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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彤月整颗心都往下沉,她是逃走的,之后就听说顾其权死了,顾家人知道多半与她脱不了关系,所以如果回顾家,绝没有好果子吃,但是,就如史可法说的,他没有立场让她留下。
“我不回顾家,但也不会为难史大人,我马上就走。”在她爹再来将她接走之前,她必须要离开,再回那个小院也好,浪迹街头也好,但绝不回顾家。
“我知道如若回去,等于是受活寡,丫头你真不想回去,我倒有个主意,”史可法却忽然道,“但会让你受些委屈,所以不知道要不要跟你提?”
江彤月一怔,还有比回顾家更委屈的事吗?
“史大人但说无妨。”
史可法迟疑了一下,道:“你肯嫁给阿威吗?”
江彤月愣住,以为自己听错,道:“史德威?”
史可法点头:“你知道阿威自小订亲,但因为战事耽搁了,至今都未成亲,这也是我一直觉得愧疚的地方,我想你嫁给他,但因为他的正室早已订下,所以……,”他没往下说,“这事我有私心,你完全可以不用答应。”
“我答应,史大人你这不是在为我着想吗?”江彤月却想也不想。
史可法反倒愣住,道:“你可想好,这可是做妾。”
“我本来也是填房,现在又婚过一次,原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史大人肯替我做主,我只有感激。”其实正中下怀不是吗?江彤月心里想,还有比这更好的安排吗?
“你想清楚了?”
“清楚的很。”自己拒绝才是傻子吧?
“好!这事我替阿威做主了,等一下差人与你爹说,他若同意,便可上门提亲。”史可法是个武将,做事本就雷厉风行,此刻看江彤月答的爽快,知道她也满意这样的安排,心里不由一阵欣慰,他跟这个女娃子有缘,希望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等再晚些时,史可法招来史德威一说,史德威先是愣了半晌,再看看在那边一声不响的江彤月,终于是答应了。
出来时,史德威送江彤月回房,两人沉默着在回廊里走。
行了一段,史德威道:“江姑娘,那是你自愿的吗?”
江彤月道:“当然是自愿的,”她停下来,看着史德威,道,“倒是史大哥,娶我这个成过一次亲的女人,是委屈你了。”
史德威马上摆手道:“不会,江姑娘你那么美。”说完,觉得自己失言,抓着头自顾自的走到前面去了。
江彤月跟在身后,看着史德威的背影,竟然就笑了,这才是踏实在的感觉,不是吗?而不是与白小玉一起时那种如同站在悬崖上的感觉,想到白小玉,她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要嫁人会是什么反应?是若无其事,还是咬牙切齿的想杀了她?
他还想着明天提求的事吧?而自己竟然先他一步决定嫁人了?是不是像在抱负?而她却只是想给自己找个依附,让人心安的依附。
15杀机
白小玉进了史府,由柴飞抱着聘礼,他难得的穿了一身深色的衣袍,显得严肃一些,发髻也仔细梳过,插了根碧绿的翠玉簪,不张扬也不至于寒酸,整个恰到好处,人因为有喜事而嘴角上扬,看上去英俊非常,眼睛扫光华光溢彩。
“提亲?”史可法听到时人略略愣了愣,随即看了看陪在一旁的史冰清,道,“冰清,你是下定决心跟他了?”
史冰清羞红了脸,点点头:“女儿决定了。”
史可法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道:“也罢,既然两人有情,我也没有棒打鸳鸯的道理,不过小玉,”他看向白小玉,“我虽是冰清的义父,但阿威才是她至亲的人,所以这事我不能一人作决定,还是得问问阿威的意思。”
白小玉当然点头,道:“那是当然的,”眼睛看了看四周,道,“不知史大哥去哪里了?他今天不当值啊。”
史可法笑了笑,道:“说来也巧,他跑去江府提亲去了。”
白小玉一怔:“江府?”
史冰清在一旁轻声道:“就是上次与我一起的江姐姐。”
自史府出来,白小玉不发一言,一路走的极快,柴飞在后面跟着,跟了一段路才忍不住道:“主子,我有话不知该不该讲?”
“说!”白小玉语气极不好,隐隐带着怒气。
“江姑娘是不是该杀了?”
白小玉脚步猛然停下,似乎刚刚自某种情绪里缓过神,眯着眼,道:“怎么?”
“她知道我们太多事,此次她若嫁给史德威,难保她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出来。”
白小玉抿着嘴不说话。
“主子想将她留在身边,我无话可说,但现在她若成了别□,那还能留吗?”
白小玉仍是不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柴飞看着他的神情,忽然有了些惧意,他手下的人都称他大哥,但他与自己的那帮兄弟都称白小玉为“主子”,这位“主子”平时笑里藏刀,不怒而威,鲜少是发着怒的样子,此时他的表情却着实有些可怕,他在生谁的气,难道是江小姐?
“主子,”见白小玉半晌不吭声,柴飞几乎是硬着头皮,低声道,“莫非主子你是舍不得?”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自白小玉的眼中看到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崩断,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因为白小玉扬起唇低低地笑了,道:“你说杀了她?”
“是。”柴飞呐呐道。
“那你说,”白小玉抬起头,“若她死了,史德威成不了亲,是不是会牵连我向史家提亲这件事。”
柴飞道:“那是一定的。”
“所以,我现在杀她是不是做了件蠢事?”
柴飞一怔,看看白小玉,道:“是这样子。”
“至于我是不是舍不得她,”白小玉停了停又道,“是有些舍不得,所以怎么可能看她嫁给别人,还不如直接将新郎官给杀了。”说完这句话时,他眼中的杀机暴张。
“主子?”紫飞看着白小玉的表情。
“我娶史冰清他多方阻挠,此时又要娶我看中的女人,之前杀不了史可法,不如现在就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他若死了还有谁会再说我居心不良?”江彤月那丫头也好断了念想,嫁人,想也别想。
江家当然是攀龙附凤的,不然不可能将二八年华的女儿嫁给六十的老头,所以一听史家公子要娶,只稍稍矜持了下,便同意了,之后听说顾家曾经闹过,毕竟若江彤月没逃出顾家应该仍在守丧期,哪可能转眼就嫁他人,但顾其权已死,顾家人丁又单薄,顾婉仪虽强势但踢到史家这块铁板也就不吭声了,至于顾家唯一领养的长孙,巴不得少一个人来争财产,对此完全默认。
江彤月嫁人已成定局,定在次月初十。
江彤月终于可以再回娘家,等候成亲的那天史德威来娶她。
有一瞬间江彤月几乎忘了有白小玉这个人,至于嫁去顾家以及之后种种一切犹如梦一场,此时,她梦醒了,如愿以偿的为自己找到了夫婿,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中午时,史冰清来看她,送来史德威买的几套首饰,脸上却忧心忡忡,江彤月再三追问,史冰清才道:“左良玉率数十万兵力,由武汉举兵东下,要‘清君侧’,我爹前几日奉命兼程入援,抵燕子矶,唉,又是自己人对自己人,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
“那你哥呢?”
“我哥奉命守城,这几日忙得很,所以让我来看看你,”史冰清说着看看江彤月,道,“你若想我哥了,也可以去瞧瞧他,顺便帮我劝劝他我与小玉的事,他这段时间已经有些松口了,若我们姐妹能同一天成亲,也算是天大的好事啊。”
听到她说白小玉这个名字,江彤月不知为何心里猛然跳了跳,又是白小玉,只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知道之前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他不是无处不在吗?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曾在她面前出现过,难道真的放过她了,真的决定要与史冰清成亲?是否也盼望着与她在同一天成亲?
不,那就不是白小玉了,她不信他的,他定是又在计划着什么,但一切都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在她面前出现,一切都随他去。
“你哥既然这几日忙,我就不约他了吧,改日再说。”她随口应道,其实她与史德威并不那么谈得来,两人在一起时往往相顾无言,多少尴尬,所以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了吧,万一对方生了厌烦之心,到时反悔,自己就空欢喜一场。
“一时半会儿还是走得开的,我哥很想见你哦,一听我说你约她去看琼花,欢喜的很。”史冰清却道。
江彤月一愣:“我何时约的他?”
“今早啊。”
“史冰清!”
史冰清嬉笑着:“你们都要成亲了,我与小玉却到现在都没着落,江姐姐,你帮帮忙,替我与哥哥说说,他定是会听你的。”
“原来是为了你自己啊,”江彤月哼了哼,忽然想到什么,道,“这主意是白小玉想出来的吗?”
史冰清道:“你们为什么都对小玉有偏见呢?他只说这几日我哥吃住都在城楼之上,人都快傻了,不如用你将他约出来,好让他有机会下城楼来一个人透透气,至于劝我哥的事,都是我自己想的。”
“他说用我将他约出来?”为何这句话听上去如此让人心惊呢?白小玉已经有多少次利用她达成某种目的了?为什么白小玉要这么好心?难道与冰清有一样的目的想让史德威同意他们成亲?
“你约你哥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下午,东郊啊,小玉带我去过那里,有整片整片的琼花林。”
“你哥一个人?”
“当然,莫非你希望有好几个人跟你们一起吗?”
“走,”江彤月站起来,“现在我们去就找你哥,说我们不去了。”
江家离城楼并不算近,江彤月与史冰清赶过去时,守城的卫士说,史德威吃完饭就出去了。
史冰清在一旁笑,道:“哥哥几日不回家,定是满脸胡子,全身脏兮兮,这次与你约见,我想是先回家清理,江姐姐,你这是急什么?”
江彤月不理她的调笑,道:“我们分两路,你回家去,若你哥在家,让他别去赴约,我去东郊,看你哥是不是直接去了那里。”
说着,她人已走到路对面,雇了马车往东郊去,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但为何心里如此不安?江彤月想着,不由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东郊,整片的琼花,本来三月开的琼花因为今年天冷,所以四月开得正盛,江彤月下了马车,远远地看到不远处地亭子里有个人背对着她站着。
史德威已经到了吗?
她朝着那个人影走过去,走到近时才觉得那背影比史德威要瘦削一些,那更像是……。
她脑中“嗡”的一下,转身就跑。
“难得约你出来看看风景,月儿,你就这么绝情。”声音飘过,那人影转眼已经到了江彤月的面前,正是浅笑着的白小玉。
江彤月避无可避,只好立在那里,看着白小玉道:“这又是你设的计?”
“什么设得计这么难听,我只是觉得这处琼花开得极好,想约你出来瞧瞧。”
“那史德威呢?冰清约过他来这里,她不会骗我。”
“我只是临时借你的名义改了地方,他此时应该去了西郊。”
“那我去西郊。”江彤月想也不想的,绕过他就想走。
白小玉哪容她离开,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道:“东郊才有琼花,西郊只有杀戮,你去做什么?”
“杀戮?”江彤月一惊,瞪大了眼。
白小玉仍然笑得如沐春风,道:“他想娶你,当然该杀,走,陪我去看琼花。”说着手一用力,将江彤月一把抱起,走向那个亭子。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