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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娇点点头,仰起脖子一口气把药汁全都灌下,味蕾四壁立刻绽起一层层苦涩。从甘露手里捞了颗梅子去味,她忍不住咳嗽了一阵。
甘露忙上前给她拍背,嘴里头咒骂:“到底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偷袭小姐,胆子肥了还敢在玉家门前干出这事儿来。小姐你放心,奴婢已经报了官府,一定查得到的。”
玉娇摇头,明白甘露是把柳氏当成了这冤大头。若真要是柳氏,昨儿个晚上还不趁机要了她的命?一旦娇娘与玉老爷一样死于非命,那玉家还不顺理成章都是柳氏的了。柳氏是贪,却不会草菅人命,她顶多也就有个软禁人的胆子罢了。
昨天那人虽未看清容颜,但她绝对可以肯定,与易先生他们是一伙的。白雪是谁的猫,这不是一清二楚的事情么?足可见自己在那天晚上听到的猫叫就是白雪,那碗鱼一定被下了药,所以白雪没有被诱出现。
微微有点泄气,本来还以为自己的一切计划都暗箱操作地有条不紊,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种暗暗被人算计着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憷。如果有机会再看到那一批人,她非得剥开他的真面目不可。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她越想心中越是堵滞,把梅肉咽下就翻身闷睡了。
有一种人叫眼不见为净。但通常此类人非但不会自觉在你面前消失,还会经常在你面前晃个两晃。管公子正属于上述范畴。
一听玉娇出了事,他心里头那份蠢蠢欲动,想要金屋藏娇的念头就再次“志趣勃勃”的了。午前得的消息,吃过饭就骑马啪嗒啪嗒来了玉家。
此时柳氏还没从盘山庙赶回来,他一进府就跟入无人之境似地,一路往玉娇的闺房闯来。
甘露欣喜地在门外朝他问候:“见过管公子,幸好您来了,还能为我家小姐做个主。”
管公子语态温和:“哪里的话,娇娘可在屋里?”
“在呢!”
玉娇睡得稀里糊涂,一听管公子的名号,腾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这个傻甘露,你是在引狼入室啊!
两个人推门进屋,这一看玉娇竟然气定神闲地伏在案前练字,双双都发愣。
玉娇头也不抬,口气十分不好:“知道我在练字,还不滚出去!”
甘露“啊”地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过于吃惊。
管公子的小眼睛里则堆满了哂笑,厚着脸皮负手朝玉娇过来:“娇娘在练字呢?给管叔瞧瞧……”那双肉包子手不拿字帖,偏偏朝玉娇的脸上蹭。
玉娇纸上飞舞的狼毫刚好蘸上墨,提笔打在管公子的手腕上,笔尖飞出的墨点噼里啪啦打了管公子一脸。管公子傻愣住,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墨,咧嘴傻笑:“怎……怎么了娇娘?”
“哟,是管叔啊?我还以为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呢。”玉娇搁下笔,对杵在门口的甘露睃了一眼,“去打盆水给管叔洗洗。”
“……哦,哦哦……”甘露后知后觉的退出门,当着管公子的面没敢笑出来。
管公子紧张地攥了把脸,一看手上满掌的墨汁,就更加急了,提起袖子猛擦。一面抬头对玉娇讨好地笑:“娇娘这是怎么了?谁惹娇娘这么大的脾气?”
玉娇半眸睨他,似笑非笑:“管叔,你说我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被人打了一棒槌,你要是愿意我打你两锤试试。”
管公子抹到一半的脸乌漆抹黑,龇牙急得摆手:“哎哎娇娘,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谁打的你,管叔给你报仇去!”
“嗬……谁打的,管叔不知道么?”
玉娇的俏脸写满委屈,那种明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不能把凶手怎么样的可怜样把管公子的心勾得要多痒有多痒。赶紧上前哄她:“娇娘不必为此生气,我知道是谁,这口气,管叔给你出。”
“哦?”她的双眼顿时漆亮的,咧嘴笑,“管叔知道是谁?啧啧……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看吧,谁让柳氏平时不做好人,关键时刻谁都怀疑她。天地良心,管公子甘露她们要怀疑柳氏那是他们的事,都与她无关。
但是言归正传,有些事情说不定问管公子更有效率。玉娇收起嬉笑,请管公子在旁坐下:“别说这些了,怪没意思的。管叔还记得前几日有人托你带过来的玉璧吗?”
“唔?”管公子一提到这个就开始一本正经,“那玉璧有问题?”生意人关心的多半是这个,信誉问题首当其冲。
玉娇点点头:“确实有些小问题。管叔你可以告诉我,玉璧的主人是谁,我亲自到他府上去赔罪。”
管公子拍了拍桌面,摇头晃脑“啧啧”几下,摸着下巴上的几根青毛露出愁容:“这事儿恐怕不容易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呃?你也不知道?”
“是啊,那白衣少年给了我一锭金,托我让娇娘你看看。我做这行这么久,从来没碰到过这么肥油的,你知道的,哪儿能轻易放跑了这单生意。”肥头大耳的管公子这会儿提到利益问题,似乎十分尴尬。
玉娇撇嘴。好你个管公子,原来早就利用她干自己的买卖了,娇娘之前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无偿帮忙,他倒好,在管府收起了外快。她冷笑,虽然心里早这么想过,但真没想到管公子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出来。大约还把娇娘当成个十余岁出头什么世理都不懂的小姑娘吧!
她很配合地装作不知道也听不懂,咬住下唇思索了半日。那伙人可真是好谨慎的心机,上管府下单只派了个少年,而到她这里上门拜访就一窝子全来了。让人即便对起口径,也大相径庭,虚实难辨。
他越是藏得神秘,越是让她不甘于放弃。是他先放猫咬着自己不放的,她只是想确保自己小命无虞而已。何况,现在自己还成了确确实实的受害者,总得讨个说法对不对?
管公子担心玉璧的问题,人家找上门来可就冲管府去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玉璧无甚大碍吧?”
玉娇拧着眉毛沉重叹息:“管叔,都怪我不好,后来我才想起来,那玉璧有可能是假的。”
“啊?”管公子蹭地一下跳将起来,额头上顷刻之间滚下几颗黄豆大汗。
“唔,我看他们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家,管叔你还是小心为上。”
“……”管公子一听这还了得,指着玉娇咬牙想骂也骂不出口。在屋子里负手踱地团团转,“不行,我……我还是回家看看去。”
玉娇甩着帕子笑:“管叔你慢走,娇娘不送了。”
管公子瞪了瞪眼,闷头冲出门,“哗啦”一声恰巧跟端着水的甘露撞了个满,一盆子水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浇透了。
“哎呀!”甘露咬住十根手指怔怔看着管公子。
管公子头也没抬,甩了几下袍子就飞奔离开。
玉娇在屋里憋笑得肚子痛,等管公子火速走远,她愕然想起,自己作弄了管公子讨得一时平静,万一管公子十五不上盘山庙了怎么办?
心中一激灵,有些为自己的鲁莽后悔。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反攻终结
柳氏姗姗来迟,恰巧与管公子擦路而过不曾相遇。回到玉家听说管公子才来过,就知道是去瞧玉娇献殷勤的。不肯落于管公子之后,带上李金花就朝玉娇的小屋直奔而来。
一声悲怆嚎啕:“我的娇娘哟……”
自管公子来过之后,玉娇就全无心情养伤,反正手脚自如,就索性假做真时练起了字。正临东埕国一位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字帖,就听到柳氏的声音。微微皱了下眉,落笔时稍稍停顿,就让一个玉字歪了第一笔。
甘露挡不住外头柳氏的横冲直撞,一通人“嘭”地推开门,玉娇应声抬头,不悦之情跃然脸上。
还以为娇娘出了多大的事儿,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哪想到精神头十足地正练书法,连柳氏都意外地吓了一跳。小丫头们心眼鬼得很,远远地在门廊外头就顿住脚步了,只有李金花一个人不屑地瞟着玉娇站在柳氏身侧。
“太太平平的,你哭什么?”她淡漠扫过李金花的脸,将目光罩在柳氏身上。
柳氏喉咙咕噜一阵,须臾转过脑筋来,含笑道:“得知你昨儿个偷偷溜回来出了事,担心死我了。你要是真出个什么事,我纵是满身的嘴巴都说不清楚啊!”
这倒是实话。自己若是这么死了,世间所有人都得把这帐算在柳氏头上。柳氏好像也不忌讳当着娇娘的面儿把话说白,这通直白真让玉娇有些刮目相看。将笔丢进水洗里,她着手收拾案头铺开来的长卷法帖,语调波澜不惊:“我没事,你不用大惊小怪的。”
柳氏看娇娘脑袋上的绷带缠得厚,心道要真是没事才好,她巴不得玉娇在这府里平平安安的呢!即使要死,也得死远点的不是。
目光将信将疑地看着玉娇,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管公子来过吧?”
玉娇轻巧地挣开柳氏的手,对李金花瞅了一眼,“嗯”了两声:“什么时候再去盘山庙呢?”
“还去那儿做什么?”
“我昨儿不是溜下山了么,正事都没办成,你说我去做什么?佛祖面前无虚言,说出口了就得做到。我不必像你那样三牲四果破费做法事,只消在菩萨面前磕个头就好了。”
柳氏骤然眯起眼睛,一副审视的模样。
玉娇把头抬得越发高了,目光直瞅柳氏,将她那股全然的怀疑都一寸不落地逼了回去。咧嘴笑道:“你要是不放心怕我跑了,就尽管派人看着我好了。呶……金花姐姐就不错。这样吧,你让金花姐姐跟我一起去盘山庙如何?我已经跟庙祝约了时间,本月十五,怎么样?”
柳氏攒眉,确实极怕娇娘闷声不吭地逃跑,于她而言绝对是弊大于利。瞅了瞅李金花,梗着脖子呛几声:“这样的话,金花你就陪小姐去一趟吧。小姐若有闪失,为你是问。”
“……”李金花娇俏的身子明显一颤,婀娜身段此刻有些气息不稳。皱起眉头盯着玉娇,怎么也想不透为何娇娘还指名让她陪同上盘山庙去。尖嗔的嗓音十分不满地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就见玉娇施施然地提裙坐到了一边的绣墩上,瞅着她直乐呵。看得李金花背后竖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柳氏浩浩荡荡去盘山庙是在初五,八九天的光阴驹光过隙,一转眼就到了十五。那日李金花一早就来玉娇门口报道了,玉娇死活赖在床上熬到下午。出了玉家又跟甘露强行在集市上逛了一个时辰,把李金花急得三五不时就催她俩出城去。
总算是接近黄昏,玉娇才收起玩闹乖乖上车,跟李金花往城外去。饶是如此,到了盘山庙也已经近夜戌末了。
李金花没好气地道:“小姐不是故意耽误时间的吧?奴婢还是劝小姐一句,奴婢的眼睛可是雪亮的,面前就算是一只蚊子从奴婢眼皮子底下飞过,奴婢也能一把掐死它!”
“唔?”玉娇跨进盘山庙大门,有几分好奇,“金花姐姐打蚊子的方法好奇特。”
李金花的脸当场就绿了。甘露捂着嘴“扑哧”喷了自己一手的口水。
果然如浮山和尚说的那样,十五这天盘山庙好不热闹。人来人往的姑娘家含羞带怯随同家人一起来此祈福,从早到晚似乎也没有过间断。得知是玉娇来此,庙祝亲引三人来到后院的凡客厢房。浮山早就打理妥当,只听庙祝问玉娇:“小姐想住哪一间?”
玉娇一指院中一颗大枣树:“这树下的屋子我喜欢,我就住那儿。”
庙祝点点头,对李金花道:“那只能委屈姑娘你住偏厢了。”
“偏厢?”李金花额角的青筋一抖,“小姐也真是的,若早让庙祝预备下,怎么就挑了这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