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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等你见过她后就明白了。你别摇头,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皇祖母,而且她一直都很想看看你这个孙子。”赵构脸上现出一丝苦涩之意,“其实朕这么做哪里错了?你上次派来的那个虞允文,虽然朕没和他谈多久,却能看出他绝非一般的人才。而他当初不也和朕一样,为了尽孝而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吗?为什么天下都夸他是孝子,而骂我是昏君?”说到这里赵构也难得地有些激动起来。
赵抗则显得很冷静,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父皇你当然错了,而虞大人也错了。这件事我跟他谈过,使他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答应为我效力。而且,父皇你的错比他更大。”
“什么?”赵构看上去有些不服。
“虞大人虽然是旷世奇才,但终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父皇你身在其位,就得承担应负的责任,而你却因私废公,甚至还要自毁栋梁,自然危害更大了。”赵抗说道。
“谈不上自毁栋梁吧,即使没有岳飞,防守也绰绰有余,而即使有他,进攻还是力量不足。其实自从当初岳飞收复襄樊后,大宋与金国便形成了均势,谁也吃不掉对方。”赵构辩解道,“金人善攻,但他们不善于山地战和水战,无力攻破我们的防线。而我们宋军守强攻弱,又缺乏战马,当初富平战败的后患太大了。如果北伐的话,初期因为淮河秦岭以北的平原易攻难守,会取得一些战果。但是一旦深入金境,必然会被金军轻骑切断粮道,能不全军覆没就很不错了,上次的情况你应该也看到了。”
“那次战争的结果我早就推断出了,既然你也早有预料,怎么还要发动这次不可能赢的战争呢?”赵抗很是不解。
第三百一十九章 真心话
“你是新建国家的君王,这些事情不懂很正常,但你也得尽快学会,不然等到赵国的权贵阶层完全形成后,你会吃大亏的。”赵构解释道,“当时金国看上去已经是不堪一击,别说主战派了,就连大部分主和派都改变了立场,你叫朕怎么阻止?皇帝的权力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大,朕当时如果力排众议拒绝发动北伐的话,只怕这大宋江山已经不姓赵了。”
“那你就让二十多万将士白白送死?”赵抗显然还是不能接受。
“旧皇朝有诸多不便,这也正是朕当初让你加入组织重起炉灶的原因。其实当初他也和朕谈过收复北方的办法,但是朕做不到啊。”赵构叹息道。
“老师不是一直主张向西方和南方发展的吗?他也提过收复北方吗?”这下赵抗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正是那次谈话后,他才改变发展方向的。”赵构又叹了一口气,眼中的阴郁之色更浓,“他提出的方法,其实就是你当初在北方的做法,也即是不断出动小股部队,掳掠北方的百姓,破坏当地的生产,而金人要报复的话却无法突破我们的防线。再加上经济上我们大宋的优势很大,而我们的军队也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金军却难以寻觅到战斗并全身而退的机会,一直这么耗下去胜利的必然是我们。可是朕是不能这么做的,我若掳掠杀戮本族的同胞,一定会被从皇位上赶下来,并不是被骂暴君那么简单,何况感情上我也很难容忍自己做出这种事。”
“我还以为蝗群战术是我首创的呢,原来老师早就想到了,虽然细节上有些差别……”赵抗也算理解了,确实是这样,“所以说,要打败金人收复失地,只能凭借压倒性的实力,大宋不行的话,就看我们赵国的了。”
随后赵抗也不隐瞒,将自己来年发动北伐的打算说了出来,并希望南宋朝廷提供一定的支持。
“不行,现在你们实力虽然不弱,但要灭金,显然还差不少,金国的实力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弱……”赵构听后连连摇头,也拒绝在明面上向赵军提供支持,以免触怒金人,招致不必要的战争。
“算了,不帮就不帮,我想,就算单凭我们赵国的力量,也足以灭金了。”看赵抗现在的表情,他显然对赵构极为不满,“这已经不是谨慎了,明明是胆小,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人?”
赵构苦劝无效,只得作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以赵军的战斗力,就算失败应该也不至于像我们上次那样,随你去吧。”
而赵抗则沉思起来,本来他希望赵军攻下城池后,由守强攻弱的宋军接收,这样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可赵构既然拒绝出兵,那灭金的难度确实大了很多,光打下守不住,谈什么灭啊?而赵军一直走的是精兵路线,人数有限,下面既要与金军战斗,又要分兵驻守,这难度确实相当地大啊!
父子默然无语了一会,先开口的竟然是赵构,“孩子,如果朕说朕从来就不想当这个皇帝,你相信吗?”
赵抗没有作答,虽然直觉告诉他赵构说的是真心话,但是有几处还是解释不通。
“你觉得朕在说谎吗?事实上,朕若不做这个皇帝,日子要比现在舒坦得多。每年用那么几十万贯,大臣们就议论纷纷,凭朕的本事一年挣这么多有什么难的?但朕是皇帝,只能用,不能挣,花多了还要被骂。做皇帝三宫六院,看上去很令人羡慕,但其实几个女人就够麻烦的了,朕又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要来何用?”
赵抗听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至于权势,朕根本就不在乎,要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朕早就让位了!”赵构用近乎发牢骚的语气说道。
“不对。”赵抗听后摇了摇头,“我觉得赵昚挺不错的,将来肯定能干得比你好,为什么你还不立他为太子呢?到时候再一让位,你不就解脱了吗?他也能一展宏图,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还是在怪朕不出兵是吗?”赵构很快就猜出了赵抗的意图,“你以为,你们两个年轻人在台上,便能同心协力,建立不世的功业了吗?你现在能力已经不错,但昚儿还嫩点,不说别的,光秦桧和张浚这两只老狐狸他就应付不了。”
赵抗不屑地说道,“就那两个老家伙?我动动手指就能把他们给灭了!”
“你太不懂政治了,若靠你出手才除了他们,那昚儿的权威就荡然无存,他那皇位怎么还坐得稳?就算靠你的帮助坐稳了皇位,他也只是你的傀儡,他受得了?到时候你们两人别说齐心协力了,不内讧就不错了。”赵构耐心教导道,这方面他确实比赵抗强太多了。
“貌似有理。”赵抗微微地点了点头。
“昚儿是个好孩子,比你孝顺多了,平时的举止行为也很得体,几乎可以说是道德上的楷模了。但是,任何人只要坐到这位子上,都会变的,所谓皇权面前无父子。你要记住,你们兄弟要想和睦相处的话,你一定不要插手管朝廷的事,可以提醒和建议,但不能替他拿主意,明白了吗?”赵构继续说道。
赵抗也想通了,赵昚又不是孩子,将来他是要做大宋皇帝的,若任凭自己呼来喝去,他怎么可能受得了?但这时赵抗也发现,原来赵构有意无意地偷换了概念,“父皇,可这样你也可以退位啊,在幕后帮帮他,让他尽快成长起来不就行了?事实上,我觉得赵昚的能力也已经挺强了,绝对可以当个好皇帝。”
赵构却摇摇头,“你知道朕为什么说他还嫩吗?他有志于恢复,也不能说是坏事,但是他整天把收复失地放在嘴边,就很不好了。当仇恨与大志都深埋心底,喜怒不形于色的时候,他就成熟了,那时朕才能放心地将这幅担子交给他。”
“这样好麻烦,还是我们赵国方便,直来直去的。”赵抗听得很头大,这些帝王之术他不是不懂,但他觉得这实在是很烦。
“没办法,赵国是新建国家,才可以不玩这些花花肠子。”赵构说到这里,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如果赵抗失去他超强的能力,那会怎么样?不过能力大幅下降的情况很少见,赵构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自嘲地笑了笑。毕竟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自己还是颇为上心的。
第三百二十章 昏厥
“父皇,这么说是有道理,但你还是没说为什么不立他做太子呢,你可别告诉你还在两个之间举棋不定啊。”经过这段交流,赵抗与父亲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已经开始习惯叫他父皇了。
“两个?你是说……不是因为那原因,事实上当初猫的事情发生后,朕就已经打算立他为太子了。不过一来秦桧一直在设法阻挠,而张浚那边则态度暧昧。但这是朕的家事,他们也只能干扰,不能阻止朕最后的决定。问题在于……”赵构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母后一直看他不顺眼,我若真立他为太子的话,只怕母后会很不高兴的。但到底是什么原因,朕又不好问。”
“这样啊,老太太不是说要见我吗?我来问吧。”赵抗当仁不让地说道,他并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觉得赵昚做皇帝对赵国更有利罢了。
虽然说了很久,但对当初赵抗杀死钦宗赵桓一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回避了,仿佛此事根本没发生过。事实上自从上次虞允文显示了赵国的军力后,就只有民间还有微弱的声音在提及此事,赵桓等于是白死了,这世界上实力始终是第一位的……
就在赵抗要告辞离开时,他突然冷笑起来,“父皇啊,你可真能岔话题,害我差点把正事都忘记了。告诉我,为什么不愿见姐姐?”
赵构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一言不发,但就是不松口说可以见她们。
不过赵抗看着他的反应,倒是猜出了原因,“我居然被你的话给迷惑了,差点忘记你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了。你不是不愿见她们,你是怕见她们,你怕见到她们你会受不了是吗?”赵抗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一点都不像儿子对老子的态度。
“朕知道她们姐妹在北边过的是什么日子,而朕却没有能力去救她们,并且朕越是表现出对她们的看重,金人便越会认为是奇货可居,那要他们放人便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朕只能忍,但是那实在是太难受,我受不了,所以我便选择了回避,反而我又看不到她们,再说着急痛苦也于事无补。谁知日子一长我竟然真的将她们忘记了,直到你攻陷上京的消息传来……”赵构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连自称也慢慢变成了“我”。
“看来你真的很会自欺欺人,当初对我,你也是这样吗?”赵抗的声音更加冰冷。
“你是不同的……”赵构辩解的话还没全出口就被赵抗提了起来,接着一下子摔在地上,“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你的孩子吗?还是你打算说我受的苦远没有她们多?”
在外警戒的侍卫也被惊动冲了进来,结果看到了他们不该看到的一幕……
“你们全都退下,没朕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赵构的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皇帝做久了,总有些威严,侍卫们立刻头都不敢抬地退了出去。
“你是男孩啊,他们不过是女孩,怎么能和你比?”原来赵构还是个极其重男轻女之人,当初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夭折时,他曾经难过得三天吃不下饭,而对女儿的态度就明显要冷淡得多了。
“如果你不是我父亲,我真想掐死你……”赵抗看上去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但眼神却冰冷得可怕。至于重男轻女,那个时代的人哪个不是这样?他赵抗自己也是一样,实际上是没资格责备赵构的,“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要见见她们,我已经答应她们,一定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