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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害羞啊!”梁公子咋巴咋巴嘴,又悄悄给了容嬷嬷七八张银票让她多担待,这才出宫而去。
哪里是害羞?朱尧媖贝齿把嘴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几乎忍不住要痛哭起来,因为她认出那位新选上驸马的粱公子,就是以前多次见过的梁邦端!
那时候,朱尧媖穿着男装,梁邦端则和顾宪成、刘廷兰等朋友高谈阔论,所以长公主认识他,他却不认识长公主。
论起来,梁邦端出身京师巨宫之家,爱摆谱、好虚荣、极其热衷虚名,成日里和众位斯文朋友谈诗论文齤,做诗会、办雅集,出钱充大头,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劣迹,心性也不像顾宪成那么老奸巨猾,平生既不曾欺压百姓,也不曾吃喝嫖赌,勉强算得上一位有为青年。
偏偏他和顾宪成、刘廷兰、孟化鲤、魏允中等三元会人物交情颇深,和秦林是怎么都不对眼儿,朱尧媖恨屋及乌自然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更何况秦林多次略施小计,把顾宪成、梁邦端一伙人整得欲死欲仙,朱尧媖眼中的粱公子呀,也就和小丑差不多了。
想到自己要嫁的驸马居然是这位,朱尧媖心中真是一片瓦凉,脑瓜子像是僵住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的不真实起来……
“尧媖、尧媖!”李太后无奈地摇摇头,顾左右道:“这孩子,从来都是懵懵懂懂的。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事?就这么把她嫁出去,哀家可有点不放心。”
冯保眯着眼睛:“太后勿忧,老奴以为长公主大婚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朱尧媖这才猛地回过神,慌里慌张的下拜:“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李太后这才回嗔作喜,想想女儿就要出嫁,自己给予她的关爱却委实有限,终究有那么一点儿愧疚之情,便柔声道:“孩儿平身。母后为你挑的驸马梁公子,刚才你和他照了面,母后的眼光还不错吧?这位梁公子模样俊俏,又饱读诗书,看样子脾气也柔软,将来断断不会委屈了我儿……”
“母后,母后……”朱尧媖走上前两步,双膝跪下,一脸哀恳地看着李太后。
冯保心头打了个突,他晓得梁邦端和秦林不对付,看这样子,莫非是以前秦林在长公主跟前下了蛆?
李太后皱了皱眉头:“我儿,你有什么话说?”
朱尧媖鼓足了勇气,期期艾艾地道:“儿臣、儿臣谁也不嫁,这辈子就陪着母后……”
“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呀?”李太后摇了摇头,伸手摩挲着女儿的头顶,把这当作了小女孩的傻话。如果是普通人家的母亲,早已发觉了女儿的异常,但李太后全副心思都在两个儿子和未出生的孙子身上,哪儿顾得了朱尧姚?
冯保唯恐朱尧媖说出别的话来赶紧道:“长公主孝心可嘉,肯定舍不得离开太后,不过宫中有陛下、娘娘和游王陪伴太后将来还会有皇子皇孙,长公主也不必担心太后会孤独寂寞何况下嫁之后,仍是在宫中居住,随时都可享天伦之乐。”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不过重点还在皇子皇孙四字,李太后一听立马想起王宫人肚子里的孙子,便不再和女儿多说,即刻传旨:“好了好了,尧媖不要再闹一来呀,封我儿朱尧媖为永宁长公主,按制赐食邑、赏银,即刻准备大婚!”
朱尧媖失魂落魄的离开慈宁宫,只觉两只脚像踩在棉花堆上,轻飘飘的不着力。
大部分宫女还以为公主是大婚之前的紧张,唯独容嬷嬷眼睛骨碌碌一转,笑嘻嘻地凑上来,压低的声音却透着股子狠劲儿:“长公主,闹闹小性子也就罢了,拧着劲儿违逆了太后、得罪了驸马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将来你们小两口还得过一辈子,生儿子、生孙子,白头到老……老身觉着吧,万一要是被他听到点什么风声,嘿嘿!”
朱尧媖听得不寒而栗,想到要和梁邦端这人过一辈子,就已心如死灰,更别堤容嬷嬷隐合的威胁之意了,更叫她恨不得即刻死去。
“哈、哈、哈!”容嬷嫉干笑三声,自以为拿捏住了长公主,分外得意。
“容嬷嬷是吧,家叔请您过去一趟。”都知监少监张小阳公公带着一群小太监走过来。
容嬷嬷虽然靠上了冯保这棵大树,但也不敢得罪司礼监秉笔太监兼御用监掌印张诚啊,赶紧应承着过去,离开之前还给两个心腹宫女打个眼色,让她们盯住长公主。
张小阳呵着腰:“长公主,奴有件事给您说说,能不能叫左右稍退?”
宫女们互相看看,立马知趣的走远了,容嬷嬷尚且不敢得罪张小公公,何况她们。
朱尧姚心中正在纳罕,就见那群小太监当中,一个冲自己吐了吐舌头,一个挤了挤眼睛,那副惫懒的样子,正是朝思暮想的那家伙。
第721章 包在我身上
“姐……姐姐……姐夫!”朱尧媖喜从天降,刚刚大声喊了两句,又赶紧掩住嘴巴,心虚的四下看看。
好在长公主的“大声”喊,也就比蚊子哼哼的声音稍微大那么一点点而已,除了张小阳和几名心腹小太监之外,并没有别人听见。
“嘘……”秦林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亮晶晶的眼睛叫朱尧媖耳根子晓得绯红,赶紧低下了头。
长公主的胸膛里,像装了只咚咚乱跳的小鹿:完了完了,我这么个没人疼的小丫头写封信,秦姐夫竟然真的回来了!怎么解释突然写信叫他回来呢?他……他不会什么都知道了吧?
徐辛夷抢上一步,抓着表妹瘦削的肩膀:“尧媖,什么都不用说了,梁邦端那浑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叫他下辈子再做驸马梦吧!”
朱尧娥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先是讶然,接着就长长的松了口气,亏得有梁邦端选上驸马这件事,姐姐、姐夫还以为是她预先听到了风声,才急召秦林回来“救命”呢。
果然秦林就拍着胸脯大包大榄:“长公主您放心,收拾梁邦端这家伙,姐夫我是癞痢头上打苍蝇……百发百中!”
“扑哧”一声,朱尧媖抿着小嘴儿直乐,红着脸儿小声道:“梁……梁邦端虽然讨厌,不过姐夫将他比作苍蝇……”
秦林嘻嘻坏笑:“不是苍蝇,那就是蚊子了,他不惹别人,专门来惹表妹你,正好撞我枪口上,那就叫做蚊子找蜘蛛……自投罗网!”
“你……你才是蜘蛛精呢!”朱尧媖双手槎着衣角,不知怎的,在秦林面前似乎一切烦恼都没有了,这位平日里害羞内向的长公主,说的话也多了不少。
徐辛夷悄悄掐了秦林一把,“你当皇宫大内是自己家呀,还和尧媖表妹开起玩笑来了,说正事!”
秦林干笑一声,直截了当地告诉朱尧媖,“这几天不必着急、更不要做什么傻事儿,姐姐姐夫想点办法,总能把姓梁的好事给搅和黄了。”
“不过,表妹你究竟喜欢哪样的夫婿啊?”徐辛夷忍不住追问:“就算这次不嫁姓梁的,将来总要嫁人哪,最多拖到十八岁也不能再拖了吧,你有没有中意的?”
朱尧媖抬起头,弱弱地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姐夫,最后低下头去,轻轻地摇了摇。
“要不,让姐夫替你挑?”徐辛夷试探着问道,又把秦林肩膀拍了拍,很自豪地说:“这家伙眼光毒得很,他替你挑的夫婿啊,绝对没错!”
“啊?”长公主顿时红了脸儿,小巧的鼻尖上浸出汗水,半晌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秦林,尧媖表妹的亲事,可得着落在你身上啦!”徐辛夷义着小蛮腰哈哈大笑。
“有锦衣卫北镇抚司出马,天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秦林也拍着胸脯夸下海口:“长公主瞧上谁,那是谁的福分,谁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切包在姐夫身上,到时候就算绑,也得把表妹喜欢的人绑了来!”
“真的吗?这可是你答应的哦!”朱尧媖抿着小嘴儿笑得更欢了,水润的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见到了秦姐夫,得到了他的亲口允诺,长公主今晚睡得很香。
秦林本身就是宫里常来常往的锦衣卫大员,徐辛夷也是经常进宫的丶又有张小阳打掩护,很轻松就再次出宫。
选驸马之事涉及宫闱机密,而且不像扶植郑桢那样对双方都有利,张家叔侄纯粹是看在秦林面子上才帮忙的,秦林也知情识趣,不把他们拖进来太深,以出了东华门就和张小阳告辞。
私密回京,当然不好住自己府邸,侍剑已在灯市口外青云客栈订了两间上房,然后等在东安门外,秦林、徐辛夷出来会合之后一块儿去了客栈。
小二送上茶水点心,秦林随手打赏一小块纹银,让他没事就不必过来。
客栈小二是极有眼色的,出去时顺手就关上门,里头这位爷带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个长腿的够劲够辣,另一个也像画上的美人儿,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是很清楚吗?
在店小二心目中正大享艳福的秦林,却在皱着眉头思村,慢慢地道:“梁邦端这厮,其实没什么大本事,要对付他也容易,只是一时半会儿无从下手,偏偏李太后定的婚期又太近了,怎么拖一拖才好,否则尧媖表妹一旦下嫁,那就再难转圜。”
“要不,我去把梁邦端打个不能自理,让他在病床上躺个把月?”徐大小姐咧着嘴,非常“狰狞”地冷笑。
“噗”的一声,侍剑先笑喷了,自家这位大小姐的思路,还真是简单直接啊!
“笑什么笑?”徐辛夷嘟着嘴,把侍剑瞪了一眼。
泰林摆摆手:“不妥,这样做太没道理,而且都知道大小姐你跟着我下江南了,突然跑去把梁邦端打一顿,别人肯定怀疑我是不是也回来了……不行,办这件事,咱们俩都不能公开露面。”
如今的朝局,虽是江陵党一家独大,但秦林也不能真的肆无忌惮,万历想玩恩威并施的帝王心术,憋着劲儿想打磨打磨他,秦林的性子却又是占便宜不嫌多、吃亏半点不肯的,连装委屈都不大愿意,叫陛下憋得够呛呢。
如果钦差大臣擅离职守,悄悄潜回京师的事情曝光,那秦林就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徐辛夷杏核眼滴溜溜一转,又笑嘻嘻地道:“要不,你去找找那位炙手可热的郑淑嫔?离京之前,就听说她宠冠六宫,不日将升妃子了,嘻嘻,你和她的交情不浅嘛。”
“呃,这算某种试探吗?”秦林摸了摸鼻子,想起和郑桢的最后一次会面,就很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当即正色道:“别胡说,她未发迹的时候,我帮了她几个小忙而已,之后就谈不上什么交情了,你看为夫像那种市恩卖好的小人吗?”
“像,太像了!”徐辛夷和侍剑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你们、你们啊……”秦林呼哧呼哧吹了两口气,无论如何,这次都不想找郑桢帮忙,那女人太奸,又恰好记恨着王宫人肚里的龙种,如果把她拉进来,万历、王皇后、李太后、冯保围绕未出生的小皇子搅和成一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但可以肯定的是,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掌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嘛?”徐辛夷嘟嘟囔囔的抱怨。
侍剑也抓了抓头:“想推迟婚期,嗯,皇家的规矩婢子不晓得,但是民间的话,如果尊长生了重病……”
“我还知道死了父母要守孝三年呢!”徐辛夷翻了翻白眼,觉得侍剑说的纯属废话,朱尧媖的父亲是隆庆老皇帝,十年前就已龙驭上宾,她母亲是李太后,难不成为了推迟婚期。去向李太后下毒,叫她生场重病?
哪知就在此时,秦林的眼睛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