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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在死前把小翠镯子脱下拿在手上呢?
手掌中的温热渐渐融化了冰块,不一会儿玉娇的手掌上就流淌下许多冰水。寒风刺骨,然而她浑然不觉,一心沉在自己的世界。
端木易默然无声陪在一侧,挺起身板为她遮挡掉河面的冷风。嘴唇轻抿着,似乎看到玉娇如此专心致志,倒能让他放心不少。
也许是冰块融化地够快,竟然将那一段玉镯渐渐裸出了些许。触碰到玉娇的手掌,豁然而来的一丝电流划过玉娇心房,她惊呼一声闭上眼睛,仰后倒入了那个士兵们挖出来大窟窿里。轰隆一声溅出水花,惊得一旁的端木易也反应不及。
脸颊上的冰水似虫子蠕动,慢慢淌在端木易的鼻尖唇畔,最后都汇入他儒雅而精美的下巴上。晶莹悬挂着,像美人泪珠。
玉娇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沉入了水中,昏天暗地的河水带着寒冬的凌烈刺骨扎进皮肤,立刻令她浑身战栗抽搐,像有千万吧刀刃在一起剜着她的血肉。没有持续多久,这种刺痛便已经麻木,她亦无力挣扎,只有脑海之中落水前自己触碰到玉块时的那一些景象,牢牢地镂刻进了心里。
她看到了宋宽。
竟从宋薇身上的玉块上看到了宋宽。
这足以说明两点。第一,宋薇死前的确与宋宽在一处;第二,宋宽没死,宋宽是有未来的这玉镯定是被宋宽触碰过,所以玉娇才感应地到这些。但是令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关于宋宽的未来会附着在宋薇的玉镯上?如果他在宋薇死前也触碰过玉镯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宋薇是死在宋宽面前的。那么,宋宽现在的境况肯定是十分危急的。
想到此,她的双腿使劲浑身力气蹬了一下。可是即便如此,在她如今的体力看来,也无异于杯水车薪,只划动微微波澜,并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鼓传来朦胧的划水声。听起来越来越靠近自己,仿佛就近在耳侧。玉娇徐徐长开眼睑,略带发青的河水如碧色的玉石,这种恍惚里一个如鱼般灵活的身影游移而来,稳稳托住她的腰身,竭力往窟窿口游去。
“呃……”嘤咛之声随破水之时自然流出于口,新鲜空气骤然钻入胸腔里,让玉娇重重挣了一下,然后晕厥了过去。
端木易也爬出水面,拍了拍玉娇的脸,见没醒过来,只能实行抠水之术。将玉娇的身体扛到肩头,脑袋垂下,狠狠拍她的屁股:“小哥你怎么样?”
“……呕……噗呕……”玉娇喝进去不少水,此时肚子正顶在端木易的肩头,屁股上又被狠狠甩了好几下,不禁全都吐了出来。吐得面红耳赤,几乎把五脏六腑都掏空了。
“小哥?”将玉娇平躺放在冰面上,再行拍了拍她的脸颊,玉娇这才渐渐舒缓过来。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谍中谍
“咳咳……”撑起的身体无骨柔软,玉娇觉得浑身软得像面条,四肢都提不上力气。虚靠在端木易的胸口,任他抱着自己。
药石羹汤平日都是端木易亲自端进来喂她吃喝,打从她从冰窟窿里逃过一死之后便就如此。本以为只是他一时歉疚在心,没能保护好自己,这才赔罪似地伺候一两天,谁知道半个月过去,端木易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她偶尔就会问:“你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她记得端木易最介意蜚短流长,怎么一时之间转性了?
他就答她:“如今你是男子,我怕什么?”
这个……完全就是诸葛均上身的感觉。
端木易的固执最终还是让玉娇妥协,反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感觉不错,她犯不着拒绝这件肥美之事。
说起来惭愧,那日河水阴寒之极,玉娇只不过在水里呆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造成了肢端冻伤,喝进去的那几口冰水也使得肺部受损,已经咳嗽了半个多月。大夫说,若是再迟一会儿,她这副四肢可就都成了摆设了。偏偏端木易却安然无恙,不过休息了一两天,便杵在她房里寸步不离的了。
落水之后端木易便另寻了个住处,在麟州城郊外租下一个简陋的小院,暗地派人把守,又从市集买了个丫头回来供她差遣。
此时两人一处坐在院中的婆娑梅下,因大夫说她受的冻伤最好能多多晒晒太阳,于是端木易总动不动就将她搬出屋,锁在怀里一起洗日光浴。
丫头浅眉在石桌上奉茶,拿出漆盘里的小碟点心之后,嘴角都是些暧昧不清的笑意。
玉娇虽然这几日一直处于被看的位置,可还是习惯不来。瞧浅眉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努力咳嗽几下,示意别如此明目张胆地YY主人。
浅眉捂着嘴笑,莲步离去不打搅那二位。
玉娇生气地舂了端木易一肘:“你究竟要做什么?现在人人都以为咱两是断袖,你满意了?”
端木易耸了耸肩:“我只是遵照殿下的吩咐保护你照顾你,不能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上一次已让你险些丢了性命,所以我绝对不允许再有下次了。”
他最近连一向叫得十分欢的“小哥”两字都省了,张口拈来一席话用以堵玉娇的嘴。
玉娇眉一挑:“你何时跟诸葛均一个鼻孔出气了?想当初,你可还巴不得我离你家殿下远一些呢”
“呵……”端木易不好意思地笑,将手臂更加收拢。
“喂,你别笑。这些日子我一直问你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你都没告诉我。快,现在说,外头怎么样了?”夜龙舟大赛已过,关于燕舞楼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另外宋宽眼下究竟身在何处,这一桩桩悬案都挂在玉娇心头,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为诸葛均办事的首要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一得空,她就缠着端木易问事情调查的进度。
端木易道:“等你身子养好再说。”
“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只要端木阁下您别老拿她当瓷娃娃似地生怕摔了就行。基本除了手脚还有点不利索之外,她已经恢复成正常人了。
“夜龙舟大赛已经过去,今年胜出的是东埕国的三太子——秦丹朱。”
“唔?东埕国的三太子也来参加了?”玉娇可没听说这件事。她原以为顶多来些吃饱饭没事干的权贵风流,没想到连东埕国大王的儿子都来了。
端木易点头:“不错。此其一,其二……秦丹朱一直逗留在麟州城,并未起程回朝安。”
“唔……或许,或许他是觉得麟州城的风景不错……”这个解释好像太过牵强。
端木易顿时啼笑皆非:“难道你忘了这个三太子殿下本月还有件重要的大事要办么?他如今在麟州城逗留不走,恐怕就赶不及回朝安了呢”
“呃?”经端木易这么一提醒,玉娇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秦丹朱,正是本月要成亲的那个三太子殿下。那么——诸葛均如今在朝安守株待兔岂不就是一场空?这个秦丹朱为什么要这么做?逃婚?不像,没有人逃婚还暴露行踪的。不过除了逃婚,她还真想不到其他的了。
以她的智商她是可以明白很多事的,可是以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她也有许多背景是暂时还无法了解透彻的。所以关乎秦丹朱这个准新郎竟然在婚期之前还逗留在离朝安千里之外的麟州城的问题,她觉得还是听听端木易有何高见比较好。毕竟这话头是端木易起的,他也不会没头没脑突然提到这个。
于是侧过脸一本正经看着他:“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书信给诸葛均让他不必在三太子府花心思了。”
端木易摇头:“秦丹朱此人,不容小觑。就算没有大婚之事,殿下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已写信告诉殿下三太子大婚纯属乌龙,不必挂在心上。不过关于秦丹朱逗留麟州城一事,里头定大有文章。所以,咱们现在的任务,又多了一桩。”
哎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玉娇头疼极了。
“等等,咱们不该先找到宽哥吗?我都已经休息了半个多月了,宽哥情况危急,我怕他……”
“你不必多虑。我已多方打听,曾有人在他老家附近见过他回去,只身一人,并未见有何被掣肘的迹象。”
“他回去过?”玉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端木易点头,仿佛看穿了玉娇的心思,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情他总要知道的,现如今你也得到了他安然无恙的消息,这事儿,也该告一段落了。”
“可是我并没有找到他。”光听你端木易的片面之词,她也不敢全信呐“你不信我?”
“呃……”
“嗬……”端木易苦笑,“你竟这么不信我么?”
玉娇吸了下鼻子,欲要解释,可是自己心里的的确确对端木易存在不信任,这教她也无法为自己自圆其说。于是只是空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把假话都吞回了肚子里去。改而问他:“可以给我一个不再找下去的理由吗?”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冷漠的智慧
端木易的嘴唇浅浅一抿,道:“你不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你。”
“呃?”玉娇不是很明白。
“他**弟弟一夕之间惨死,全村人都遭灭口,而你跟殿下却不见踪影,你说,他会不会把帐算在你头上?”仿佛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从端木易嘴里说出来却有着一丝令人莫名其妙的惶恐。
玉娇心头战栗,陡地想起自己那日预感到的景象。宋宽与诸葛均敌背相对,仿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是的,宋宽还有这个未来呢,他怎么可能轻易死去?他现在一定是满世界找自己跟诸葛均才对。
看了看端木易,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军师的智慧远在自己之上,并且察人于微,举一反三,令她不得不服。
微叹了口息:“或许你说得对,那我就等宽哥来找我吧。”
“你不怕他找到你之后,一剑杀了你?”端木易莞尔,含笑凝视着她。
玉娇低笑了一声,拿起方才浅眉摆下的糕点呈到端木易眼前,说道:“我若是这碟子里的糕点,明知道要被人吃掉,何苦再过得胆战心惊呢?”
端木易意外地愣住。
“怎么?易先生不赏个脸吃上一口吗?”玉娇嘻嘻笑着。
端木易摇了摇头十分无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含糊道:“你说得对,早晚要来的那一天,怕也没用。”
“……”端木易心中也有彷徨惧怕之事?这个玉娇倒没料到。她只不过是想到宋宽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亲人,自己的确算半个凶手,即使让宋宽一剑结果了,她也绝无怨言。只不过,死之前,她还想拉个垫背的要不是这个诸葛均总缠着她,说不定她在小山村里面的日子会过得一直很悠闲呢?
再次看端木易时,她的眸中便多了许多说不清楚的东西。端木易对诸葛均视死如归,假如有一天她真的因为宋宽而害死了诸葛均,那么端木易的剑会不会也指向自己呢?她清楚记得两个人在麟河边发下重誓,要一辈子形同手足,死生不弃的。虽然是以兄弟的名义结拜,可是玉娇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个幌子。
有那么些许东西是她无法控制的,也是端木易无法预料的。
眼下,她真的很想拿起端木易的手,握住那枚送他的与玉扳指,看看他们两个的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不过她没有这股勇气,怕看到些不好的东西。
想到此,心里猛地打颤,身子一曲,更往端木易的胸口靠拢。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玉娇第一次主动靠入他怀里。端木易嘴上噙着笑,问道:“怎么?冷了吗?要不进屋去吧?”
“不用。”她答道,“你再跟我说些别的。宋薇的事情查地怎么样了?有头绪吗?”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