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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颜最先看不下去,斥责道,“三妹妹,你在胡说什么?不就是因为母亲没有袒护你包庇你么?你扪心自问母亲待你怎样?母亲待姐妹几个都当亲生的对待,无论对你还是对大姐姐,抑或是四妹妹,丝毫不比我差,你怎能胡言乱语中伤母亲呢?”
沈云虹嗤笑道,“是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母亲表面上待我们几个都是一样的,那是因为父亲不在家,京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沈府,她不过是沽名钓誉!若是说母亲待我们视如己出的话,为何明明是大姐姐千辛万苦想出来的主意,怎就变成了二姐姐的呢?好处都是二姐姐领了,如今要找替罪羊,母亲却想起大姐姐了,这难道就是视如己出吗?”
韦氏声音颤抖,“我也是刚刚才知情的,我那日到亭子里的时候,只听见你说你二姐姐的主意好,两位殿下也没有反对,我哪里知道这些策略是初娘想出来的,若是我果然知情,必然不会让颜娘冒领了这份功劳,在我心中,不管是颜娘还是初娘,都是我的亲生女儿,当然,如今声名尽毁受尽嘲讽的,便也非颜娘,而是初娘!”
蛇蝎妇人
沈云虹闻言尖声笑了笑,“好个亲生女儿!有亲生女儿嫁人,母亲却唆使别人扮成贼人去劫财劫色劫婚么?”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炸响,沈将军先是瞪了沈云虹一眼,然后看向韦氏,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她,“她说的可是真的?”
韦氏摇头,泪流满面的哭诉道,“夫君,夫君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曾……不曾……”
不曾怎样,她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两眼灰白,宛如深秋的死潭,再也掀不起半丝波浪。
沈云初何曾见过这样的韦氏,那种灰心绝望与平日里的高傲睥睨简直判若两人,然而她既然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旁观此事,此时虽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却断断不会同情她半分的。
“不曾怎样?”沈云虹死死地瞪着韦氏,眼中说不出的嘲讽之意,“母亲自己做过的事情,莫不是没有勇气承认么?”
沈云颜再也看不下去,走到韦氏身边,摇着她的胳膊道,“母亲,你作甚不说话呢?你快些否认啊!母亲你一直将她们都看做亲生女儿的,女儿有的,母亲从来不肯短缺她们的,否则大姐姐那里哪来的蜀锦襦裙?母亲,你快向父亲解释明白啊,您是父亲的发妻啊,父亲定然会相信母亲的。”
韦氏看了眼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沈云颜,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让她骄傲了许多年,甚是连皇后娘娘所有的公主里面都没有一个及得上的,她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云颜身上,如今就要被击倒么?
她心中涌出一股不甘,无论如何她要保全她的宝贝女儿,看她誉满天下,看她荣登皇后之位,看她将天下所有的娇娇们都踩在脚下,尤其是沈云初这个贱人生养的,定然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谁还敢说她半个字的是非!
打定了这个主意,韦氏镇定了许多,她深呼一口气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摇摇头,用最诚挚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夫婿,“夫君,我自问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你不在京中的日子里,我孝顺公婆,抚养子嗣,对她们都是疼到骨子里,初娘若是能嫁给晋王殿下,我比她还要开心,又怎会让人假扮成贼人劫持她毁了她呢?”
沈云初赞赏地看了韦氏一眼,这才是自己所认识的嫡母,强势、无耻、颠倒黑白,那个在自己喜爱了许多年求而不得的夫君面前服低做小的可怜妇人,让她不忍心下狠手。韦氏如此这般不知悔改,倒是给了她下手铲除她的机会。
沈云虹没料到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父亲面前,竟然也敢如此撒谎,如此颠倒是非黑白,韦氏不是爱自己的父亲爱到骨子里?
那边韦氏滔滔不绝,声情并茂地向沈光庭哭诉着自己这些年来的难过与相思,说自己拉扯这几个女儿如何不容易,沈光庭很是动容。
眼看韦氏就要撼动了沈光庭,沈云虹再也撑不下去,她顿时手足无措,求救地看向旁边的沈云初,沈云初表情漠然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捂住唇低声说道,“你把这个交给父亲,你只说是四姨娘给的就好,父亲看了之后必然会相信你说的。”
沈云虹疑惑地看了沈云初一眼,她不信沈云初当真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自己一把,低声问道,“信里面写的是什么?为何要说是四姨娘给我的,又为何不是你亲手交给父亲?”
其实她问出这段话的时候,心中隐约有些明白,沈云初是想完全置身事外了。昨日四姨娘突然小产时候,她委实吓了一跳,要知道父亲要回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四姨娘小产,这不是摆明了要自绝活路么?四姨娘将韦氏恨透了,如果这个时候她在场,定然不会放过韦氏,只是韦氏先下手为强,打着瘟疫的口号将四姨娘软禁了,昨日沈云初到丽风园中,莫非是那个时候得到这封信的?
沈云初冷漠地挑眉,作势要将信重新塞回自己的袖中,沈云虹见状顿时慌乱,一把夺过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愿意被韦氏当做替罪羔羊给交出去,我不管你为何要帮我,如若能帮到我,我往后定然不会再与你为敌。”
沈云初冷笑,“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伟大的母亲活的太舒坦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已,你不必对我言谢,也不欠我什么,所以不必在我面前信誓旦旦,我不感兴趣。”
对于沈云虹这般冲动无谋只会耍小手段害人的角色,她才懒得动手收拾她,只要她不是太过分,使人忍无可忍的话,她多少会顾念她是沈家的女儿而宽恕她的。
沈云虹想看懂沈云初眼中的算计,但是她自己早就慌了,片刻后她忽然站出来将手中的信交给沈光庭,“父亲,口说无凭,女儿这里有四姨娘亲手交给女儿的一份供词与证据。”
沈光庭皱着眉头看过来,声音很是严厉,问道,“你可知道,庶女陷害嫡母是何罪?”
沈云虹这才恍然明白沈云初的用意,她将证据交给自己,让自己出面,若是能扳倒韦氏,她自然就能坐收渔翁之利,若是被韦氏扳倒,她自己清清白白沾不到半点污垢。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容不得她分析沈云初的利弊,她将手中的两封信恭恭敬敬地交给沈光庭,“父亲,这里是两封信,一封是四姨娘写给父亲的陈情表,一封是母亲勾结外人想置大姐姐于死地的证据,请父亲明察秋毫,还大姐姐个公道。”
沈云虹还算不笨,知道沈光庭最在乎的人莫过于沈云初,便口口声声将沈云初挂在嘴边。
果然,沈光庭接过两封信的时候,目光却是看向沈云初的,“初娘,你怎么说?”
沈云初这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先是冲着沈光庭磕了头,才缓声道,“女儿自然是不信母亲是哪般的蛇蝎妇人的,所以恳求父亲仔细查查,看看是母亲平日里装的太好了,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误会呢。”
今日休妻
沈光庭撕开那两封信,越看越心惊,脸色越来越黑,直到最后,直接将两封信都摔着韦氏脸上,“看看你做的好事情!别说为夫不给你颜面,你做出这等泯灭良知的禽兽之情,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不足以泄愤!
自己最心爱的人手握匕首,字字如刀扎在自己的心头上,韦氏只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她将脸上的两封信拿下来,颤颤巍巍地打开,第一封信一看笔迹便知道是四姨娘亲笔所书,殷红的字迹显然是用血蘸着写成的,如泣如诉地斥责着她如何被算计,如何被迫怀了恶心的野种,又是如何寻死觅活被迫堕胎。四姨娘说她这一辈子算是完蛋了,她已经被韦氏逼迫着服用了穿肠的毒药,她不求沈将军原谅,但求她死后被下葬之时,眼睛能够朝着沈府的方向,要看韦氏得个如何悲惨的下场,否则死不瞑目!
那字里行间的愤怒与懊悔,足以撼动任何无情冷血的人,更何况看信的人是有过夫妻情分的夫君,韦氏惨白着脸看向沈光庭,沈光庭目光如刀,凌迟着她,她只觉得一颗心自此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再也无翻身之日!
可事实并非全部如四姨娘信里所说的那般,她是被四姨娘冤枉了!她不能就这样被四姨娘给打入十八层地狱啊!
她不由得拉住沈光庭的袖角,哀戚地求道,“夫君,事实并非如此,是四姨娘不守妇道,为妻为了遮住家丑才软禁她的,只是在教训小妾而已,那是为妻教她如何信守妇德而已,夫君,我……我没有下毒害她,不曾……”
她委实解释不下去了,只因为沈光庭的目光像是被冻结了千年的寒冰,冷冷地瞪着她,冻得她透不过气来。
“你且看看第二封信!”沈光庭好似知晓她心中所想,冷声提醒道,“你心里雪亮,四姨娘不过是个小妾,纵使被你打死或者发卖了,我都不该有任何的意见,可你看看你对待沈家的骨血都做了什么!”
韦氏难以置信,沈云虹手中怎会有证据!
是什么样的证据呢?
她抖着双手打开第二封信,待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呼吸又一滞,猛地将纸扔在地上,踉跄后退了几步,“这信……怎会在四姨娘手里?这信中所说的……不是真的,夫君!”
韦氏下意识去看沈云初,她只觉得这件事情与沈云初脱不了干系的,这封信她曾派自己的暗卫搜查过,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就是她心头最焦急的事情,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这封信!
沈云颜不明所以,将地上的信捡起来,看了几眼,大惊失色,“母亲,这可是您的笔迹啊,母亲,这是您亲笔写的吗?您为何要让人假扮成贼人去劫持大姐姐呢?是不是她们故意栽赃冤枉您的啊?母亲,您快跟父亲说,您是被冤枉的啊!”见韦氏不发一语,只是冲着沈光庭泪流,沈云颜顿时也扑向自己的父亲,“父亲,这件事情定是误会,母亲不会做出这样无良的事情,父亲您可要明察秋毫啊,大姐姐也说了,此中或许有什么不得为人知的误会呢!”
沈云虹看着韦氏失魂落魄的丧家犬模样,诧异地看了沈云初一眼,想不到那封信竟然是韦氏的亲笔书信!而且听沈云颜的意思,那信里面所写的可是韦氏如何唆使人毁掉沈云初的事情。
这可是扳倒韦氏的制胜法宝,嫡母勾结贼人毁庶女清白,破坏皇家婚事,这样样罪名压下来,即便韦氏不死也要揭层皮呢!只是这封信真是沈云初昨日才从四姨娘手中拿过来的吗?她怎么觉得是沈云初早就得到了的证据呢?如果四姨娘手中真有这样的证据,怎么还肯割破自己的胳膊写那封血书呢?
沈光庭早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也不顾沈云颜的哀求,甩胳膊将沈云颜摔了出去,恨恨地瞪着韦氏,一巴掌将她摔在丈许之外,恨声道,“韦秀茹,我将我最心爱的女儿交给你,你便是这般待她的么?我不指望你真的待阿初视如己出,我知晓你心中对她娘亲无比怨念,所以我只求你能不让她饿着冻着就好,连她的嫁妆都是我让人从千里之外的云州送过来的,不打算让她占你分毫的便宜,你竟然如此黑心无耻,让人假扮贼人洗劫她,信上还说要毁去她的清白,好让晋王殿下嫌弃她!韦秀茹,你怎能如此狠心呢?我沈光庭究竟是造了几辈子的孽,才娶了你这个蛇蝎妇人做妻子啊!因为娶了你,纵容你,所以老天惩罚我,让我至今无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