占我娘便宜!”
云臻一窒。
李安然却已经乐不可支,抱住了李墨用力亲了一下:“好孩子!娘真是没白疼你!”
云臻咳咳了一声,道:“我不算。”
李墨无知无畏地道:“你怎么不算?你不是男人吗?”
李安然翘着下巴看云臻,一副看你怎么回答的挑衅样。
“你娘的身体,我早已看了个遍,现在看,当然不算占便宜。”
李墨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眨了一下,显然被云臻的话给弄糊涂了。有点对,又好像有点不对。四岁的小孩子第一次遭遇到。无耻也是一种智慧。
李安然却早已经目瞪口呆。叫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被你看遍了!”
云臻抱着胳膊,用眼神瞟了一下她的胸口,又瞟了一下大腿。
“上面。下面,我哪里没看过。”
李安然简直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第一次见面,趁她替他擦药,看了她领口的春光;这次又趁着给她处理伤口,看了她的双腿。居然因为这两次,就说什么上面下面都看遍了。
而云臻居然又火上添油地说了一句:“不仅看过,摸也都摸过。”
“你……”李安然刚想反问你什么时候摸过,突然想起花朝节那日她落水。是云臻救她上来,又是抱又是拉,还给她压胸施救,要说摸过了,竟然也是事实。
可是。可是,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你真是……真是……”她又气又急又羞又恼,捏着拳头挣扎了半天,终于骂出两个字,“流氓!”
云臻仍旧抱着胳膊,挑了一下双眉。
“娘,什么是流氓?”
李墨天真的问话,就像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让李安然泄气到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垂着双手,胸脯起伏,喘着气,恨恨地瞪着云臻。
“云侯到底什么意思?我李安然,难道就真的这么好欺负?”
她的脸色很郑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云臻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原本抱着的胳膊也放了下来。
“李墨,你先出去。”
他给了李墨一个眼神。
李墨看了看李安然,李安然还在瞪着云臻。
小孩儿感觉到两个大人似乎要说很重要的事情,懂事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面,赵承已经被严秀贞给拖走了,只有云璐和云家的下人在。
云璐见他出来,招手道:“墨儿过来。”
李墨便走过去,乖巧地让她摸着脑袋。
云璐笑眯眯道:“云侯叔叔呢?”
“在跟我娘说话。”
“你怎么出来了?”
“云侯叔叔叫我出来,不许我偷听。”
云璐眼珠子一转,笑道:“云侯叔叔一定是有要紧话跟你娘说。”
这时,黄鹂和青柳终于走出林子,赶了回来,两个人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云璐道:“你家小姐在帐篷里,正同侯爷说话,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别叫人进去打扰他们。”
黄鹂和青柳对视一眼,答应了,分别站在帐篷门口两侧。
帐篷里面,李安然正跟云臻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云臻的脸上已经没有平日的冷酷,更没有调戏她时的漫不经心。
李安然很迷惑,她不明白云臻为什么这样对她。从三月初一那日开始,他就似乎有点不对劲,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她心里毛毛的。今日更是过分,替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便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弄得她心里慌慌的;他还总是拿话撩拨她,故意在人前做出亲密举动,故意叫杨燕宁看见;现在还将她视作私有物一般,不许别的男人看一眼,还无耻地说什么看过摸过的话。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再次重复了这句话,很用力,很认真。
云臻的眼睛,又一次微微眯起。
“你当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又来了,又用这样深邃的目光看她。李安然想避开,可是眼神却像被对方黏住了似的。
心有点慌,跳的有点快,她突然不想让他回答了,她怕他说出让她不能承受的话。
“做我的女人。”
心仿佛跳漏了一拍,李安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99、你走我也走(第二更)
“做我的女人。”
云臻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李安然先是张大了眼睛,满脸惊愕,继而眼神便冷了下来,脸色也随之下沉。
“云侯这是什么意思?”她冷笑了一声,“做你的女人?呵,敢问是妻室?小妾?情人?或者只是一个暖床的贱婢?”
云臻皱起眉头,不明白她为何变得尖锐起来。
“李安然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有一份骨气,靠自己的双手发家立业。云侯若是把安然当做轻贱女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安然冷冷地说完这句话,抬腿便要下床,不慎牵动腿上的伤口,疼得皱了一下眉。
“你急什么,本侯何曾轻贱过你!”云臻不满地拉住她的胳膊。
李安然却一把甩开,瞪着他道:“云侯三番两次救命之恩,李安然唯有一个谢字,云侯若是君子,就不该挟恩图报。”
云臻眼神一厉:“你认为本侯在挟恩图报?”
李安然却不肯再回答他,哼了一声,撑着床铺站起来,拖着伤腿一坡一坡地走出帐篷。
云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外面,突然捏着拳头在床铺上捶了一下。
麻烦的女人,哪句话不对了,突然变得这么尖锐。做他云臻的女人,难道还辱没了她不成?什么挟恩图报,什么轻贱,一副受了凌辱委屈的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殊不知此时,李安然却是心肺都快要气炸了。
混蛋!
什么叫做他的女人?嫖客对青楼女子才说这种话!
她从来不会肖想,以自己平庸的身份,能够嫁入高门大户,更别提是护国侯府。云臻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也决计不会娶一介平民。
那么他说做他的女人,无非就是妾、婢,甚至于外室。无论哪一种,都是对她的侮辱。
她李安然,难道不配好男儿明媒正娶么!
越想越生气的李安然。满脸坚毅地走出帐篷。
“小姐。”
黄鹂和青柳都迎上来,见她脸色铁青,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似的,不由都愕然。
“小姐怎么了?”黄鹂扶着她,关切地问。
李安然硬邦邦道:“叫上墨儿,咱们这就回家。”
“啊?”
黄鹂愣了一下:“现在?”
“对,就是现在!”
“可是……”黄鹂跟青柳对视一眼,“可是春猎还没结束呢。”
李安然气呼呼道:“春猎跟咱们有什么干系?都是贵人们的玩耍,你以为人家跟你说过几句话,就真当自己跟他们一样的上等人物了!”
黄鹂和青柳被她骂得一懵。都不明所以。
李安然也觉得自己说得太重了。虽然在云臻那里受了气。但云璐是真心与她相交的,就是忠靖侯府的大少夫人严秀贞,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姐妹。
她缓了一缓,放平了语气道:“你们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起家里有要紧事,得赶快回去。青柳,你去叫少爷。”
“是。”青柳应了一声,惴惴地去了。
黄鹂看了看李安然的脸色,小声道:“小姐,可是跟侯爷拌嘴了?”
李安然没好气道:“别提他。”
她这么一说,黄鹂反倒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拌嘴了。
“那,就算咱们要走。也得跟云大小姐道别一声,况且咱们是坐云家的马车来的,总不能自己走回去,山路加上平路,总有十五里地呢。”她柔声地劝道。
李安然也是一时怒火冲昏头脑。此时冷静下来,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便道:“你扶着我,咱们跟云大小姐告辞一声。”
“哎。”
黄鹂忙扶着她,两人没走几步,云璐牵着李墨便迎面过来了。
“怎么,你们这就要回城了?”
云璐已经听青柳说了,对李安然突然回城的决定很有些疑惑。
李安然道:“想起家中有事,得尽快回去,不得不辜负今日的盛会了。”
云璐看了看脸色,见她情绪似乎有点低落,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帐篷,门帘子一动不动,心里便有了猜测。
“好,既是家中有事,我便不留你,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李安然谢道:“劳烦你了。”
云璐摆手,径自叫下人套了马车。
李安然带着李墨,以及黄鹂、青柳、福生、泰生,跟她告别之后,便登车而去。
云璐目送马车远去,听见身后门帘一动,便转过身来,果然见云臻站在了帐篷外面。
“她走了?”
“是,走了。”云璐扶着丫鬟的手,慢慢地走过来,一面仔细地搜索着他脸上的蛛丝马迹,“李姐姐走的时候,脸上可不大好看,哥哥可是欺负了人家?”
云臻瞥她一眼,一脸荒唐道:“本侯会欺负她?”他哼了一声,像是负起的孩子。
云璐歪着脑袋,在他脸上瞟来瞟去,最终叹气道:“云侯爷面黑心冷,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哥哥当真不知道,自己平时可是经常出口伤人呢。”
云臻的眉毛又一次微微蹙起。
“哥哥方才同李姐姐说了什么,把她气成那样?”云璐确实很好奇。
云臻没好气道:“莫名其妙的女人,谁知道她怎么气成那样。”
他看了云璐一眼,倒真有点想问问,她们女人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他说东,她们却能理解成西。
云璐见他意动,也有些期盼,真想知道帐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刘高李虎匆匆地跑了过来。
“侯爷,孟小童派人从京中回来,有要紧事禀报。”
云臻立刻挑眉道:“人呢?”
刘高和李虎身后便闪出一个人来,单膝下跪,递上一封书信。
云臻接过来,直接拆开一看,脸上掠过一丝惊异:“老夫人也要来?”
那人便道:“是,小人出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