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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好了!”
云想容脸上一红,抽回被沈奕昀握着的手,只微笑不语。
那妇人却是半晌才合上嘴,双手一拍大腿,连珠炮似的道:“天下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早先我一直觉得莫离是一顶一的美男子,前儿乍意见小叔就觉得,哎呦喂,真是老天爷待人不公,竟生出这样好看的人儿,如今在见了六小姐,真真是水淘出来的一个样,跟你们一比,我竟连泥猪癞狗都不如了!”
云想容极少被这般直白的夸赞,脸上热辣辣的,已然猜到她何人,心下意外的很。
她应当就是白莫离的妻子,此女面目平凡,谈吐有些市井小妇人的气息,又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白莫离看起来才二十二、三岁,比王氏要小起码七、八岁,这对夫妻的年龄差别未免大了些。在看这男孩,生的一双丹凤眼,与白莫离和沈四的眼睛都很像,嘴巴却很像王氏,定然是白莫离与王氏亲生子。
也就是说,白莫离或许十七、八岁时候就与二十六、七岁的王氏成婚了?
再想到白莫离与沈四颇为相似的眉眼,还有沈四对白莫离的亲昵。云想容隐约觉得,这个白莫离或许是他的血亲。沈家当年出了那样的事,若白莫离真是沈奕昀的大哥,或许也是因一些缘由才与王氏成婚的。
“白夫人。”云想容依着沈四未婚妻的身份给那妇人行礼。
那妇人急忙上前拉着她双手还礼,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真是不只人漂亮,还聪明,没等小叔子介绍就猜到我是谁了。往后你要叫我大嫂呢。”
云想容微笑不语。
沈奕昀笑道:“六儿,这位是我大嫂王氏,这是我的小侄儿白跃,乳名唤阿圆。”
白跃咬着指甲,害羞的躲在王氏身后,眨巴着一双丹凤眼好奇的看着云想容。
云想容随手褪下腕子上的翡翠镯子递给白跃。
“阿圆,告诉姐姐你几岁了?”
阿圆抓过翡翠镯子把玩,却不说话。
王氏一看到那水头极好的镯子。眼睛直放光,圆脸上笑容愈发真切:“阿圆,娘怎么教给你的?还不告诉四婶婶几岁了?”
一句四婶婶。说的沈奕昀心花怒放,云想容霞飞双颊。
白跃很是腼腆,奶声奶气的说:“四岁了。”
“真乖。”云想容摸了摸他的头。
沈奕昀笑着问王氏:“大哥呢?”
“说是去书房了。”王氏笑眯眯的对云想容道:“六小姐中午就留下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有劳白夫人。”
王氏将白跃交给乳母,快步去了厨房。
云想容原本急着回去。却因盛情难却不好推辞,只得与白莫离夫妇和沈奕昀一同用过了午饭才告辞。
沈奕昀直将云想容送出府外,“六儿,你直接回府去吧。”
云想容摇了摇头,道:“我要入宫面圣。”
“你不回去与令尊商议?”沈奕昀担忧的道:“还是与他商议过后在入宫请旨吧,我怕他会怪你。”
“若怕他怪罪。我怕是要嫁给陆安伯世子了。”云想容苦笑着,“既然皇上给了我特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奕昀担忧的抿着唇。握了握云想容的手。既已经决定,这一步是一定要云想容自己迈出的。不放心也没用。
目送云想容的马车离开,沈奕昀许久才回了书房,吩咐小猴:“让咱们的人密切注意云家的动静,六小姐若有个什么立即来回我。”
“知道了。爷!”
云想容因有皇帝的恩旨,所以并未废多少周折就来到了御书房。与皇帝说明了来意。
皇帝笑着问:“这么说你已选定了?”
“是,臣女已然选定了新科探花郎承平伯沈奕昀。”
皇帝闻言,锐利双眼微眯,眼角斜睨屏风,随即笑道:“你可只有这一次机会,选定就不能反悔了。”
“臣女知晓。蒙受皇上隆恩,臣女感恩不尽。”云想容说着翩翩下拜。她自小受金嬷嬷的教导,利益规矩之事早已成为习惯,即便行礼也是赏心悦目。
皇帝的眼神欣赏,笑道:“罢了,朕既已经答应了你,那便如此吧。”
“谢皇上。”云想容叩头。
皇帝摆了摆手道:“你且退下吧。”
“臣女遵旨。”
云想容退下后,皇帝玩味的笑着,对着屏风道:“老十五,你可都听见了,你心心念念的人儿如今已然选定了旁人。你也不必在跟朕纠缠了吧。”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身着酱紫色蟒袍的青年,赫然是闽王刘岩。
他圆脸上有愠怒之色,哼了一声道:“女人,各个头发长见识短。见到俊俏的就以为是真男人了。不过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凭什么就得她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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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做小
皇帝面带微笑望着闽王:“沈默存生的俊俏,又与云六年龄相当,早些年还有些交情,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以他的身份,也不算委屈了云六。”
“皇兄这话说的,难道臣弟就不够俊?就委屈了云六?”闽王挑起半边唇角,笑容邪佞的道:“皇兄也不要想的太简单了。那沈默存是何许人?他如今点了探花都是皇兄抬举他。沈家与云家若成了殷勤,对皇兄怕也不太好吧。”
皇帝闻言不动声色的道:“也没什么不好。沈家与云家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二人成了殷勤,有了云咸宁照看着沈默存,朕也能放些心。”
闽王冷哼了一声:“皇兄说的真好。可皇兄也别忘了马家当初是怎么起来的。不要再造出第二个马家才好。臣弟不光是为了一个女人,也是为了社稷考虑,您将两个勋贵绑在一处,那是个什么后果,臣弟不说您也知道。”
“老十五,你越来越啰嗦了。朕的臣子团结一致有何不好?”皇帝笑道。
“难道皇兄没有动削藩打压勋贵的心思?您若说没有,说死我我也不信。既然皇兄不想与臣弟直言,臣弟也不再这里讨人厌了,告辞。”闽王拱手行礼。
皇帝摆摆手道:“你去看看母后吧,她老人家整日叨念你。”
“知道了。”
望着闽王大步离开的健硕背影,皇帝脸上的微笑缓缓退去,变作嘲讽。
不论是云家还是沈家,他早晚都要收拾的,如今将他们绑在一块儿,免得当将来找不到由头动手。云想容选了个“好”夫婿,却是帮了他的大忙。
除此之外,当初危急时刻以恬王为首。站在马家那一边的,他都要一个个的收拾。
只不过时机尚且不到。
马家他尚且忍了这么些年,也不再乎多等个一阵子。
如今,他钦点了沈家血脉为探花郎,等于已给天下勋贵藩王发出了一个“朕不会削藩”的讯号。
他也想知道勋贵们到底是如何想的,想知道万一他真要削藩,他们会怎么办?有谁支持保藩,又有谁中立?皇帝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须得像个好法子试探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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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回了府,径直去了云敖的书房。由康学文通传之后进了离间。
云敖正盘膝坐在临窗的三围罗汉床上看书。见云想容来,放下书册笑着问:“听说你出府去了?”
自云家出事,有云想容刑部大牢中保护云博宜和云传宜的事后。云敖对云想容的态度就比以前要好。
云想容笑着给云敖行礼,随后道:“是啊。父亲,女儿前来,是要谈谈有关于我的亲事。”
云敖莞尔,亲手给云想容倒了杯六安瓜片。指了罗汉床另一边的位置:“坐下说吧。”
“多谢父亲。”云想容温顺的笑着,在云敖对面坐下。
云敖抢先道:“为父为你看中的是陆安伯世子赵子琪。他虽小了你一岁,到底是出身世家,周身名家风范,品貌与你都十分登对。至于说闽王、恬世子还有薛少爷,对于咱们家的情况来说都不合适。”
“女儿明白父亲的顾虑。恬王家不仁不义,若真成了亲家云家哪里还有脸面?薛公子家人口虽然简单,但情况复杂。不适合多接触。闽王太过跋扈,摸不准皇上的意思的情况下,最好不要碰触。以实际情况考虑,的确是陆安伯世子比较合适。”
云敖满意的点头:“卿卿,你很聪明。为父一说你便理解了。不似你妹妹,断是个拎不清的。”
云想容只笑了一下。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说的话会让云敖暴跳如雷。
“可陆安伯世子太过骄奢淫逸,并非良人。”
云敖闻言一愣,笑道:“傻丫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的,你原来在在介意这件事?”
云想容反问:“难道父亲没有期待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实不相瞒,女儿方才刚刚入宫面圣,敲定了我的亲事。皇上应当明日就会下旨为我与承平伯沈默存指婚了。”
“你说什么!”
云敖惊愕的站起身,笑容僵在脸上。
云想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选中的是承平伯沈默存,且已与皇上请了旨,皇上也恩准了。”
啪——!
话音方落,云想容脸上就已挨了一巴掌,她被打的眼前一黑,侧身摔在地上。
云敖仿佛发怒的狮子,跨步上前拎着云想容的衣襟将她揪起:“谁让你选他的!你与谁商议过了!你可知道他是沈家的遗孤?你是不是想害死云家所有人!!”
脸上痛,右侧臀部摔的生疼。云想容蹙眉忍着痛,道:“我已认真想过。婚姻大事,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你们不为了我着想,难道我为了自己想也不对?”
“你!你简直妇人之见!”
“我本来就是女子!”
“还敢犟嘴!看来我当年真该掐死你!也面得你如今为了一己之私害死全家!”云敖一手提着云想容的衣襟,一手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手上用力。
童年的记忆,父女二人都没忘记。
云敖只后悔当日为何不掐死这个败家的女儿。
云想容却是冷透了心,嘲讽的笑着,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话:“父亲、掐,掐死我不打紧,难道不在乎皇上怎么想吗?”
云敖一愣,缓缓松了手。明日皇上就要赐婚了,若她死了,算怎么一回事?!
云想容跌坐在地上,扶着胸口咳嗽了好一阵子才撑着站起身,道:“枉父亲为官多年,竟然算不开账,沈默存的确是沈家的后人,咱们也的确拿不准皇上到底是不是要对勋贵藩王动手,可沈默存那里不安全,难道陆安伯家就安全?若皇上真要动手,不过是早倒晚倒的事罢了,不光是他们,云家这个地位,怕是等不到人连累呢就先出事!难道父亲忘了大厦崩塌那一瞬间的感觉?难道不怀疑皇上的用心?”
“你一养在深闺的无知女子能懂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这是一道简单的算学题,无论我跟了谁,云家被连累都是五五对半的几率。”
这就与她考虑沈奕昀谋反与否的事相同。她跟了他,若他谋反成功,云家自然好过。若失败,云家被牵连。她若不跟他,难道会嫁给贩夫走卒?还不是要嫁给勋贵之家,说不定被闽王抢了去。到时候与沈奕昀作对,依旧是输赢参半,云家被连累的几率还是一半。
如今她已经认定了,便不考虑这些了。
云敖若有所思的蹙眉。
云想容则是草草行了一礼,道:“多谢父亲赐的巴掌。”随即退了下去。
直到云想容走远,云敖仍旧是蹙眉站在罗汉床前,仿佛陷入了难题之中。
云想容脸上红肿着,脖子上还被掐出一道红痕,鬓松钗迟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原本英