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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霜坐不住了,在脑子里挣扎良久,最后还是说服自己,她虽然跟萧士及和离,但是她不想萧士及死,更不想自己的孩子没有爹爹。再说这件事,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她知道了,再袖手旁观,似乎就太过了,就站起来,嘱咐了许言朝几句,又对上首的尹德妃使了个眼色,看见尹德妃对她颔首示意,杜恒霜就悄悄从甘露殿退出去了。
她和许言朝本来就坐在大门口,要出去也方便。
尽管杜恒霜知道穆夜来肯定在盯着她,但是她也顾不得了。
现在情况紧急,等她通知了毅亲王和萧士及,再来跟穆夜来周旋吧……
杜恒霜临走的时候扫了甘露殿一眼,发现崔真真居然不在殿里面,甚是奇怪。——这人也乱跑……看来宫里确实不太平……
从甘露殿出来,杜恒霜拉住一个内侍,问道:“陛下他们还在御花园吗?”
那内侍摇头,“刚从御花园出来,带着大家伙儿去千秋殿摆宴去了。”
按照程序,最后两拨人会在太极殿汇合,才是正式的大宴。
杜恒霜便让那内侍带路,跟他去千秋殿。
到了殿门口,杜恒霜又踌躇了,不知该不该进去。站在殿门前面的廊庑底下,杜恒霜手扶着巨大的廊柱,看着空无一人的殿前空场地,心乱如麻。
托人进去叫萧士及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会不会让别人误会她对萧士及余情未了?
当初可是她自求下堂的,现在又这样巴巴地来找萧士及,如果萧士及再拿个乔,弄得众人皆知,她的脸可是要丢尽了……
但是如果不去,萧士及为毅亲王贸然出头,捅出大篓子的话。这一次,可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是时时刻刻就会杀头的罪名!
毅亲王到时候自身难保,根本就救不了萧士及……
她到底要怎么做呢?难道要借个由头把别人叫出来,然后让那人给萧士及传话?
杜恒霜马上否定最后一种做法。
现在这个时候。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怎么能托别人传话?简直脑子迂得化不开了!
杜恒霜在门口徘徊良久,没料到萧士及也是坐在千秋殿门口的地方。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殿门不远处的廊庑底下立着的那个亭亭玉立的人影,心里立刻狂跳起来。——是霜儿!
她来这里做什么?
萧士及完全不敢相信杜恒霜是来找他的。
这一阵子。他虽然一直想跟杜恒霜套近乎示好,但是杜恒霜不为所动,对他不假辞色,让他很是沮丧。
虽然不能说他已经心灰意冷,但是到底不敢再随意在杜恒霜面前出现了。
这一次,看见杜恒霜离得这样近,而且看她的神情,好像有什么很为难的事,所以找到这里来……
萧士及告诉自己。杜恒霜是他孩子的娘亲,她现在有难处,他作为她的前夫,她孩子的父亲,理应帮她的忙。
就算杜恒霜没有主动开口,他主动一些。也没什么丢人的……
萧士及一边想着,一边往殿内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在觥筹交错,更多的人涌到永昌帝身边敬酒,便悄悄起身。从门口溜了出去。
杜恒霜咬了咬下唇,将目光从前面的空场地处收了回来,垂眸看着脚下的地面出神。她心急如焚,可就是迈不出这一步……
正焦急间,一双青色千层底的皂鞋停在了她面前。
杜恒霜猛地抬头,看见的是萧士及含笑温和的面容。
“怎么啦?有什么为难的事吗?”萧士及温言问道,停在离杜恒霜一臂之隔的地方。
他的语气变了很多,既没有以前那种踌躇满志的激昂,也祛除了曾经愤懑不已的躁动,就像一块被烈火煅烧过后的水晶,剔除杂质,只剩温润内敛的含蓄。
杜恒霜见萧士及主动出来了,忙鼓足勇气,往前走了一步,离萧士及更近一些,对他笑道:“是有些事。”一边说,一边自自然然地抓住萧士及的大手,在他掌心里写字。
这幅样子,在旁人看来,只会以为两人是旧情复燃了,绝对想不到杜恒霜是来传讯的……
耳畔是杜恒霜温软甜腻的呼吸,掌心是她软软的手指刻画。萧士及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待遇,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虽然面上依旧含笑,萧士及却发现自己全身已经僵硬了……
不过他没有愣怔多久,就被杜恒霜在他手心里划的字惊住了。
他下意识握紧杜恒霜的小手,将她包在自己温热的大掌里,顺势将她一带,就拥她入怀。
杜恒霜这一次没有挣扎,顺势被他带入怀里,继续在他手掌心飞快写道:“……什么都不要做,陛下已有准备。穆贵妃被杀,杀手扮作毅亲王……”
萧士及重重点头,紧紧地抱了抱她,便将她推开,低声道:“我晓得了,你快回去,回甘露殿去。”
杜恒霜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瞥见从殿内投来的几道探询的目光,故意做出求肯的神色,脆生生地道:“及哥哥……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真是好久都没有叫过的称呼了……
杜恒霜也愣了。她不知道自己怎地突然用这种称呼来隐藏她今日过来寻萧士及的真正目的,双颊顿时火辣辣的。
萧士及被杜恒霜一声“及哥哥”叫得心都酥了,刚才被杜恒霜偎依过的那半边身子燥热不已,耳畔酥麻红热,像是刚在油锅里烫过一样。
“……你别说了,我这就走……”杜恒霜见萧士及嘴唇翕合着,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话,如果他趁机提出无理的要求,当着那些窥视人的面,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杜恒霜慌乱转身,飞快地往甘露殿那边行去。
她飘扬的裙角在深长的廊庑中旖旎而去,看得萧士及心荡神驰,恨不得飞奔过去。陪着她一起往前走。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萧士及毅然转身,回到千秋殿内,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招内侍过来道:“给我换酒。这莲花白不好。我要烧刀子。”
旁边一直偷偷监视萧士及的人见了。笑着试探道:“萧参将,那不是秦国夫人吗?她来这边做什么呢?”
萧士及笑着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老何,你问这个不地道吧?我可问过你的私事没有?你在外面……”
“啊,不说了,不说了,哈哈,咱们喝酒……”老何立刻打断萧士及的话,不然他继续说下去,自己心里倒是一跳,暗道自己在外面养外室的事。连自己的主子都不晓得,萧士及咋都知道了?
毅亲王坐在永昌帝右手下位的第一个座位,跟太子的位置正好对着。
萧士及从殿内出去了一会儿,已经有人报到太子和毅亲王两人那里。
隔着整个千秋殿,太子爽朗的声音传过来,“萧参将。你刚才好像出去了?是谁来找你了?”
萧士及笑了笑,起身举着酒杯,对太子道:“是臣的家事,不劳太子殿下操心。臣敬太子殿下一杯,恭祝太子殿下和崔良娣和和美美。早生贵子。”说着看见太子黑了脸,萧士及忙又道:“哦,是臣说错了。不是崔良娣,应该是太子妃,太子妃,太子虽然对崔良娣宠爱有加,但是嫡庶有别,太子殿下自然比臣更知道轻重。”
太子听了有些下不来台,讪笑着道:“萧参将,孤知道刚才来的是秦国夫人,她来找你做什么?”
萧士及面不改色地道:“不是她来找臣,她是个硬气的人,臣怎么求她都不肯理睬臣。今日是臣托人去请她过来,问一些有关孩子的事儿,她才勉为其难过来的。您也知道,我们家如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毅亲王咳嗽一声,打断萧士及的话,故作生气道:“萧参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就不要拿到千秋殿说了。大家都是男人,何必跟女人一样婆婆妈妈?”
萧士及忙点头应允,道:“臣也是没法子。太子殿下就喜欢关注臣的家事。君要臣说,臣不得不说,推脱不得的。一推脱就是大不敬,臣实在是吃不消。”
太子被毅亲王和萧士及一唱一和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下暗恼,重重地将酒杯往条案上一顿,冷笑连连。
东宫臣属中允田圭忙打圆场道:“萧参将,太子日理万机,怎会有功夫关注你的家事?你未免也太会大放厥词,往你脸上贴金了……”
萧士及笑了笑,拱手道:“是臣说错话了,太子莫要生气。”
太子堆起笑容,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萧参将多虑了。”
永昌帝默不作声地听这些人在千秋殿上唇枪舌战,看看太子,又看看毅亲王,再看看不时被太子拎出来修理一顿的萧士及,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道:“众位爱卿都歇过了,咱们就去太极殿吧。”又道:“传旨,让尹德妃带着人也去太极殿。”
这是要开大宴了。
萧士及心里一紧,想起刚才杜恒霜说的话,很是重视。他琢磨良久,还是在起身往太极殿去的路上,寻到机会给毅亲王传了话。
毅亲王惊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吩咐所有行动取消。——今日他们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在他们一行人进了太极殿,和尹德妃带来的女眷汇合,一起入座之后,崔三郎却四处看了看,见没有看到崔五郎,就来夏侯家的条案前恭敬问道:“请问无双郡主有没有见到我家五弟?”
第647章 砸门
夏侯无双实在被折腾得够了。今日崔五郎到处寻她,闹得几乎所有来参加宫宴的人都知道她是崔五郎的未婚妻。夏侯无双气不过,又故意总是跟许言朝在一起,并不搭理崔五郎。
他们少年人闹意气,看在年长人的眼里,只觉得有趣,并没有人多放在心上。
现在连崔三郎都来找夏侯无双询问崔五郎的下落,就连夏侯元都看不下去了。——崔家人这是什么意思?想现在就生米煮成熟饭吗?
别说他们只是定亲,就算成了亲,生了孩子,和离的夫妻也不在少数。
指着一纸婚书就能捆住他们夏侯家的女儿,崔家可是大错而特错了!
夏侯元沉下脸,冷冷地道:“崔五郎比我妹妹年岁还要大,又是男子,他要去哪里,关我妹妹什么事?——崔侍郎,您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我妹妹还未及笄,您和令弟今儿的腔调也够使了,打量谁是傻子呢!”
“我不过是问一声。您知道就告诉我们,不知道也说一声,夹枪带棒有什么意思?——既然你们不知道,在下打扰了。”崔三郎拱了拱手,转身要走。
杜恒霜坐在离夏侯家不远的地方,低头抿茶,闷闷地将崔三郎和夏侯元的争执听在耳里。
许言朝本是跟着许绍和方妩娘来的,但是因了穆贵妃的事,许言朝觉得跟杜恒霜倍觉亲近,就执意要跟杜恒霜坐在一起。许绍见方妩娘也同意,就没有坚持,放许言朝跟杜恒霜坐在一起。
因此许言朝也听见了崔三郎的话,很是不安地对杜恒霜轻声道:“姐姐,崔五郎还没有回来吗?”
杜恒霜手一抖,茶杯里的茶差一点洒出来,忙放下茶杯,想了想。对许言朝道:“你别动,我去说一声。”说着,起身对刚从他们条案前走过的崔三郎叫道:“崔侍郎。”
崔三郎本是心事重重,听见杜恒霜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脚步顿了顿。看都不敢往杜恒霜那边看,又提步往前走。
杜恒霜无法,只好从座位后面追出来。又叫了一声:“崔侍郎留步!”
崔三郎心头大震,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见正是杜恒霜明媚姣俏的面容。他定定地看着她,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问道:“秦国夫人,何事?”
杜恒霜仔细瞧了瞧他的面容,见他眉间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