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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口口声声秦兄、小妹,还是当年相府千金的口气嘛,郎情妾意的,好叫奴家吃醋么?”
五峰船主、瀛州宣慰使金樱姬伸着柔软修长的脖子,看秦林手上那封信的字句。她双手撑着舷侧的栏杆,上半身向前倾斜,令不算大的胸部显得更加饱满,纤细的水蛇腰往下塌着,和挺翘的臀瓣一起构成了迷人的S型曲线。
美得祸国殃民的金樱姬,投向秦林的眼波仿佛带着整座东洋大海的水汽,微酸的语调里藏着无尽的魅惑,单是樱桃小嘴里吐出的软软甜甜的“奴家”两个字,便能像炮弹一样击碎任何男人的雄心壮志。
除了秦林。
尽管在金妖精的魅惑下也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但他多了一层征服者的自信,不会患得患失、进退失据。于是很快就笑起来,在她挺翘的臀瓣上重重拍了一掌,附到耳边低语:“小妖精,这话你敢和紫萱去说?”
“奴家不管嘛,上次在缅甸,你个狠心的小冤家,也不来会会奴家,哼,现在你落到奴家手里……”
金樱姬掩口咯咯娇笑,瞧着秦林的眼神儿是媚媚的、坏坏的,活像刚偷了鸡蛋的小狐狸。
秦林哀叹一声:“自然任你予取予求。”
不远处,为金宣慰值守官舱的侍女站得腰身笔挺,个个目不斜视,但海风隐隐约约把金樱姬和秦林的谈笑送了过来,姑娘们听得面红耳赤,那些早年追随金船主的且罢了,新近遴选的侍女就惊讶万分,看着秦林在夜空下挺拔的身影,简直像看到了某种奇迹。
继承乃父五峰船主的赫赫威名,受朝廷封为正三品瀛州宣慰使,率旗下船队纵横东西两洋所向无敌的金樱姬,无疑是少女们心目中的偶像,她出事公道,执掌五峰海商无人不服,她威严凛然,为了维护海上秩序,常把抓住的海盗挂在船底喂鲨鱼,沿海渔民甚至传言,她就是天妃娘娘的化身,庇佑这一片海疆。
偏偏就是这位金宣慰,今天在秦林面前变成了小鸟依人的美娇娘,尽显你侬我侬、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柔情蜜意,怎不叫新晋的侍女们惊掉一地眼球?
那些早年就追随金樱姬的侍女则习以为常,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金长官遇到秦长官就没了脾气,这是肯定的嘛。
倒是有件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西夷来势汹汹,大小佛郎机舰队回师南海,不仅封锁海贸,还放言要以坚船利炮摧垮大明水师和五峰海商,与朝廷签订城下之盟,独霸东西两洋。
于是朝廷震怒,钦差武昌伯秦林南下督师,颁王命旗牌、尚方宝剑,特许先斩后奏之权,建虎帐牙旗、竖六纛,节制浙闽两广水师陆师,四品以下文武官员悉听调遣。
秦林在天津卫乘船出海南下直航台湾鸡笼港,与坐镇大本营指挥的金樱姬会合,然后发金牌令箭,调福建水师俞咨皋、沈有容率部出海,与五峰海商的主力战舰合兵一处,现在正从月港驶往壕境(澳门),寻机与敌决战。
照说大战在即,事关五峰海商生死存亡和大明海贸兴衰,也关系秦林一生战必胜攻必取的不败威名,正是战云密布之时,为何秦伯爷、金宣慰不曾虎帐夜谈兵,倒彻夜在甲板互诉衷肠,似乎格外轻松惬意?
……
“名臣气度,果然不凡哪!”
俞咨皋和沈有容借着月光,依稀看到林樱号高大船身的轮廓线上,秦林和金樱姬依偎着的剪影。
老实说,大家伙心头都有些忐忑,毕竟西夷坚船利炮,福建水师虽然在两位将军麾下训练有素,并且得到了前任巡抚耿定向的大力支持,更新了部分老旧的舰船,新铸了不少火炮,但和气焰嚣张的西夷相比,还是处于下风的。
比较起来,倒是瀛州宣慰司的舰队更加威武霸气,旗舰林樱号的名字虽然有些娘气,坚固的船身和强大的武备却足以令福建水师羡慕得流口水,士气难免有些低落。
朝廷水师是奉旨打仗,承担主要责任,许胜不许败;五峰海商则是土司助战,随时可以撤退,到时候为了保存实力一走了之,福建水师岂不倒霉?对这些海商,可有些信不过啊,毕竟不是朝廷经制军队……
直到遥遥看见督师秦伯爷和金宣慰卿卿我我,福建水师的士气才迅速恢复,水兵们内心充满了骄傲和自信——咱们俞、沈两位将军是秦伯爷的门生,金宣慰又和秦伯爷有那么层关系,哈哈,原来都是一家人嘛,不久之后的海战自然互相照应,不大可能出现保存实力坑队友的情况。
俞咨皋是名将俞大猷之子,带兵颇有经验,对士兵心头这些小鸡鸡心知肚明,拈着颔下新蓄起来还不茂密的胡须,微微点点头。
沈有容则生性跳脱些,低声笑道:“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恩主也英雄难过美人关,两军士气都不低了,可咱们大战在即,就不议一议怎么打吗?倒像是成竹在胸,战胜攻取只在反掌之间呢。”
咱们秦伯爷虽有百战百胜的威名,其实并不擅长带兵打仗,沈有容又深知他的底细,所以有此一问,换做别的将领,只说秦伯爷所向无敌,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反而不会这么问了。
俞咨皋把朋友看了一眼,闷闷地道:“恩主定漠北、平南疆、与戚帅击破图门汗董狐狸,哪次不是大获全胜?咱们只消悉听号令,恩主指东边往东,恩主指西便往西,定能灭了那拨儿西洋来的跳梁小丑!”
沈有容知道朋友的性子,打个哈哈扯过去就不再追问,心头则始终疑团难解:察言观色,恩主似乎成竹在胸,可如今大小佛郎机回师南海,不仅声威大震,兼有坚船利炮之便,即使集五峰海商和福建水师之力,胜负也在五五之间,何以恩主如此笃定呢?
毕竟是夜间,沈有容的视力再好,也看不到林樱号官舱门前,明智玉子温润柔美的脸庞上,露出的神秘微笑,否则他一定会有所明悟。
……
广州湾外海,一支规模空前的西洋式舰队浩浩荡荡的横行于海面,因为葡萄牙人的加入,费迪南德麾下的舰队已拥有一艘头等盖伦大战舰、六艘盖伦式主力战舰、十一艘快速战舰。
其中两艘盖伦船和五艘快速战舰以及部分补给船,属于葡萄牙王国海军,由佩雷斯将军率领。
不过现在葡萄牙已经被西班牙吞并,由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兼任葡萄牙国王,所以佩雷斯将军率领他的舰队,加入到费迪南德旗下,并服从他的指挥。
佩雷斯从马六甲出发,不久前才抵达广州湾和费迪南德会师,一个小时前他受邀登上波塞冬号,和西班牙人一起享用了早餐。并刚刚离开。
“我从他身上闻到了,葡萄牙复国主义份子那令人恶心的味道!”卡梅尔将军扶着佩剑,冷冷的强调:“他拖延了整整一个月才赶到。”
“好啦。”费迪南德摘下雪白的手套,眯起眼睛朝广州城的方向眺望,“现在我有足够的实力,让上帝的荣光照耀东方!”
第1112章 兵不血刃
广州,两广总督衙门。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总督郭应聘在花厅里焦灼地兜着圈子,十分生气地道:“海疆危急战云密布之际,秦某人钦差督师,不急着到广州来解围,倒先去鸡笼会妇人!”
两边椅子上坐着布政、提刑、学道等许多官员,以及广州本地的头等缙绅,人人都被郭总督转得眼花。
难怪郭总督心烦意乱,前段时间大小佛郎机人封锁了洋面,商船不能出海,每一天的损失都殊为巨大,缙绅们伤筋动骨,郭总督也在其中有份子啊!
更何况西夷步步紧逼,耀武扬威于广州湾,看那架势还有进逼广州城的意思,广东武备废弛,总兵一职已经虚悬良久——戚继光始终待在蓟镇协助编练新军,并没有南下就职,郭总督守土有责,能不着急吗?
“于今之计,也只有去进攻壕境了!”一位素称刁滑的师爷,提出了令人吃惊的建议。
包括郭应聘在内的官员缙绅都把这人盯着,要看看他是不是疯了,傻子都知道壕境的那伙西夷和如今堵在广州外海的西夷并不是一伙人,而且,广东官场和缙绅都跟壕境方面做海贸生意,每年所获是天文数字。
师爷立刻解释,不仅五峰海商将壕境作为重要的贸易市场,而且听说秦林和那里的西夷关系很好,只有向壕境进攻,才能迫使秦林尽快来解广州的困局。
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的举动,都有可能被秦林以钦差的名义予以制止,唯独攻打壕境他不可能制止,他敢那样做,广州方面就可以攻击他是汉奸,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头上。
最后,广州方面掌握的武力,虽然打不过广州湾巡弋的那支西夷舰队,但对付壕境的西洋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立刻点兵攻打壕境,收服国土、扬我国威!”郭应聘当机立断,很有点民族英雄的气势,不过他接下来一句话就泄了底:“然壕境西夷柔懦,须得以抚为主,以剿为辅,将士切勿多造杀孽。”
众人齐齐点头,那是当然的,将来还要指着和壕境西夷做海贸生意呢。
……
秦林在壕境见到了阔别数年的利玛窦。
上帝终究没有保佑替他传播福音的牧师,利玛窦司铎先生的事业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挫折,他拿着秦林的八行书找过广东总督,那位郭大人倒是非常热情善良,可底下的官员和小吏处处刁难,使他根本无法展开传教工作。
利玛窦眨着蓝眼睛,朝秦林一迭声的诉苦,说如果每个官员都和秦将军和郭大人那样善良正直,传教工作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
秦林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后头跟着的陆远志和牛大力差点没笑到地上打滚!
可怜的洋鬼子,根本不知道大明官场的弯弯绕,那位郭应聘郭总督对江陵党可不怎么友好,连带着恨屋及乌,秦林的书信拿去,只会惹他老人家生一肚子气,当面不和洋鬼子计较,稍稍漏点口风出来,底下的官吏自然会叫利玛窦死得难看。
秦林随口敷衍两句,就介绍孙承宗、徐光启两位师爷和利玛窦认识,孙承宗非常虚心好学,逮住这个会说中国话的西洋人询问关于火炮的知识,徐光启则对利玛窦带来的《几何原本》比较感兴趣。
不过很快徐光启就和利玛窦争执起来,求知欲旺盛的徐秀才在云南元谋发现的那些化石,经秦林提点已形成了进化论的初步思想,他在中国古籍上没有找到从猿到人的出处,就询问遇到的这位泰西学者,看看西洋有没有类似的说法。
结果可想而知,利玛窦像点了炮仗似的跳起来,申明上帝造人才是真理,严厉驳斥徐光启的歪理邪说。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秦林在旁边嘿嘿坏笑,他看见徐光启即使和利玛窦争得面红耳赤,手中仍然紧紧捏着《几何原本》,并没有把书砸到对方的脸上,就知道在某些方面,历史的惯性还是挺强的。
又等了一会儿,从窗口看见佛雷格里奥神父和火枪队长里卡多正朝这边走过来,秦林就笑着拍了拍手:“各位,待会儿再探讨人类起源的问题吧,现在我必须履行钦差大臣的职责,逮捕利玛窦先生了。”
逮捕我?利玛窦蓝眼睛眨巴眨巴,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准确的说,是逮捕壕境的所有西洋人。”秦林好整以暇地解释,“西班牙蛮横无理和天朝为敌,我们收到消息,葡萄牙派出舰队为西班牙助战,用中国话说就叫做‘助纣为虐’,所以本钦差要占领葡萄牙租借的壕境,逮捕这里的外国人。”
佛雷格里奥在窗外就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