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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梧桐苑,不断有路过的奴停下来靠边站着垂首行礼,沈云初嫌她们烦,便专门捡偏僻些的路走,“我们沈府有座小山坡,那上面有治烫伤的草药,你若是诚心报恩,便去帮我采药,只是那药草的叶子有些锋利,你这细皮嫩肉的可要当心了,还有,那药的味道有些难闻,你可要顶住啊!”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再说我哪里细皮嫩肉了,我自小练剑,手上的茧子能替你挠痒痒,你可是忘了?”萧九跟着她越走越隐秘,想来沈府不会是当初奉旨敕造的,景致比他们临江王府也差不到哪里去,虽说天气有些阴霾,可是与她牵手走在无人烟之处,恍然回到幼时的云州,萧九全身都轻飘飘的。
突然,萧九猛地拉了她一把,两人伏在旁边的石堆中,沈云初见他表情凝重,便也没有出声,没多久便听到了男女说话的声音。
“阿影,你莫要再生气了,我出来见你一次好难,你尽给我摆脸色了,我心中难受,晚上回去也不安稳。”男人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却仍旧很有力量感。
沈云初被萧九按在怀里,头枕着他的手心,有些烫人的热度,她虽然看不见那对男女的模样,但仍旧听出是秦王萧逸的声音。
沈云初仔细思量,秦王怎会出现在沈府后山呢?
他口中唤着的阿影——
沈云初顿时明白了,是沈云影,她脑中不由得将许多看似无关的事情串起来,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便也清晰明朗起来,想不到无意中竟然发现沈云影与秦王萧逸之间的惊天秘密,她心中一时间惊涛拍岸的。
“不是我故意要跟你生气,你不该听我娘亲的话,去伤害沈云初。她在沈府处处被韦氏她们欺辱,连那些奴仆都敢爬到她头上,她已经很难过,你何必又要为难她。”沈云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悦,很是替沈云初抱不平。
萧逸压低了声音柔声哄着,“我不是非要为难她,而是因为她若是嫁给晋王,你父亲便是晋王登基的助力,到时候晋王将势力伸展到军中,于我不利。更何况将来我与晋王必然要一争雌雄,到时候你们姐妹岂不是要反目,我帮他们解除了婚约,对你也是好的。”
“你别说的那般好听,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娘亲的话不能听,她唆使你对付沈云初,纯属是为了让虹娘代替沈云初嫁给晋王,到时候我与虹娘才是真正的姐妹反目,我娘亲的私心不过是想让虹娘嫁个富贵人家,可是她也不想想虹娘的性子,又是心浮气躁又是眼高于顶,天生就是给人利用的,将来你登基之后封她为妃嫔,保她衣食无忧岂不是最好的,你以后莫要再理会我娘亲。”沈云虹的声音软软的,明明是说教的话,听起来倒也不招人烦。
“你只要不生气,我都听你的,谁让我的阿影是我的救命恩人,谁让我心尖尖上的女子恰恰是我的女军师,谁让我当初一眼就陷在你吸魂的眼中了,你吸了我的魂,别总跟我生气好不好,你对我笑笑,我便浑身充满了拼杀的力量。”萧逸的声音虽然很有沙场男儿的刚硬之气,说起这种话来倒也柔软的紧。
沈云影的声音依旧有些生气,倒也气消了大半,“你怎就不明白,我生气都是为你好,且不说你欺辱弱女子有失身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英雄该做的,单说沈云初身后的荀少师那是好惹的么?你竟还敢在菩提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陷害沈云初,前几日东征军忽然换了将军,这便是荀少师对你的警告,今日函谷的军粮突然被人给烧了,想来你又损失了许多粮草,这哑巴亏还说不得,你敢说跟湘王府发生的事情无关么?”
无情便休
萧逸叹息,“我不过是听你娘亲说沈云初要去湘王府,怕是有些别的意思,若是她嫁给荀少师,枕头风吹吹,我才是树立了劲敌,我自然要坏了她的好事,便想办法将这件事告诉了尔玉公主,谁料到尔玉的心思竟如此毒辣,一出手就要置沈云初于死地,这委实怪不得我啊,荀少师纵然心中有气,也不该将函谷的军粮烧掉,这招也太狠,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外加征战收粮,百姓们便无粮可吃,他偏偏烧了函谷的屯粮,如此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亏他还是梁国的圣人!”
“你究竟瞒着我什么,为何偏偏要置初娘于死地?初娘并非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且那日我分明看到她对晋王并无情意,反倒有些恨意,若单单是为了怕她成为晋王拉拢我父亲的纽带,她如今与晋王已经解除婚约了,你依旧如此忌惮她,究竟是为哪般?”
萧逸道:“阿影,非是我要害她,而是她手中握着我的把柄,也不知何时我便被她揪住小尾巴,告到父皇那里,所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除掉她!”
沈云影淡然的语气这才发生了变化,带着微微的急切问道:“是怎样的把柄,很严重么?”
“勾结敌国皇子,通敌叛国,算不算重?”萧逸问道。
“这般严重?你何时通敌了?”沈云影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初娘不过是未出阁的娇娇,手中怎会抓住你通敌的把柄?”
萧逸顿时眼神躲闪,“初娘婚嫁路上被劫的事情,想来你已经听说过了吧?”
沈云影点头,“我自然是听说了,我还听说她是被梵色大师救走了,初娘倒也算因祸得福,她与晋王解除了婚约,虽然一时伤痛,也好过将来……”
“其实那贼人是齐国皇子拓跋寻的部下!”萧逸打断她,“是我写信给齐国皇子拓跋寻,要他破坏晋王与沈云初的婚事,我不愿意让你父亲投靠到晋王的阵营中,我知道拓跋寻也不想,所以才借刀杀人。但是拓跋寻说,那封信落在了沈云初手中,所以阿影,你帮帮我,沈云初必须死!”
“你想让我如何帮你?”半晌,沈云影才开口问道,显然是被这消息惊到了。
萧逸见她松口,顿时一喜,“你是沈云初在沈府中唯一不提防的人,你若是想算计她简直易如反掌,最不令人察觉的方式便是下毒!”
沈云影冷声反问,“你怎知她偏偏不提防我?我倒是觉得她谁都不信任,她在沈府打的是十二分的精神,处处防着韦氏给她使绊子,防着虹娘与四姨娘找茬,对我定然也是设了防的。退一步讲,若我毒杀她的事情败露,我父亲与荀少师能饶了我么?”
“阿影,我不欲置你于险境,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思来想去也就这一个法子。”萧逸声音带着急迫,“我不会负了你的,纵使我将来娶了沈云颜,我最心爱的仍旧是你!”
“你要娶沈云颜,已经决定了?”沈云影的声音忽的染上了冷意。
萧逸有些迟疑,却还是坦诚道:“我与韦丞相达成协议,待过几日沈云颜及笄,我便来提亲,但是你宽放心,我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在沈云颜及笄之前,定要除掉沈云初,若是她忽然就将那封信呈给陛下,沈云颜嫁的便是晋王,而非我!”
“我不会答应你的。”沈云影的声音比方才听起来更冷。
“为什么?”萧逸难以置信。
沈云影冷声道:“从我救你那日,从我知晓了你的身份的那日起,我就告诉过你,我可以为你在某些时候出谋划策,却不会为你亲自去冒险。”
“阿影,我不会置你于险境的,只需要你关键时刻降低沈云初的心防即可,事后追究起来,也不会查到你身上,我怎会舍得让你冒险呢?”萧逸的声音有些慌乱。
“萧逸,你看看晋王与初娘,想当初,初娘巴心巴肺为了晋王好,可是晋王还不是与颜娘私定终身,若非他为了讨颜娘开心,婚嫁那日装病不亲自来迎娶新娘子,初娘又怎会遭遇不测?你一面佯装要与颜娘订亲娶她为妻,试图拉拢韦家与韦太后的权势,一面又与我说些甜言蜜语,每每夜深时候,我便常常想,我与沈云颜,究竟哪个才是被你利用的,哪个才是被你珍惜的?”
沈云初手心一紧,她前世是有多愚笨,才会放过如此浅显的事情看不明白,沈云影在沈府明珠蒙尘,迟迟不许配人家,怕是早就与秦王萧逸有了私情,这也是前世萧逸之所以迟迟不娶沈云颜的原因之一吧。
呵呵——
沈云初心中忍不住暗笑,爱我者,视如至宝,不爱我者,视如草芥,她之于萧铭,便如沈云颜之于萧逸,这便是传说中的环环报应吧?
“我心爱的女子自然是你啊!”萧逸声音中带了焦急,“好阿影,我什么话都与你说,什么事都不瞒你,我不用你去害沈云初了,你莫要对我说这些刺心窝子的话,我听了难受得想杀人,我娶沈云颜,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也知情的,她早就与晋王有了夫妻之实,我即便娶了她也不会碰她,待我大业得成,你便是我的皇后,你对我不放心么?”
夫妻之实?
沈云初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呼吸骤然急促,晋王萧铭,前世他是如此守礼的男子,竟然会与沈云颜提前行了夫妻之礼,他们是有多情难自禁!感觉手心被只大手握住,沈云初抬头,迎上萧九担忧的目光,她对着他无声笑笑,示意自己无事。
沈云影默然片刻,才道:“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今日便与你说明白,皇后之位非我所求,荣华富贵也非我所愿,所以你不必以此来诱我。你们皇室子弟夺嫡是你们的事情,我不过是小小的庶女,不会直接插手的。况且初娘是我手足,我们是血脉至亲,害她性命我终究不忍,更不愿,你若是无事还是快些走吧,往后若是我娘亲再指使你做什么,你大可以不必理会,也希望你莫要利用我娘亲与虹娘,她们根本就不是沈云初的对手。我们母女三人不过是普通人家的柔弱女眷,无计谋,无依仗,自保都是问题,实在不愿意多惹是非,也没有多余的性命被你卷进皇室争斗的漩涡中,还请秦王高抬贵手。”
沈云影郑重地矮身福了福。
萧逸赶紧扶起她,盯着她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问道,“阿影,你说这话,可是不要我了?”
沈云初只听他的声音,便能猜出他此时的表情,必然是悲痛欲绝的,想不到文韬武略,自负到不可一世的萧逸,也会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沈云初当真觉得情之一字是毒,沾不得!
沈云影道:“秦王殿下,我不过是顺手救过你的性命,委实谈不上要不要。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要来沈府提亲,求娶我的二姐姐,我们以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见面的好,还有,若是有可能的话,还请秦王好好待颜娘。”
“你要我好好对待沈云颜,你的意思是,若我决定娶她,你便要与我划清界限么?”萧逸冷笑连连,“沈云影,你当真舍得将我推给别的娇娇?我与你的情意,竟比不上虚无的名分?”
“难道不应该么?”沈云影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冷硬的绝情,“我无意于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你既然选了颜娘,于情于理,你我都再无干系,各自婚嫁,再无瓜葛,难不成亲王殿下还想让我委身与你做陪嫁的媵妾?”
“你明知我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你明知我心尖尖上的人是你,你明知我如此低声下气就是不想放弃你,你为何不愿为我舍弃名分?”萧逸明显谁沈云影的绝情激到了,有些气急败坏。
“秦王殿下,你要讲道理,你若是当真心中有过我,便不要为难过,我与你终究不合适,你口口声声爱我,我却感受不到你哪里替我着想,说到底你更爱你的江山,我不是蠢笨的妇人,自然爱自己多一些,你将来坐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