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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萧士及一眼,更忍不住想到,当初萧士及还在信里可怜穆夜来的生母姨娘在大妇手下过得不容易……
这也是个对正室和妾室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根本不了解的货!
有时候,杜恒霜想一想。自己完全不许萧士及纳妾,对孩子们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许丈夫纳妾这种事,在大齐朝的高门贵胄当中还是有些女人跟杜恒霜一样的。
但是人家家里人多,就算自己这一房没有妾室,兄弟、抑或是堂兄弟那里,都会有妾室,也有庶出的兄弟姐妹。
从亲戚家里,他们自然能看清楚嫡庶的差别。还有妾室对正室挖墙角的行为。足以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也对如何对待妾室和庶出子女,有个直观的认识。
杜恒霜和萧士及的家。一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早年陈月娇蹦跶的时候,平哥儿和安姐儿曾经受过她的恐吓。
但是后来陈月娇死了,杜恒霜又把两个孩子保护得很好,他们才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成为两个正常的孩子。
过了这么多年,两个孩子早忘了当初是怎么回事了。
平哥儿也到了要情窦初开的年纪。若是真的对那曹家大小姐有了心思。他们该怎么办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对曹家大小姐没有心思,但是对别的庶女有了心思,该怎么办?
嫡出的女孩子,因为嫡出身份,大多比较矜持,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家里人会安排得妥妥当当,所以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事。
而庶出的女孩子,从小就知道不争不抢的话,没有好东西会落到自己头上,所以都是卯足了劲儿去努力吸引男人的注意。
家里有庶出姐妹的嫡子,对庶女有正常的认识,不至于就一颗心陷了进去。
可是如同平哥儿这样的,不仅家里没有庶出姐妹,就连亲戚那里都没有。这样的情况,要让他对嫡庶之分有正确的认识,确实是不容易呢。
杜恒霜不由觉得头疼,对萧士及道:“我真怕平哥儿随了你,对妾室觉得可怜,对庶女一片怜惜,那我可要哭都哭不出来了。”
萧士及愕然,很是不满地道:“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啦?平哥儿随了我才好呢……对妻子一心一意,到哪里找去?”
“你别尽往脸上贴金了。我看你是忘了,当初你还怜惜穆夜来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不容易呢,还要帮人家妾室补私房呢……”杜恒霜忍不住讥讽道。
萧士及想到那时候的事,也有些脸红,嘿嘿笑道:“你还生气呢?我都认过多少次错了?那时候当穆夜来是朋友,当然同情她过得不容易。你忘了,我以前还同情过素素,任凭素素给我们家人看病的时候报虚账,她要多少,我就给多少,从来没有揭穿过她,也没听你抱怨过。怎么就把穆夜来不时在嘴里叨个来回?”
杜恒霜也笑,道:“也许是因为穆夜来给我的威胁最大吧。也或者我一直耿耿于怀她似乎比我还了解你……”
她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同床共枕的夫妻,却有时候吵得不可开交。
“吵架才证明我们是真夫妻。你见过有不吵架的夫妻吗?——真的完全不吵架的,根本过不下去。因为我们都是平凡普通人。”萧士及说着,大手一揽,将杜恒霜抱在怀里,“说吧,还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她揉了揉太阳穴,对萧士及道:“媚娘提醒我,说曹家的大小姐对我们平哥儿有心思。”
萧士及愣了一下,“曹家大小姐不才五岁?太早了吧?”
“五岁?不是九岁了吗?”杜恒霜也愣怔,“我见过她啊,曹韵兰,怎么可能才五岁?”
“曹韵兰?是谁?我记得曹家的大小姐好像不是这个名字啊?”萧士及更摸不着头脑。
杜恒霜瞪了他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曹家的嫡女,便笑道:“原来在你眼里,现在又看不到庶女了?这样可不好。嫡庶都是各家都有的,咱们家没有,也没什么值得庆幸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对孩子们是祸还是福呢……”
第767章 七情
萧士及听了,无语半晌,末了摇头道:“女人啊……女人……”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恒霜想了一想,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若是萧士及真的纳妾,她肯定跟他翻脸不过了。
现在他不纳妾了,她得了这方面的好处,却又不知足地想让孩子受到嫡庶的“熏陶”,言辞之间隐隐约约还有埋怨的意思。——这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杜恒霜有些脸红。
顺得哥情失嫂意,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呢?
杜恒霜忙走到萧士及身后,伸出手臂,轻轻为他按摩肩背,道:“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打趣打趣,不是说你呢。”一边又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软话,说得自己耳根都红了。
萧士及拉过她的手臂,将她从背后拽到怀里,抚着她的脸,叹息道:“我怎么想你不用管,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夫妻,还不至于为了这几句话就跟你生分了。只你自己不要听风就是雨。嫡庶这个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咱们的儿女,个个聪明伶俐,你好生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会懂的。”
杜恒霜含笑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想什么,我如何能不管呢?你心里不舒服,我也会心疼的。——喏,就是这里疼,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呢。”一边说,一边悄悄将萧士及的手放到她的左胸口处,感受到她那里勃勃的心跳和微微的颤动……
萧士及好几次想板起脸,对杜恒霜说。不用这样,你就算骂我一顿。或者像以前那样拿刀捅我一下,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他听见杜恒霜那样软糯的声音,那样贴心的举动,嘴角还是忍不住翘起来,心里满满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心里的情绪一激动。萧士及的手劲儿就大了些,本来是按在她的胸口,此时也变掌为拳,握住了沉甸甸的地方,五指如捧软桃,微一用力,便在白桃上留下五道指痕。
杜恒霜嘤咛一声,身子更软。竟像是坐都坐不住了。
萧士及也忍不住了,一只手伸到她背后,将她轻轻提起来,然后另一只手将她底裙一分,顺势也解了自己袍子,扶正了,便硬擦着挤进去。
极硬处碰到极软处,便如水乳交融一般。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
萧士及身材高大硬朗,浑身肌肉遒劲,将杜恒霜整个人搂在怀里。衬得本来身材高挑丰满的杜恒霜竟然显得格外纤弱娇小。
杜恒霜微阖着眼,半张着樱唇,如同一叶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舟,被风浪席卷着,一时快要飞到巅峰,一时却又被抛落到海底。一股大浪卷来。将她人卷得透湿,从上到下,尽是湿漉漉的,泥泞不堪。她却越发不肯认输,咬着牙,攀着萧士及如铁的臂膀,死死忍住不叫出声来。
萧士及也发了狠,如同海神一般,执着长戟,一顿狠杀,枪枪中的,誓要将那风浪中的小舟送往幸福的彼岸。但是那小舟却也韧性十足,在他前后左右打着旋儿地挤压着,厮摩着,要夺他长戬,取他性命……
暗红色的宫灯之下,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坐在交椅之上,只听见时而粗重、时而轻微的鼻息,和间或传来的似乎不堪重负的交椅的响动声交合在一起,给外间值夜的提了个醒儿。
萧士及到底觉得这样不能尽兴,索性将杜恒霜托着抱起来,起身之后,回头又将她放在交椅之上,便又俯身上去……
重整旗鼓之后,杜恒霜差一点晕厥,她双手推着萧士及,连声求饶,“好了好了,我实在受不住了,你就……饶了我吧……”
萧士及满头大汗地抬起头,看了看杜恒霜晕生双颊的面容,忽地一下子吻了上去,堵住她求饶的嘴,给她送了几口气进去。
“好些了么?”萧士及气喘吁吁地抬头问道。
杜恒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憋气憋得很了,若不是萧士及看出来,她就要把自己憋得晕过去了。
想到萧士及在这样的时候,还能记得她的状况,杜恒霜心里柔情更盛,伸臂过去拉下他的头,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柔软的小舌头伸进去,只对着萧士及的舌尖轻轻碰触两下,萧士及便守不住了,一泄如注……
完事之后,两人还是紧紧缠抱在一起,享受着风浪之后的余韵袅袅。
杜恒霜觉得腿脚胳膊,甚至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被萧士及抱到床上,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后来萧士及是如何打水来给她清洗,如何给她换上寝衣,她都一无所知。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才悠悠地醒过来。
萧士及当然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杜恒霜从床上站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靠在床板壁上出了一回神。
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却又觉得脸红,又一次滑到床里,将头埋在枕头上,咯咯地笑了几声。
知数和知钗在外间听见杜恒霜的笑声,才相视一笑,对着里间屋里叫道:“夫人,要起身吗?”
杜恒霜应了一声,再一次从床上坐起来,出了一回神,就见身旁的帐帘被知数掀开,挂在鎏金铜帐钩上。
知钗拿了衣裳过来,服侍杜恒霜换上。
然后去浴房沐浴,出来梳头、整装,折腾到快吃午食的时候,杜恒霜才从屋里出来。
几个孩子已经坐在吃饭的偏厅等着她。
杜恒霜笑着走过去。
几个孩子忙站起来,跟她问好。
“娘!”
“大表嫂!”
“大伯娘!”
如今除了平哥儿已经不在内院吃饭了,安姐儿、顺哥儿、阳哥儿、诚哥儿、欣哥儿、楚顺娘、楚媚娘七个孩子每天都跟杜恒霜一起吃午食。
晚上楚顺娘和楚媚娘去陪曾太夫人杨氏和她们的娘亲小杨氏吃晚食。
杜恒霜晚上就和萧士及、平哥儿、安姐儿、阳哥儿、顺哥儿,还有三岁的诚哥儿、欣哥儿一起吃。
齐月仙的儿子久哥儿比诚哥儿和欣哥儿小半岁。但是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吃饭。
除了顺哥儿,他们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但是这天吃完午食之后。别的孩子都去睡午觉去了,只有顺哥儿留了下来,低着头,像是做错事一样,小声对杜恒霜道:“大伯娘。以后……以后我想跟久哥儿一起吃饭。”
杜恒霜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这样啊?为什么呢?久哥儿跟我们不一样的,你真的想跟他一起吃饭?”
顺哥儿抬起头,鼓足勇气道:“如果久哥儿跟你们不一样,那我也跟你们不一样。大伯娘既然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吃饭,为何不让久哥儿跟你们一起吃呢?——每次我去看他,久哥儿都要问我在做什么。问别的哥哥、姐姐为什么不跟他一起玩。还问……问跟大伯娘、大伯父一起吃饭,是不是吃得特别好……”
杜恒霜心里一动,脸色严肃起来,问道:“顺哥儿,是不是有人克扣久哥儿的饭菜?若是有,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顺哥儿忙摆着手,道:“不是!不是!没有人克扣!”顿了顿。又道:“久哥儿是我弟弟,我不想久哥儿跟我们不一样。”
杜恒霜定定地看着顺哥儿,想着他刚才说的话。
她听得很清楚。在顺哥儿心里,还是把“他”和萧士及他们一家分开了。
杜恒霜说“我们”,其实是包括在顺哥儿里面。她的意思是,顺哥儿是他们萧家人,久哥儿并不是。她不想从小让久哥儿有他是“萧家人”的错觉。
但是这样做,却让顺哥儿不开心了。
顺哥儿说的是“你们”。“我和久哥儿”,很明显,久哥儿和他才是一家人。他不认为自己和萧士及他们是一家人。
他虽然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