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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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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又阴又毒的。

八卦归八卦,除了萧家人以外,不会有人同情萧越西,球赛继续进行,萧越西的情形也越来越尴尬,却只能坚持到赛事结束,难为他竟然还能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是勉强的。不过他也有铁杆,一下场就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锦衣男子去抱着他的肩膀低声说话,眉色间很有不平之状,萧越西却显得极其不耐烦,敷衍了几句就推开那男子走了。

待到晚宴开始,汾王府的这个晚宴却又与当初刘畅搞的那个男女混杂的小型花宴不同,是男女客分开摆席,男客们在外院,女客们在内院,丝毫不乱。入席后,牡丹果然看到显眼处放了两盆盆景牡丹,几个女眷在那里拿着扇子猜是什么品种。两株牡丹都高不过一尺,配着精致小巧的太湖石显得很是青翠可爱,别有意境,改变了从前牡丹只赏花不赏叶的局面。

猎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爱赶时髦的京城贵人们,有人一打听到是从芳园来的,当即便使了婢女来和恕儿打听,问还有没有多的,愿意出钱买。恕儿口舌灵话,当下就把以旧换新,比如说必须株高两尺以上等要求说了个七七八八,还说得十分动听,不赚钱,就是想和大家接个善缘。于是不等宴会结束,这个消息就在私底下悄悄传了开去。

将近酉时三刻,宴会达到了高潮,王夫人心情极好,被众人围攻着灌酒,喝得有些醉了,连连告饶,借口要出去透气,牡丹便扶着她往外头去。婆媳二人由王府里的两个嬷嬷陪着,四处吹凉风躲酒,走到一处避风处,王夫人只嚷嚷走不动了,非得在那木兰树下坐着歇气。牡丹无奈,问樱挑拿了披风给她披上,让她靠着自己养一会儿神。

天边还有几丝亮光,晚震火红火红的,园子里一片静寂,只偶尔能听到音乐声和欢笑声从远处的灯火辉煌处出来。婆媳二人互相依靠着坐在木兰树下,时间仿佛静止了。

“丹娘,以后大郎就交给你子。”王夫人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你们好好过日子,权势钱财都没有人重要。”

龟兹离这里那么远,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牡丹心里浮出一丝伤感来:“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互相爱护的。”

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但做母亲的总是放不下心。这种心情,要你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呢。对啦,我闲来无事,做了几件小衣服和小被子,还有两双小鞋,还差几针,赶出来就给你们送过去。”

牡丹微微红了脸:“总也不见动静呢。”

王夫人大方地道:“急什么,才成亲呢。我那时候也是成亲约有半年才有的大郎。”当时老夫人催她催得急,压力很大,她也很急,倒是蒋重什么都没说,他们也曾有过几年的好时光。想起从前,她有些感叹,“其实早前我还有恨,现在一点都不恨了,因为日子过得比从前好,为什么还要紧紧纠缠着过去不放呢?所以那些总和你过不去的人,要不是利益相关,就是都不如你过得好的人。”

忽听阴影里有人“咦”了一声,却是蒋长扬走了出来:“你们怎地在这里?”

王夫人笑道:“你又怎地在这到这里?男客可以进来的么?”

“这里本就离宴席场所不远。”蒋长扬瞥了不远处的月亮门一眼,低声道:“我和人说点事情,听到你们的声音,出来看看。娘是喝多了么?”牡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月亮门那里有个身影快速从那道门穿过去,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还好。这种场合早就做好准备会被灌醉的。”王夫人拍拍身边,示意他坐下:“你义父喝得多么?你不去替他挡挡酒?”

蒋长扬并不肯坐,只笑道:“他不要呢,再说了,我有正事要做。”言下之意就是不陪她们了。

王夫人便赶他走:“快走,快走。”

蒋长扬望着牡丹一笑,正要走,就听不远处有人失声叫起来。邢声音随着夜风送过来,牡丹几人听得分明,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气,分明是在骂人不知羞耻的。那声音在这样歌舞升平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突兀。

王府的两位嬷嬷对视了一眼,便上前去劝王夫人和牡丹:“夜风凉,吹多了小心着凉,不如回去罢?”

王夫人知趣,便携了牡丹起身住回走:“是呀,我头都有点痛了。”蒋长扬也离了她二人,往月亮门那里去了。

回到席中,女人们正吃喝得高兴,个个前面泛挑花,听曲儿的听曲儿,说笑的说笑,看到王夫人和牡丹进去,便又去扯王夫人来灌酒。王夫人迫不得已,只好豁出去,舍命相陪,一连喝了三大杯。众人正在喝彩间,一个嬷嬷走了进去,往汾王妃身边站了,低声说了几句。汾王妃的脸上便露出犹如吃了苍蝇般的神色来。

国色芳华 第276章 报复(二)

宴会一直进行到戍时,暮鼓响起,人们方才四下散了。方伯辉与王夫人俱是喝得醉迷糊了,牡丹与蒋长扬少不得将他夫妇二人送回道政坊。待将他二人安置好,四处坊门已闭,牡丹和蒋长扬便都留了下来。

王夫人并不与方伯辉前妻留下的儿子一同居住,府里清静之极,主人一歇下,四处便陷入一片静寂之中,只偶尔才能听闻小虫在草丛中低呜。蒋长扬犹坐在灯下拿了纸笔写写画画,牡丹凑过去一看,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人名,无数个人名围着中间两个人名,一个是金不言,另一个则是吴玉贵。

再看蒋长扬,眉头紧紧蹙着,似是非常困惑。牡丹不敢言,取了扇子坐在一旁替他细细扇着,思绪回到今日宴会散时的情形。

当时王夫人已经被扶到了檐子里,她正吩咐下人去寻方伯辉和蒋长扬,忽见刘畅独自走过来,往她面前停住了,定定地看着她。恕儿很是害怕,立时就往前去挡,刘畅看着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清华乱说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再不会有人乱说。”

她不知道清华乱说什么呀,正莫名其妙间,刘畅又轻轻说了一句:“我给你交代了。”说完转身就走了,倒弄得她满头雾水的。

“在想什么?”蒋长扬做完了手里的事情,见牡丹心不在焉地给自己摇着扇子,眼神却是半迷茫状态,晓得她在想事情,便伸手往她面前晃了晃 “是在担心砧木的事情?你放心,放在外头的那两盆也被人看上了,当场就有人死皮赖脸地要同汾王要的。想必明日就会有人寻去,要换牡丹的。”

牡丹收回心思,笑道:“我不担心这个,我是想起先前你们孤立萧越西做得太明目张胆,又听人家说了件事,怎么我都没听你说过的?”

蒋长扬淡淡一笑:“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因为在那里呆的时间太久,不小心就学会了而已。

不是什么神技,军中袍泽弟兄会的人并不少,我好意思炫耀么?”

“咦,可真稳重低调呀。”牡丹按了按他的鼻子,“也不说给我听听,让我也骄傲欢喜一回。”

蒋长扬将她拥入怀中:“我让你笑一回倒是真的。先前咱们不是听见有人骂人不知羞耻的么?我和你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席中一位最重礼仪的弘文馆老学士喝得半醉,到后头方便,听到黑暗中有人嗯嗯啊啊地发出有碍观瞻的怪叫声。若是旁人,定然早就退避三舍了,偏这位弘文馆学士是个最重礼仪的,又犟着一根筋,便让仆从举了灯笼随他过去看,结果看到两团白花花的肉,实是令人作呕,还没叫出声来,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脸上,打得晕乎乎地扑在了拖上。老头可不是吃素的,纵然头晕眼花,仍然紧紧抱住凶手的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叫了出来。

说到这里,蒋长扬却又卖关子:“你猜那凶手是谁??”

牡丹充分发挥想象力:“定是哪个客人色胆包天,看上了王府的侍女,趁着这个机会胡搞来了。”见蒋长扬摇头,便转了转眼珠子:“也是,没人敢招惹汾王的吧?难道都是客人?谁和谁平时有情,没机会相会,或者是旧情复燃,难以控制,趁这机会重修旧好?那女的跑了没有?被撞破这种事只怕是以后活不下去了。”

蒋长扬淡定地道:“谁告诉你一定是女的?是萧越西。他被皇后的亲侄儿王十一郎给。。。。。。,”他呸了一声,脸上露出恶心的神色来,“不说了,原本是想让你出口气,谁知道却恶心着我自己了。”

“是不是一个五大三粗,穿赭色小团花锦袍的男子?我看到球赛结束之后他去缠萧越西来着,萧越西看似极讨厌他的。”牡丹若有所思,刘畅跑去和她说那种话,难不成和他有关?越想她越觉得这种报复方式,的确很像刘畅的风格。

“就是他。他素来好男风,屡次被申饬,近几年以来已经有所收敛,谁知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竟然敢对萧越西伸手,只能说这世上之人胆子没有最大,只有更大。”蒋长扬想到萧越西清醒过来后,一直将袖子遮住脸,死活不肯见人的情形,忍不住又恶心地呸了一声。

牡丹小心地将自己猜测给说出来:“会不会和刘畅有关?我在安置母亲,等你们过来的时候,他突然走过来和我说了两句话,我都不明白是怎么的。”

蒋长扬沉默片刻,道:“他大概是指玛雅儿那律事,是清华郡主散布出去的流言,这个我早就知道了的,不过认为她是个疯子,没必要和她计较,反正你不在乎,你相信我,我更是不在乎。至于今晚的事情么?”他长长叹了口气,“我猜和他有关,但和有个人也脱不掉干系的。”

事情发生在王十一郎和萧越西的身上,看似偶然,就是素来好男风的王十一郎看上了当朝第一年轻才俊前越西,于是趁着月黑风高,酒酣耳热之际终于忍不住下了手。可是如果把这两个人身后的势力和撞破此事之人的身份一联系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王十一郎是皇后的亲侄子,荥阳王氏的嫡传子弟,他身后是皇后和宁王;萧越西是赵郡萧氏族长的嫡长孙,萧尚书的嫡长子,未来的萧氏族长,他的身后是闵王。

而撞破此事的老学士,素来以刚直和重礼仪廉耻着称,正是个好管闲事和铮铮铁骨之人,见着这种丑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忍下的。丑事被揭破,就成了仇。

萧越西出了这种事,还好意思继续做萧氏的继承人么?这是一辈子的奇耻大辱!且不论萧家会不会要这么一个继承人,就是他将来无论做到什么地步,都会被人耻笑一辈子。当然,假如他不在乎,想得开又另当别论,但萧越西这样的天之骄子,名士天才,会不在乎,想得开吗?这将是他心里的一个毒疮,随着岁月的流逝越长越大,越长越深。他会恨不得杀了王十一郎,把王十一郎挫骨扬灰也不会满意。

那么他的愿望能实现么?王十一郎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不是没人控诉过他,他受到惩罚了么?他没有,他受到的只是不痛不痒的申饬和禁足。萧家不能忍,萧越西不能忍,王家也不会轻易交出王十一郎,最后会怎样?本来就已经不和,暗潮汹涌了,就会更不合。就算是闵王去阻挡,萧家也不会打消报复的念头。

只有景王,刘畅身后的景王,悠然自得地看着这场好戏。刘畅之所以敢和牡丹说那模棱两可的话,一来是认为自己和他都是景王这边的人,二来是因为萧越西当初算计牡丹和吕方,犯了他的大忌,萧越西出了这样的丑,在他看来,不过是刚好一报还一报。你不是会算计女子的名节么?男人也是有名节的。刘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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