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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上你家小姐,巴巴地请我来说媒呢!”
裴氏这才露出笑颜,期盼地道:“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人?”
在裴氏心中,李安然离开了程家,自然还是能配一门好姻缘的。即便已经二十虚岁,比起别的适婚女子,是偏大了些,但依然还是年轻,再加上如今已经恢复了清白女孩儿名声,又操持出了一份家业,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但是比寻常人家女孩儿却是有底气得多。
平日里她一直忙着经营一品天香,裴氏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年华没几年,若是再耽搁了,真成了老姑娘,就难嫁了。
如今刘兰婶主动跑上门来说媒,她自然是欣喜的。
刘兰婶神秘兮兮道:“你先别问我这人的性命,我只先同你说他的条件,你听着与你家小姐配不配。他呀,首先有功名在身,是个秀才。”
裴氏顿时先一喜:“秀才啊!”
大乾的科举制度,类似明清,有了秀才功名,等于是有了晋身仕途的敲门砖。秀才拥有超于普通平民的权益,比如可以免除差徭、见到县令可以不跪、上公堂不可随意用刑等等。所以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秀才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对于李家来说,财富已经是可以预期的事情,但若李安然真配一个秀才,那么身份上便会提升上一大截。寻常人家的主母,只会被称为某家大娘,某家娘子,某人屋里的,但秀才的妻子,却可以跟贵族们一样,被称为某夫人了。
所以裴氏一听对方是个秀才,第一印象便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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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买了药吃,不知道是药效好还是心理作用,感觉下午状态好很多,果断地码出了第二更~~
116、待客之道
刘兰婶干的是保媒拉纤的活儿,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一见裴氏眉梢都有喜意,就知道秀才这身份,很让她满意。
”而且这秀才长得也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那相貌,那个头,任谁见了都说是个好小伙儿。”刘兰婶立刻又加了一分火。
裴氏已经真的来了兴趣:“那么他年庚几何?家中人口怎样?是城里的,或是哪乡哪村的?”
刘兰婶笑道:“我正要说呢,这家人口简单,不过老娘和儿子,没有别的姑嫂妯娌。”
裴氏眉头刚要一皱,她已经紧接着解说起来:“虽说门户单薄些,但你想想,你家小姐有这一份家业,若是那家人口多的,等你家小姐嫁过去,少不得要来找靠补,一家子亲戚,你家小姐难道还能不照应?所以说倒不如人少一些,你家小姐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不过照应一个婆婆罢了,别的长辈一应具无,多轻省;且没有姑嫂妯娌,少了多少口舌是非。”
裴氏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自家小姐毕竟还带着一个义子,若是那人口复杂的,少不了有些闲话,倒不如只有这一个婆婆的便宜。
她便不再为这一点纠结,只道:“说了这么多,那人姓甚名谁,你还没说呢。”
刘兰婶笑眯眯道:“这人你原也认识,就是你家小公子的先生,裴清。”
“裴先生?”裴氏愣了一愣,“竟是他?”
刘兰婶道:“这人你也见过,我说的可没有半分假吧,那相貌,那气度,还有秀才功名,哪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
裴氏蹙眉道:“可这裴先生都已经二十好几了。”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这就想左了,那裴先生当年可是为父亲守孝,才耽搁了终身的。否则以他秀才身份。早叫别家抢去做女婿了。况且你想想,年轻男子有什么好,莽撞冲动,只会叫你家娘子操心。这年纪大一点的才好呢,大了才会疼人,大了才有肚量。再说裴先生哪里算年纪大了,那些三十好几还打着光棍的也多着呢。”
刘兰婶快嘴如刀,几刀下来,又把裴氏给说得动摇了。
“那……那裴先生家中以何营生?”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刘兰婶道:“他家原是清溪村的,田地房屋均有。只是裴先生终究是要考举的。中试之后自然不会再在乡下住着。势必要定居在城里。”
裴氏惊讶道:“清溪村?莫非……”她想起清溪村只出过一个秀才,就是三叔婆的儿子,“那裴先生的母亲,可是清溪村的三叔婆?!”
刘兰婶喜道:“哟。你认得三叔婆,敢情还是熟人?”
裴氏却已经变了脸色:“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若是别人家都好说,只这三叔婆家,那是玩完不成!”
刘兰婶心里早有准备,见她生气,便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地说这话怎么就红了脸。我晓得你的顾虑,那三叔婆曾造过你家小姐的谣是不是?”
裴氏怒道:“那三叔婆哪里是个好的。好吃懒做、贪财贪利、嚼舌头生是非,哪样少了她,这样的婆婆,我们家可不敢要!”
“你别急呀,那三叔婆都跟我说啦。那时候她是受了那程家的骗,否则她跟你家小姐无冤无仇,做什么说你家小姐坏话。”
“哼!她如今抵赖,当初可险些没坏了我家小姐的名声!”
裴氏越说越是生气,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想起当初小姐让全村人指指点点,李墨还挨过打,便对那三叔婆恨得牙痒痒。
刘兰婶没想到她记恨这么深,不过这么些年保媒拉纤,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有那两家跟仇敌似的,她也做成过媒,裴李两家这么一点纠葛,还不是小菜一碟。她便摩拳擦掌,准备运起三寸不烂之舌,非将裴妈妈给说得回心转意不可。
且不说东院这边刘兰婶如何让裴氏改变心意,单说门房黄四,正打着盹,就听见又有人叫门,不由想着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往常十天半个月不见客人,今日倒是一拨接一拨。
等他跑出来一看,嗬!贵客临门啊!
护国侯云臻,带着孟小童、刘高、李虎三个护卫,一人一匹高头大马,正在大门外头站着呢。
黄四立刻就跑下来行大礼:“小人见过侯爷。”
云臻嗯了一声:“你家小姐可在家?”
“在在在,小姐今日没出门呢,侯爷快请进。”
刘兰婶来的时候,黄四要她在外面等着,他要先去通报;而云臻来了,他却直接请对方进门。这倒不是黄四攀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只因刘兰婶与李家没瓜葛,是生客,云臻却是自家主人的朋友,是熟客。
云臻四人下了马,把马缰扔给黄四。
李宅不比高门大户,有专门的拴马柱,倒是外头墙根下有几棵柳树,黄四便把马儿都拴在了树上,然后跑回来给云臻四人领路。
“泰生!泰生!”
进了影壁,黄四便叫起来。
福生送李墨上学,这会儿大约在回来的路上,院中只有泰生,正在修剪那几棵果树。听得黄四叫,他一回头,便看见了黄四身后的云臻。
“快去通报小姐,就说侯爷来啦。”
黄四打发泰生去报信,自己则领着云臻四人进了正厅。
刚落座,小丫头青桐便过来见礼。
“奴婢见过侯爷。”
黄四道:“快给侯爷上茶。”
因见过云臻很多次了,青桐一点也不怕生,倒是白了黄四一眼,才出了门。
黄四便对云臻哈腰道:“小丫头不懂事,还请侯爷莫见怪。”
云臻摆摆手。
孟小童就笑道:“我家侯爷与你家小姐是老朋友了,大家都不生疏,既然有丫头在,你就不必跟这儿伺候了。”
“是是。”
黄四连声应了,这才退出正厅,回到大门上去。
青桐端着茶水进来,先给云臻上了茶,然后给孟小童三人也都倒好茶。
这时候就见福生满脸不好意思地进来,给云臻道:“侯爷,小姐说……手上还有一笔账没算完,请侯爷稍等片刻。”一面说一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显然是自己也觉得,小姐这个待客之道实在是傲慢了。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云臻脸上似乎一点惊异的表情也没有,更谈不上生气。
倒是孟小童高高地挑着眉毛,显然是对自家侯爷竟然被怠慢了,感到非常地稀罕。
117、莫非你余情未了
李安然的账,其实早已经算好。
她只是还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面对云臻。
当日苍耳山,他一句“做我的女人”,让她受了惊吓生了怒气;就算日前桑九娘砸店时,他出手相助,也没得到她的一个谢字。
这个男人,实在让她头痛,也实在让她搞不清楚,她对他的感觉,到底属于好感,还是恶感。
若说恶感,毕竟每次她遇到险难,救她的人都是他。
每个女子都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一个脚踏祥云身披金甲的盖世英雄,云臻数次救她于水火的行为,原本早该在她心目中塑造出英雄的形象。
但是,这个男人的一张嘴,实在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毒舌——这两个字突然间从她脑海中冒出来。
愣怔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来自于林鸢的记忆。
不过这两个字,形容云臻,实在是精辟极了。
“小姐?”
黄鹂的声音,让李安然回过了神。
“什么事?”
黄鹂微微笑道:“小姐,侯爷已经在外头等了半刻钟了。”
她提醒李安然,是不是也该可以了。
李安然想了想,道:“你去问问他,今日来做什么。”
黄鹂低头忍了忍嘴角的笑意,道:“小姐,恕奴婢多一句嘴。侯爷因何惹恼了小姐,奴婢一直不知道。但奴婢私心想着,就算侯爷再有错,都这么多天,小姐也该消气了。何况,桑九娘砸店那日,若非侯爷和孟护卫他们在,未必能够将桑九娘和那些打手们拿下,当日小姐却连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今日侯爷又亲自上门,不管是为着什么事情来。他是堂堂侯爷,换了别人家,他只消派个下人过来说一声就是,肯亲自过来,必然是看着小姐的面子。侯爷做到这个地步,总归也是向小姐服软的意思了,小姐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李安然撇着嘴:“他是堂堂侯爷,我不过是个商妇民女,哪里配让他服软。”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往正院走。
主仆两个出了西院。刚走到正厅外。便听到孟小童的声音。
“哈哈哈,原来我还想着,什么人能降住侯爷,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李姑娘。”
孟小童乐不可支。刘高和李虎刚低声告诉他云臻对李安然的心思。
云臻冷冷地撇他一眼:“你若觉着李姑娘厉害,本侯便将你送她作个看门儿的好了。”
孟小童才没当真,愈发笑得厉害了。
李安然便从门外走入,道:“那就要多谢侯爷了。”
孟小童的笑容顿时一下子僵硬在脸上,换成刘高和李虎偷笑起来。
云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这是本侯第一次等人等这么久。”
李安然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那可真是民女的荣幸,能让侯爷等待。民女是否该给侯爷行大礼道谢呢?”
两人一见面,第一句对话,便开始有了一种山雨欲来的火药味。
黄鹂站在李安然身后。便冲孟小童猛打眼色。
孟小童点头,又抛了眼神给刘高和李虎。
四人便很有默契地,默默地退出了正厅,一直退到院子里。青桐正要过来添茶,也被黄鹂拉住。轻声说了句话,拦回去了。
屋子里面,面对空荡荡的正厅,李安然不由哭笑不得,心中却还有点恨恨的。她的丫头和云臻的侍卫都刻意地跑出去,只留他们两个人在屋里,这就说明,云臻跟她之间这种尴尬的关系,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她也不落座,就这么站在当地,咬牙切齿地看着云臻。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